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
就在王远和孙大刚正撸着串儿,喝着啤酒的时候。
王家屯儿。
老婆李艳正在家里点着蜡烛,穿针引线的补衣服呢。
家里停电了,她自个儿又睡不着就想着找点事情做,结果一个不注意,真直接扎破了手指头。
“嘶~”
“哎~也不知道小远咋样了?”李艳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吸了吸,叹了口气,不过看着在炕上嘟嘟囔囔自己过家家的小亭子,她又瞬间笑了起来:
“小亭子,你玩啥呢?”
“咿呀~妈妈,沙包。”
小亭子可高兴了,她有三个沙包,三个沙包颜色都不一样都是用破布缝的,里边装的麦糠摸上去比较软和。
原来她之前看到小蝶她们打沙包便也想要,李艳便给她缝了几个。
她摸摸肚子觉得等生出第二个孩子来,恐怕大部分精力就要放在第二个孩子身上了,觉得对小亭子有点亏欠。
“妈妈,俺想吃糖。”
小亭子又自己玩了一会儿,突然抱住李艳的胳膊撒起娇来。
“大晚上的吃糖坏牙,到时候虫子把你的牙全咬烂了。”
“啊,那我不吃了。”小亭子信以为真了,连忙用小胖手捂住了嘴巴,李艳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晚上醒了好几回,等天蒙蒙亮的时候李艳才沉沉的睡去,不一会儿听到摩托车的突突声她连忙撑着身子爬起来,透过窗户一看果然是王远回来了。
王远把摩托车停在门口,摘下头盔头发都冒热乎气儿,就像是要成仙了一样。
自从之前刘辉骑摩托摔了,脑袋被缝了好几针之后,王远便整了个头盔——不仅安全,还能保暖。
“一边儿去傻狗,来,有能耐别跑。”
王远逮住狗子一阵揉搓狗头,揉完一只再换另一只,狗子们瞬间更激动了蹭蹭蹭~去外边儿疯跑一圈又回来,累的连呼哧带喘的还要继续和王远闹。
这时候里屋传来小亭子的喊声,柔柔的,奶里奶气的。
“爸爸~”
“哎!!”王远大步往屋里走:“去去去傻狗,我不和你们玩儿了,你们自己玩儿去吧。”
进了屋,王远一把抱起小丫头,亲亲小丫头的脸蛋儿,后者连忙用小胖手推开他:
“咿呀,胡子~扎~”
“哈哈,小亭子想爸爸没?噔噔噔~看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
王远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瞬间乐的小丫头见牙不见眼:“糖!咯咯咯~”
小丫头这个高兴啊,抱着糖在炕上打滚儿,李艳撇着腿坐在炕上,笑着道:“我的个老天爷啊~小亭子见着糖真的是比见着亲爹还亲呢。”
冰箱用了好几年了,都掉色了,浅绿色看上去老旧的很。
冰箱里还有一些剩饺子,王远便打开炉子做了煎饺子,放上炕桌把两大盘子煎饺子摆上,两口子直接开吃。
“这一回还顺利不?”
“挺顺利的啊,说实话孙书记挺温和的,也可能是有摄像机在的原因吧。”王远美美的喝着酒,夹起一个饺子塞嘴里用力的咀嚼着。
“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嘛,咱家的合作社老牛批了,孙书记都赞不绝口……他的秘书都拍着我的肩膀说,真的是年少有为啊,有啥事儿找我就行,一准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老婆李艳瞬间信了几分,她感觉她男人非常有本事不过还是笑着撇嘴道:
“你就吹牛吧我才不信呐……你老老实实的啊,可千万别翘尾巴,咱家能过上现在的日子真的不容易。”
“嗯嗯,我知道……咱煎的这饺子好吃吧?放的油不多不少正好。”
“那你多吃点儿吧,我没啥胃口。”李艳又有点干哕,呕呕~
精神萎靡,干啥都提不起劲儿来,吃完了饭李艳就又睡觉了。
小亭子在屋子总闹腾,王远便把她提溜到外边儿来让她在身边玩儿,在地上爬也好,打滚儿也罢他都不管,小亭子反而玩的挺开心。
坐在屋门外边儿的小板凳上,阳光撒在脸上暖洋洋的。
外边儿的土路上偶尔有村民走过,笑着搭两句话村民们慢慢的就走开了,日子真的很悠闲,一坐就可以坐一天。
慢慢的阳光掠过房檐儿,扫过水缸,照到了南边儿的柴火垛上。
闲着没事儿的王远便找来了小刀,又抽了一段胡桃楸的木棍子,很快就銙出来一个小陀螺。
小陀螺只有大拇指那么粗,找来砂纸蹭蹭,再点上几滴墨水,轻轻一拧直接在地上转了起来。
墨水本来是不均匀的,但是转起来看着就挺均匀的,而且相当漂亮。
“咿呀~”
小亭子像是小狗子一样在地上偎丘的身上都是土,看见旋转的陀螺瞬间好奇的凑了过来。
“它会转。”
“是啊,陀螺当然会转啊。”
王远害怕小刀伤着小亭子,一扔把小刀扔到窗台上了,窗台上有几个去年扔到上边儿的小苞米,正在吃苞米粒子的麻雀呼啦一下子被吓飞了。
“陀螺可是不能吃的,千万别往嘴里塞啊。”王远提前打着预防针。
“不吃,不吃。”小亭子瞪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陀螺,很快陀螺不转了,赶紧让王远再给她拧着。
……
满大爷腰间别着大眼袋,挥舞着鞭子去放羊去,从土路上走过去的时候往院子里瞅了一眼:
“小远,看孩子呐?”
“是啊,放羊去啊?”
“反正在家闲着也没啥事儿,正好去洼里溜达溜达。”满大爷打出一个鞭花儿,啪~鞭稍儿抽的空气爆响,哼着小曲儿赶着羊群离开了。
突然。
里屋传来李艳翻动身体的声音,王远知道这是李艳醒了,赶紧把趴在地上玩儿的小丫头拽起来。
“姑娘啊看你身上埋汰的,你妈看见了还不得揍死咱俩啊,这衣裳可是你妈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啊。”
王远赶紧给小丫头换了一件衣裳,把脏衣服扔进盆里搓了搓等会儿再洗吧。
“小远,把小丫头拎屋里来啊,外边儿冷别把她冻感冒了。”
李艳在屋里喊了一声,王远便麻溜的把小丫头拎进去了,看着李艳萎靡的样子王远便怀疑她是不是在发烧,不过用温度计测了测并不发烧。
“家里还有红糖呢,要不给你沏一碗红糖水喝吧,喝不?”
“暖壶里边儿好像是没水了,在炉子上座一壶吧。”李艳脑袋昏昏沉沉的,刚说了两句话就又歪在了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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