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戛然而止,房间里的烛火重新亮了起来,广间又恢复了原来他们初见时的模样,斑斑血迹也都消失不见。
风岚咋舌:这个房子里的鬼,不仅能吹灯,还能点灯?嗯,有点厉害。
“我说了那个人形是不能活动的。”蝎无奈地叹了口气,用他一贯不可一世的语调没好气道,“如果硬要动,这就是下场。”
“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风岚,戏谑道,“要不是脖子被掰了太多次,也不至于转转头,脑袋就掉下来。”
风岚连忙摆手,一脸惶恐地澄清道:“我没有、我不是,我什么都没做!”
“话说,现在该怎么办呢?”分/身风岚吹了蜡烛,走到落到角落边蹲下,指着自己脚边那人形的脑袋,征求各位的意见。那鬼娃子的脑袋虽然掉在了地上,却依旧不消停,还龇牙咧嘴做出各种恐怖狰狞的表情,试图要恐吓他们,但在这灯火通明的环境下,只让人觉得格外滑稽好笑。
她提议道:“要不要我们帮它把头接回去,让它继续笑?”
“……你是魔鬼吗?嗯。”迪达拉瞪着死鱼眼,嘴里抽搐道。
“别别别!千万别!”一个耳熟的声音自本体风岚的耳边传来,急急阻止道,“它一笑灯又灭了怎么办?”阿飞的手指紧紧地扣住了风岚的双肩,使劲儿把自己往她背后藏,“……阿飞怕……”
风岚:“……”
“我就觉得我这肩上怎么这么沉呢?!!原来t你丫的!”风岚一肘子击在阿飞腹部,再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某个趁机吃豆腐卖萌的老男人掀翻在地,继而一脚踩在了他的肚子上,顺便还用脚掌碾了碾。
风岚一边蹂/躏着阿飞一边向分/身命令道:“不用管它,就丢那儿。要让熊孩纸知道,不管捅了多大的娄子,都得自己负责!”
众:“……”
这话好像说你更合适吧?
“很贵吧?”分/身风岚瞪着半月眼指着那没了头的「市松人形」,干巴巴道,“要是这娃娃原主人的继承人要你照价赔偿怎么办?”
风岚:“???关我什么事?”
“关不关你的事你心里清楚。”分/身岚步步紧逼道:“这算是古董,保存还很完好,市价肯定比同等级的人偶高出一大截。”
风岚:“……”
“原主找上门的话,你赔得起吗?”分/身岚精准打击。
“啊啊啊!!!——”
风岚沉默一瞬,突然尖叫起来,神色恐惧,那模样比亲眼见着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还绝望:“我进「晓」后的工资,角都到现在还没发给我啊啊啊!!!”
众:“……”
“你们宇智波家不是很有钱吗?嗯。”迪达拉反问道。
“我名下的资产都是不动产,变现很难的!”风岚立刻呛声道,“再说,我要是突然大规模抛售宇智波小区那大一片的地,这么大的动作,不是明摆着告诉木叶上头的人,我要卷款跑路吗?”
迪达拉微微一思索,觉得风岚说得很有道理,也不再抓着她不放。
风岚愁得几乎薅光了自己的头发。
身世逆天、自带外挂并立志成为穿越文史上最强玛丽苏的宇智波风岚小公主,这一世却遭遇了公主最不可能遇到、且从来没有想过的事,那就是:缺钱。
虽然她也算父母双亡、有钱有房的女主,但由于年龄太小了,根据木叶律例,要到十六岁整才能动用她那两个便宜爹留给她的巨额遗产。所以很长时间以来,她和佐助一直靠着木叶统一发放的生活补助过活,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根本没有多少盈余。到后来,她当了下忍,开始赚取任务酬金,慢慢地也存了一小笔的钱;可偏偏佐助那个愚蠢的欧豆豆爱瞎折腾,三天两头就被揍进了医院,风岚那点可怜存款根本不够他耗的,一来二去,全都花了个干净。所以,当她从木叶叛逃出来的时候,可谓是真正的两袖清风,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也没剩一颗白菜。
所幸二柱子还有点良心,投奔大蛇丸之前还是把他自己之前赚的任务酬金留给了她,让她可以临时周转一下。否则,恐怕她真要一路沿街乞讨才能见到她哥。
啧啧啧,想想真是人间惨剧。
好在和鼬接上头后,她亲爱的哦尼酱见她缠着角都问「晓」的工资待遇问题,就让鬼鲛偷偷塞了五万两的零用钱给她。穷怕了的风岚一夜暴富,从前当大小姐时养成的骄奢淫逸、挥霍无度的纨绔生活做派又死灰复燃,一出晓基地就到处买买买吃吃吃,毫无节制地报复性消费。于是,鼬给她的那点儿「巨款」,又被她花得只剩零头了。
想着她钱包里的那点儿零钞,肯定是赔不起这个闹鬼的古董的。
“蝎旦那……”
蝎正低头翻着那本日记,听见有人叫他,下意识地抬头。猛然就见一双闪萌闪萌的水汪汪杏眼儿闯入眼帘。
蝎:“……”
风岚眨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一点:“蝎旦那,你能不能帮我……”
“我不会。”蝎瞪着三白眼,拒绝得干脆。转了个方向,继续看日记。
风岚觉得他这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我能修,但是我是不会帮你修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风岚:“……”
美人计再度翻车。
行吧,又是不解风情的纯钢铁直男!风岚翻了个白眼,决定自力更生。
她一脚踢开了阿飞,向分/身走去,半路随手抓了地上那人形的脑袋,又往雏坛的方向去。那鬼娃的头被她提在手里,仍兀自龇牙咧嘴地作怪,可风岚却熟视无睹。看得迪达拉和阿飞差点儿瞪掉了眼睛。
“过来搭把手,”风岚在人形的躯体前蹲下,招呼着分/身过来,“帮忙扶着头、撩个头发。”
