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
左瑞本能的问,但很快,他就为自己的愚蠢懊悔了。
祁光向来是个能忍的,又格外渴望家庭,如果不是真的没办法,他不会主动抛弃亲自构建维持的“家”。
向宝珠走丢只是一个导火线罢了。之前一定还有什么,祁光没说。
左瑞识相的不再问,怕引得祁光更伤心。
祁光并没有和左瑞提及到,向易水母女俩跟那个博士共进晚餐。
若是左瑞知道了定然气得吃不下饭。
尽管,左瑞现在已经郁闷极了。
得知祁光自前天晚上出来,就蜗居在一个小宾馆利后,左瑞立即拿车钥匙,准备带着他下楼,“走,把你的行李拿过来,搬到我这住。”
祁光刚要拒绝,左瑞抢先道:“你来找我,不就是想回来发展吗?等你回归到大众视线中不还得找地方住?我这住户隐私保护得好。”
祁光:“我还没到保护隐私的地步。”
“别谦虚,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一直都有粉丝在你微博下面怀念你。只要你一说复出,我再暗中使把劲,热搜就是你的了。”
毕竟,当年祁光是公认的颜霸。
他退出娱乐圈的时候,诸多阿姨小女孩,甚至有男生都哭得稀里哗啦。
祁光笑了笑,没把左瑞的话当真。
娱乐圈新人辈出,竞争激烈,很多人花了大半生都没混出个名堂。他如今没名没势,甚至没什么出众的实力,且销声匿迹了整整五年,就算有之前的粉丝基础,想要重现以前的盛况已然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了。
左瑞似乎看出了祁光的所思所想,换个方向道:“我不白给你住的,你平时得负责搞搞卫生做做饭。说到这个,你什么时候有心情了给我露一手吧,我馋你做的红烧肉了。那味道,绝了。”
祁光从小跟爷爷相依为命,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厨艺很是不错,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就更上一层楼了。
看着左瑞夸张的擦了擦不存的口水,祁光心里头知道,左瑞这是变相的安慰并转移他的注意力。
祁光打起精神道:“今晚就做吧,拿了行李,我们再去超市一趟买肉。”
“行。”
因为平时乔扮经验十足,一路上都没人发现左瑞这个大明星,戴了大大的口罩、鸭舌帽与黑框眼镜的祁光就更不引人注意——无论是否身在娱乐圈,祁光出众的相貌让他走到哪都容易被关注。
回到住处,祁光利落的倒腾食材,左瑞在旁不时搭把手。
两人共同张罗了一大桌美食。
左瑞开了一瓶红酒,与祁光碰杯,边饕餮大餐边道:“刚好这一周我都没活动,我们休息一日,后天我带你去公司转转,你要是感觉还行,就签在我这吧。有我在,保证不会让你碰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跟事。”
年少出道,左瑞与祁光等队友经历过许多不堪入目的事情,左瑞对此深恶痛绝。而现在,左瑞名利双收,又是他目前所在经纪公司的股东之一,护着祁光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他完全有底气对祁光说这话。
“现在乐坛越来越不景气了,僧多肉少。我的建议是转型,可以当歌手,但不能只当歌手,去演演戏,演员的曝光度高,门槛相较低且来钱快。”
左瑞这么直白,是因为他了解祁光。
祁光没有什么喜好,以前唱歌跳舞对祁光来说,与拍广告一样,都不过是工作。
“当然,当演员也辛苦。但你知道的,抛开那不知所谓的捷径不谈,这行业干什么都不容易。”
“我懂得,麻烦你了瑞哥。”
“不麻烦。我这不仅是帮你,还是给我们公司挖宝,给我自己创造财富。你有相貌能力,有基础,而且你能吃苦,适应能力又强,是个种子选手。”
祁光不置可否。
纵然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好,但没必要打击左瑞。
半瓶红酒下肚,左瑞虽然没醉,却放开了性子,尤其是在祁光这个正儿八经的朋友面前,他根本不需要顾忌什么。
左瑞搭上祁光的肩膀,表现出了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应有的样子——但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幼稚又豪气万丈说:“等你重回高顶了,一定要让向易水好看!”
——
被提及的向易水,此时有些崩溃。
祁光走后,向易水与向宝珠的生活就像失去撑天柱,崩塌了大半。
第二天,向易水与向宝珠终于能在工作日睡到自然醒了。
不过,这对于她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向易水她们对事业/学习一贯自律,向易水自二十三岁接手了家族企业后,每天都准点上班。
只是,因为祁光加入了她的生活,每日都会做好早餐按时叫她起床,于是她便舍弃了闹钟。
可昨晚祁光走了,她忘了调闹钟!
