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了。”见丈夫看着自己,  王锦绣让他别看她。

    她正切番茄,妹妹送来的番茄,  不煮汤也不炒,  做白糖番茄,番茄切好放在盘子里,撒上白糖放饭桌上,  等开饭的时候糖就化成糖水,  同番茄融合在一起了。

    甜津津的,非常好吃。

    以前没见多爱吃甜的,在海县吃多了海鲜,妹妹送来新鲜番茄,她就忍不住想吃甜口番茄。

    钟越河:“锦绣,  我以前瞧不起立志,觉得他特没出息,现在想想,  我跟他没多少区别,  都是老婆奴。”

    王锦绣将番茄端到饭桌上,拿出藏起来的白糖,  用干净的勺子舀白糖,  均匀撒在番茄上。

    看来是她多想了,  他没在看她,  他是在想立志的事情:“立志挺好,顾家会带小孩又有上进心,  他是老婆奴,你不是,你不听我的话。”

    钟立志是钟越河爷爷堂兄弟的孙子,现在别说堂兄弟了,  他们和爷爷亲兄弟的孙子关系都不亲近,两人真的不来往,成了连襟关系也没好到哪去。

    钟越河:“我以后也会顾家带小孩,当老婆奴。”

    他不认为自己缺上进心。

    “等你带小孩,小孩都长大待在学校读书了……叶子,不可以用手指蘸白糖,越河,你把番茄端走。”王锦绣把白糖藏起来。

    一瞬间白糖和白糖番茄都没了,叶子瘪嘴要哭不哭。

    爸妈不惯着孩子,都藏好,等吃饭再拿出来。

    汤圆在叶子这个年纪的时候一样闹腾,王锦绣习惯了,对钟越河说:“你不会带孩子,别折腾了,立志有立志的好,你有你的好。”

    “我哪里好,你说说看。”

    王锦绣没有沉默,而是飞快把问题甩给儿子:“汤圆,你觉得爸爸哪里好?”

    正在玩扇子的汤圆听到妈妈的问题,看眼爸爸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后再次鼓起勇气抬头,这次不看爸爸,看妈妈。

    钟越河听汤圆告诉妈妈:“爸爸力气大,能抱我和妹妹,爸爸买冰棍,爸爸买好多好吃的,我的爸爸最厉害。”

    儿子回答完了,换女儿回答,王锦绣问还在生气的叶子:“叶子,你觉得爸爸哪里好?”

    “不好!”小叶子回答得铿锵有力。

    闺女的回答让王锦绣忍不住背过身去。

    看见她笑到颤抖的背影,钟越河走到她身后,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低头问她:“很好笑吗?”

    王锦绣止住笑意,摇头:“不好笑,叶子的回答说明你不是一个好爸爸。”

    这回钟越河真的笑不出来了,看着闺女气呼呼的样子反思。

    现在叶子只是生气爸爸妈妈不让她碰白糖番茄,他不是个好爸爸却是事实:“我以后会努力学着当个好爸爸。”

    王锦绣:“不求你当个多好的爸爸,我让你看孩子的时候你能看好孩子就行,我准备炒菜了,你别离铁锅太近,小心热出一身汗。”

