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里,相南生还真听话地寻了处相溪望看不到的地方摆摊去了。
他物色了一个不错的地方,既能在老大爷视线范围内,又处在相溪望来回必经之路的死角上。
只要不刻意碰面,两人基本上是见不到彼此。
不过也就明面上见不到而已,该跟过去的时候相南生还是会暗中跟着,他的目的可是护好相溪望,怎么可能会离他太远。
多此一举,也仅仅只是因为他乐意宠着相溪望罢了。
相南生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嘴上的花言巧语相溪望未必信得过,但行动上的可就不一定了。
反正他多顺着相溪望的意思总归不会错,没准哪天人家心里舒坦了,就会来主动领他进门。
相南生心里想得简单,没怎么在意相溪望那边的反应。
倒是相溪望突然见不到相南生,心里反而有点不是滋味,他出门时总会下意识留意附近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出相南生的身影。
暗中观察了两天,相溪望还真找到他在哪了。
从窗台右侧望过去,刚好能在不远处转角的地方看到相南生。
他依然安静地坐在那里,帽衫盖着脑袋,远远看过去像是一只乖乖猫。
这个位置上看过去,相溪望见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的侧影,不过这种观望的方式也有好处,相溪望能把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闲来无事就去窗边走走,眺望一下远方,这几乎成了相溪望这几天雷打不动的习惯。
他靠在窗台阴影中,手中抱着小刺猬,注意力却不在上面,视线不自觉地瞥向外边。
盯着外边看了一会儿,相溪望低头看了眼手表,眉头微微一皱。
这个时间差不多是饭点了,可他从未见过相南生离开摊子。
不止是这次,他这些天就没见到相南生吃过什么东西,除了一点水果。
他不会……连饭都吃不上吧?
连饭都吃不上的某人,如今正暗戳戳地留意三楼那边的动静。
相溪望的视线相南生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只不过这两天他一直这样,相南生都差不多习惯了。
他一手百无聊赖地戳着摊子上的苹果,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思考人生。
相溪望不是不想见到他吗?怎么现在反倒成了天天窥探的那个人?难道还在怀疑他的用心?
相南生越想越觉得事实很有可能就是这样子,不过让他再去找个别的地儿,他也懒得找了。
本来就是做做样子给相溪望看的,现在他看得这么清楚,正巧合了相南生的意。
反正多看几眼他也不会掉几块肉,这小子爱咋地咋地吧。
相南生咬了一口苹果,嘴里寡淡的滋味让他心中微叹。
自从经历过那场实验后,他的味觉偏好也发生了变化,尤其喜爱血肉的味道,这大概是丧尸不可抗拒的天性。
相南生还不至于像那些低级丧尸一样到处去啃人,不过对于一些清淡的食物,他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所以就算兜里多出了五六百,相南生也没怎么动过,吃饭对他来说有跟没有都差不多。
不过相南生没有料到的是,自己竟然成了相溪望眼中连饭都吃不上的穷酸乞丐。
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某天他突然看到摊子上多出了一碗面。
相溪望傲娇得很,一言不发地将面放下后,就立刻转身离开,期间和相南生连个眼神交汇都没有。
相南生看了看摊子上的面,又看看相溪望‘冷漠’的背影,乐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打包盒中溢出热气,面条散发着清香。
相溪望大概是怕他太久没吃东西肠胃不好,所以做得很清淡,少油少盐少辣,但看着并不会让人减少食欲。
相南生特意等相溪望上楼之后在吃,果不其然又觑见窗边多出一抹身影。
相南生唇边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还差点因此被面汤给呛到。
他心想,相溪望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相南生被呛到咳嗽的行为在相溪望看来就是饿坏了导致的狼吞虎咽,看到他将面条吃完,相溪望的嘴角难以察觉地向上扬了扬。
看来今天冲动的举动并不是毫无用处。
正如相南生心中所想,相溪望一直觉得很过意不去。
他不喜欢欠别人东西,相南生帮了他几回,可因为立场身份的原因,相溪望不仅没有机会还回去,还必须对相南生充满戒备。
这让相溪望内心感到非常郁闷。
每次嘴上争锋相对过后,他总是会反省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了,可他又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驱逐试探,非得确定相南生的真实目的不可。
好在……相南生不会介意这些。
要是换作是另一个人,肯定会觉得他不知好歹吧,也只有这个人,不管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他始终对自己如一。
相溪望看着相南生的身影有些出神。
夏季天气多变,时常艳阳暴雨轮着来,前阵子燥热了好些天,大雨又毫无征兆地来临。
天空暗得犹如黑夜将倾,硕大的雨珠很快紧随其下,几乎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小区里的人四散躲雨,相南生也推着摊子来到屋檐下。
不过他这个人活得比较无所谓,有种把水果看得比身体还重要的洒脱,硬是将摊子推到合适的位置,拿了雨布盖住后,才缓步躲到屋檐下。
其实躲不躲都无所谓了,因为相南生已经淋成了落汤鸡,再加上那处地儿也不够宽,一个摊子就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他只能顺势在外边挤着了。
只要转身面向风雨,相南生立马就能接受天地的洗礼。
相溪望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那股觉得他有病的念头又再次冒出来,毕竟这种清新脱俗的行为不是什么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
相南生没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主要是他也想趁此机会洗礼洗礼自己。
要知道自打穿越过来后,他已经十几天没洗澡了……
得亏丧尸皇没有排汗功能,不然他人都馊了。
相溪望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目光游移地落到门口的黑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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