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披着长卷发,穿着淡绿色薄纱高定长裙的女孩站在他面前,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她是前不久参加某选秀节目c位出道的偶像歌手,嗓音清澈婉转,加上甜美的外形和活泼的性格,在男观众里人气很高,被称为少男杀手。这次据说被提名了最受欢迎女歌手。

    此刻,女孩却是有些局促的站在他面前,往日的开朗活泼完全看不到影子,脸上只剩下羞涩和腼腆。

    “谢谢。”

    沈芒的语气礼貌而疏离。

    见沈芒的助理收下自己的礼物,女孩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

    “沈老师,祝你今天能拿到最佳男歌手,顺利赢得大满贯。”

    圈里少有人知道,她也是沈芒的粉丝。要不是借着金曲奖这个机会,她根本没办法接近他,更别说和他说话了。

    “借你吉言。”

    看着女孩拎着长裙下摆,心满意足地地去了另一桌,田维低头拆开手里的礼盒。

    “啧啧,做得可真够精致的,要不要来一块?”

    “你自己吃吧。”

    沈芒眼睫微垂,没什么表情地喝了口矿泉水。

    田维知道他不爱吃甜食,不过好歹是人家亲手做的,他竟然连尝都不尝一口,也太狠心了。

    “之前雯雯姐跟我说,有部仙侠剧想邀请你出演男主角,你猜猜女主是谁?”

    沈芒一脸的兴致缺缺,他长睫垂下,低头看了眼腕表,如玉般的侧脸即使在暗处都熠熠生辉。

    田维见他不理会自己,只好自问自答,“就是刚刚给你送饼干的那个小可爱,她在那个选秀节目里可是断层第一出道,人气高得逆天,你们俩颜值都这么高,要是能合作一次……”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看了眼来电,沈芒眉头微皱,将电话放到耳边。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脸色微变,从座椅上站起身。

    “沈哥,你干嘛去啊?”

    田维嘴里还塞着饼干,他咽都没来得及咽,两下吞进嘴里,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还有十分钟就要入场了,你是要去洗手间吗?”

    沈芒已经走到了休息室的门口,他微微侧过脸,眼底有一丝焦急。

    “让老张备车。”

    田维满脸不解,“不是,老大,你突然备车干嘛啊?有什么事我去处理就行,你还要参加颁奖礼呢。”

    这次入围最佳男歌手的一共就四名歌手,沈芒毫无疑问是里面专辑销量和人气最高的歌手,拿这个奖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可要是他现在走了,就相当于自动放弃这个奖项。

    金曲奖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没有到场的嘉宾一概取消奖项,临时换人,无论多大的腕都得亲自到场领奖。

    “你要是现在走了,文姐那儿我没法交代啊,还有红毯外那些八卦媒体指不定得怎么报道呢,万一他们又污蔑你耍大牌……”

    “田维,我再说一遍。”

    青年刀锋一样锐利的眼神猛地扫过来,语调冷得像结了冰霜,“立刻备车。”

    冰冷的液体,从手臂的静脉注入,一点点在血液中散开。

    余弦最先感受到的是身体的酸软,骨头里就像塞了棉絮一般,变得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慢慢的,异样的热度开始从四肢百骸蔓延。

    “秦总,药开始起作用了。”

    白大褂恭敬地退到秦裕身后。

    秦裕微微颔首,走到破旧的床垫前,他弯下腰,悠闲地欣赏着青年痛苦地挣扎着的姿态。唯一让他不满的是,从把余弦绑过来到现在,这家伙嘴都硬得很,一下都没求饶过。

    没能看到这个男人跪在地上求他放过的丑态,秦裕多少有些不甘心。

    他抓住余弦汗湿的头发,逼迫他仰起头看着自己,“待会儿我就让屋子里这些男人一个个来伺候你,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

    余弦双手握紧,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试图用自虐般的疼痛来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毫无畏惧地直视着秦裕,嘴角甚至带着笑。

    “好啊,秦总要一起上吗?”

    因为药效的缘故,余弦双颊绯红,连呼吸都是滚烫的,离得太近,秦裕将那双杏眸里的水光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脸色骤变,像躲避什么瘟疫一般松开手,用力甩开余弦。

    他咬着牙,冷笑了声,“行啊,还敢跟我耍嘴皮子。看来找男人都是便宜你了。”

    他转过脸,语气不善地看向最前方的白大褂,“去给我牵条公狗来,再准备点药。”

    白大褂估计猜到了秦裕想干什么,脸色微变,“秦总,这会不会太过了些……”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秦裕不耐道。

    白大褂虽然想不通角落里那个男人做了什么要被秦总这样折磨,可上级的命令他也不敢反抗,不忍地看了眼蜷在床垫上的青年,白大褂默默走了出去。

    刚打开铁门,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便闪身进来,冲到秦裕面前。

    “秦裕,你报复人也要有个限度吧,别太出格了!”

    从在铁门外听到秦裕要让人去牵狗的时候,顾星就崩溃了。他以为秦裕所说的惩罚最多就是把余弦吊起来打一顿,可没想到,他竟然要让那些男人轮着……甚至还要用狗!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光是一想到那个场景,他胃里就一阵抽搐。

    “现在跟我说出格?”

    秦裕扯了扯嘴角,瞥了眼床垫上的身影,讽刺一笑,“不是你把他骗到我车上来的么?你是不是忘了,他对你哥做过什么?”

    顾星俊朗的脸闪过一丝扭曲,当时余弦被秦裕质问为什么会出现在枫丹酒店的时候,并没有否认,也就说,闯进他哥房间里的那个人的确是他。

    顾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可是我哥……这段时间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也许,他们在酒店里发生过的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秦裕呵地笑了声,“你哥脸皮薄,就算发生了这种事他敢表露出来么?而且,那天我去见你哥的时候,他可是洗了澡换了浴袍的,他身上甚至还有痕迹……就是这个人渣留下来的!”