    钟越河在家的一天是轻松的一天,家里的柴火足够,不需要他去砍,他躺在床上休息就够了。

    “你别老看我,妈说我黑,锦玲说我黑,我知道自己黑。”王锦绣坐在床边,真想拿块毛巾把他的眼睛挡住。

    以前婆婆和妹妹从没说过她黑,在村里是很正常的肤色,海县回来就说黑了。

    午睡时间,两个孩子睡着,王锦绣坐在床边缝补衣服,钟越河给两个孩子打扇子。

    在海县的十天,晚上睡觉时间充足,钟越河白天就不午睡了。

    以前回到家就睡觉的人,睡不着没事情做,喜欢盯着人看。

    她很确定他在看她。

    “不黑,她们的话你别放心上。”钟越河安慰她。

    “你说我不黑的话才不能放心上,你看看。”王锦绣放下汤圆的裤子,将袖子往肩膀上拨。

    她的胳膊是两种颜色,晒黑不关他的事,他在海县已经尽力提醒,让她戴帽子撑伞,勉强遮挡住的脸都晒得更黑了,不用说他们没好好保护的胳膊。

    阻止不了他看自己,王锦绣就背对他,去做针线活。

    在海县,只要爸爸妈妈允许,两个孩子就喜欢撒欢跑,蹲下来玩沙子,摔在沙子上,完全没办法安静坐下来。

    动弹太多裤子撑不住了,只要裤ll裆没破,她就没让孩子爸爸去借针线缝补回去,回家再一次性把破的地方都缝好。

    她家小朋友的衣服裤子和纸片一样脆,等他们以后读书,要给他们买结实的衣服,爸爸妈妈不在身边,衣服裤子破了要出洋相的。

    衣服昨晚洗的,今天太阳好,早上六点院子地面已经铺上阳光,衣服到中午干得差不多了。

    她完全背过身去,钟越河抓着她的麻花辫轻晃。

    王锦绣忽视他的小动静,将缝补的衣服裤子放好,重新坐回床上:“你别躺着给孩子们扇风,这样姿势扇风扭到手怎么办,换我来。”

    拿走钟越河手上的扇子,王锦绣坐在床上替孩子们扇风。

    “省城有电有电风扇,电风扇能自己打转吹风,等我们搬到省城,买台风扇给汤圆用,吃饭的厨房装上吊扇。”夏天吃饭满头大汗遭不住。

    王锦绣:“我不是很懂,你做主就好。”

    钟越河:“我会很快安排好。”

    王锦绣没忍住:“我们搬过去十月了,你别买新风扇,要买等明年夏天再买,今年买了只能积灰。”

    她在海县见识过电风扇,她见到的电风扇上面都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钟越河知道她没办法做到放心把所有事情交给他:“锦绣,搬到省城住的话,家里很多物件不能搬过去,要重新置办,我想着先租房住……痰盂、马桶、脸盆都不要带,所有衣服可以提前寄过去,我们自己轻便些就行。”

    “……推车和背篓都不能带去吗?推车不带可以,我想带背篓去,不背叶子也可以背菜。”王锦绣表情显然低落下来。

    想说背篓也是累赘的钟越河看见她的表情,改口了:“背篓可以带上,别的不要带了,背篓能放行李。尽量不要往家里捡柴火,下个月我应该能确定具体搬家时间。”

    王锦绣只点头,没再说别的话。

    钟越河离开后,日子恢复平静,王锦绣照旧干活,这次没告诉婆婆他们一家人都要住到省城的事情。

    王锦绣已经学会不显露声色了,在外面,在孩子们面前都很正常。

    八月下旬,钟越河回到家里,搬家确定定在十月中。

    “你嫌烦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秋收没办法回来,十月后半段都会待在家里,到时候事情甩在我身上,别人问你,你说你不知道我怎么想的。”

    “好的。”这样省事。

    “新家需要什么,你告诉我,我记下来。”钟越河拿出纸笔,坐在睡觉间的桌旁。

    两个孩子也要看爸爸写字,汤圆坐在爸爸左边,王锦绣抱着闺女坐在他右边。

    控制住女儿的手后,王锦绣说起需要的东西:“马桶、痰盂、盆都要,盆最好三个,一个小的脸盆,两个大的,大的洗衣服方便,和现在家里大盆差不多大小。”

    钟越河记下来,王锦绣看着他写字的样子,问他:“板刷针线能带上吗,它们小,不占地方,还有家里的擀面杖,擀面杖不是很长。”

    钟越河:“小物件可以带上,别凑太多了,两个编织袋就行。”

    他认为没必要带,她恋旧,一味说去省城买,她心里不舒坦。

    “我们家最好的一条棉被可以寄过去吗?寄一条棉被多少钱?”王锦绣问题非常多。

    “可以寄,多少钱要等我去邮局问问。”他不确定具体金额,以前两边跑都是自己手提行李。

    整个上午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讨论家里需要什么东西,爸爸妈妈在讨论,儿子负责听,女儿负责捣乱。

