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跃而下的身影看上去不像的是让他接客 ,像是要找他索命。
季尘枫后退一步。林鸿原是想要上前一步挡在自家师尊面前, 后来意识到什么,没动。
下来的是一个很艳丽的男人。
衣服艳丽,妆容也艳丽, 举手投足间却不见丝毫女气。
程藻死死抓住了季尘枫的衣领子,笑容狰狞。
“季尘枫, 之前你走的时候兜里是不是多了什么东西” 季尘枫看他:“什么东西”
“桃花酿!我的桃花酿!‘
“啊”
季尘枫揉了揉白毛,之后辩解道, “我才没揣走,我喝完了!”912439826 程藻睁大眼睛,比划了一个大圆, “这一一么大一坛,你喝完了”
话音刚落,他伸手摇晃季尘枫,
季尘枫同样伸手摇晃他,“那不然! 之前我带的果子还不是被你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不留!”那是他特意让吃得多去雪原打的果子, 为此还得罪了守果子的雪狐,结果一口没捞到 。两人互相揭老底, 最后还是季尘枫保持了最后的冷静, 想起来自己徒弟还在一边站着, 决定打住这场闹剧。
虽然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没了师尊的威严, 但还是要装一装。
他微不可见地松手,之后精简点评道:“幼稚。”两个人又开始拉拉扯扯起来。站在一边看着,保持沉默。
他怀里的吃得多别过眼,忍住加入混战的心。
季尘枫骗它!
说摘了果子之后大头给它,他只要一点, 没想到他那储物袋一装就把东西装了个七七八 l。
没想到最后是进了这个人的嘴!
最后最先冷静下来的是程藻, 他跟季尘枫扯来扯去的时候稍稍一转头, 看到了站在对方身后的青年, 终于意识到了还有其他人在场,于是勉强住了自己的形象, 没有再动手动脚。
和季尘枫约定好一起放手之后, 这场混战才算是结束。 程藻理了理衣服,问道:“这小帅哥谁”
岂止是小帅哥,现在还没完全长开, 若是长开了,估计又是不少春闺姑娘心上人。
季尘枫说:“我徒弟。”
“叫林鸿,鸿鹄的鸿,记住了。”程藻的表情微微有了变化。
季尘枫上一次向他介绍一个人还是在上一次。
至少他的那些徒弟他是一个也没向他介绍过。最先介绍的是药宗那傻白甜, 第二次介绍的是吃得多, 一个宠物还找他要见面礼。
见面礼。藻后退一步。
果不其然,季尘枫笑眯眯看他:“第一次见, 表示表示” 程藻咬牙:
季尘枫满意点头,之后才给介绍道: “这是程藻,海藻的藻,你可以叫他程叔。”
程藻脑中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自己 之前他两鬓斑白天天在院里遛鸟的叔。
“别叫程叔,叫我哥!“
话刚说完,程藻似有所感, 一回头就看到季尘枫嫌弃的眼神。
那眼神就是无声的谴责, 谴责他一把年纪了还让人叫他哥。825360208
最后经过一番商量, 程藻最终决定让林鸿喊他师叔。
这师叔喊得没名没分,几个人却不在意, 只管张着嘴乱喊听着舒服就是。
从后门进了楼,隐隐的香味就飘进鼻端。
不是胭脂粉饼的味道,而是清淡的竹香味, 闻上去让人的心情无端平复了几分。
楼里这时没几个人, 偶有穿着一身睡袍的男男女女的身影闪过, 之后又没入房间。
楼里最多的还是打扫的小厮, 掌柜的坐在柜台前,手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程藻带着两人一毛团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看上去很典雅,没有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采光也好,对着外面的湖, 湖面上粼粼闪着波光,看上去极好看。
“楼里或许会有客人经过, 若是不想打照面可以去后院。” 程藻说,“后院平时没人, 练剑也可在那个地方。”
他清楚季尘枫的惰性有多严重, 除非有事否则不动弹一下, 徒弟要想有所精进只能靠个人。
这个徒弟一看就是个勤奋的, 瞧上去比季尘枫靠谱。
林鸿去了后院。
房间里靠窗的一边抬高了些许, 上面铺了毯子,小风一吹, 季尘枫和吃得多直接倒下,睡得片甲不留。
这俩在屋里睡得欢腾, 林鸿在后院练剑练得刻苦。
左右没事,程藻就巴拉在三楼一角的栏杆边上看着林鸿练。
他的直觉向来很强, 在林鸿抬眼看向这边之前就先隐匿了气息。
直到林鸿一眼扫了过去,他这才稍稍呼出口气。
刚才大意了,没料到这人居然这么敏锐。
练完一遍,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也没了大半。
