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  商陆被很好的安慰到了。

    他瞬间又支棱了起来。

    是啊!韩休和韩止是很凶残,但白爷比他们更厉害啊。

    阎俊都说了,岐黄海不敢惹白爷。

    商陆放下心,就是身体还是有点不受控制的微微抖着。

    这也很正常嘛,  换成外面随便一个人看到这副把人当鸡宰的架势都得吓个半死,  他也只是抖一抖,  已经算得上是心理强大了。

    围攻帐篷的狼群们好像是嗅到了什么,  撤出了帐篷范围,飞快跑到了那片遍地狼尸的区域。

    一头体型稍大的狼站出来,拱了拱狼王的头,见它没反应,  它又走到侏儒胡身边,  叼起了被放在对方身上的小狼崽。

    狼崽早就死去了,  无论它再怎么努力晃也没有半分反应。

    它终于低头放下了狼崽,  发出低低的吼声,冲着四肢皆断但还清醒睁着眼倒在地上的侏儒胡缓缓俯身。

    “嗬——嗬——”

    侏儒终于明白了,韩休把死去的狼崽放在他身上,  就是算准了狼群一定会循着味道找过来。

    他就是要他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野狼撕咬而死。

    狠!

    好狠啊!

    可就算是想明白了一切,四肢皆断的侏儒胡最多也只能惊恐的闭上了眼。

    下一刻,狼群猛地向他冲来——

    商陆还在努力平复呼吸心跳,  并没有注意到那边的动静。

    白爷看到了,  见商陆听到声音想扭头去看,  他伸手按住商陆肩膀,淡声开口:“该下去了。”

    商陆注意力果然被转移,  低头看向那至少有个十几米的高度,  先是有点胆颤,  然后又深吸一口气,一口应下:

    “好!”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商陆觉得这句话也可以念成上树容易下树难。

    这棵树树干太粗壮了,商陆张开手臂也抱不过来,他总不能哧溜一下滑下去,于是下树只能像是上树时那样,绳子一端在上面的白爷手里,另一端绑在他身上,他再艰难的一点一点倒着‘走’下去。

    要是脚下再不小心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后倾倒,那就全靠白爷力气大一只手还能拉的稳稳当当了。

    商陆粗略估计,他下这棵树至少用了五分钟。

    等到他落地了后背已经满是冷汗了,被冷风一吹整个人就跟冰库一日游一样,商陆僵直着手指头去解开绳子,对着上面的白爷喊:

    “白爷,我好了,你也下来吧。”

    白爷也是绑着绳子下来的,和他那慢悠悠的艰难下树过程可不一样,这位爷蹬蹬蹬在树干上简直如履平地,都没用半分钟脚就结结实实踩在了地上。

    然后他反手拿出一支箭,冲着树上拉弓射箭,那根绑在上方的粗麻绳就被一箭射了下来,甚至没落在地上,而是跟长了眼睛一样的落到了白爷手上。

    白爷再熟练缠绕几下放回背包,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连一分钟都没用到。

    商陆看的眼睛都亮了,手掌都冷僵了还努力鼓掌:

    “好帅!白爷你这招也太厉害太帅了!!”

    白爷貌似并不吃彩虹屁这一套,面对他的大力夸奖也没什么反应:“走吧。”

    他们再次回到了帐篷中,还好火堆还在烧,商陆赶紧躲到一边的努力搓脸搓手,怕这还不够,他又原地不停蹦跶。

    见白爷要到火堆旁边去,商陆也顾不上蹦跶了,赶紧拉住对方:

    “等一下,刚在外面冻僵了不能立刻烤火,要不然会长冻疮的。”

    白爷默默看了他一眼,商陆瞬间反应过来:“啊……对,你不怕冷,应该没有冻着。”

    等他松开手,白爷才到了火堆边,捡起地上准备好的木头丢进去扇风。

    等商陆感觉自己活动的差不多了过来时,火堆的火已经加大了,他舒舒服服的伸出手放在上面烤,发出一声喟叹:

    “爽啊,冬天能有火烤真是太幸福了。”

    也不知道人是不是真的需要锻炼,之前被细心呵护的时候商陆烧没退,结果大冷天的又是爬树又是受到惊吓后,他竟然头不烫了人不晕了,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

    人的适应能力果然很强。

    商陆一边感慨一边开始拿出纸笔画图。

    刚画完草图,外面传来走动声,是琉璃海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小路子你看我们搞到什么东西了!!”阎俊爽朗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下一刻他掀开帘子进来,带进来一阵冷气,冻的商陆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阎俊的大胡子已经变成白胡子了,头发上衣服上胡子上全部都是白色雪花,回到外面说他是圣诞老爷爷估计都有小孩子信。

    商陆就看着这位“圣诞老人”哗啦啦把一堆铠甲丢到地上,拍拍手,语气得意:“羽卫制服,厉害吧?”