分/身依言照做。
然后,风岚将手探入刃具包中,伸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捆崭新的封箱胶带,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未卜先知、还把这对忍着来说没什么卵用的东西提前预备好的。她温和地狞笑着逼近那人形,双手一拉,胶带刺耳的撕裂声乍然响起,而她顺势就将扯开的胶带绕着娃娃的脖子一圈圈缠上。裂帛般的“滋啦”有规律地响响默默,没花多大功夫,就听风岚呼了一口气:“成了!”语气中的欢愉藏都藏不住。
她转身过来,双手握在娃娃的腋下把它举高高给几人看,只见那鬼娃娃脖子的断口处被大刀阔斧地缠了一圈圈厚厚的胶带,把掉下来的脑袋又给重新粘了回去。风岚似乎怕胶带粘得不够紧,又在死角的受力点处横七竖八地贴了好几截胶带加固。那丑里吧唧的土黄色廉价胶带,与它通身那精致细腻的高级画风很是不搭,看上去,仿佛是哪家的熊孩子搞坏了亲戚家收藏级的手办,为掩人耳目推卸责任,在匆忙之间战战兢兢地草草补救了事。
事实上,情况也差不多。
“暂时先这样吧!”风岚似乎对自己的紧急应对措施很满意,事分轻重缓急,她力求胶带粘得牢固,别让头掉下来就行,因此也就顾不上美观了。但那鬼娃娃却不能理解风岚的权宜之计,一脸士可杀不可辱的求死模样。
看风岚笑得欢天喜地,另三人加一个影分/身都瞪着死鱼眼看她,八成都在心里骂她傻逼。
风岚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只要自己高兴就好。她把人形转了个面对着自己,亲亲热热兴致勃勃地对它道:“等咱们出去了,下了山,找个厉害的傀儡师父帮忙给修一下,然后再送你回来。”说罢又小小声怂兮兮地补充的一小句,“啊,如果修理费太贵了的话,你就这样将就着过吧……”
那鬼娃子想让风岚死。
“就这么决定了!”风岚笑得眉眼弯弯,再次把那龇牙咧嘴的鬼娃举高高,“带带子!”
喂!不要随便给别人起奇怪的名字啊!
分/身风岚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如果没我什么事了的话我就撤了。”然后不等本体说什么就自顾自地解除了忍术,自我得不行。
女孩子都喜欢娃娃,风岚也不例外,得了这个市松人形也就再管其他。虽然这个娃娃闹鬼,但她仍玩得开心:把手指放在那娃子嘴边,引着它来咬自己,在娃娃咬下的一瞬间又猛地收回,如此循环反复,乐此不疲。
蝎看风岚的注意力都被鬼娃娃给勾了走,于是便主动出来主持大局:“这件屋子都搜过了,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也没有再发现其他人行动的痕迹。走吧。”
“诶?回头吗?”风岚闻言不由惊讶问道。
“不然呢?”风岚问得奇怪,蝎也没什么好气,回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风岚把带带子脸朝外环在胸前,然后往旁边跨了一步露出背后的墙面,微微扭头示意:“这边呢?”
蝎目光一凝,业已明了风岚的意思。风岚身后便是那供奉女儿节雏坛的那面墙,自己进这间房间时还特别留意过。蝎依稀记得那是一面光整无暇的墙,连一丝丝建筑上无可避免的接缝都没有,那时他还在心里感叹其建筑工艺精湛。而现在,在雏坛右侧的墙上出现了一道竖直的裂缝,贯穿上下整个墙面。缝隙不宽,大约不过半厘米,但与之前的完整相比,却是格外打眼了。仿佛就像,一扇突兀出现的门。
蝎的眉头挑了挑。
“……大概是第二次亮灯的时候出现的,”风岚接着说道,继而笑眯了眼,献宝似的得意道,“是我刚刚在给带带子疗伤的时候发现的哦!”
蝎没回答她,目光越过风岚,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面墙。根据他的推断,这里原来就有这么一条缝隙,只是被什么机关给隐藏掉了。后来灯暗了又亮,场面一片混乱,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闹鬼又掉头的人形娃娃给吸引,根本无暇关注其他;而后风岚又去给人偶安头,恰好又挡在了那堵墙之前,阻隔了众人的视线。所以,机关是什么时候启动的,缝隙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根本无从确定。
“闪开!”蝎厉喝一声,眸光微黯,五根查克拉线陡然自指尖甩出。
风岚见蝎开口,便开始行动,蝎话音刚落,她已然抱着带带子团身滚到了一边。可饶是这样,蝎的查克拉傀儡线还是擦着她的头顶飞过,吓得风岚忙摸了摸自己头顶的那撮呆毛,确定本体毛还在后,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特么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爱跟她头发过不去?蓄意阻挠她色/诱她哥吗?
正想回头跟蝎理论两句,却见他此时面色凝重,修眉微蹙,若有所思地望着那面墙。他五指张开微曲,五根查克拉线自他指尖延伸而出,分别粘在了缝隙的侧边、与墙体和鸭居与地缝的连接处。他五指微抓,引动傀线,那面墙在查克拉线的牵扯下,竟向缓缓缩进了与其垂直的相邻的墙中。
这道墙竟是一个隐藏的推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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