林鸿就站在原地,抬手看着自己的木剑, 再看了眼惨死的花草,一时间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程藻诡异地读懂了他眼中的疑惑。
这些花草怎么不经折腾
程藻了然,早就料想到了这个结局。
他们这普通地方的花花草草不比那仙宗浓郁灵气里长出的花草,经不起那么暴力的摧残。
他原本想的就是找个劳力免费除草, 到时把这后院再重新翻修一回, 但是看林鸿有些无助地看向季尘枫所在的房间之时,他改了主意。
从三楼一跃而下,他精准落在林鸿身边, 酝酿了两秒,之后道:“这院子是怎么回事“
林鸿很诚实地承认是自己干的。
他补上了句,说愿意赔偿,钱不够就劳力来凑。
只字不提他师尊。程藻拍他肩膀,
他说:“你在你师尊这里比你想的更重要。”
季尘枫统共就向他介绍过两人一兽。
一个死了,一个还立在这, 一个在上边呼呼大睡,不知陪了季尘枫多少年。
徒弟太懂事了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程藻上了楼,林鸿想了想,跟着上去了。
进了楼, 程藻不由分说直接打开季尘枫所在的房间门。
一人一兽睡得香,吃得多更是睡得肚皮翻起四 爪朝天。
程藻毫不留情地推季尘枫,把他推醒了。
慢吞吞立起来, 季尘枫稍微拨弄了一下面具, 慢慢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
他出口温温柔柔:“屁话快说。程藻脸上的笑意一拧。
他坐在桌上,手里的细长烟斗转了一圈,道: “你徒弟把我院子毁了。”
季尘枫抬眼看他:“所以如何"程藻简单直接:“给我打工。”
或许是因为刚睡醒,季尘枫表情没什么变化, 眉眼淡淡,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 随意一点头,之后倒头继续睡。
刚躺下,他又坐起来,说,“你这院子不值钱, 反正都毁了,再让他多练会儿。”
“成,你先睡。”
骗到一个财神,程藻笑眯眯出了房间, 把门带上,对站在门外的林鸿道, “你看这不就解决了。”
他挥挥手,“继续练去吧。”
林鸿再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之后转身。
没有责备也没有置身事外,而是爽快地承担下 了这个本不是他惹出的事。
原来这也是师尊。
他似乎有些懂此前那些街坊的小霸王为何如此自信不怕事了。
他们背后有人护着,无论他们做出了什么事, 都有人在他们背后撑腰。
原来这就是有人依靠的感觉。
有人依靠的林鸿最后因为人手不够被程藻抓去了充当店小二送菜。
天色变暗,楼里的人越来越多,林鸿这才明白, 他的记忆没有问题,这里就是一个烟柳之地。 季尘枫被程藻带去了一个房间, 房间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程藻一边看着其他人伺候着季尘枫穿衣, 一边笑得见牙不见眼,嘱咐说: “到时候你什么也不用做, 就像平时那样坐着就好,那里有酒,你随意喝,只要不要半路走人, 不要说话。”
他一跟人唠起来,那是拉都拉不住。
懂了,他就是个摆件。
季尘枫很顺利地接受了花瓶人设, 就等着去喝自己酒。
林鸿送完一份菜,再次抬头之时, 那个房间门已经大开,里面不见了人影。
吸气声此起彼伏。
二楼高台之上坐了一个人,白色长发蜿蜒垂下。
他穿着深红色外袍, 衣袍之上用金线绣着祥云飞鹤,绸缎面料泛着光, 晃眼一看像是婚服一般。
红与白的极致的颜色对比看上去更加 中击人的视线。
原来这就是师叔说的“打工”。
林鸿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懊悔之意。
举个不太恰当甚至算得上是欺师灭祖的例子, 他就像是那个坏事干尽的, 犯了事把善良心软的妻子卖给月楼的坏丈夫。
早知道就换一个补偿的方法。
楼内人声鼎沸,还有菜等着上, 林鸿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待,只能收了视线, 回到后厨。
林鸿刚进了后厨,楼门口出现一队人来, 皆是穿着锦衣华服,尤其是为首那位, 通身的贵气普通人装也装不来。
站在门口的小二已经识得他们, 当即准备带着他们上二楼。
有人却走不动路了,手是捏了又捏, 看上去十足的紧张。
风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正好跟坐在高台之上白发红衣的人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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