    “电话号码留一个在家里,你收好了。”钟越河做的水产养殖,为了生意扩展,少不了联系电话。

    “爸爸,电话号码,是什么?”汤圆问起爸爸。

    王锦绣和儿子一样不知道电话号码,只是此时在想还有什么遗漏。

    钟越河向儿子解释:“有这个电话号码,就能打电话给爸爸,爸爸在很远的地方也能和你说话。”

    小汤圆依旧是似懂非懂的模样,爸爸解释过后,他就不问第二遍了,拿起桌上的小纸条,看了会儿后,把小纸条放回去。

    十月开始忙秋收,今年秋收对王锦绣来说比往年好许多。

    叶子已经长大一岁,不是需要妈妈随时照看的一岁小宝宝了。

    汤圆也已经四岁多,能帮忙看着妹妹,还能干点小活,给大人递水壶,捡起落在田地上的稻谷。

    大人们割稻谷的速度快,难免会有稻谷落在地上,小孩子们捡起来。

    钟越河是家里的大儿子,他结婚早,儿子五岁不到,更不用提他弟弟妹妹们的孩子了,捡稻谷的活还是留给二弟妹。

    王锦绣负责割稻谷,她的动作不比男人们慢,几十米外闺女在喊妈妈,王锦绣直起身子看过去。

    汤圆拿着水壶过来,跟妈妈说没水了。

    “汤圆,妹妹是不是想喝水?”

    女儿还在那边扯着小嗓子喊妈妈。

    汤圆:“渴。”

    秋收都是从早忙到晚,王锦绣干下午活,出门前装了满壶的水,哪想到这么快就没了:“妹妹渴的话,汤圆从爷爷奶奶那里讨点水给妹妹喝,妈妈还要干活。”

    “我们也没水了,锦绣,你去爸妈家倒水,顺路哄哄叶子,你再不理叶子,叶子要哭了。”冯玉湘终于赶上来,停下来歇口气,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

    王锦绣抿抿干燥的嘴唇,应下来了,走向闺女所在的树下:“叶子,口渴是不是?妈妈马上去爷爷奶奶家倒水,很快回来,你帮妈妈看着衣服。”