    他一个人能抱这么多,是挺厉害的。

    商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过去蹲在地上拿起一片甲衣看起来:“好重,你怎么弄到的?”

    “别提了,我跟你说,祭司我打过照面了,看着不像是有记忆的,他们也是倒霉,好好的走着竟然遇到山崩,我们假装路过过去帮了好久的忙。”

    “受伤的羽卫在这种天气不能走动,全部被安置在后面那条道上了,等祭司他们一继续上路,我带着东海他们刷刷刷就把那些受伤羽卫的衣服偷走了。”

    商陆翻出一身里衣,疑惑道:“你偷盔甲我可以理解啊,这个里衣你偷回来干嘛?”

    “说你傻吧!”阎俊一边擦自己胡子上的雪水一边得意道:“牛郎织女的故事听过没?牛郎那个流氓凭什么娶到织女,不就是因为他偷了织女的衣服织女走不了吗?”

    商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牛郎?那些羽卫是织女?”

    “没错!”阎俊嘿嘿奸笑:“他们可都脱光了在被窝里躺着呢,没了里衣,那些羽卫门都不能出,不就不能报信了吗?”

    商陆佩服无比,竖起大拇指:“绝。”

    “绝吧,嘿嘿嘿,这些衣服一共八套,够我们潜入王宫了,如果脚程够快,说不定能赶在祭司前面到王宫。”

    阎俊说话算话,分出一套盔甲推到白爷那边:

    “白爷,这是你的。”

    他自己则是拿了一套最重的,高高兴兴往自己身上套:“这套是我的。”

    商陆看看白爷,又看看阎俊:“那我要和你们一块去不?还是留下来等你们?”

    正高兴的阎俊一愣,放下甲衣发愁起来:“对,安置你可不容易。”

    “岐黄海那群孙子跟了我们一路,肯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把你留下来我也不放心,但是让你跟着一起去,你又不会武,那王宫可是人家的大本营,跑都不好跑的。”

    白爷淡声:“他一起去,我会看好他。”

    商陆顿时一脸喜色,转头给了白爷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白爷!”

    谢完,他迫不及待的开始仔细挑甲衣,这些衣服看着帅是帅,但它重啊,穿在身上绝对是个不小的负担,商陆只能尽可能的选掂量着比较轻的,免得真出点什么事他跑都跑不动。

    阎俊倒是一脸‘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吧’的表情看看白爷,再看看商陆:“你俩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是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

    正乐颠颠挑甲衣的商陆被提醒,赶紧抬头把他们看见韩休韩止干掉侏儒胡这档子

    事给说了。

    阎俊听得冷笑,完全不意外:“岐黄海勾心斗角对自己人下手也不是头一回了,不用管他们,这个海门从根子上就是歪的,只要你一直待在白爷身边,那帮欺软怕硬的谁也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商陆也很安心的点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就一直跟着白爷,不过出了海市他们不会动手吧?”

    阎俊在这方面还是放心的:“你是雪人,他们不知道你底细,整个中国这么大,出了海市谁知道你是谁,而且你又住的闹市区,他们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干什么的。”

    商陆这才稍稍安心,接着就是跟他们一起往王宫方向去。

    羽国国家挺小,王宫倒是还挺奢华。

    不过也许是因为羽国四周有天然的屏障,王宫守卫算不上严,甚至还有点松散,阎俊他们很轻松的就找到了一处位置,然后一个个跟猴一样的刷刷刷爬了上去。

    那么高的墙,连个落脚点都没有,就只凭着那么一点借力就稳稳当当落到了上方,勉强只能爬个墙根的商陆:“……”

    他这时候真想说“要不我就算了吧,你们进去我在外面等着”,但岐黄海那边还虎视眈眈呢,就算是他自己不怕死敢留在外面,阎俊也不敢啊。

    最终,还是白爷把绳子哧溜丢到他面前。

    商陆赶紧熟练的把绳子绑在自己腰上,自己扯着慢慢往上。

    阎俊蹲在墙头,一边放哨一边啧啧:

    “我就出去了没一会吧,你们就这么默契了?”

