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 夫妻俩一个跑外勤了解云州城的情况，一个带着乔迁之礼搞好邻里关系。
忙活了几天，等家里收拾得差不多了, 郑立晏也带着他调查的结果回来了。
关上门, 水都没喝，进屋就道：“我去调研了, 你的想法呢, 的确可行。如今呢，不管是都城还是云州，基本上世家大族都不爱吃猪肉, 一个呢是因为觉着猪贱, 一呢是觉着猪肉怎么做都不好吃。基本上啊，现在会买猪肉的都是些普通百姓, 想吃点肉, 只有猪肉便宜些。而且, 猪下水那些更是没人买。”
宋嘉然给他倒水，“是吧？归根结底，什么‘猪贱’、‘猪肉不好吃’啊那都是因为猪肉本身的问题。如今人们都不知道这猪肉之所以有股骚味儿都是因为这些猪没有被阉割。但我们知道啊！”
“猪肉在大夏肉类当中的市场分量占比极少，如今人们爱吃的都是牛肉、羊肉，可这两样价格又贵, 百姓们根本就舍不得买, 想吃肉, 就只能买味道难闻的猪肉。可花了钱，又买不到好吃的肉, 久而久之，大家也自然不愿意买猪肉了。”
郑立晏喝了水，接过她的话, “所以，你就想着，靠着自己先进的理念与技术，抢先占据猪的产业链，从养猪场到种猪再到猪肉贩卖一条龙？”
“对啊！”宋嘉然从空间门仓库里拿出一堆书，什么《科学养猪技术》《母猪的产后护理》……
这些都是她决定了创业方向后，花费积分从系统商城里买来的。对于这种技术类用书，系统商城的价格一向不低，为了买这些书，她几乎用尽了这几个月存的积分。
“你想啊，这骟猪技术，也不难，这大夏朝这么多人，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吧？只是人家没想着把这技术发扬光大用到做生意去！”宋嘉然说着自己的想法，其实这骟猪的技术，自古以来就有，只是由于如今信息的封闭，导致知道这项技术的人并不多罢了。
她接着道，“若是我只利用这一环，等到日后赚钱了，别人也可以学啊！但若是，我自己有一套完整的产业链，从原材料到销售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算到时别人眼红想跟风，那也只能在我们屁股后头喝汤。”
“可问题是，从选出种猪到培训工人再到猪崽长大能够进行第一轮的售卖，起码得半年的功夫。”郑立晏也直接点出了最大的问题。这项生意，并不是一个能够立刻变现的生意，选择场地、招工培训、挑选种猪、饲养猪崽都是需要时间门的。
只幼猪阉割后长到可以出栏就得需要半年。
“这其中的资金投入，仅咱们剩下的银子，可不够。”他们如今，只剩下四千两，而建养猪场、买猪崽、招工都需要银钱，而等猪长大了，前期的宣传与销售也都得要银子。
“所以啊，养猪这事，是我计划的第一步，我们先把第一步完成！”之前，宋嘉然和郑立晏说了她的创业三大步，其中第一步，就是养猪。
至于第一步嘛，宋嘉然让水芹去把皎皎叫到她屋里来。
“嫂嫂，你找我？”皎皎乖巧坐下。
“嗯。”宋嘉然给她倒了杯茶，“我呢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她沉吟了一下，“是这样的，我和你哥哥呢，准备经商，我的想法呢，是想开一家服饰铺子。”
皎皎点头，“很好啊！嫂嫂无论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这次，的确需要你的支持。”宋嘉然认真地看着她。
皎皎不明所以，“我？”她不好意思笑道，“嫂嫂，我能帮上忙啊？”
“你当然能帮忙了！我要开的这家店呢，和祥云楼、丽衣阁都不一样。这两家你都去过，丽衣阁呢多是名贵衣料，去那儿的买家，多是云州城的富人家；祥云楼的衣裳呢，料子一般，价格也不贵，去那买衣裳的多是普通百姓。”
“而我要开的店，要走的是高端路线。”
“高端路线？”这个词太陌生，皎皎有点没听懂。
宋嘉然回头看了一眼郑立晏，正巧，他也在看她，眼神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让你不要说这么现代化的词汇了吧？”
宋嘉然朝他挤挤眼睛，又回头给皎皎解释，“所谓高端路线，就是，咱们的目标买家，不是普通百姓，也不是富家商人，而是云州城的官宦之家、世家大族。这个店的核心业务，是私人订制！”
“私人订制？”皎皎声音大了一点。
“没错，私人订制。皎皎，你想啊，以前在国公府的时候，咱们府里主子们的四季衣裳，都是先去都城的锦花阁选花样子，然后再由她们那儿的绣娘做好了送到府里。”
“那些衣裳美则美矣，但真的适合你，能将你的美最大程度地展现吗？”
