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逢低头看了看南朔的衣服,登时一愣。
南朔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你做什么!非礼啊?”
若逢其实没觉得自己有多大力气,可他没想到南朔的衣服居然这么轻轻松松就被他扯碎了,也吓了一跳,瞬间放开了南朔。
南朔一阵无奈,他有苦难言,谁让自己那天抽风,捡了这么个会咬人的玩意回来,他自己不收拾,恐怕也没人会替他收拾。
南朔虽然有点担心若逢会干出什么坏事来,但还是整了整衣服,强硬着道:“衣服你必须洗,不然今天不给你饭吃,你也别对着我闹,这也不是我安排的。”
若逢“哼”了声,虽然他很不情愿去洗脏衣服,但他现在法力不强,没学什么本事,饭也是要吃的,只得乖乖端着脏衣服出去了。饿肚子的感觉,是人是鬼都不会觉得好受。
“唉!”南朔叹了口气,起身去房间里换衣服,又想起昨日没洗澡,便又去简陋的淋浴棚里冲了个澡。回来的时候,发现若逢正坐在自己的座椅上,闭着双目,悠闲地翘着二郎腿。
“你衣服洗完了?这么快?”南朔用毛巾擦着脑袋,一脸难以置信。
若逢费力地睁开半只眼睛:“嗯。”
“我不信。”南朔甩下毛巾出了门,一看门口浸在水里的一堆脏衣服,顿时来气,心道:这家伙果然不靠谱。
“若逢!若逢!你出来,就这,也能叫洗了?”南朔力气也不小,一把将若逢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若逢挑衅地瞅了他一眼,甩了甩手,不情不愿地朝门外走去。
“衣服还是脏的!不过是浸在了水里,你没拿手去搓,脏东西还是洗不掉!”
“不洗。你这么有经验,你为什么不洗?”若逢神色嚣张。
“这不是我的工作!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工作!”
若逢摇摇头,他不是人,不知道这些。
南朔也不再想和他废话了,过几日他们就要去一个村子里,捣毁敌军的一个据点。那个村子矿藏丰富,是个相当重要的地方,他今日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没空和若逢扯这种几巴小事。
“反正吃饭前,你没把衣服洗完晾好,就别吃了!”南朔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南朔在椅子里坐下了以后,越想越来气,他不明白这小子怎么这么犟,属牛似的,怎么说也不听,不过不管怎样,都不能对他太仁慈,否则哪日就得骑到他头上了。
因此,南朔下定了决心,那家伙要是真洗不完衣服,他就真能让他饿上一天。
不过出乎南朔的意料,若逢居然真的在中饭前把衣服给洗完了,除了有人吐糟衣服没洗干净外,也没出什么其他的事。
就是,若逢看他的脸色,愈加难看了。无时无刻都像是酝酿着怒火,像个火药桶一般,稍微一点,就能炸起来。
南朔也管不了这么多,只是尽量不触着若逢的霉头,不去和他说话。好在南朔这两日忙,也没空理会他,唯一的交流,就是每日会把士兵们的脏衣服丢给若逢。
若逢这两日有火发不出,也开始学乖了,不再吵闹着不肯洗,往往都是恶狠狠瞪一眼南朔,然后乖乖拿着盆出去,只不过还是洗不太干净,不过完成任务是不成问题的。
这日,南朔冷淡地将一盆脏衣服丢到若逢面前时,上校来找了他。说是差不多了解敌军的藏身之地了,去村子的安全路线也弄清楚了,只是有些重要的信息,必须进了村子才知道。
南朔心中了然,军队不可以贸然进去,所以得先派人作为底细潜伏进去,如今看来,这个任务,似乎要落到他南朔头上了。
“过几日会有个戏班子进村唱戏,这个时候是混进去的最好的时机。据说戏班子人数不够,还差几个台词不多的女演员,我们想了想,你是最适合扮女装的。”上校语重心长道,“我知道这个任务危险,但你的谨慎我们都是知道的,所以我们相信你会成功!况且这军队里,像你这样清秀漂亮的不多,我们也找不出更好的人选了。”
“我知道,您就交给我吧,话说这种演习,在军校里也碰到过,还连带着学过几日戏曲呢!”南朔莞尔一笑。
若逢正在一旁不耐烦地端着洗衣盆,看着和别人温柔微笑的南朔,心里那叫一个来气。
他不服!
