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众位弟子按照温巳的吩咐,又继续去找那几十户的城民沟通。弟子们怨声载道,以那个剑修弟子叫嚣的最为严重。

    几个人聚在一起,一阵低迷的气息围绕,那位剑修弟子生无可恋,“长老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要咱们重复去问话,那家人已经从我是叫花子变成了一个觊觎他们家闺女的采花贼了,身为剑修一身清誉毁于一旦。”

    金子期也生无可恋,就差两眼挂着两条宽带面,“我这几日天天过去砍柴,那个老婆婆开始改卖柴火为生了。”

    众人又是一顿哈哈大笑。

    苏沅这次是夜晚过去的,白日缠着孟行好一会,直接被温巳据在门外,说是孟行需要小小闭关一阵子,他连门都没有进去过。

    那天早上头脑一热把孟行欺负的狠了,孟行好几天不见他,想要道歉弥补师徒之间的情分也没有门路。内心的焦躁表现在脸上,这几日连金子期都不敢凑过来跟他骂几句。

    宋娘子这次晚上不在,据老鸨说是晚上接客,苏沅在孟行那里吃了闭门羹,没想到在青楼也这样,不想浪费时间,索性在青楼内等着。

    一伙的莺莺燕燕,却没有孟行的一个笑容来的荡人心魂。苏沅登了将近三个时辰,青楼从宾客满座渐渐的冷清到只有仨瓜俩枣,夜已深了。

    楼上的阁楼忽然传来一阵碗碟的碎裂声以及女人的嘶吼声,陆续有人开门一探究竟,三楼的一个门口处被一群人包围,老鸨带着一群人快步走过去,伏在门口,敲了敲,“刘公子,宋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什么重物砸在门上的声音,众人一阵唏嘘,接着一个几乎全/裸的男人被推攘着打出门外,男子用手护住身上的关键部位,一只手指着门内的人不住的颤抖。

    “妈妈,宋娘子这是什么意思,啊?!退钱,给我退钱!!”他指着自己的脸以及胸口,“她就是这么服侍人的,直接用簪子给我划破相了。”

    老鸨也很是震惊,“天爷啊,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家宋儿最是温顺了。”

    “你对着我这一身伤说着话不丧良心吗?好歹也是前花魁,我花了这么多钱买她一晚就是这么对我的?”

    老鸨也结结巴巴,一只手捂着唇,对里面的女子招了招手,“宋儿,这是怎么回事?”

    宋娘子身上罩着一层薄衫,像是情急之间胡乱套的,状似疯癫的冲向门口,手上拿着一个染了血的簪子,抬手就要冲出去往那个男子身上扎。

    众人都被这个疯狂的举动骇了一跳,男子被扎得怕了,搂着怀中的衣服遮住自己的关键位置就往楼下跑。

    宋娘子一击不成,突然就泄了力,茫然的回顾四周,跌跌撞撞的依着栏杆跪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以及金簪上刺眼的血迹,她神经质的在身上摸索着,手臂上、脖子上、心口,最后颤抖的回抱着自己,又是哭又是笑。

    老鸨也不敢太过靠近,这个场面好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一般,那满身的血迹更是让人害怕,她颤颤巍巍的用手中的团扇拍了拍宋娘子的肩,“宋儿,别吓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位公子做了什么?”

    好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小儿最终找到了自己的靠山一般,老鸨的话音刚落,宋娘子便呜咽着哭出声来,死死的抱住自己,哭的声嘶力竭,哪里还有前几日的趾高气昂与神气。

    “我……我不干净了,顾郎……顾郎,你在哪……”

    哭声断断续续,说的糊里糊涂,老鸨让看戏的该干嘛干嘛,搂着她在怀中拍了拍,“那个丧良心的男人还想着他做什么,啊?听妈妈的话,回去歇着吧,是不是最近做噩梦了?今日的事情妈妈替你摆平,好好休息一番。”

    宋娘子脸上挂着泪,挥泪如雨,豆大的眼泪砸在自己的身上,拼命的摇着头,嘴中一直念叨着,“他没有负我,他没有负我,是我,是我连累了他——”

    老鸨看她像是入了什么魔障,只得叫人将宋娘子送回去,却被苏沅赶过来制止住。

    苏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这件事另有隐情,对么?”

    宋娘子如梦初醒,抬眼颤颤巍巍的看着苏沅,张了张唇,“你是何人?”

    苏沅似乎看到了她眼中的深意,半蹲着与他平视,“天衍宗裕怀君门下弟子,苏沅。”

    ……

    天衍宗的弟子们很好奇苏沅只是出去一趟便带回来一个美娇娘,几个剑修对视一眼,皆是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意。

    金子期可没有其他人一般含蓄,直接指着苏沅的鼻子为之不耻,“我们辛辛苦苦在外面调查,你却好,不禁逛青楼还把人带回来,你把裕怀君和温长老当死的吗?”

    金子期刚说完就被师云舒敲了一顿,“让你整理册子你到底有没有看?上诉联名之中就有一位青楼女子。苏师弟带她回来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师云舒朝着苏沅点点头,上楼敲了敲温巳的门,却发现人不在,不一会儿孟行和温巳一齐出现在二楼的长廊之上,领着众人来到了房间。

    宋娘子被带上去,孟行亲手为她斟了一杯茶水,苏沅眼尖的发现孟行往里面下了药,之后便事不关己的找一个地方坐下来事不关己。

    宋娘子喝了茶才渐渐安定下来,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清明。事情自有温巳她们解决,苏沅自认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想要悄悄的离开事件中心。却不料宋娘子见他离开,立刻不安焦躁起来,猛地抓住苏沅的手臂,声音细弱,“仙师,您就在我身边呆着可以吗?”

