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  又名中州城。和其他州不同,其他十五州,除去中心城市外可能还有其他城镇,  如云州,除了云州城,还有云川、云利二城。而中州,  唯有都城一城。

    都城,  也被称为大夏第一城,无论是它所代表的的政治、经济意义,  还是它本身之大、之繁荣,  都无愧于这个称呼。

    整个都城城区,  可以看做是一个周正的长方形,  其中三分之二的面积,  是都城官员百姓的生活区域。这里也被分为了东南西北四大街,  这儿的四大街,  并非只四个街道,  而是四大区域。

    东贵南重,西边多商人,  北边为平民。这就是四大区域的分布。

    另外三分之一的面积,  则是皇宫了。大夏朝的皇宫建地面积极为广阔,皇宫依山傍水,  建筑群错落有致,  前朝后宫泾渭分明。

    在前朝,  有一座名为“正乾宫”的大宫殿,位于前朝宫殿最前端,建筑庄严,是大夏朝会所在地。而在正乾宫的后方,  有一座稍小其一点的名为“乾元宫”的宫殿,则是皇帝于前朝的住处、办公之地,非圣召不可入。

    乾元宫,是象征着大夏朝皇权巅峰之地,平日重兵防守、巡逻不断的乾元宫,却被人带兵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地。

    宫内所有太监宫女,反抗的都已伏诛,恐惧不动的脖子上也被架了一把刀。

    夏重博双目失神地坐在龙椅上,他皇冠倾斜,头发也有些凌乱,身侧一地的碎片、地上还冒着一丝热气的茶水证明了刚刚这座宫殿里发生的不平静。

    “哒、哒、哒!”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夏重博抬起眼皮,一身玄色盔甲、身持重剑的青年走到了他的面前。

    “乾元宫内不得携带武器!”直到此时,他还想维持一个帝王的尊严。

    “呵。”男子轻笑,将重剑竖于一侧,如清风般温和的声音道,“堂兄皇威浩荡,真是不凡啊!”

    夏重博听到这声“堂兄”,才终于正式看向他,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嘴角噙笑,端的是玉树临风、肃肃如松。

    若是寻常遇见了,他定要问上一句是谁家的俊儿郎,而此时,见到那颗熟悉的眼尾痣,他的心却不断的往下沉。

    夏家儿郎,尤其是那一支,都无端眼尾生痣。

    “是重敛啊!”他故作平静。

    “原来堂兄,还记得我。”夏重敛见一旁的小桌上还有茶碗,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碗茶。

    他这番如在自家般自在的举动却更让夏重博愤怒,“朕怎么会不记得呢!”

    “是啊,堂兄怎么会不记得呢,堂兄派到源州的暗卫日夜监视,想必明王府中无论老少的画像,堂兄应该已经看过无数遍了。”

    夏重博闭了闭眼,“重敛,你当真要如此吗?谋反?弑君?你还有何脸面见夏家祖宗?”

    “那夏重博你又有何脸面见夏家祖宗?”夏重敛捏碎手中茶碗。

    “你该不会忘了,你身下这座位怎么来的吧?”他眼里全是讥笑。

    “你放肆!”夏重博怒拍桌案。

    眼见他慢慢起身,一步步走过来,“这么多年,这个位置,你坐的安稳吗?想必是不稳了,否则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明王府动手呢?”

    “堂兄,你和皇伯父,可真不愧是父子啊!”

    “皇伯父当年害怕自己的皇位坐不稳当,便将我父亲幽禁娄山多年,不仅如此,还杀尽我父母族,将我祖母活活饿死在坤和宫里。你也怕自己的皇位坐不稳当,便三番五次派暗卫潜入源州,先坑杀我大哥,又毒害我二哥。堂兄,这些年,午夜梦回之间门,你可曾害怕过?”

    夏重博袖子里的手在不断抖着,连脸上额角眼皮都在抽搐,“你在胡说什么?朕何曾做过这些?”

    “我父亲一忍再忍,可忍的结果是什么?我大哥惨死,我二哥羸弱,若不是母亲又有了我,只怕,我们这一脉,便要被堂兄你,赶尽杀绝了吧?”

    夏重敛明明在笑,可那冰冷的眼神却让人浑身发抖。

    “如今,也该皇兄你,尝尝这家破人亡的滋味了!”

    “夏重敛,你敢!”夏重博终于撕破了伪装的镇静。

    “我有何不敢?如今东赤军已兵临皇城脚下,皇宫内外皆被我控制,只需我一声令下,你后宫嫔妃膝下幼子皆可命丧黄泉!”

    “黎家军已经赶回来了!”