    王锦绣把外衣脱下来,帽子手套也摘下来交给女儿保管。

    进入十月,天气没夏天热,但也是热的,秋收割稻谷就是要穿得严实,穿得不严实容易被稻谷割伤,稻谷叶子锋利得很。

    王锦绣今天水喝得很多,水喝多了却没有去茅坑的欲望,全是因为干活不停流汗,水通过流汗流出去了

    妈妈过来,小叶子有事情做就不喊妈妈了,听妈妈的话帮妈妈看着东西。

    浑身轻松许多的王锦绣拿着自家水壶和公婆家的水壶离开,叶子看着妈妈的东西,汤圆在捡地上遗漏的稻谷,他没戴手套,捡得慢,像小孩子玩游戏。

    冯玉湘不指望孙子能干活,不在边上添乱就无所谓了。

    等了二十分钟,妈妈还没回来,妹妹又在喊妈妈,汤圆去妹妹身边,跟妹妹说妈妈去倒水了,很快回来。

    已经两岁的妹妹不听哥哥的话,哭着喊妈妈。

    小孩子哭起来嗓门大,冯玉湘大声喊汤圆,让汤圆带妹妹去找妈妈。

    汤圆听奶奶的话,牵着妹妹的手去找妈妈,妹妹还想带上妈妈的东西去找妈妈。

    汤圆年纪不大,身子小,也不嫌麻烦,把妈妈的帽子手套外衣全都抱在怀里。

    兄妹两人去找妈妈。

    叶子在去找妈妈的路上渐渐止住哭声,抓着哥哥的衣服跟着哥哥慢慢走。

    汤圆此时累得不行,怀里抱着妈妈的东西,身后还跟着一个小累赘。

    顾头又要顾尾的汤圆听妹妹突然又大声哭起来,想哄妹妹不哭,很快到爷爷奶奶家了,转头就看妹妹已经把手从他衣服上松开,要跳到下面的水沟。

    水沟很小一条,下去是地势更矮的一块田地,汤圆被妹妹吓一跳,赶紧抓住妹妹的手不让妹妹跳下去。

    妹妹大哭喊妈妈,汤圆往妹妹要跳的方向看去,看到倒在下面田地边上的妈妈,看到妈妈流了很多血。

    再沉着冷静的汤圆终归是个不到五岁的小孩,见到这样的场景立即慌了,把衣服帽子全放在路边,掉着眼泪喊妈妈,想下去把妈妈救回来。

    汤圆在滑下去之前,让妹妹回去喊大人。

    下面的水沟很小,不足半米宽,大人能跨过水沟跳下去,四岁的孩子不行,汤圆滑下去先滑到水沟里。

    水没过汤圆的膝盖,汤圆也不管裤子湿不湿,从水沟里爬到妈妈身边喊妈妈。

    看到妈妈流血的手臂,连忙拍掉自己小手上沾到的泥土小石子,捂住妈妈的伤口。

    叶子听不完整哥哥的话,听见大人,出乎意料理解哥哥的意思,哭着去找大人。

    小叶子不认识回去田里的路,泪眼朦胧,几次差点摔倒,见到高个子的大人就哭着喊妈妈,见大人要走,她抓着大人的衣服。

    “叶子,你妈妈在那片田里干活,你往那里走,妈妈在那。”路过的村民给小叶子指路,她刚去小解,记着回去干活。

    她认识叶子一家人。

    小叶子自己指了相反的方向喊妈妈。

    路过的大姐本不想理,小叶子不让她走,她一走她就哭得更厉害,大姐终于发现不对劲,按小叶子指的方向,跟着小叶子走。

    大姐看见王锦绣晕倒在一块稻谷被收割完的田地旁,裤腿鞋子是湿的,细瘦的手肘流着血,血晕开染在石子和土地上,侧躺的姿势,没受伤的手护着两个水壶。

    大姐赶紧跳下去,看着王锦绣的脸,嘴唇起皮干燥,脸颊黑红,赶紧伸手探呼吸,还有呼吸。

    比起两个只会哭的孩子,大姐身为成年人,没有小孩子慌,立即将手伸进旁边的小水沟,两只手都伸进去,将浸过水的手贴在她的脸上:“锦绣,快醒醒。”

    王锦绣还是没意识,大姐看出她是中暑了,拿起两个水壶晃了晃,都没水,只能赶紧将人放平,不停用水去给她降温。

    过去三四分钟,王锦绣终于恢复了些意识,睁开眼睛:“李姐。”

    大姐松气:“别李姐了,你醒来就好,我去把你公婆叫过来,叶子,你别下来了,你在上面待着,你妈已经醒了。”

    “李姐,不用,我自己能起来,我还得去倒水,躺会儿就去干活。”王锦绣还想着田里的活。

    “行吧,汤圆,学着婶子刚才那样,给你妈降温。”李姐也是被上面叶子哭得头疼了,站起来张开手臂,小叶子知道这个动作是抱她的意思,立马走过去。

    李姐把叶子一起抱到下面,自己上去了:“这里凉快,你再躺会儿就起来,你的外套帽子都在路旁边。”

    王锦绣想让李姐把儿子抱上去,帮她跑腿告诉爷爷奶奶,她这会儿暂时没办法过去,晚点再来干活。

    奈何李姐跑得太快,来不及叫住她。

    王锦绣也是太困了,愣是在儿子女儿的哭声中睡过去。

    妈妈睡过去,两个孩子哭得更严重,都学着刚才婶婶的样子,将手贴在妈妈发烫的脸上。

    李大姐真没有不管王锦绣,不看她中暑的样子,她流血的手肘不能不管。

    等王锦绣再次醒来,已经来了几个人把她扶起来,是小叔子和小姑子,她没睁开眼睛就听到婆婆的声音了。

    被几个人搬上去,没力气说话的王锦绣在听到婆婆说送她去镇上卫生院的时候,艰难开口:“妈,我没事,手肘敷点草药就行,很快能干活。”