    苏沅并不想留下,视线追随着翘着二郎腿,倚在角落的木椅之上的孟行,他对着两人牵扯的手挑了挑眉,“让你坐着就坐着。”

    苏沅还在心虚,拿不准孟行是什么态度,照理说他上次冲动之后还是有些后悔的,孟裕怀为人阴晴不定,若是他直接一气之下把他踢出师门那该怎么办?

    可是孟行并没有,只是将他拒之门外。难得孟行理他,闻言苏沅直接托着椅子在宋娘子身边坐了下来,宋娘子才缓缓安定。

    宋娘子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水,拧着眉,“上诉……是我托人上诉的,同我在内的几十位人家递的状子。”

    众人静静的听他说,不欲打扰,宋娘子得到喘息的时间,好似在回忆一场不愿意提起的噩梦。

    “从几年前,陆续就开始有人失踪。但是这年头,妖兽横行,所以没有人当回事,毕竟厄难不是发生在自己头上,也不会关注到这件事,直到我未婚的夫君来到南城。他是一个修仙家族的嫡系,我与他相见于南城湖畔……”

    两个互有情愫的人认识了不足一月,互许终身。宋娘子虽然是风尘女子,但是只卖艺不卖身,乃是官府造册的乐籍女子。

    顾郎在南城历练了两个月,直到要离开之际,兴冲冲的跑去青楼拿出钱财要去赎宋娘子。

    青楼的妈妈说乐府造册的女子要去官府申请解除,手续繁多,至少需要三日。宋娘子自幼经老鸨照拂,也需要和生活了大半辈的人好好告别一番,迟疑一番便应了下来。

    可就是这个迟疑,却害了她的顾郎一辈子。

    第二日的晚上,窗户被人强行打开,宋娘子一看正是顾郎,埋怨的去锤他的心口,“呆子,你便是这般的等不及了?明日大约就能拿到解契文书,我还想和妈妈呆一日,后天我们就去你家好不好?”

    顾郎却脸色苍白,狠狠的拥住了宋娘子,声音急切紧迫,侧过身子去抓她的手,“阿宋,你必须今晚和我走,你想和妈妈告别,我们以后再回来好不好?解契文书我们也不要了,只要有我在,我们顾家无人敢看轻你。”

    宋娘子却愣住了,有些生气,甩开他的手,“为什么?等了一两个月,你就不愿意再等一天?难道你真的像那些碎嘴子说的那样,不过是个惦记我钱财的负心郎?”

    顾郎又凑上去捏住宋娘子的手,连连摇头,“你知道我们修仙世家,多少有点保命的手段在手中。阿宋,我自幼对危险有一种直觉,今晚不走,我们可能永远都走不了了。这一次你信我。”

    宋娘子噗嗤一笑,只道是他们这些修仙的修炼出魔怔了,但既然是这个理由,也就陪他闹闹也无妨,“那好,我们今晚就走,但是说好了,如果天亮了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们还得回来。”

    顾郎连连答应,宋娘子笑着牵着他的手,任由顾郎带着他往外走,好似春日他们外出郊游一般,彼此互道心意,互诉衷肠。

    天上繁星漫天,早夏虫鸣,一轮圆月挂在天边,明明是个男女私下约会的好时段,宋娘子却牵着那只手久久说不出话来。

    好似一切都要和他们的出行作对一般,圆月藏云间,满星不再,虫鸣也被她自血液之中叫嚣着的惊恐遮盖的一丝不剩,她的手中握着一只断掌,热血未凉。

    宋娘子瘫坐在地上,浑身恐惧的发抖。一辈子生活在锦绣繁华之中,从未踏足修仙界的残忍,第一次见了血,他最爱的男的的血。

    顾郎死了,他亲眼看到那个修士一刀捅在他的心口,如同死尸一般,被人拎着在地面拖行。

    她知道自己将会是下一个,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手脚并用,往相反的方向跑,向城中跑,向着能给她安全的地方跑。

    此地离城中不远,南城也不会夜晚闭城,只要遇到护城军他就有可能活下来,只要他活着他就能为顾郎报仇伸冤。

    可她每每因为路上的绊脚石跌倒的时候,回头就能看到那个人拖着她心爱的人的尸体,站在她几丈外的地方恶意的朝她笑。

    宋娘子吓得快要疯了,一边尖叫着一边往城中跑,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活下来的,浑身瘫软地遇到了正在巡逻地护城军。

    她把一切上报给城主,求他为顾郎伸冤,还他们一个公道。

    宋娘子思及往事,啜泣着,浑身战栗,牙齿不住的打颤,“我去找余年温,他说上修界的恩怨下修界不能插手,不管是仇杀还是什么,都有他们自己的处理方式。只有在下修界被妖兽祸乱,才能请/愿他仙人们过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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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反派炮灰的我和反派BOSS谈恋爱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歆漓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二十章 师尊他生气了,穿越成反派炮灰的我和反派BOSS谈恋爱了,一本书并收藏穿越成反派炮灰的我和反派BOSS谈恋爱了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