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南朔就发现凌星辰身旁的周天戈似乎没休息好,早餐也一反常态只吃了一碗,任凭凌星辰往他的碗里加什么,他都是一味的推辞,说是实在吃不下了。
“那个小鬼还没来,你去休息会吧。”凌星辰有些心虚,“不过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昨晚吓唬我来着……”
周天戈这会儿没再和他纠缠,立刻上楼了。
南朔对此一无所知:“你们昨晚这是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凌星辰摆摆手,“我们接着吃吧,哎?这个肉串不错,服务员,再拿些肉串来!”
“好的,请稍等。”一位长着狐狸大耳朵的女服务员应了声,婀娜多姿地进了厨房。
起初,南朔和凌星辰见着头顶长着动物耳朵的服务员和厨师,十分讶异,不过没一会儿,就发现他们说话做事都相当温柔,没有丝毫恶意,看久了甚至觉得,他们脑袋上的耳朵还挺可爱的,何况在这种地方,遇到什么奇怪的事都不能算奇怪,便都放下了心,开始安心享受这顿早餐。
“咣当”,一盘热腾腾的菜全撒在了地上,和破碎的瓷碗混在了一起。一旁的众人听得突如其来的声音,纷纷回过头。
那个服务员似乎是新来的,年纪看起来也还小,长得奶里奶气的,他紧张得不行,被众人突然这么盯着,整张脸都红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头顶上竖起的耳朵弯折了下来,失落地垂在脸颊两旁。
之前为凌星辰那烤串的女服务员恰好从厨房出来,正好见着这一幕,她只是用眼角轻微一瞥,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们的蘑菇小肉串,请慢用。”身材妖娆的女服务员热情地笑着,将肉串摆好后,回头往那个小男生那里走去,“唉,你怎么又把盘子摔了,是不是手腕又疼了?”
男生低着头,脸红红的,没说话。
“算啦,你的活姐姐来干吧,你去休息好了。”自称姐姐的服务员熟练地将地上的碎盘子打扫了干净,轻轻将那个男生推到了一边。
可显然,那个男孩子并不愿意离开。
“怎么了?唉,你这样只会打碎更多盘子,前几天的事你忘了么?你不用自责,没关系的,姐姐经常干这个活,一个人就可以做两个人的工作。等你以后手好了,自然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啦……唔,不过严格讲,我们应该不算人。”
“不会好的……不会好了。”男生低着头。
“你这是说哪里话……哎?”姐姐话还未说完,那个男孩就躲到了姐姐的身后。
姐姐看着面前的三人,无奈地笑笑:“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阿羌,一直是这么胆小怕人的,只要一和人靠近,就会害怕。我叫桐风,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南朔的目光落在阿羌的手腕上,他的手腕上并没有什么伤,但却有一圈狰狞的棕黄色符文。
南朔左看右看,怎么都觉得眼熟,却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看来这些记忆,正是他失去的其中一部分。巧合的是,这次不知南朔,凌星辰竟也觉得眼熟。
南朔:“不好意思,实在是打扰了,他手腕上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阿羌从小就有了的,手腕总是突然无力,还会感到剧烈的疼痛,找了不少医生,土方子也用过不少,但都没什么用。”桐风一脸伤感。
“不是的,不是的姐姐。”躲在桐风身后的阿羌竟是鼓起勇气抬起了头,“不是从小就有的,是那次,和妹妹一起进了那片树林里,我晕过去了,醒来后才有的。”
“唉。”桐风叹了口气,无奈道,“阿羌,你又在乱说话了,你哪来的妹妹啊,我们这镇子的附近也没有什么树林啊,你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这个镇子,怎么会去树林呢!这一定是你什么时候做的梦啦,你就只有我一个姐姐呀。”
“不,不……”阿羌拼命摇着头,“有妹妹的,真的有!不是做梦!”
“唉,阿羌你别这样。……不好意思,我弟弟他状态有些不好,我先送他去自己房间了。”
“哎……”凌星辰刚想伸手问她最后一个问题,可桐风早已抱着阿羌匆匆离开了。
“怎么回事?他们姐弟的记忆有误差?该不会是弟弟去树林里的时候遇上了什么巫师,被诅咒了吧?”凌星辰脑洞大开,他身旁的南朔和若逢皆是一脸不知该说什么的表情。
凌星辰:“啊哈哈哈,故事里不都是这样的嘛,我就随便说说哈哈。”
南朔比凌星辰想的现实些:“会不会有可能两个人的记忆都没有出错,只不过是角度不一样而已。”
“啊?什么意思?”