明明那个叫做上校的人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一没他高,二没他俊,三没他身材好,凭什么南朔对他态度就这么好,对自己就是每天扔一堆脏衣服!
不对,不只是上校,南朔对其他所有人都是温温柔柔的,唯独对他不是这样,凭什么?他堂堂一个贵族鬼,怎么不如那些人了?
他想不明白,自己这几天分明一直都有在完成任务,衣服一直都是准时洗好的,说明自己也不错,那为什么南朔还是拿一堆脏衣服虐待他?难道是因为看不起他?
不,若逢接受不了任何人看不起自己!
上校和南朔说完话,一出门就对上了若逢那凶狠阴鸷的脸。
上校愣了愣,他记得自己没得罪过面前的这个人。随即又反应了过来,噢,这好像是南朔在战场上捡回来的那个鬼来着,那就没什么奇怪的了,这个鬼行为举止怪异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目前连把他带回来的南朔都收拾不好他,旁人就更甭说了。
于是,上校很识相地,没走正路,而是往草地上走,绕过了若逢,努力没让两人的距离小于3米。
屋里的南朔对门外发生的浑然不觉,他既然要混进戏班子里去,那得先练练嗓。
屋内传出一阵唱戏声。
南朔没唱多久,一人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若逢。
“你是不是要去别的地方?”若逢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上校刚才讲的,但大致还是能明白的。
“是啊,怎么了?”南朔一脸莫名其妙,心道:这若逢今日怎么那么多事?
“你不许去。”若逢扔了手里的空盆,“要不,就带我一起去。”
这怎么可能,先说做底细潜伏进去本就危险,更何况若逢这种人,这种鬼,哪有这方面的经验,事情败露有生命危险是小事,错失了对付敌人的机会是大事。
“你不能去。”南朔果断回绝了。
“我是鬼,不会死。”
“那也不行,你不会死,那要是连累我呢?连累整个军队呢?”
若逢无言,果然,南朔果然觉得他没用,这是他最难以忍受的,他受不了,他再也受不了了。
“我会证明自己的。”若逢一屁股坐在了南朔的椅子上,“你要是不让我去,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未必是好事。”
南朔一时不解:“你什么意思?”
“你走了,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我无聊就喜欢找点事干。”说着,若逢用手指戳了戳南朔桌上成堆的资料,“这些坏了、丢了,可别赖我。”
南朔怒意涌上心头:“你!你过不过分!”
“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去。”
南朔实在是拗不过他:“好吧,我会去和上校说。”临走时,还故意撞了若逢的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你。”
若逢听了也不生气,嘴角得意地勾了勾。
上校听了这事,倒是毫不担心,只说让南朔拿主意便好。南朔本想让上校拒绝这事,从而让若逢死心,没想到却是落了空。
两日后。
南朔一把将若逢从床上拽起,动作格外粗暴:“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去吗?赶紧起来。”
若逢揉着睡意惺忪的双眼,一瞧,眼前的人有着和南朔一模一样的声音,样子却是发生了变化。
南朔虽然长得清秀漂亮,但显而易见是个男人。可若逢面前这位,画着清丽淡雅的妆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裙,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包包,俨然是个姑娘。
姑娘瞪了他一眼,却没给人任何不适,反而增添了几分娇俏:“还不快起来!”
若逢赶紧起床,飞速整好东西,他也没什么东西,基本上都是用的南朔的。
“你、你男扮女装了?”若逢一脸新奇。
南朔拍了他的脸:“有什么奇怪的?别乱说啊,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就别和我去了!”
“不乱说不乱说。”
南朔实在是不放心他,趁着戏班子里的人还没来,特地叮嘱:“你现在是给我打下手的,到时候要给我化妆什么的,你演一演,装装样子,不要露馅了。对了,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俩是夫妻,之前一直在其他戏班子里谋生活,知道没?”
若逢点点头:“知道了,我俩是夫妻。”
南朔:“暂时演的。”
若逢确实听话了不少,一路上,南朔没让他开口,他就不说话。
南朔和若逢并肩坐在车上,不得不说,安安静静的若逢,要讨人喜欢得多。身上完全没了之前那股惹人讨厌的劲,反而温和沉稳,有一股截然不同的气质,像是规规矩矩流淌的清澈小溪,让人觉得很舒服。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