看着手机显示的早上七点三十分的北京时间,向易水烦躁的拨了拨齐肩的短发,然后快步走到向宝珠的卧室。
向宝珠上课时间是八点整,路上要花费十分五分钟,留给她们洗漱穿衣吃早餐的时间不多了。
向宝珠这会也醒了,呆呆的坐在床上,仿佛不愿接受自己睡过头的事实。
向宝珠长得好,继承了父母相貌上的所有优点,头发黑而浓密,皮肤很白,眼睛像向易水,是比较罕见的瑞凤眼,其余则像祁光,鼻子挺翘,嘴唇丰润小巧。她像个公主,而公主往往都是要娇宠的。
如今没了祁光这个负责娇宠的,向宝珠有些黯然失色。
向易水不会给向宝珠扎好看的头发,夹的头饰歪七扭八,校服来不及熨烫平整就皱巴巴的套在她身上。
如此也罢。
匆忙下来后,向易水她们才惊觉,没有早餐吃。
祁光走得猝不及防,而向易水又忘了通知佣人顶上给她们准备早餐,所以此时餐桌上空荡荡的。
所幸,向宝珠就读的国际外语学校,提供住宿,所以食堂或不可缺且味道还不错。到时跟向宝珠的老师说一声,让她带向宝珠去食堂吃早餐,还有午餐。
至于向易水的早餐就没着落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没心思去寻吃的。
大概是没有吃早餐的缘故,向易水一上午的心情更加阴沉了。
中午秘书订的餐又格外难吃,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开会,下属交过来的策划案竟一塌糊涂,向易水气得大发雷霆,怒斥一通,然后提前离开公司。
顺道去接放学了的向宝珠。
司机在前面开车,后座的向易水与向宝珠皆绷着相似的臭脸,显然,向宝珠这一天也过得极不舒坦。
很快,手机震动打破了她们之间蔓延的沉默。
向易水下意识以为来电的是祁光。
心头压抑的火气骤然爆发出来,向易水下了决定:这次她定然要给祁光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今后都不敢再这么任性。
手机显示来电的名字,将向易水暗自揣摩出来的“教训”暂时打消。
向易水皱眉,接起电话,“学长。”
电话另一头的李观直切主题,“今天庄云也回来了,想请我们这些老同学一块过去聚聚,三号那天晚上你有空吗?”
不得不说,李观还是有度的,且有几分运气。
若是他这时邀请向易水共度晚餐,向易水不一定拒绝,但绝对会给他减分:无论是他过于频繁还是她现在心情不好影响。
向易水应下之后的聚会。
李观识趣道别。
等向易水挂了电话,向宝珠开口说要去接她的冬日。
冬日是向宝珠养的一只加菲猫,虽然大多数时候是祁光在准备精细的猫粮,清理猫砂,可不能否认,她才是冬日的真正主人:冬日最喜欢也最粘她。
前阵子冬日生病了,留在宠物医院接受治疗,今天与向宝珠相处得不错的医生给她打电话,说冬日已经康复了大半,可以跟她爸妈一块来接冬日回家。
冬日见到向宝珠,很是高兴,一个劲的往她怀里蹭,若不是其尾巴高频率摆动着,乍看之下,向宝珠就像揣着一个圆鼓鼓的雪球。
回到家中,临时从向易水娘家调来的厨师已经准备好晚餐了。
向易水母女俩阴云密布的精神状态,总算因此得到了进一步的缓解。
向易水与向宝珠吃过饭,一同看了会新闻,照常要上楼洗漱。
卧室内黑黢黢的。
向易水与向宝珠脚步一顿。
以往,祁光都会先上来,打开卧室的灯,给她们母女放洗澡水,准备好换洗的衣物。
如今祁光不在了。
想来,也不会有人给她们吹头发了。
向易水与向宝珠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你爸爸脾气可真大,说走就走。”
向易水走向与浴室相邻的衣帽间,准备给自己与向宝珠拿贴身衣物与睡衣。
向宝珠跟在向易水身后,冬日则在向宝珠脚步亦步亦趋。
向宝珠附和的点头,“爸爸还反过来生我的气。”
“气得不要我们了,连电话都不打,他还挺有能耐的。”向易水顺着话头道,显然没把祁光说的“离婚”当真。
他才离不开她们呢。
应该是吃饱喝足了,心情尚且没原先郁闷,母女俩此间说话轻快了些。
“趁着你爸爸现在不在,这段时间我们好好过日子、潇洒一下,让他瞧瞧,没有他我们不是不行的,我们会过得比以前还自在快乐。”
“嗯。”
向宝珠又是点头。她从小便是祁光照顾得多,却比较亲近向易水,对母亲的话更是有奉为圭臬的意思。
然而,隔天清晨,母女俩就被狠狠的打脸了。
尽管向易水已经吸取教训,调好闹钟,请厨师过来准备早餐,让佣人提前熨烫好向宝珠的校服,一切看似完美。但意外总层出不穷。
冬日竟一早不吭不声的拉肚子,拉得奄奄一息。
向宝珠的卧室充斥着臭烘烘的排泄物味道。
向宝珠是被熏醒的。
责任感战胜了洁癖,向宝珠忍着臭味将肥胖的冬日半拖半抱出来,然后喊佣人过来收拾卧室。
向宝珠打电话给医生,医生询问了具体情况,说到在她有按时给冬日喂药的情况下还拉肚子,出问题的环节就只有吃食了。
向易水与向宝珠去看猫粮。
果不其然,猫粮表面倒还好,底下竟有细细小小的虫子蠕动。
向宝珠顿时红了眼眶,为自己昨晚的疏忽感到内疚。
猫粮拆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是祁光在冬日生病前拆开的。这猫粮本不应该再给冬日吃的,向宝珠却忘了。
向易水见向宝珠掉眼泪,心疼坏了,更顾不上仔细拾掇自己跟向宝珠,将冬日简单擦干净后后,一手抱着向宝珠,一手抱着冬日准备出门去医院。
刚走出门口,冬日又拉了。
这次拉出了血水与虫子。
向宝珠见此,洁癖再次发作,本能呕吐起来。
向易水衣服顿时被弄脏。
死死克制住自己,向易水才没把这两个小家伙当场丢出去。
一顿鸡飞狗跳后,向易水终于把冬日送到了宠物医院检查。偏偏这时候,向宝珠又出了状况:突然发低烧。
屋漏偏逢连夜雨。
向易水带着向宝珠吊完针水回家的路上,自己又崴了脚。
疼倒不是特别疼,就是走路得慢,不然就一瘸一拐的了。
没有了祁光,这一天下来,向易水的生活尽是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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