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应书嫦约好,许沁玉跟四哥就先回了八方客栈,这会儿已经晌午,她跟应书嫦约的是暮食时候,见应书嫦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身形又很是消瘦,想来已经很久没好好用饭食,所以她打算晚上借下客栈的炉子,给应书嫦做点鱼片粥,她长时间不好好吃饭食,胃肯定不太好,鱼片粥暖和益气还养胃,吃点鱼片粥再好不过。

    知道许沁玉晚上要用后厨的炉子煮粥。

    周大厨立刻把炉子跟食材都给准备好。

    现在鱼片粥也是八方客栈的招牌,不过一般都是早上点的人比较多。

    而且周大厨很清楚他自己做的鱼片粥,哪怕也已经做了快三年,依旧做不出师父做鱼片粥的那个味道,明明做法,配料和火候他都是按照师父的一步步学下来的,师父也亲自教过他,但就是一样的步骤也不成。

    不过周大厨心里清楚,哪怕是师父另外那些徒弟,也是同样如此,其实他跟那些徒弟一样,跟着师父学做的吃食已经算是很美味,食客们频频夸赞,但这是因为食客们没吃过师父做的吃食。

    快到吃暮食时,许沁玉过来后厨做暮食。

    晚上就是吃点鱼。

    一条大青鱼,鱼肉片成薄如蝉翼的鱼片,用来生滚鱼片粥,鱼头红烧着吃,比较有滋味些,因为鱼片粥本身就属于清淡鲜美的,鱼头的味道可以稍重一些。

    除了生滚鱼片粥跟红烧鱼头,许沁玉又清炒了木耳山药片和豆芽菜。

    应书嫦太过消瘦,也不亦吃大补的食物。

    这里的山药跟豆芽都特别好,山药没打过药,产量低,就是长的不太好看,但味道比较正。

    后世不少食材都有各种添加剂,或者为了这些食材快速生长,都给了药水。

    她挑选食材都特别严格,豆芽也是特意挑选过的,她定豆芽的那户商家豆芽都是自己慢慢发的,没有药水,长得慢一些,就是价格贵点,但吃得放心,吃起来特别清甜。

    这里的各类食材就不用担心,不管是买来的山药还是豆芽,随便清炒下加点盐巴,其余什么调味料都不用加,吃起来就很美味。

    豆芽还算便宜,山药有点贵。

    而这里的普通百姓家之所以弄的难吃,还是因为大部分菜都是水煮。

    就比如便宜的豆芽,也是百姓饭桌上常见的一大菜,可都是水煮的,煮软趴趴之后,加点盐巴给两滴油就能吃,味道能好吃就奇怪了。

    清炒素菜反而更加要注意火候。

    像是山药跟豆芽,都必须刚断生就盛起来,这时候的口感是最好的。

    许沁玉很快就把晚上吃的穆食都给做好了。

    前头的食客有不少都忍不住嗅了嗅鼻子,说道:“奇怪,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儿八方客栈的吃食闻起来更加香了?”

    “我也闻着了,还以为是自己错觉,真的好香好馋人。”

    还有人问周掌柜,“周掌柜,大厨这是又在后头做什么好吃的吗?”

    周掌柜笑道;“哪儿呢,就是你们平日吃的生滚鱼片粥还有烧鱼头,另外并着两个小炒菜。”

    “怎么闻起来味道这么香?”

    周掌柜笑道:“那是因为这是我儿子的师父亲手做的吃食,我儿子的这位师父,厨艺那真真是了得,甚至可以说绝无仅有,同样的吃食,她做出来的味道就更加美味,把食材所有的味道都给激了出来,你们尝过就晓得了。”

    食客们立刻问道:“真的?那咱们能不能买点吃吃?”

    周掌柜又笑,“怕是不成,这是人家自己做的一点暮食吃,不过她已经打算在饶州城开饭庄,等以后开了饭庄,大家就能尝尝到底如何了。”

    食客们都开始期待起来。

    这些食客正谈论着,应书嫦带着章嬷嬷跟赵婆子过来了八方客栈。

    她平日还是可以出门,但老太太一定要让她带上赵婆子,不然就不许她出门,说是,“你一个姑娘家,生的好看,祖母实在担心,又有这么多家业,赵婆子身材壮实,一般男人都打不过她,带着她出门祖母也放心些,你若不愿意带她,祖母可就不允你出门的。”

    她其实并没有回答老太太的话,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出了门。

    赵婆子自个就跟了上来。

    应书嫦进到客栈里,闻到香浓的饭菜味道,微微愣了下,竟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许沁玉也瞧见了她,朝着应书嫦挥挥手,“应娘子,这边。”

