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中了毒另当别论,小魔尊有些走不动道,黏黏糊糊的趴在孟行身上。
现在先离开才是主要的,孟行一路拖着苏沅进入地下甬道。
每隔一段时间到达岔路口就得分神问他一遍,一个地下牢笼活生生被他挖成了地下迷宫。
神经病吧。
苏沅先是趴在孟行的背上,轻轻浅浅的喘着粗气,到最后竟然失去了意识,一口咬在孟行的后颈。
孟行疼的一个激灵,如果是以前也就算了,如今他这个凡人之躯,本来就经受不住苏沅化神期的身体,纵使他收着力道,还是把人咬疼了。
小魔尊似乎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栗,一边道歉一边开始伸着舌尖讨好式的安抚,环在孟行颈处的手开始不规矩的从他的衣襟探进去,触碰到了孟仙师的原则地带。
身残志坚的师尊拖着爱徒的身体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外患还没解决,这拖后腿的就开始内讧了。
孟行狠了狠心,转过一个岔路就把人往里拖,将人放在地上,捏着对方的脸,少见的有些生气了。
自从他修为尽废,身上已经不放解毒的丹药了,没想到这混小子还是着了道。
“现在我们到哪了,你确定安全吗?”
苏沅睁开眼,恍恍惚惚听到孟行的声音,近乎本能的,侧耳靠近,“师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现在我们在哪?”
小魔尊环绕一圈,头重重的搭在孟行的肩窝,沉重的闷哼一声,“走到死路了,这里我也不曾来过。”
孟行:“……”
这理直气壮的样子,一路上他都是按照对方指示来的,现在告诉他进了死胡同了。
孟裕怀一巴掌拍上苏沅的脑门,难怪程冼笙面对那些不成器的学生总是气急败坏。
苏沅抱的更紧,孟行一个不查被他拖着揽入怀中,空间太小,不得已跪坐在对方腿上。
“师尊莫恼,我在入口处放了一些陷阱够拖延一段时间,徐九涣和云溯也在集合人手佯攻,一时半会那魔头不会过来。”
孟行:“……”
不会过来就不会过来,你家师尊现在不想跟你击剑。
苏沅哼哼唧唧的撒娇,挺了挺腰,“师尊就这般狠心让弟子变成一个废人?”
“……”
你师尊也不想被你的剑打成废人。
孟行没说话但是也没反对,苏沅只感觉有一团火焰在心底燃烧,本来不温不火的火焰蹿了老高,掀起燎原之势。
他拦过师尊的腰,往上提了提,额头抵在孟行的肩上,呼出一口热气,“不劳师尊费力,弟子自己来。”
地下通道潮湿寒冷,角落里不知名的矿物闪着幽幽的光,微弱的光芒与散在地上的喜服交相呼应。
老魔尊选的衣服不差,上面缀了珠宝,经过光的反射在漆黑的洞中明明灭灭。
大红的喜服不多时又盖上了好几层白衣,金冠钗环叮啷作响。
凿洞那会儿,可能地表勘测不到位,没想到这里面中还藏着地下水脉。小魔尊用他那把长而直的剑捅破封印了水系的地表土,清澈透亮的水喷涌而出,溪流汩汩,在地宫中蜿蜒成了一条小溪。
经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孟仙师觉得贸然破坏大自然水脉有些不道德,一连抽了小徒弟两巴掌。
“混账。”
但是因为太过虚弱,那只手只是虚虚的贴了上去,最终滑落在苏沅的颈侧,牢牢的扶着他的肩。
因为花了点力气开脉,累得苏沅气喘吁吁,面颊染上劳动过后的薄红,他喉结滚动了几遭,歇了片刻,这才叹慰的舒了一口气。
“师尊,玉泉宫的地下洞窟岩石坚硬,弟子即便是化神期的修为,也花了些力气开采了一条溪。”
孟行软了腰,撑在地上的腿丝毫出不了力气,病弱的身体果然不适合开矿劳作。
闻言孟仙师又啪啪给了这个不敬畏大自然的孽畜几巴掌,以示惩戒。
“快走,你那个魔尊爹要是过来了,就等死吧。”
苏沅眉宇之间笼罩着情丝,细细密密的。将方才因为劳作发热发汗卸去的衣衫被他妥帖的穿了过去,操着孟行的腿弯抱起来朝着正确的出口奔走。
玉泉宫的地下通道连接着后方山系,出了洞口就是一片密林,月色朦胧,林间的风飒飒而起,吹去两人身上最后一丝燥意。
再回头看魔宫的方向,已经像高空中俯瞰万家灯火一般遥远渺茫。
苏沅小心翼翼的抱着孟行,为他挡着早春还有些寒冷的风,“师尊,还好吗?”
你第一次看你好不好。
孟行哪哪都不好,哪哪都很痛,咬着牙,声音轻缓,“走吧,你那些弟兄也没事吧。”
苏沅道:“他们可精着,知道打不过一定会跑的,师尊不必担忧。”
孟行抿着唇,一只手摩挲这苏沅的耳垂,总感觉有些不正常,他们出来的太过顺利了。
倏地,他感受到了抱着他的小弟子浑身紧绷,有些蓄势待发的意味。他虽然是凡夫俗子,但现在也感受到了不对劲。
苏沅朗声,“既然来了就出来,躲躲藏藏的是要本尊把你们踢出来吗?”
那些人没有一点花拳绣腿和多余的话,冲出来直奔苏沅。
“师尊,抱紧了。”
顾及到怀中的孟行,苏沅一直躲避,闪身期间大概了解了对方的实力。
十多个人,皆是元婴,如果是平时他不看在眼里,但是怀中还抱着虚弱的孟行,苏沅投鼠忌器。
苏沅一脚踢开飞身过来的黑衣人,顺手将孟行放在一块巨石上,反手结阵,后背对着孟行,将他紧紧护在身后。
交缠打斗间,林木倾倒,巨石碎裂,好似天地轮倒,地上尽是血污,苏沅甩了甩剑上的血污,露出尖锐的獠牙,冷笑道:“他还挺能耐的,竟然在这蹲我。”
苏沅杀红了眼可能没有意识到,但是智商在线的孟行已经抓到了古怪之处。
如果老魔尊早早预测到了苏沅的行踪,那么在他中了情毒的时候才是最佳时机,难道是害怕拆了家维修费太贵才准备转移阵地?
处处透露了古怪。
老魔尊想杀的是苏沅,他的存在可有可无。可是……
孟行视线一凝,一个黑衣人绕过苏沅的凶猛攻势,一掌碎了护在他身边的结界。
闪着微光的碎片在月下淅淅沥沥的散落,好似一场润物无声的梅雨。
原来从始至终他们的目标就是他而已。
“师尊——!!”苏沅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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