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么夸张的特效,几秒过后,南希的手臂缓缓落下,目光最后一次在对方的身上扫过。
“真应该为我不想暴露自己感到庆幸。”她站在原地,神情缓和的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周围安静的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南希喃喃自语着:“这里没有其他人也给我减少了不少麻烦,我可不想一个一个的让人失去记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出去,这里完全就是个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这小子把自己移动了多远。
康纳躺在草地上,整个人陷入昏睡,等他再次醒来,对于今晚的事情将会全部忘记,他不会记得自己让人绑架了一个女孩,并且打算对那人实施某种不能明说的行为。
“算了,还是先找出去的路吧。”
夜已深,指尖闪烁的淡淡亮光将给予她指引。
……
出去林子已经是几十分钟之后了,近处的庄园还是熟悉的灯火通明,看来自己出去的时间并不长。
这跟南希想的差不多,康纳将自己带走后谁都没告诉,只是让仆人原路返回,然后按照着自己分内的工作重新出现在庄园里,刚才将人绑走就像是出了个小差儿。
最靠近森林的仆人只是诧异的看着南希从里面走出来,他实在想不通这个时间为什么会有人进入到这里,不知怎么的,视线下意识的就落在南希的衣裙上。
很可惜,南希在路上就给自己施了几个清洁咒,不然用刚才那副样子出来不说别人,她都会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仆人小跑过来,恭敬的开口:“小姐,您怎么…”
他神色中只有惊讶,并没有参与坏事之后的紧张感。
嗯,这个应该没有参加参与刚才的“绑架”。
“没什么,进去看了看,在宴会里面空气不流通,我就出来走了会儿。”她露出毫无破绽的笑容,天真的笑容最容易让人相信了。
“不过今晚温度太低了,只出去一会儿我都觉得有些冷,想了想还是算了。”她说着还应景的瑟缩了一下,身体微微颤抖,再加上本身有些疲惫的样貌,很容易就能让人相信她的话。
“原来是这样,外面温度的确太低了,小姐还是快些进去吧,里面有专门的炉火,相信能让您感到温暖。”仆人赶紧退到一旁,南希的平和让他受宠若惊。
他只做花园的事,很少有进入大厅的机会,平时接触到的也都是跟自己一样的人,陡然碰到一个好脾气的贵族,这让只打算问一句就离开的他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不过,仆人暗暗担忧地打量着南希的神态,她……应该不会生气吧……
一路上南希并不确定有没有遇到参与“绑架”的仆人,不过她现在也不在意了。
他们就算发现了自己一个人出来,首先会做的事也是进去找康纳,自己这个小人物可不会被他们付出太多的关注。
南希轻巧的走到二楼,趁着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快速朝着原本所在的地方快步走去。
大多数妇人脸上都附带着相同的笑容,只稍稍点头,就别过视线不再停留在自己身上,虚假的友好贯穿到每一个动作上。
看着壁炉旁精致的铜鎏金座钟,这是卢卡斯爵士家中不会有的贵重东西。
里面的指针缓缓转动,声音极小,凭借着自己不错的视力,南希很轻易就看清楚了上面的时间。
“十点多了啊。”
加上自己来到庄园的时间,再笼统计算在里面呆了多久,很轻易就能得到自己出去的时间。
后脑勺的疼痛已经消失,刚才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就像是一场梦境。
看着周围依旧乐此不疲交际的妇人们,不论是谁,都不会察觉到自己这个社交圈的边缘角色在中途离开了将近一个小时,也不会知道就在直线距离不到一千米的地方,安德烈夫人的侄子“悲凉”的晕倒在地。
瘪瘪嘴,南希将身体靠在椅背上,端起一杯女仆刚倒的红茶,升腾的热气开始洗刷身体里残留的疲惫,这个时候南希才真正缓过来。
远处意外的进入小圈子的玛丽亚眸中一亮,跟旁边的女生说了身后提步朝着正放空心思的南希走去。
“咦!南希,终于找到你了,怎么,你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刚才我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你。”
就在几人分开之后,她靠着头上迈克尔叔叔送给她的头饰,巧妙的融入了伦敦贵族女孩的圈子。
大家都喜欢时新的花样,自己头上的发饰正好就是迈克尔叔叔从法国带回来的款式,说起来还是专门送给几个侄女的礼物。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关注点都是在衣服、饰品跟贵族少爷身上,很容易就能从外部突破,她们可没有那些妇人的势利。