    应书嫦也朝着许沁玉微微颔首了下。

    等许沁玉领着应娘子上去楼上的房间里,她有事情跟应娘子商谈,自然不好坐在楼下客堂里。

    赵婆子本来想跟进房间里,被应书嫦冷冰冰的看了眼,到底没跟进去,跟着章嬷嬷待在门外守着。

    进到房里,许沁玉引着应书嫦过去圆桌旁坐下,“应娘子尝尝看,就是些普通暮食,不过都是我亲手做的,你身子骨太虚了些,不易进补,要慢慢的把身子骨调养过来。”

    裴危玄不在房间里头,许沁玉给他在后厨留了些饭食,他在后厨吃,毕竟是在房间里头谈,他一个男子待在里头也不适合。

    应书嫦听见许沁玉这话,苦笑一声,“有什么好调养的,还不如就这样算了。”

    许沁玉一听,皱眉道:“应娘子这说的什么话,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放弃自己,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而且这世上,其实很多人都比应娘子过得辛苦的多。”

    不止是应娘子,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或者有些时候的确很苦很苦,想过不如一死了之,但只要活着才有希望。

    应书嫦愣了楞,这世上的确有许多人比她过的苦多了。

    至少她还有爹娘留给她的配方,只要她愿意舍弃爹娘这些年打拼下的家业,带着配方离开,她完全可以脱离应家一大家子,但她就是舍不得,这是爹娘十几年来辛辛苦苦打拼的,凭甚便宜了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何况这些房屋田地商铺的契书都在一个玲珑锁箱里,但锁箱不在她这里,在老太太那里。

    是应家人第一天上门时,老太太直接带人进去她屋子里头搜了出来,说,“你一个姑娘家,这些产业放在你那里也不安全,瞅瞅之前多少人惦记着你,想要上门求娶,就是看中你爹留给你的这些家业,所以祖母帮你保管,日后等你嫁出去,给你多点银钱陪嫁就是。”

    还让她把锁匙也交出来给老太太保管着。

    因为这个玲珑锁箱是用铁跟铜打造而成,只能用用锁匙打开。强行打开的话,只能用火融,但这样一来,会连着里头的所有的房屋契书都给一并烧没了。

    这大宅子,商铺还有田地的契书,老太太当然舍不得都给烧没。

    所以一直缠着她要锁匙,但锁匙被她藏了起来,除了她,连章嬷嬷都不知晓。

    应书嫦苦笑道:“不瞒许娘子,其实就算我想把田地卖给你,恐怕也不容易。”

    她把家里头的情况跟许沁玉说了说,又道:“当初我也不是没想过把所有的家业都给变卖,然后带着配方离开,但是到底迟了一步,现在要是有可能,我倒是想把爹娘留下的家业全部变卖,把这些银钱全都捐出去也不想留给他们。”就因为她也很犹豫,不想随便把爹娘留下的产业给变卖,最后却弄成这般。

    许沁玉其实也猜到了一点,不然依照应书嫦的性子,早把家业都给卖掉。

    她想了想,低声说,“其实我有个法子,应娘子可要听听?”

    应书嫦点点头。

    ………………

    没人知道两人在里头聊了什么,但是等应书嫦出来后,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但面上那股子死气已经散开,眉眼也温和不少。

    章嬷嬷见状,却没安慰应书嫦,她看得出来,书嫦这应该是想开了,肯定是跟里头的小娘子聊了些什么,让书嫦有了应付那一家子的法子。

    只要娘子想开就好了,她这些日子真是担心娘子熬不下去,跟那一大家子同归于尽。

    只有赵婆子冷哼声,“瞅瞅娘子这眼睛红的跟兔子眼似的,老太太都说外人的话不能信,里头那小娘子找娘子是不是也是为了配方?都说让娘子把配方交给老太太,往后什么也不用操心,不用出去抛头露面的,做个大家闺秀多好多省心。”

    应书嫦并没有理会赵婆子,她温声道:“嬷嬷,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应家大宅后,应老太太很快过来,担忧问,“娘子怎得回来这么晚?大家都在等你用暮食,今儿做了你最爱吃的肉羹,娘子快去尝尝。”

    现在契书拿不到,方子也还被这孙女捏着,老太太心里恨死应书嫦却不敢翻脸,还只能哄着,就担心她一气之下把配方卖给其他人,把玲珑锁箱的锁匙给丢掉。

    应书嫦道:“我吃过了,有些困乏,先睡了。”

    她晚上跟许娘子商讨过后,也尝过许小娘子的厨艺,鱼片粥鲜甜香浓,鱼头也非常入味,一点鱼腥气都没有,两道小炒菜更是让她惊讶,不懂得就是普通的木薯跟豆芽怎么都能如此好吃,豆芽清脆爽口还有点清甜,木薯也保持着一丝脆嫩的口感,特别爽滑,她不知不觉就胃口大开,吃得这两年来,最饱最美味的一顿饭食。

    等应书嫦回屋,老太太立刻喊来找赵婆子问道;“可知今日娘子都去了哪些地方?怎得回来这么晚?”