    商陆终于到了墙头,艰难抹去一把汗:“那是,我跟白爷可是连几十米高的树都爬了,能不培养点默契出来吗?”

    下墙头的时候,商陆依旧是慢吞吞‘走’下来的。

    白爷也依旧是哧溜一下滑下来的。

    他现在都不去吃惊了,跟海市这帮‘变·态’相处久了,就算是他们来个胸口碎金刚石商陆觉得他都不会太震撼。

    换上了羽卫的衣服,一行人光明正大遛进了内室。

    感谢羽国的羽卫是有头盔的,虽然这头盔整的跟鸟嘴一样,但头盔往头上一包,别说看不看得出是不是自己人了,连是不是人都看不出来。

    阎俊打了几下手势,领着他们奔着最大的宫室去了。

    走了一会,他觉出不对劲来了:“这是王宫吗?怎么一个羽卫都没有。”

    商陆也在鸟嘴头盔里闷闷说:“是啊,一般不都有宫女太监什么的吗?怎么一个人没看着?”

    阎俊怕出茬子,特地叮嘱:“你可得跟紧白爷,要是真出点什么事,不用管我们几个,我们反正是有保命的招,你跟着白爷跑就对了。”

    商陆点头。

    虽然大家都穿着甲衣戴着鸟嘴头盔,但白爷还是很好认的。

    商陆猜测他家世应该不错,就算是浑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连脸都看不到,举手投足间就是和阎俊他们不一样。

    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就是气质好。

    他紧紧跟在白爷身边,就见他突然停下,做了个停下的手势。

    一行人立刻停下,商陆正想努力透过鸟嘴头盔的留给眼睛的缝隙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就见白爷一手握住木窗,一脚踩在地上,整个人跟鸟一样刷的一下就上了房顶。

    然后阎俊他们就低声感慨一句:“对啊,我们应该上房顶的啊。”

    接着他们几个也各自找了个适合借力的地方,有的跟猴一样,有的跟猫一样,各使神通一个个都往房顶窜了上去。

    不是鸟不是猴也不是猫的商陆:“……”

    明明身上还穿着那么笨重的盔甲,在进行了这么高难度动作的时候白爷竟然硬是一点声音没弄出来,他脚下轻盈的踩着瓦片走了几步,冲着底

    下甩出一根眼熟的粗绳。

    虽然他没说话,但商陆竟然神奇的领会了他的意思,白爷这是想让他故技重施被拉上来。

    商陆咽了咽口水,看了看那高高房顶,他总觉得自己上去后能把瓦片踩碎,而且这里压根没有给他借力的地方啊。

    白爷见他没动,微微俯下身伸出手,轻声道:“上来,我接着你。”

    这位爷是以为他害怕才不敢上吗?

    商陆左右看看,见阎俊他们都快到房顶了,只能一咬牙一闭眼,抱着‘死就死吧’的念头把绳子缠在了腰上。

    白爷就这么硬生生把他给拽上来了。

    快挨到瓦片的时候,他握住了他的手,轻松把他整个人都给提了上来。

    被像是小鸡崽子一样提上来的商陆:“……你力气挺大哈。”

    白爷冲他点点头,收好绳子,对他说:“跟好我。”

    接下来白爷走一步,商陆就跟着走一步,好在他虽然不如海市这帮人身强体壮,但记忆力和反应力还不错,一直分毫不差的跟着白爷行走在瓦片上竟然也真没闹出一点动静。

    然后白爷就站一片地方不动了。

    他好像听着点什么,随即缓缓俯下身,熟练的揭开了几片瓦片。

    这商陆熟,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刺客暗卫什么的要刺杀人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果然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他也谨慎的慢慢挪动过去,学着白爷的样子俯下身去看底下。

    要是按照电视剧里那样,底下就应该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头顶了。

    结果商陆低头一看,底下是一个床帐子,只能听见睡在床上的人的咳嗽声,别说是头顶了,连个指甲盖都看不到。

    商陆:……好吧,这也很写实。

    同样很写实的是,他们没有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拿开瓦片就偷听到了惊人情报,而是一群人安安静静在房顶上被风吹雨打了至少一个多钟头,不光自己淋雨,还要小心的遮住这片拿开瓦的区域,免得雨漏进去被发现。

    好不容易底下才有了动静。

    门推开,有个羽卫(竟然不是太监或者宫人)端着托盘进来,放在床边:

    “陛下,该喝药了。”

    商陆才闹明白,那床帐子里时不时咳嗽几声的人竟然就是王。

    王又咳嗽了几声,问:“千净还没到吗?”

