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汲骆登时屁股着地,右手拿着猪肘子指着百里汲霜,“我滴个乖乖聊,你为啥子这么快就回来?”顺眼眼神迷茫,“我在梦游家主!”说完瞬时倒地,两眼紧闭一声不吭。

    百里汲骆:“……”

    百里汲霜:“把那个肘子给我放一边八去,一天天的,不是肘子就是龙虾。喝气的是,这小屁孩还吃不胖。百里汲骆心痛咬了肘子几口,才放手。

    百里汲霜:“……”她咋就有这样的弟弟呢?真是想让人重新投胎转世,“你现在回房去抄;百里家规,明早交给我,否则,你就给我等着吧?”留了一个眼神给他便离开东厨房了。

    待她走后,顺眼哗的一下子起来,看到百里汲略又在啃肘子,小心翼翼问:“少主不去抄家规吗?”百里汲骆逸他一盘龙虾,“她动不动就让人抄那劳什子家规我早就抄了个百八十遍的。虚她!”

    百里汲霜看他一天吃,让他抄;看他捉鸟爬树,让他抄;听他说蜀话,让他抄……别人家的弟弟四书五经,他家百里家规。

    翌天早上,宋恭在送走宋倾敏后,便骑马来到城外的护北军营,来到主帐,白竹锐正在看国王监监生的书目,上下眼皮快合上了。

    宋恭:“白伯父又让你看这些?”白竹锐虽成了武将,但奈何其白初行是国子监的祭酒大人,这些书是国子监监生要看,可怜白竹锐一个从小想要逃脱国子监的人,终是做了一个监生该做的事。

    白竹锐合上了书,揉了揉眼睛,重新面对宋恭,“宋候爷今日怎么来了?不是陪小郡主去了吗?不是丢下我这个孤家寡人了吗?”看到宋恭,白竹锐就气不打一处来!前几日说快过年了回去陪陪宋倾敏。留下他一个人镇守这护北军营!

    宋恭把背在身后的左手亮了出来,白竹锐眼光顿时一亮!梅花酥!他起身拍了拍宋恭的肩,好兄弟,够意思!他伸手一拿,于记糕点的梅花酥,色泽鲜美,甘香可口,入口即化真好吃!

    宋恭:“竹锐,你有几年没有见到白伯父呢?”白竹锐眯眼琢磨:“四年了吧。”从上书一事到现在只有书信来往,从无亲自相见。宋恭思考了片刻,看了眼狼吞虎咽的白竹锐“你今年想回永州吗?若想,我给你放行。”

    白竹锐听闻,顿感不对劲,这四年但凡白竹锐提及此事,宋恭总是推脱,今日怎么这么主动?“你脑袋又被驴给踢好了?”

    宋恭用书砸他,真是不识好人心!”今年姑姑给我捎信,说她自感大限将至,让倾敏过去陪陪她,我想亲人陪伴不可推了。”

    白竹锐恍然大悟,但又愤怒起来了:“你咒我爹我娘!我告诉你,你咒我爹可以,但不许咒我娘!”宋恭:“……你去不去嘛!”

    白竹锐:“我去。我还得去看望个人。”宋恭听了眼神一转,“城东画坊的仲羽姑娘?”白竹锐不好意思笑了笑。

    城东画坊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画坊,里面的仲羽姑娘纤纤玉指,妙笔生花,但性子高冷,不喜与人接近。但还是少不了仰慕者,白竹锐便是其中之一。

    宋恭:“你别忘了你与周辰晞可还有婚约!”言下之意便是希望白竹锐须早日同仲羽说清楚,否则伤了两个人的心。再则周辰陌虽表面上不太在意周辰晞,但周辰晞有什么危险受辱之时,他第一个出面。对此,宋恭深有体会。

    想当年贺谐炎让周辰晞叫他哥哥,周辰晞当时打了贺谐炎,事后周辰晞被周展钦罚跪在雪地里,说知错便可起身了。当时周辰陌找上了宋恭,让宋恭把贺谐炎带来周府认错,周辰晞这才解脱。

    白竹锐自是知道这些,四年前,他的和伊姐姐受那样的苦难,也不知现如今如何了?家中长辈都让他们尽早完婚,但他每次都理由推脱。

    百里家正厅里,百里汲霜等人正在用早膳,百里汲骆跟周辰晞大眼瞪小眼,周辰晞对他有所耳闻,百里汲霜当上家主一年后,也就是三年前,百里家那群多事的长老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歪到左家坡的亲威,让百里汲霜立他为小少主说是怕家主有意外,有小少主,以备万一。

    百里汲骆对她也有了解,医术精湛爹不疼娘不爱哥不理,四年前……总之一个字惨!“你家规抄完了吗?”百里汲霜打断了他们的眼神交流,不当她存在吗?百里汲骆疯狂点头,生怕百里汲霜又罚他。

    百里汲霜:“吃饭。”她给周辰晞盛了一碗鱼翅粥,还附上了一句“小心烫”。百里汲骆感觉自家姐姐被换了,柔情似水,关怀备至。他递上了碗,“阿姐,我也要!”冉世掩了掩嘴角的笑,小少主还想与周辰晞“争宠”,有点意思。

    百里汲霜白了他一眼:“自己没手吗?你不是不喝粥吗?”百里汲骆早膳多吃面食,还必须带辣,为此百里家专门开了一个小仓库囤辣椒。

    冉世受意给百里汲骆端来了辣子面,辣椒铺满了一层,百里汲骆不甘心的吃面,周辰晞沉默的喝粥!

    百里汲霜眼光瞥到了百里汲骆腰间,空空无也。她揪起百里汲骆问,“你玉佩又去哪呢?”身为百里家少主,玉佩乃是象征身份之物,可这兔崽子于四五天丢一次,若被有心之人捡到,才算坏事!