    赵婆子就把应书嫦今日碰见的事儿跟老太太说了说,还道:“那小娘子住在八方客栈,生的还怪美貌,肯定也是惦记咱家小娘子的配方,只是她们在里头到底说了什么,老奴也不清楚,但娘子出来时,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太太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

    而许沁玉那边,次日一早,她跟四哥又过去衙门户房一趟,把饶州城外挨着应书嫦那几十亩田地旁边的,差不多有上百亩的空地给买了下来,她相信应书嫦能够取回应家爹娘丢给她的契书,所以她先把其他事宜都给处理好。

    她来的时候带了上万两银票,还有自己的户籍文书。

    先花了一百两银子把源宝镇的户籍转来了饶州城,才能买城外的那些空地,连着有着地下热泉水的那片山头还有湖泊都给承包下来,承包了三十年。

    那前两日以为这许沁玉忽悠他的官吏才知她说得竟是真的。

    她竟真要在城外开饭庄。

    真真是稀奇得紧。

    许沁玉跟裴危玄很快就把这些文书给签好,带着这些文书回了八方客栈。

    许沁玉跟四哥商量过,打算再在饶州城留上几日,看看应娘子能不能把那些契书都给弄出来。

    …………

    而应家大宅。

    次日一早,应书嫦起来也不打算用朝食,准备出去吃,再顺便买些药材跟香料过去作坊那边,不料被老太太拦了下来,老太太笑眯眯道:“娘子用过朝食在出门吧?你这样辛苦又是何必,不如把方子给祖母,祖母让你大伯或者叔父去忙作坊里头的事儿,你只管做应家的千金小姐,整日侍弄花草,做做女红多好?”

    应书嫦冷笑了声,到底没说什么,只想快些出门办事儿。

    老太太急了,拉着人开始说外人都是骗子,都只想哄骗她的方子。

    只是还没摸到应书嫦衣角,就被她熟练躲过,转身就出了院子。

    看到人出了院子,老太太气得直跺脚,骂道:“真是个小白眼狼,咱们一心为她,她却把咱们都当做豺狼虎豹,也不怕被外人忽悠了去,到时候她可就什么都不剩。”

    老太太真真是不懂,这丫头把玲珑锁箱的锁匙到底给藏去了哪里?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懂,应家才是她的亲人,外人都只是惦记着老二留下来的那些家业。

    她一个姑娘家,辛苦操劳作甚,等以后给她找个好婆家,多给点银钱她,舒舒服服嫁过去不好吗?

    至于老二留下的其他家业,肯定不能一并让这丫头给带走,丫头要出嫁就是外人,何况老二是她的儿子,留下的家业肯定也是她的,凭甚都给一个丫头片子。

    当初老二突然出事,她也很惊讶,还没等到尸首送回来她就急匆匆寻了应书嫦,话里话外也都是丧事后她跟老大老三搬来宅子照顾她,让她把契书都交给她保管,还把配方也交出来。

    应书嫦生了气,老太太也知晓自己急了点,但还不是为了她好,她一个十七岁的孤女,父母双亡,那么大的家业……

    老太太自觉是为这死丫头好,她却一点都不领情,经历这两年,对着孙女心里头也是恨着的。

    老太太对着垂花门口骂了一通,才又让赵婆子赶紧跟上去,就怕孙女真被人忽悠把配方都给卖掉了,那可是生金蛋的母鸡。

    等人都离开,老太太过去孙女的屋子里,又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就是想找到玲珑锁箱的锁匙,可还是怎么都找不到,她甚至连着孙女衣柜里头所有的衣裳都给摸了一遍,连床底都没放过,却什么都没有,难不成被孙女带在身上?

    可伺候孙女的小丫鬟说孙女平日洗漱后,身上根本没得锁匙。

    老太太心里又愁又恨的。

    其实老二死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开心,她以为这辈子都享不了老二的福,本来都放弃了,没想到传来老二夫妇出事的消息,也以为老二的家业能落到她手中。

    谁知道现在两年过去,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老太太从应书嫦屋里出来,见到外间摆放的神龛,皱了皱眉,赶紧出去了。

    这丫头真是不听劝,不愿意把自己爹娘的牌位放在应家祠堂里,非要摆在自己房间外头,瞧着都有些渗人,她都觉得晦气,平日能不过来就尽量不过来,免得沾上晦气让自己少活几年。