    她的话让婆婆拍打了下她的肩膀,婆婆拍她的力道轻,语气却又重又急:“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小孩子痛了都知道哼哼几声,你早说中暑不舒服,又不是不让你休息,草药,你哪来止血的草药?看伤口肯定不能单纯上层草药,必须去卫生院。”

    冯玉湘让小儿子去带哭哭啼啼的孙子孙女,别让小孩子跟去卫生院了,卫生院的距离不近。

    田里的活不能没人干,最后是她和二儿媳扶着王锦绣去卫生院。

    王锦绣在被扶着去卫生院前,仍记得让小叔子带她两个孩子喝口水,他们渴了好久。

    钟越河五弟还没结婚,完全不会带小孩,二弟有孩子也应付不来大哭的小孩:“我回去干活,你把孩子带去喝水。”

    钟小弟看着走掉的二哥,头疼欲裂,他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听他们还在喊妈妈,要追去找妈妈。

    他拦住两个小孩,等妈大嫂二嫂不见人影了,跟两个小孩说带他们去找妈妈。

    两个小朋友听信了他的话,走之前还记得把妈妈的帽子手套外衣拿上。

    在听到是去找妈妈后,他们哭闹的动静小了,愿意跟着小叔叔走,甚至抓着小叔叔的手,催着小叔叔走快点。

    钟小弟把侄子侄女骗到自家,将爸妈用的水壶灌满后,继续骗两个小孩:“你们在爷爷奶奶家等等,等会儿妈妈就回来了,叔叔不骗你们,叔叔还要去干活,很快回来。”

    他甚至拿出了自己藏着准备和对象分着吃的零嘴给小孩吃,汤圆叶子喝过水后勉强安静下来,见他们看着盘子里的零嘴,钟小弟放心下来,赶紧走了。

    小叔叔走了,爷爷奶奶家的堂屋只剩他们两兄妹,汤圆见妹妹想伸手去摸桌上的零嘴,阻止妹妹,带妹妹回去找爸爸。

    爸爸对叶子来说已经是陌生的词了,叶子甚至纠正哥哥,喊了声妈妈。

    是找妈妈,不是找爸爸。

    “我们去找爸爸。”汤圆很确定自己是去找爸爸。

    小叔叔走的时候没把院子门关上,妈妈的衣服帽子先放爷爷奶奶家,他牵着妹妹的手去找爸爸。

    两兄妹走了快二十分钟的路,终于找到了小阿姨家。

    小阿姨是汤圆认为最闲的大人,他想找小阿姨帮忙,打电话给爸爸。

    “汤圆,叶子,你们怎么来阿姨家了,哭成这样,被妈妈骂了?”王锦玲还真在家里,下午五点就不干活回来了。

    两个小孩很明显哭过,哭得还挺厉害,她姐不像会骂小孩的人啊。

    汤圆拿出一张纸条给小阿姨:“爸爸的电话号码,阿姨,妈妈流血,这里,很多多血,在地上不起来,去卫生院,奶奶婶婶一起。”

    汤圆手上还沾有妈妈的血,给妈妈降温的时候不停将手泡在水沟里,也没洗干净手上的血。

    王锦玲大概听明白外甥的意思:“你们妈妈受伤晕倒进卫生院了,你们想我打电话叫你们爸爸回来?”

    王锦玲对新鲜玩意了解比姐姐多,知道电话是什么。

    汤圆点头,是小阿姨说的意思。

    爸爸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妈妈没专门收起来,妈妈不要,汤圆自己收了。

    妈妈知道他保管着爸爸的电话号码,没拦着他,洗澡之前会提醒他收好纸条。

    妈妈受伤了,汤圆冷静下来就想到无所不能的爸爸。

    有爸爸在,妈妈肯定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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