    好吵。

    耳朵里嗡嗡的,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舞。余弦掀开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地看到不远处两个身影正在争论着什么。

    掌心的肉已经被抠出了血,尖锐的疼痛让他勉强维持着一丝清醒。身体的热度依然在继续蔓延,喉咙干渴得要命,余弦不得不仰起头,努力将脸贴着冰冷潮湿的墙壁。

    忽然,他听到一阵狗吠声,还有锁链被扯动的声音,房间里的争吵声也越发刺耳。

    “秦裕,你他妈疯了吧,真牵条狗来?”

    顾星看着屋子里出现的大型猎犬,眼睛都瞪直了。

    他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盯着眼前英俊冷漠的男人,语调坚决。

    “再怎么说,他都是我的老师。我不会不管的。”

    下定决心要救出余弦后,顾星心中反而轻松许多。

    哪知道,他刚转身,还没走到余弦跟前,就被两个高大的打手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

    “放开我!秦裕,你这个疯子!”

    顾星彻底慌了,他虽然体力不错,可在这种满身肌肉的专职打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没反抗几下,就被人掐住了领子,揍趴在地上。

    “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救他?”

    秦裕冷冷笑了声,缓慢地踱步到他面前。他俯身,用一种讥讽的眼神看着他。

    “现在想起来他是你的老师了?你别忘了,这件事,你也是参与者之一。”

    顾星愤恨地瞪着他,猛地朝他呸了一口,“要是被我哥知道你敢这么对我……”

    秦裕嘴角抽动了两下,他掏出手帕,擦掉脸上的口水,皮笑肉不笑,道,“口口声声都是你哥,我还以为你们感情多深呢。侮、辱你哥的人就躺在那里,你却还想救他,你对得起你哥这么多年对你的照顾吗?”

    “蠢货。”

    秦裕抬手示意,下一刻,挣扎个不停的顾星就被一记手刀打晕了过去。

    秦裕阴着脸站起身。

    他瞥了眼因为用了药后正狂躁不安,四处乱嗅的狼狗,眼底带着一抹疯狂和偏执,看向床垫上躺着的青年。

    “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

    余弦心如死灰的闭上眼,准备接受自己的悲惨命运,突地,外面传来哐当一声!

    铁门被用力撞开,明亮的光线涌入,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意识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逆光站在那里。

    秦裕怎么都没想到,本该在金曲奖颁奖礼上的人,现在竟然会出现在这个阴暗潮湿的仓库里,身后还跟着一队黑衣保镖。

    “小芒,你怎么来了?”秦裕又惊又喜。

    沈芒目光扫过晕在地上的顾星,最后视线落在床垫里挣扎的身影上,神色极冷。

    “秦裕,你在干什么?”

    “小芒,你别误会,我没有对顾星怎么样。他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秦裕摆了摆手,连忙让屋子里其他人都退出去。他走到沈芒面前,试图挡住他看向角落的视线。

    “这里太脏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或者去车上,我再跟你解释,好不好?”

    “让开。”

    沈芒面无表情。

    秦裕对上青年的视线,心中一惊。沈芒的眼睛生得极为漂亮,像一汪明亮耀眼的湖水,此刻,这湖水中却满是锐利的坚冰。

    秦裕干笑了声,给沈芒让出位置。

    察觉到陌生气息的靠近,余弦竖着眉头,下意识往角落更深处缩了缩。

    “别怕。”

    动听的嗓音响起,带着安抚。随即,余弦就感觉到一只手落在他的额头,拨开他汗湿的刘海,微凉的指腹按在他颤动的眼皮上。

    余弦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只模糊看见一片暗蓝色的条纹布料,淡淡的清香从那人的袖口间飘出来,让余弦莫名地感到安心。

    是谁……来救他了吗?

    见沈芒竟然俯身去摸余弦的额头,秦裕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小芒,这人表面上是顾星的老师,实际上却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他是什么人,我想我比你清楚。”

    沈芒垂下长睫,盯着余弦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深邃的眼皮微抬,“你给他注射了什么?”

    到了这一步,秦裕也懒得再遮掩了,他眸光复杂地看着沈芒,“当初他给你用了什么药,我就加大剂量,全部用在了他身上。”

    就算会戳到沈芒的伤疤,他也无所谓了。顾星那个蠢货维护他也就罢了,为什么沈芒明明是受害者,也要来维护这个男人?

    听到秦裕的话,沈芒瞳孔微缩,眼神变得格外锋利,“枫丹酒店的事,你都知道了?”

    秦裕眸光一闪,心虚道,“是,不过小芒,你放心,不管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都不在意,我知道你那时肯定是被迫的……”

    沈芒呵地笑了声,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落在余弦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青年温热的肌肤。

    “你觉得,是他把我怎么样了?”

    秦裕目光暗了暗,他阴狠地盯着靠在沈芒腿边的余弦,胸口妒火燎原。

    “难道不是吗?”

    沈芒没有回答,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余弦身上,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伸到他膝窝下,轻轻松松的便将人横抱起来。

    秦裕看着这一幕,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他不甘心的跟上去,想要问个明白。

    快到铁门前,沈芒忽然止住脚步,他转头看了眼跟上来的秦裕,眼底带着一丝讽刺。

    “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我那晚的确被下了药,不过……准确地说,是我强迫了他。”

    他低头看了眼蜷在他怀里的青年,嘴角微微勾起。

    “因为,我才是上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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