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看骨科…”星期一下了早自习,白梦嘉和徐媛手挽手去操场参加升旗仪式。

    学生从不知道有序排队,只会四处乱窜和人散步闲聊。

    徐晨冒出来插话:“骨科?你骨头怎么了?”

    徐媛解释:“是骨科文……”

    “医学书?”

    白梦嘉又开始科普:“骨科文是写兄妹或姐弟恋情的网文。”

    “为什么叫骨科?”

    “说是一对亲兄妹恋爱被父亲当场抓住,哥哥被打断腿,最后选择了值得信赖的德国骨科治疗腿伤。”

    “……”徐晨震惊道:“玩得真变态啊!”

    徐媛:“哈哈哈哈有的挺甜的。”

    “你们也不赖。”他竖起大拇指。

    白梦嘉扬手装要打人,“比你们玩那些千年杀、叠罗汉好吧!”

    陈明突袭打了徐晨一下,没等他反击,就说:“我刚刚看到老班出办公室了,还不走快点!”

    “搞偷袭?”徐晨不服输,追着他打。

    两人身影渐渐淹没在人群里。

    谈话全进了陈子舟的耳朵,他知道靳放在身后,不敢回头,只特意放慢脚步。

    慢成龟速后面的人还没追上来,不得催促他:“走快点,迟到扣分啊!”

    靳放只点了下头。

    “怎么了?社恐犯了?”陈子舟停下故意等他。

    “没有。”

    “从你嘴里吐出的字很贵吗?”

    “……”

    靳放想了一晚上,至于是想搞清楚什么事,他都没想明白。

    “你为什么要让我妹抱你?”他看到了所有,如果不喜欢可以推开,但陈子舟没有这么做。

    “什么?我什么时候……”陈子舟才想起靳晨在楼下从后面搂他,估计被看到了。

    他像被捉奸了样举起双手以表真心,解释说:“我对你妹没有意思。”

    靳放什么都没有说。

    “真的,不是我让她抱我的。”

    “那为什么不推开?”

    “我这不是怕碰到她哪儿嘛!女孩子又不经推,照你妹的性子,她讹我都是有可能的。”

    那个女魔头太吓人了。

    靳放又沉默了。

    陈子舟以为他还不信,伸出四指发誓:“我发誓我对你妹绝对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不然我…”

    靳放打断他:“你要是喜欢,你也可以追。”

    陈子舟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重复了一遍:“要是喜欢就可以追?”

    “嗯。”

    陈子舟郁闷了,推开他可以,但绝不能忍受把他推到别人那儿去。

    两人走得都慢,楼道只剩他们了。

    陈子舟小声说:“那我喜欢你,我追你可以吗?”

    靳放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陈子舟又怂了,急忙改口:“开玩笑开玩笑的。”

    “嗯。”靳放的语气又低沉了些。

    “你要是不喜欢我开这些玩笑,我下次不会了。”

    老班厉声问:“怎么走那么慢!”

    靳放没有回应陈子舟,把他甩在后面快步走了。陈子舟神色更暗淡了几分,追了上去。

    这种借着玩笑才敢说出来的喜欢,真是失败。

    “在上周的联考的成绩中,我校同学取得优良成绩……”老师站在升旗台上进行一周总结。

    陈子舟还在想狗血情节。他喜欢靳放,靳放的妹妹喜欢他?昨天靳放明显有点儿不高兴。

    受那群人影响想到“骨科”两个字。陈子舟自己都觉得这想法可笑。

    “高二一班的陈子舟和靳放获得联考第一!”环形的开放式体育馆内广播声来回转,传进师生的耳朵里。

    周围响起一片掌声,陈子舟听到名字抬头,注意到大家都在看自己。

    上周两人被批评,这周两人被表扬。全场感叹大佬就是大佬,打架和早恋都不影响他俩拿第一。

    隔壁班的议论声听得最清楚。

    “我就说谈恋爱不影响学习吧!”

    “就是啊,你又单身,成绩又差。”

    好几个不满的声音出来阻止说:“别骂了别骂了。”

    陈子舟听后垂头一笑,早恋影不影响学习不知道,暗恋一定影响。

    但这是个好的影响。

    “有够离谱的,你俩关系才好那么点儿,就被说成是恋爱。”站旁边的徐晨说,“再好点儿,直接对狙了呗!”

    陈子舟:“……”

    靳放回头瞪了徐晨一眼。

    “……”靳放平常都是冷淡的神情,这是徐晨第一次看出他眼中带着怒意,自知是嘴碎理亏,忙不再调侃。

    徐晨前面是白梦嘉,有人科普相关知识,能说来这话不奇怪。

    陈子舟为了检验自己的性取向,偷偷做了很多工课,当然知道在说什么。

    但对于靳放知道“对狙”的含义有些惊讶。

    陈明就在徐晨前面,恰巧看到这一幕,跟着落井下石,“叫你话多!”