皎皎顺着她的话，回忆起自己以前那些衣裳，缓缓摇了摇头。锦花阁是都城最好的服饰店，里头有着都城手艺最好的绣娘，做出来的衣裳自然是好看的。
只是，那些做好送来的衣裳却不一定适合她。
最初挑选花样子的时候，她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挑的，结果衣裳做好了穿在她身上时，却发现并不好看。
“那你再想想，你手艺好，有时候也会自己给自己做衣裳，那些你自己做的衣裳，适合你吗？”
有的适合，有的不适合，皎皎想。
她自己做的衣裳，款式材质都是自己挑选的，一旦有不合适的地方立刻就可以改，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适合自己的，但有些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有的衣裳做出来她穿着还是不好看。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我们每个人，虽然呢都有自己的喜好，但喜欢的却不一定是最适合自己的。就像皎皎你年纪小，骨架也小，肤色又白，那些宽袖的、颜色深的衣裳就不合适你穿，反而是那些轻灵些的，像是黄色、粉色的衣裳，你穿着就会很好看，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还真是！皎皎想想以往那些被人夸她穿着好看的衣裳，大多都像嫂嫂说的那样。
见她眼露神奇，宋嘉然笑着又道，“你看，就连你从小金尊玉贵的在国公府长大，都不一定能穿上好看又合适的衣裳，那这云州城的姑娘们呢？”
“都城的锦花阁，绣娘们的手艺好是好，但她们并不知道搭配，更不知道设计，有了好的花样子便一个劲的用，时间门一长，整个都城的世家贵女的新衣裳都大差不离，一点新意都没有。可哪个姑娘，不想自己的衣裳是独一无一的呢？”
皎皎的眼睛越来越亮，“嫂嫂，我明白了！你要开的店，就是要用这个所谓的‘私人订制’做噱头，引得云州城的世家贵女们争相来抢这‘私人订制’，为她们打造量身定做的衣裳。而只要她们都愿意来你的店，那其他的姑娘们，也想来你的店买衣裳了！”
“没错！”见她这么快就明白，宋嘉然更高兴了，“而我说的，需要你的支持，就是看中了你的女红。皎皎，在嫂嫂看来，你的女红比起锦花阁的绣娘们一点都不差。店里其他衣裳我可以找别的绣娘，但‘私人订制’的，我暂时只能拜托你。”
技术高超的绣娘太难找了，要么进了宫，要么就已经有了主家，一时半会的，宋嘉然还真难找到一个或是培养一个。于是她就想到了皎皎。
皎皎的女红她知道，有天赋不说，又肯下功夫，那技术是一等一的好。她便想着，拉她入伙。
“我的想法呢，是你用技术入股。”
“技术入股？”这又是一个她没接触过的新词汇。
宋嘉然点头，“没错，技术入股，此后就由你来负责‘私人订制’，直到我找到或者培养出一个技艺高超的绣娘出来，然后呢我给你四成的股。”
皎皎连忙摆手，“不不不，嫂嫂，我帮你忙是应该的，怎么能要你店里的股呢，我不要！”
“那可不行，你嫂嫂我也不能让你白干活啊！”
郑立晏也劝道，“你若是不收，只怕你嫂嫂还是得去外面再找绣娘。”
皎皎咬着下唇，“那也要不了这么多，嫂嫂你也说了，‘私人订制’并非常有的，我就算给人做衣裳，也做不了几件。我又不会别的，岂能要四成股？”
“那就两成，不许再减了！”宋嘉然直接决定了，她怕这小姑娘说出更少的。
“那好吧。”皎皎又问道，“可是嫂嫂，我的女红虽然不错，但我对设计花样子、设计衣裳这些并不熟悉呀？”
宋嘉然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你有双手，你嫂嫂我有脑子！再加上两条腿，就齐活了！”
“两条腿？是指哥哥吗？”
“他？”宋嘉然斜睨，“你看你哥的样子，像是理解这些的吗？”
两人刚才说话的时候，郑立晏也坐在一旁，但听着听着就面露不解眼含迷茫，他是真的不明白，不都是衣裳吗？还分什么宽袖窄袖、交领排扣，穿着方便不就行了？
在他心里，宋嘉然的创业三大步，养猪和第三步他都很认同，唯独这个第一步开服饰店，他表示搞不懂其中缘由。
但他明白一个道理，无论什么时候，女人的钱，都是最好赚的。所以他保持沉默，不发表任何意见。
皎皎别过头，不再看哥哥，“那嫂嫂说的‘两条腿’是谁啊？”
宋嘉然神秘笑道，“当然是，跑得快的人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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