    羽卫低下头:“今日暴雨,祭司大人许是路上耽误了功夫。”

    王自嘲的笑了一声:“看来他连我最后一面都不想见。”

    羽卫哗啦一下就单膝跪下了:“医师说您的病已经大好,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王又虚弱的咳嗽了几声:“这一次治好又能如何,不出几个月又要病一场,医师不是说了吗,我怕是连四十都活不到。”

    羽卫低下头,没敢接话。

    王也不在意,只下令道:“再去催千净,就算是把全王宫的羽卫都派出去,也要把千净接来。”

    “是。”

    羽卫恭敬的起身,要退出前,犹豫回头:“陛下,医师说这药要在温热的时候喝。”

    王从床帐里伸出了手。

    那只手也很白,但不像是祭司那样的苍白,手指修长好看,一看就保养的不错,商陆猜测羽国王室的长相应该都很不错,新虽然脾气不行,但看着也是个美青年。

    这个王应该就是个美大叔了。

    底下,那只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明明落在了药碗上,最后又缓缓推开它。

    王低声咳嗽着:“咳……咳咳咳……等千净来了……再喝。”

    羽卫就恭敬的退下了。

    他的鸟头盔甲是分开一半的,商陆努力睁着眼看清了

    他的脸。

    还是个老熟人。

    带着两个月牌自杀的月族将军升。

    商陆一边头脑风暴,一边心里估计祭司应该很快就来了。

    ……然后他们就又在房顶风吹雨打的等了两个小时。

    商陆人都要冻麻了。

    他也不敢动,因为现在手脚都不听使唤,万一动弹了说不定会弄出很大动静出来,只能保持着僵直的姿态继续蹲守。

    在商陆觉得自己几乎要成了一座冰雕的时候,祭司终于到了。

    他听到对方熟悉的淡淡语气:“你们都下去。”

    然后过了会,白发祭司就慢慢走了进来。

    从商陆这个角度依稀能看见他眼睛上还蒙着黑布,哪怕是进到了室内,白发祭司也没有要摘下来的意思,只精准的径直走到了床前。

    “我听医师说了,你至少能活到四十。”祭司语气漠然:“既然无事,为何绑我来?”

    商陆这才发现,这位如神子般高高在上的祭司此刻竟然是双手紧缚的状态。

    他不是被请来的,他是被强制绑来的。

    王又在咳嗽了,然后是床榻动的声音,好像是床上人慢慢坐了起来:“千净,你还在怨我杀了他?”

    祭司:“你明知道他是羽国最年轻最勇猛的将军,他一人可挡千军万马,没了他,我羽国如何抵御玄鳞国?我实在是想不出你杀他的理由。”

    王缓缓长出一口气:“你别忘了,杀他你也出了一份力,他是奉我之名出战这件事,是你帮我瞒下的。”

    “他十四岁上战场,两年内立下战功无数,为了羽国几次濒死,那又如何,他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他的族人,他的兄弟,他拼死也要护的子民都恨极了他,每一个人都要他死,就连你这个最公正的祭司,不也在他和我之间选了我吗?”

    就连旁观的商陆听着都觉得这个王挺气人的。

    这个‘他’明显就是那个被处死的月族将军,人家十四岁上战场守护羽国,结果被王故意害死,还落个这样的下场,这王听着还挺得意。

    祭司果然也被气到了,他浑身颤抖,再不复之前的冷静:“我最后悔的就是帮了你。”

    “若是早知道你一开始就是想让他死,我绝不会帮你。”

    王突然笑了,他笑的很畅快,拿起了放在床边的药碗喝了下去:

    “千净,别骗自己了,再来一次你还是会选我,羽国和我之间,我赢了。”

    祭司被紧缚的手握的很紧,他像是对王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我绝不会选你。”

    “你既然已经得偿所愿,就继续做你的王,你我不必再相见了。”

    王还是很笃定:“不,你会选我,你会回到我身边的,你和我,我们可以一同治理羽国,我们会联手开启属于羽国的盛世。”

    白发祭司并没有再理他,转身就走。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药碗落地的清脆声响。

    他猛地顿住,缓缓转身。

    血腥气缓缓充斥鼻间,白发祭司摘下了蒙着眼的黑布,只看到了满眼刺红的鲜血。

    上方,商陆努力睁大眼去看,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简直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脑袋都钻进去了。

    刚放下狠话就被毒死,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啊。

    他很激动,努力保持着小声跟一直一动不动貌似没有看到这刺激场面的白爷转播:

    “白爷,他嗝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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