“就是说,对于这个姐姐桐风而言,阿羌的确是一开始手腕就是这样的,但对于阿羌来说,他的手,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才变成这样的,比如说……绑架!”
“你的意思是桐风和阿羌并不是亲姐弟?!”凌星辰吓了一大跳。
南朔点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为什么桐风说他没有妹妹,而阿羌却说,自己有个妹妹,很有可能,那个妹妹来自于他之前的那个家庭。”
“天哪!南朔,你是怎么考虑到这一层的?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过那个桐风看起来不像坏人吧?”
南朔点点头:“我也觉得她不像坏人,不过现在没法下结论,结果没出来前,可别用不一样的眼光看人家。”
“这我当然知道!看得出来,她可是个好姐姐!”凌星辰答得干脆。
周天戈正从楼上缓缓走下,他第一眼望了望站在凌星辰身后的若逢。
若逢默默伸手做了个ok的手势(倒是没发生危险的事,南朔和凌星辰吃得挺开心的,至于发生的奇怪事,你的凌星辰很快就会和你说了)。
周天戈微微点头(多谢了)。
若逢的嘴角微微勾起,轻哼了声,声音极小(谁让你昨晚得罪自己媳妇,还要我帮你看着。所以你昨晚……睡的走廊?)。
周天戈皱了皱眉(这个不重要)。
若逢眉毛一提(好吧)。
“哎哎哎,周天戈你终于下来了,我们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凌星辰迫不及待上前道。
不一会儿,凌星辰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周天戈听后皱了皱眉:“棕黄色的符文长什么样子?”
“哎?重点是这个吗?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姐弟俩的记忆不一样吗?”凌星辰一脸疑惑。
南朔却是想到了什么:“对了若逢,那个阿羌手腕上的符文,你以前见过吗?”
若逢道:“没见过这个,倒是见过一个很像的。”说着,从柜台上拿了纸笔,当场画了一个符号。这个符号和男孩手腕上的那个很像,但并不相同,这个更加简洁些。
南朔这才明白了过来,他熟悉的并非是男孩手腕上的符文,而是若逢画的这个,只是两者很是相像,因此,他看到男孩手腕上的符文时,才会感到十分熟悉。
可一旁的凌星辰却是猛地摇摇头:“不,若逢画的符号我应该没见过,但那个男孩手腕上的,我一定在哪儿见过!”
南朔:“哦?所以我们觉得熟悉的,并不是同一个符文。”
凌星辰:“嗯!”
“那若逢,你画的这个符号是做什么用的啊?”
“用处挺多,也很广泛,最主要的用处,是和一些药草和古琴配合,用以治一些怪病;或是和其他阵法相组合,增强法力。”
凌星辰激动地问道:“那刚才那个男孩手上的呢?”
“这我就不知了,不过看得出来,这应该是私人制造的一个符文,符文的构造颇有私人随做随改的特点。”
“这样啊。”凌星辰有些失落,在另一张纸上画下了男孩手腕上的那圈符号,“周天戈,你以前见过这两个符号吗?”
周天戈摇摇头:“只见过若逢画的那个。”
南朔:“看来现在我们是没有办法了,先别纠结这个了,那个小鬼来了。”
果然,那个小鬼正一蹦一跳从门外进来:“你们准备好了没?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主人刚从外边回来,正在茶室喝茶呢!”
“走吧走吧。”凌星辰心大,早就忘了昨日和小鬼的争吵。小鬼也丝毫未提昨日的事,鉴于这两个家伙都未将事情放在心上,因此这一路上,凌星辰竟和小鬼开开心心聊了几句,也着实是让人意外。
茶室就在几人住宿的不远处,走过一条街就到了,此时的茶室里,客人少得屈指可数,众人刚上茶室二楼,便立即注意到了二楼窗边的一位红袍男子。
男子修长的手指轻握着茶盏,侧着头看向窗外,南朔一行人并未立刻看见他的模样。
“主人,人来了。”小鬼难得站直了身子,规规矩矩地道。
红袍男子缓缓转过头来,凌星辰的瞳孔正是在此时放到了最大。
“易、易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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