    “赶回来又如何!你没了性命他黎成敢反吗?”他一抬手,重剑就架在了夏重博脖子边。

    夏重博双目通红,喘着粗气,却无话可说。

    黎成不会反的,黎家、曾家先祖都是当年开国皇帝的兄弟,多年来,曾黎两家一个驻守北疆一个驻守北漠,从未生有反意。

    更何况,他们未必不支持夏重敛。

    曾家不必说,曾老将军的第三子曾是明王伴读,所以他从未想过让曾家军回来增援,而曾家在北疆,刚好可以拖住青骑军的脚步。

    而黎家,他登基后,不放心兵权旁落,一直扶持母族舅父与黎家争夺兵权,黎家对他,或许早已心生怨言。

    他若活着黎家自然会救君,但若在黎家军来之前就死了,黎家不见得会为他讨伐夏重敛。

    看着胜券在握的夏重敛,他第一次心生悔意,“是我……失策。”

    父皇驾崩前就说过,他做得太绝,等他驾崩后,让自己解除娄山幽禁,善待明王这一支。

    可没想到,他刚一驾崩,明王就反了。他结合各大臣之力,才将明王困守源州,从此再也无法放心,于是生出了让明王绝后的毒计。

    只要明王无子,他反也无用。

    他多次派暗卫潜入源州,成功暗杀了明王长子,又精心培养女细作进入明王后宅,给明王妃下毒,致使明王次子生下来便羸弱,明王妃也再无身孕。

    原本以为,明王府再也无需担心了。

    可五年前,老明王去世,他才得知,当年明王妃怀的是双生子!

    那次子的确羸弱不已,可那三子,却健康长大了!

    如夏重敛所说,他们这一脉的皇位如何来的,他心里清楚,正因为清楚,他更加无法忍受明王府的存在。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

    他立刻就想法子要灭了明王一脉!这一次,他要明王府再无可能!

    他精心筹划了五年,却唯独没算到,夏重敛天资过人!无论是才华还是军事,他不仅猜到了自己的打算,还早有防备!

    一桩桩布置皆被破解不说,东赤军的破城速度也令他胆寒。

    太快了!那一仗仗,败得太快了!

    在这样的速度下,他那些布置,都成了笑话!

    “若是……”在那剑越来越近时,他越来越后悔。

    “没有若是。成王败寇,堂兄,第一次见面,就把你的性命,送给弟弟当见面礼吧。”

    夏重敛眼眸无情,声音无情,动作更无情。

    一剑封喉。

    夏重博瞪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脖子从龙椅上倒在地上,他一双眼仍死死地盯着夏重敛,“若是……”早杀了你就好了……

    从怀里拿出一方白色帕子,夏重敛将沾了血的剑擦干净,静静地看着空荡荡的龙椅。

    过了许久,才转身出了乾元宫。

    空气里仿佛全是血腥味,望着渐亮的天色和广场上恭敬等候着他的将士,夏重敛道:“皇帝自言愧对列祖列宗,不孝不慈,无能无德,不堪其位,以命自罚。”

    满广场的将士背对升起的朝阳跪下,朗声道:“请明王即位!”

    “请明王即位!”

    阵阵请求声,响彻皇宫。

    皇位更替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一层层传遍了大夏。

    “传说那天,雷声轰响、大雨磅礴,新皇率领百万大军……”

    “哎哎,说书的,咱们大夏将士加起来没百万呢!哪来的百万大军!”

    “咳咳,别打岔!……率领东赤军精锐,冲进了皇宫,那宫中的太监,一见到威风凛凛的新皇,就吓得屁滚尿流!”

    又有妇人打岔,“谁想听太监放屁啊!说书的,我们只想知道新皇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说,风流倜傥、英俊如神?”

    “你这妇人也不害臊!新皇自然风姿不比常人!”

    “哈哈哈哈说书的她是那万花阁的老鸨还什么臊,天下没人比她放得开了!”

    “哈哈哈哈哈!”

    在离这群人不远处的茶楼上,宋嘉然捂着嘴笑。

    “这些人可真有意思!”她看着对面给她剥松子的郑立晏,“他们这般议论皇位之事,也不担心被抓了?”

    “自然是怕的,所以你看他们只说旧皇不好,说新皇的皆是夸赞之语。”郑立晏喂了她一颗松子。

    “都是聪明人啊!”她撑着下巴嚼着松子。

    郑立晏也点头,他压低了声音,“的确都是聪明人。明王得胜,血洗皇宫,旧皇亲信,死的死,废的废,都城无人敢说不好听的话。听说黎家军一到,黎成便上书请求明王登基,重振朝纲。”

    “连黎成都投了,谁还敢有怨言?”

    宋嘉然轻轻皱眉,“听你这话的意思,这黎成也投得太快了吧?”她见郑立晏嘴角有笑意,不由猜测,“该不会,这小明王早就收服了黎成吧?”

    郑立晏只道,“也不是没可能。”他毕竟不在局中,其中真相,又怎么可能事事猜到。

    拍拍手,“行了,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宋嘉然点点头,正欲起身,又想到了些什么,“既然明王获胜了,按照你之前说的,郑家的事,是不是也要有转机了?”

    她看着郑立晏,一双眼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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