    应书嫦离开宅子后,去药铺买了几种药材,又去香料行买了几种药材。

    买完东西后,她过去作坊,亲自配了些熏香出来。

    今日她哪里都没去,就是在作坊配熏香,熏香配好后,晚上回了应家宅子。

    等回去吃过暮食后,应书嫦把这些熏香交给章嬷嬷,“嬷嬷帮我把这些熏香在宅子每处的院子角落都给点上,能够防蛇虫鼠蚁,宅子里最近总是瞧见不少蛇虫鼠蚁。”

    章嬷嬷道:“那就点娘子这边的院子就成,还点其他院子作甚。”

    应书嫦道:“都点上吧,省得又让她们嚼舌根。”

    章嬷嬷这才把熏香放在各个院子四边的角落里,又都给点燃,盖上熏香盖子,看着里头袅袅升起的淡淡烟雾,章嬷嬷有点感慨。

    她家姑娘手巧,就跟太太一样,太太做的熏香也是好闻又好用。

    本来幸福的一家人,偏生就出了这样的祸事,留得姑娘一人在世上,可怜得很。

    章嬷嬷是应二太太买回来的,她刚怀上身孕后,家里需要人照料,就去牙行买了个婆子回来。

    章嬷嬷这世上也没什么亲人,就在应家待着了,照顾应二太太吃穿,等着应书嫦出生,她更是日日夜夜守着小小的婴儿,伺候太太做月子,也是亲手把娘子带大的,在章嬷嬷心里头,娘子就跟她的孙女差不多。

    等到章嬷嬷把每个角落都点上熏香,老太太还有大房三房的人也不疑有他,因为平日里他们也经常从香铺拿些熏香回来用着,之前府里头不少角落都会有熏蛇虫鼠蚁的熏香。

    就是这次的熏香味道稍稍有些不太一样,香味淡了些,还掺杂着一点药香。

    等到应家所有人都入睡时,感觉今日格外的困乏,似乎也很容易入睡,很快的,整个府里的人都陷入了梦境之中。

    而应书嫦在章嬷嬷帮着把熏香都燃上时,她就借口有些累,早早歇息回屋歇下。

    回到屋子的应书嫦并没有睡下,她只是躺在床榻上,口中含着一味药材,也是早上在药铺里头买的,另外几味药材她都放在了熏香里头,这个熏香的配方是许小娘子给她的,说是她家夫君给配的,安神用,效果忒好,保证在耳边喊都喊不醒。

    但想解这个药性也简单,就是服用另外一味药材,她不能睡下,她要等所有人都睡下后去拿属于自己的东西。

    等到夜深人静,宅子里头静悄悄的,她喊了声丫鬟的名字,没人应她。

    平日里还会有个丫鬟守夜的,看样子也睡得很沉。

    应书嫦这才起身,嘴巴里还含着那味药材,她出来,就见外间的小丫鬟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她过去推了推人,小丫鬟平时很警醒的一个人,这会儿都没醒。

    应书嫦也放心下来,她先过去外间,外间摆放着神龛,里头就是她爹娘的牌位。

    她过去神龛前,取了香点燃在爹娘的排位前拜了拜,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些对不起爹娘这些年的打拼。

    爹爹待她很好,哪怕平常逢年过节去应家,带去的礼品也只是孝敬老太太,并没有一味的对应家有求必应,所以老太太那时候还经常骂她爹,说他虽然发达分了家,却是个白眼狼,怎么一点都不愿意帮衬自己的大哥和三弟。

    爹爹如果知道她现在被应家人跟守犯人一般对待着,肯定也会赞同她的做法吧。

    但是眼下只能如此,不然以后她怕连自己的亲事都做不了主,只要配方不给出去,以后她自己招个婿东山再起,自己给爹传承血脉和香火,自己积攒家业,但眼下她要做的就是离开应家。

    应书嫦上完香后,过去神龛旁,取出他爹的排位,然后翻转过来,后面就个木头卡槽,里面卡着玲珑锁箱的那枚锁匙。

    应书嫦取下锁匙,忍不住冷笑了声。

    只要老太太有心,哪怕还对爹有一丝丝的亲情,她都会擦拭爹爹的牌位发现这枚锁匙,偏生老太太从来不碰爹的牌位。

    老太太就是觉得爹娘的牌位晦气罢了,觉得他们英年早逝,把晦气沾染上,连带着让自己也少活几年。

    应书嫦心里难受,但还深吸一口气,拿着锁匙,过去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的院子就挨着她的院落。

    等她过来,里面的人也都熟睡,老太太也睡得鼾声四起,她过去老太太身上摸了摸,摸到一把锁匙,那是老太太房里头一个大箱笼的锁匙,玲珑锁箱就在里头。

    她摸到锁匙,老太太都没醒,应书嫦过去箱笼旁,用锁匙把箱笼打开,随意翻找了下,就找到被老太太压在几件衣裳下的玲珑锁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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