皓月当空,沈洛来到村子的小树林里,这里每到夏天到处都是蝉鸣蛙叫,伴随着月光透过树叶的珊珊波动亮光,显得格外有意境。
这片小树林是孟海棠经常来的地方,两人小时候吃过饭,都会来到这里述说着自己心里的话。
常常伴随着打闹嬉戏在这美好的夜晚增添着活力。
吃过晚饭后的沈洛早就在树林的池子边扔着水漂边等待着孟海棠的到来。
村里现在地里的活都差不多干完了,农村的生活一般都是日作而出,日落而息的生活。
这个年代村里虽然已经通上了电,但一般家庭还是舍不得那一点电费。
就是吃完饭出来散步纳凉,也都是找一片凉月地,也就是当地人认为月亮照的毕竟亮的地方。
等了好一会儿,沈洛便听见了身后小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正丢着石头的手停了下来,眼神一闪便立马站了起来。
孟海棠蹑手蹑脚的来到水塘边,此时的月光正好被一团飘过来的乌云所遮盖,顿时林子里失去月光的照射暗淡了下来,变得格外的黑。
虽说农村的女孩子都是比较大胆,但在这乌云盖顶,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也是不由的慌张了起来。
“沈洛,你在吗?我知道你在,你快出来。”颤颤巍巍的叫喊声回档在树林里。
还没等她说完就见沈洛已经偷偷的从树后摸到了孟海棠的身后,只见他轻轻的拍了拍。
“你找谁呢,小丫头!”沈洛压低着声音怪声怪气的说着,还用手电筒低着下巴,手电筒的灯光的映射下面目惨白。
孟海棠颤抖的转过身,本以来能吓着惨叫连连,哪想到还没等到叫声,一个大巴掌就轮了过来。
沈洛被一巴掌打的手电筒都甩飞了出去,顿时也是两眼一模黑连忙说:“哎!海棠别打,别打啊!我是你洛哥。”
还没等孟海棠接话,捂脸叫唤着的沈洛小腹又是突然一痛来个一个坐地炮,也来不急解释就捂着肚子呻吟着。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早就知道是你,从小到大你玩多少回了,那次不挨几下,你是不痛快是吧。”孟海棠捡起掉落的手电筒照着捧腹哀嚎的沈洛。
“我说好妹妹,你能不别照我眼睛啊,你这连打带踢的,不知道我现在还是病号嘛。”沈洛惨笑的看着孟海棠。
此时孟海棠才注意到沈洛头上还包裹着的纱布,不知所措的上去搀扶起着沈洛。
黑暗中近距离接触沈洛才看清孟海棠的容貌。
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穿着一件黄白碎花长裙,在月光下伴随着晚风轻轻飞起。
精致的鹅蛋脸上浮现着丝丝怒气,卧蚕显得孟海棠更是加美丽可爱。
一缕长发被风吹动着,击打在的脸上,还有那一丝丝的清香,顿时让沈洛沉醉在其中。
乌云过后,月光又透着树叶挥洒在孟海棠的脸上看起来就像如沐春风般的伤心悦目。
孟海棠轻轻的摸着沈洛头上的沙布,本来想要张口说话,但眼神目视到沈洛正贪婪的目光,立刻眉毛一皱。
用手抹了抹脸对着沈洛疑惑的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沈洛见状突然眼神一转,没在好意思继续盯着,只是坏笑的说道:“没有,就是觉得你真美。”
看着沈洛坏笑的模样,孟海棠脸色一红连忙推开沈洛,整了整吹散的头发生气道:“不正经!到什么时候你都是这个样子,狗改不了吃屎,还害人家白白担心你这么多天。”
对于女孩子的心思,就算21世纪的老直男癌了,这么直落落的表达沈洛也是听了出来,便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
“海棠,谢谢你,我都知道你在我住院的时候去看了我,别生气了,我这不听大壮跟我说了你找我,这就不立马来了嘛。”沈洛微微一笑。
孟海棠轻轻的帮沈洛清理着头上沾着的小草。
“你没事我就放心,我下个星期就要去跟我爸去南方上学了,现在我爸在那边生意做的很好,以后很可能就很少回来了。”孟海棠说完脸上露出了一抹悲伤和失落。
孟海棠的父亲孟长杰是他们村有名的大能人,早些年就是县里国企面粉厂的采购员,那个年代走南闯北的见识了不少市面。
自从南方改革开放后,他爸就停职留薪,独自一人跑去南方做生意去了,让孟海棠的爷爷气愤不已。
这份工人工作当年可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要的活计,如果不是他爷爷当年是县一中的老校长。
当初的学生可是桃李满天下,现在不少都做到了高位,放下脸托关系,才让他做了名工人。
这小子因为年轻时就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孟家老爷子当年是燕京大学的毕业生,在那个年代能够上学就不容易了,更是走出穷乡僻上了大学。
毕业后回到家乡,就受到当地政府的重视,就开始主抓教育工作,更是一亲手建立起了虹城一中。
这么一位德行兼备的老先生,晚年却一直捶胸顿足的痛骂着自己的儿子。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个早年尽给自己惹麻烦的混蛋儿子,现在却成了个大老板,就算这样老爷子依旧抱着拐杖骂他是资本主义的走狗。
但孟长杰做事混蛋了些,但对于自己家的老爷子是敬爱有加,毕竟自己做生意平时没少用到老爷子的人脉。
现在他彻底在南方的鹏城站住了脚,就一心想把老爷子接到南方养老,但是老爷子大半辈子都贡献给了虹城,更是在石头村生活了一辈子,怎么也不肯离开。
本来还想把孟海棠留下来自己亲自培养教育,希望能为他孟家再续书香门第之风,但老爷子最后考虑到南方的教育肯定比他们这强,也就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蹲在一旁的沈洛用着树枝划了着地下的泥土,一改往日常态,此刻想说却又说不出什么。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在什么时代都有门第之见,虽然孟家老爷子跟沈洛爷爷是故交,更是把父亲沈建国当做子侄,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和发展,两者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现在大家都是十五六的年龄,这个阶段忘记一个人很容易,大家都会遇到更好的人,还有更精彩的人生。
两人陷入都静静的蹲在地上看着池塘里水波粼粼。
沉思一会儿的沈洛蹲在地上将手不经意的放在孟海棠的头发上,慢慢的抚摸着。
“海棠,无论你到哪我都不会忘记你,也许这个年纪去表达一些不太现实的感情,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心里就会把你刻下。”沈洛微笑着注视着孟海棠的背影。
刚说完这句话,孟海棠身躯一颤,缓缓的转过头来,眼神与沈洛对峙着,又不经意的躲避,嘴角还露出丝丝的微笑。
但又突然坚定的看着沈洛的目光嘴唇微动着说:“洛哥,我两从小一起长大,都是你在我受欺负的时候保护我,我已经习惯你在我身边了,我也不离开你。”
刚说完就一头扎进了沈洛的怀中抽泣起来,沈洛见状也是把孟海棠搂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
“放心吧,海棠,你洛哥我平时虽然不靠谱,但是我经历这次生死磨难,早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无论你走到哪我都会跟你到哪,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沈洛坚定的语气缓缓说道。
孟海棠抬起头一双哭红的眼睛和几根乱发看起来格外惹人心疼,看着沈洛的一脸正经和头上的纱布,突然笑出了声来,并没说话,又躺入怀中。
两人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池塘边只有两人坐拥的背影,还有微风吹拂的水面伴随着一阵的浪,显得是那么的惬意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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