    周辰晞看出了百里汲骆向她求救的眼神,她起身拉过百里汲霜,“小孩而已,不必太过动怒!”百里汲霜闭了闭眼,换了语气,“你今日去库房挑一块玉,让三长老给你刻,若再让我看见你玉佩丢了,小心你的手!”

    百里汲骆携顺眼慌慌张张前往库房,冉世把早膳撤了下去,百里汲霜气成这样,估计也吃不下去了,周辰晞拉起百里汲霜的手,“走吧!陪我去看看那个人吧!”

    到了一间客房,谢宁正在磨剑,剑上刻着二字,余风!周辰晞和百里汲霜共踏进这间屋子,百里汲霜一眼就盯中了那把剑——余言卿所制的宁平软剑,再看看了周辰晞,波澜不惊,又联想到昨天种种,便明了,周辰晞想要让余风归为己用。

    谢宁:“你为何会有宁平软剑?”开门见山是谢宁,也是余风的风格,周辰晞从腰间取下了宁平软剑,递给了余风,剑上刻着元宁,余风试探性问了句:“昨日我并没有晕过去,隐约听见几个诗从的谈话,周辰晞,百里汲霜。你是周辰晞。四年前老二捉你试图威胁周展钦,却被百里家所救,这只是对外界的说法?”

    百里汲霜听了一个侍从的来报,便出去了。留下了周辰晞和余风二人。周辰晞跪在余风面前,磕了一个头,“拜见大师兄,师妹辰晞四年前恩承师父教诲,通了这宁平软剑,也谨遵师父教导要辅佐明君,让这天下再无战乱!”

    余风扶她起来,询问:“小九在你身边吗?”当年余准自平都一战后,便销声匿迹,现在看来,许是在她身边。周辰晞点了点头,“九师兄化名宁辞,装作侍卫待与我身边。”

    宁辞,宁辞,宁平王永辞人世,世间再无宁平王!

    谢宁,谢宁,谢宁平王谆谆教诲之恩!

    周辰晞琢磨了这两个名字,便切问余风:“师兄有何打算?还有师兄为何会与毒医一个伙儿?”余风苦笑:“当年平都之战,我没有参战,留在丰都替老二办事,但我遭人算计,被一个人所救,欠下他的恩情,后来师父自杀后,宁平王府被大火烧成灰烬,可我连师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丰阙皇室下密令追杀剩下的师兄弟,我又被那人所救,为报恩,便去了永州。”

    余风说出这些话,满腔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能快一点赶回丰都,又后悔宁平王府被烧那天,自己醉酒,没能救下老二……

    周辰晞安慰:“大师兄不必自责,师父那时遇庸君,心如死灰,谁也不能改变。”当年平都一战丰阙明可以一举攻下幽启,但齐枫明一纸降书给了陶缅,陶缅就退兵了。余言卿从一开始便不想出兵只因陶缅出兵的真正理由,陶缅安排在闻相令身边的人来报,说齐枫明百般苛待闻相令,陶缅听闻,立马让余言卿出兵,给齐枫明警告。但对外理由却是幽启行事嚣张,犯我丰阙。

    为让人信以为真,陶缅还让一小队丰阙军马伪装成幽启军马攻两国地界,幽启想解释但余言卿已经打来了,便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余言卿从一开始便知道这场仗没有结局,陶缅只想用此来恐吓齐枫明,以此让其善待闻相令。用万人的性命、杀戮只为换一个警告!余言卿不想战却又不能不战!最终自刎而死,其府邸也被一烧而尽。

    余风:“你既右手执剑还有师父亲刻,想必是得了师父准许,我或许该唤你一声小师妹?”说实话,他这一辈子都不能相信师父会收女子会徒,甚至允许她右手执剑。要是让老六余夏知道了,估计会迫切想治好他眼睛,目睹芳容。

    周辰晞听此言笑了,余风既唤她小师妹便是认可她了,余风背后那个人能有胆子护下余风,定是非富即贵,余风既不想说那她也就不问了,昨天他是故意露出独行步让她生疑,殊不知周辰晞也是故意露出宁平软剑的。

    九个师兄的长相宁辞全全画出来,虽宁风现在的样子与画像上不符,可周辰晞昨日一眼便看出他是易容,余风还有几个习惯,额前喜欢留两须头发,腰间带黑色香囊,剑上挂莲花剑穗……这种种加起来,周辰晞便猜中了他的身份。

    余风:“师父信你,我也定信你。”接下来的年月他会她走汤蹈火,在所不辞,共完师父之愿!

    百里汲霜在南苑沏茶,倒了一杯,递给对面的陶彻,刚才待从来报,说丰阀大殿奉命来百里家叙旧,她顿感不好,丰阙在这个节骨眼来百里家,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叙旧她倒要看看叙的什么旧。

    陶沏一口干完了茶水,竖了个大拇指:“茶味甘香,回味无穷,百里家的茶真是妙啊!”内心却是,堂堂百里家主,也太抠了,放这么点茶叶!

    百里汲霜浅笑:“大殿谬赞了!大殿此来不知何事?”陶彻露出了一种聪明人的眼光,把陶缅的信给了她,“我父皇命我把信交与你,说你看了自然明白。”他暗自打量百里汲霜的神色,只在刚看到信的第一眼惊讶片刻,便调整了神色。

    她又给陶彻续上了茶,“陛下要的东西,我会尽快备好,这几日大殿便屈尊住在百里家吧,百里家必尽地主之谊!”

    竟然是一个东西,那八九不离十是闻相令的东西,闻相令在百里家待了十几年,所用之物在她离开后便被百里相楚保留了下来。

    陶彻抱了抱拳:“这几日便多多叨扰百里家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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