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大夫摇头,只是道:“去旁听,去看看吧。”
伙计诧异,“您不去吗?”
“我在这里等你们消息。”卜大夫好像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目光呆滞却又深情的看向左手手腕的红线,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许不真实。
唐宁看了伙计一眼,然后两人走出医馆。
路上,唐宁试着问伙计,“卜大夫不会有事吧。”
这样有趣的老头儿她真怕他有点什么。
伙计就这样看着唐宁,纠结了很久突然开口:“卜大夫也是早年逃荒过来的,后面因为医术在这里立脚。”
唐宁一愣,突然间就理解卜大夫的行为了。
县衙,真的是一只蚊子都进不去,里三层外三层,不说旁听,你能听到用刑的痛叫声都是运气。
“这不是胡进山吗?”
“胡进山?不是砍头了吗?怎么还在?”
“那那个被砍头的又是谁?”
依稀,唐宁就听到这样的对话。
然后,问向伙计,“这事,你知道吗?”
伙计点头,“嗯,这事在几年前闹的沸沸扬扬,这胡进山是个山匪头子,屡次带人到村里抢夺东西,一次兽性大发看上了一刚嫁过来的新娘子。新娘子反抗,其相公也是护着她,胡进山一怒之下杀了人家全家,老少大概八九个人吧,就几个外出做工的儿子还活着。”
“这事影响太大,引起百姓的不安和动乱,这才出兵剿匪。那家三个儿子也是加入其中,终于在去年十月底将人抓到。当时游街,斩首示众,都是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进行的。所以大家也都记住了他的样貌,今日才会被认出来的。”
这时,里面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以及板子啪啪啪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用刑了。
唐宁想挤进去,可大家都想挤,最终只能放弃了。
伙计感慨道:“估计是县令察觉到了什么才会要求全部重审,以前的县令都不敢和土匪对着干的,有什么事都是草草立案,等我们知道时案子已经结了。而且听说经常有人口失踪案上报,但都没见有所作为,大家也就不信当官的了。”
“就没有比县令更大的官吗?”唐宁磨牙切齿。
“有啊,你也得有这个命去告啊,可别小看了一些人的手段,杀死一个人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其实说来说去还是这当官的不硬气,你看衙门那群人,软趴趴的,肥嘟嘟的,别说拳脚,连脚都抬不起来。”
因为受贿,有油水捞,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是事情闹得太大基本不会有什么处理后果。
这个事情也是因为对方三个儿子不肯罢休,誓死都要为家人报仇才有了后面的结果。
“昏官,畜生不如。”唐宁恨得咬牙切齿。
伙计心里一个咯噔,觉得自己今日有些忘形,居然说这么多,又为他们说起好话起来,“其实也有好人,好官的。只是他们自身难保,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最可恨的还是那群山匪,不是他们势力太强,官府又如何会怕他们。
“拉下去,斩首示众。”倏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唐宁和伙计同时垫脚朝里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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