玛丽亚坐在南希身旁,端起茶杯就要喝,等舌尖注意到自己喝了什么后,一张笑脸整个皱到一起,嫌弃的将手中的杯子扔到桌上,还顺手推的更远了些。
“太苦了太苦了!”她赶忙吃了一口马卡龙,甜腻的味道顿时填满整个口腔,她缓过来了。
“啊,还是甜甜的马卡龙最好吃了!”她幸福地眯起眼睛,刚才的一脸难受似乎是错觉。
“我可是认识了不少朋友,她们都是伦敦绅士的女儿,知道的事情可比我多多了。”玛丽亚说到这个像是得到了一个喜欢的玩具,期待的朝着南希分享。
“她们中有几位家中都有家庭教师,平时要学的东西可多了,好不容易才能出来,南希你说学这些都不会累吗?我看她们好像并不觉很奇怪,反而对自己比其她人离开而有些得意。”
玛丽亚并不理解,家中的情况也不允许再负担一位家庭教师,乡下姑娘很少有学习的机会,能认识字就算很好了。
就像是她自己,小时候跟着夏洛特姐姐学过一段时间,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而终止了。
玛丽亚抑制不住自己的倾诉欲望,一整个将所有的事都讲了出来,她不期待南希会给予多少反馈,一个合格的听众对她来说便已足够。
南希到不会真的什么反馈都不给,聚精会神的看着玛丽亚讲述自己刚才听到的事,时不时还感叹几声。
中途南希看到交际技能满点的卢卡斯夫人也顺利融入了其她妇人的社交圈,有时候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还习惯性的动手比划。
她的举动在其她人倒是让讨厌她的人更讨厌,不过倒还有一些觉得这位新来的爵士夫人不拘小节,性格也是个直爽的。
一直到宴会结束,康纳也没有出现。
身为他姑妈的安德烈子爵夫人时不时招仆人询问,得到的答案都是不清楚,就算如此,她也不好直接离开,只能让其他人先去找找。
“看来康纳应该是真有事离开了,刚才看到卢卡斯小姐也有一位离开,应该就是康纳带走的。”安德烈夫人一直注意着卢卡斯家的几个女儿,她就不信了,这么好的机会对方会不凑到侄子面前?
果然啊,在她时不时的关注下,还真的看到南希离开,这下她才确定康纳看重的人是谁。
“卢卡斯小姐似乎中途出去了一样趟?是到花园里参观了我新栽培的菊花吗?有些还是从国外专门引进来的,必须让专门的花匠精心照顾才能在这个季节盛开。”安德烈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跟南希搭话。
在她人看来对方的举动已经是极为给南希面子,能让子爵夫人开口的时机可不多。
“我听说卢卡斯爵士家中并没有请家庭教师来教导女孩,不过想来也是,乡绅的孩子也不需要学多少知识,最终的目的也是嫁给一位收入稳定的绅士。”她眯着眼睛,将南希从头到脚打量着。
她实在不懂对方是怎么将康纳迷倒,竟然会专门过来请求自己邀请对方参加舞会。
凝成实质的视线毫不在意对方的抵触,上位者的姿态已经深入她的每一个动作。
在地位明显不如自己的人面前,就连假装都不需要了,毕竟一个乡下姑娘可不会对自己产生多大的影响。
“夫人说的没错,方才看见花园中花朵盛开的热烈,就出去了一趟,没想到夫人竟这样关心宴会上的每一个人,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南希夸张地感叹着,对待安德烈夫人的阴阳怪气,她是疯了才会任由对方针对。
先不说自己跟康纳有没有关系,出了刚才那档子事,心中的疙瘩还没消呢,对方就正好撞到枪口上了。
南希可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姑娘,对方好言好说,自己也同样可以。
“呵,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你母亲教的不错,不会终究还是个乡下姑娘,想要嫁到伦敦成为贵族,那还真是异想天开了,有些事自己得想清楚,可别给家族蒙了灰。”她死死盯着南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
说着她靠近了些,长时间的说一不二让她形成了自己的气势,若是个普通的小姑娘,怕是真不敢当面跟对方面对面说话。
“康纳不是你能攀上的人,他将会成为威尔伯家的继承人,最后只能娶一位优秀的贵族小姐,而不是被一个爱慕虚荣的坏姑娘给勾了心。”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带着一丝威胁,已然将南希看作了康纳人生中的绊脚石。
“您想多了,我即将订婚,而康纳·威尔伯……如果你能管教他的话,我们应该不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南希浅笑着,眉眼弯弯的看着也没一点攻击。
安德烈夫人顿住,她瞥向南希清澈的眼眸,不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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