    徐晨狠狠掐了下他腰,把陈明搞得猝不及防,挺直了腰杆,“啊”了一声。

    “我草,你叫什么啊?”他就掐一下,这人至于那么大反应吗?

    陈明:“你掐什么啊!”

    “咳咳!”陈子舟注意到老班站在班级队伍一侧死盯着两人。

    他的好心提醒被忽视了,又猛咳嗽几声。

    “哮喘犯了就去治。”徐晨眼神都不肯施舍一个,手在陈明腰间摸索最佳位置,打算来发狠的。

    陈子舟:“……”

    不帮这两个傻逼了,自求多福吧。

    两人还在闹,老班还在看。只有周围的同学大气都不敢出。玩得正嗨时,老班幽幽地问:“好玩不?”

    “还…”徐晨回头,被吓出一背冷汗,把“行”字吞了回去。

    “升旗仪式结束了,来我办公室。”老班挎着脸朝前走。

    两人瞬间焉了,“哦……”

    等老班走到第一排,陈明改用方言骂他:“瓜娃子,你掐安逸了,这哈遭了噻!”

    “这都小事小事……”徐晨又低声问陈子舟:“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啊!”

    陈子舟面无表情:“我哮喘犯了。”

    “……”

    升旗仪式结束,陈子舟在回教室路上代徐晨道歉,让他别在意,“他知道我俩不可能那么做的,所以才敢这么说。”

    “对狙什么意思?”

    在靳放的认知领域是枪战游戏里双方相互伤害、狙杀对方的意思。但结合刚刚徐晨话的语境,翻译不通。

    陈子舟:“?”

    敢情不知道啊!

    陈子舟被难住了,他还以为靳放明白“对狙”的意思才去恨了眼徐晨。

    这他妈怎么解释啊!

    “啊…这个……就那啥和那啥在那啥。”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三个代词直接说明得清清楚楚。

    靳放听了跟没听一样,“?”

    “懂的都懂,懂的都懂。”

    “具体点。”

    “刚枪?”

    “?”

    再具体就是耍流氓了。

    “……”陈子舟想逃,脑袋偏向一边凑巧和女生对视,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女生先一步移开视线。陈子舟松了口气,也许是他多想了。

    原本靳放就排斥这个,要是说出来,万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怎么办?

    陈子舟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就是中门对狙,一较高下的意思,打游戏挑衅的场合用。可能徐晨觉得我俩关系再好点儿,就算互相嘴贱点儿,也不会影响感情。”

    靳放“哦”了一声。

    陈子舟终于松懈下来,长舒口气,总算瞒过去了。

    晚上十点过到家,还是只有老妈一个人在宫斗剧,陈子舟问:“爸呢?”

    “在书房搞设计图。”

    此时表白墙更新一条消息记录截图。

    匿名:我路过他俩的时候听到了对狙。是我想的那个对狙吗?

    陈子舟看着这条动态笑了。

    晚自习排练,由于打架的动作需要,靳放骑在他腰上佯装挥拳,身躯被手臂动作稍有牵动,幅度不大,也算是摩擦。

    不论是演技还是在其他方面——

    真就成了对狙……

    从陈子舟的视角看着靳放挺直腰板,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校服材质松软,所以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

    那场戏下来又有新问题。

    靳放气场够,但肢体有些僵硬,和陈子舟配合再好,以观众视角来看十分违和。

    陈子舟想来想去就只找到一个理由,“他不经常和人有肢体接触,所以不习惯这样吧。”

    众人:“那怎么办?”不能因为一个表演节目,就让靳放多和人接触吧。

    徐媛说:“会有点强人所难吧。”

    “简单啊!”陈子舟眉微挑,笑道:“多和我接触接触呗,习惯我。”

    靳放:“……”

    他最后说了个“好”字。

    徐莹看陈子舟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有什么开心事?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当年级第一被表扬了。”

    从小被表扬的次数也不少,徐莹不懂为什么他这次喜悦过头了,但没多问,只说:“在成绩这方面,你简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第一次见当妈的这么夸自己孩子的。

    陈子舟:“妈,别人家的孩子饿了,想吃夜宵。”

    徐莹暂停了电视,笑着起身去搞好吃的。

    寂静的房间只有敲键盘声,靳放善用搜索,输入“中门对狙什么意思”开始查询,查阅到的大部资料都是关于枪械游戏,根本没有引申含义。

    但底端一条回答上写着:

    盖圈水太深,劝你不要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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