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甜口的西红柿酱炒鸡蛋很好吃,汤汁酱香味十足用来拌饭刚刚好。蒜香排骨的肉很实诚,虽然只有两三块,但阿姨给她选的都是实顶实的入味。

    辣炒鸡丁爆辣,紧实的鸡肉吃起来就很棒!娃娃菜炒得妞软,清清甜甜的十分符合许金艺的口味。

    咽下最后一口饭,她心满意足地擦擦嘴,靠在沙发背上。

    真的,只要有这么一口在,让她再对付十个【田斯德】都没有问题!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许金艺收拾收拾以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游戏。

    从村尾穿过长长的石板路,许金艺再度回到了村子中心。

    纸扎店的支线没有npc【方雯雯】的存在,难道对方去做水井鬼的支线了?

    不应该啊,【田斯德】背上的明明是水井鬼,而【方雯雯】明显是和纸扎人对上了眼。

    按道理讲,田斯德应该去做水井鬼支线,而方雯雯才是扎纸店的最佳人选。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正这样想着,许金艺的余光掠过一片白,她瞬间抬头一看,果不其然,纸扎男人就在漆黑小路的边缘。

    一看到许金艺,纸扎男人移动的脚步就僵住了。

    它已经彻底迈出漆黑小巷,而月光不像是经久不修的灯能够一闪一闪方便它逃跑,于是纸扎男人只能认命地看着许金艺朝它走来。

    许金艺扬起笑容,自认为很友好地开口问它:

    “你们之前送到张家的新娘,不是方雯雯,那方雯雯去了哪?”

    纸扎男人:“……”

    没抽帧一般的光源,它无法在许金艺面前行动。

    许金艺:“……”

    她从脑海里翻腾翻腾,找出了有关纸扎男人的设定,恍然大悟。

    “行吧,我眼动给你补帧。”她眨巴眨巴眼,“写吧。”

    在两人持续了大概五分钟的眨眼补帧后,许金艺终于得到了答案。

    “柳娇娘…?”许金艺皱眉,“你说她半途抢走了方雯雯?”

    柳娇娘就是水井鬼,可它为什么要抢走方雯雯?它的目标一直以来不都是男性吗?

    她的耳朵微动,转身进入漆黑小巷,然后一脚把纸扎男人踹了出去。

    纸扎男人:“…?!”

    “把它们给我引走。”

    ‘它们’指的是张家散落在村子里巡逻的护卫仆从。

    田斯德坐在小木墩上,他算了算时间,发觉连帽衫小哥已经离开快半个小时了。

    回想起在石板大道上,连帽衫小哥的答复,田斯德陷入了思考。

    ‘噤’……这个字有什么含义吗?

    是化名?应该不可能是本名吧!哪有人用一个字当本名的,还是这么怪一个字。

    就算他当时没有戴眼镜,看不清连帽衫小哥的表情,但听他过了很久才回答这个问题,以及那一声非常轻微的叹息……怎么看,这个名字都不单纯吧!

    可是“噤”到底有什么含义?

    田斯德又陷入了思维怪圈。

    他叹了口气。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呢。

    虽然连帽衫小哥一路上都表现得十分靠谱,但这个地方凶险可怕,田斯德也没法笃定连帽衫小哥能平安回来。

    他又叹了口气,就这么一趟,田斯德都感觉自己心力交瘁。

    ……所以连帽衫小哥到底是怎么在这里多进多出的?

    田斯德的思绪又忍不住拐到了“噤”的身上。

    “——斯德?”

    身后传来了轻轻的女声。

    男生身体一僵,瞬间转身。

    身后,穿着粉白色蓬蓬裙的女友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

    “是斯德吗?”她谨慎地开口道,“我是雯雯。”

    “雯雯!”

    寻找许久的女友突然出现在身后,田斯德忍不住大喊一声:“你回来了?!我找了你好久,急死我了……”

    他说着,越过木墩,想朝着方雯雯所在的方向走起。

    突然之间,田斯德抬起的脚硬生生地定在空中。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问道:“雯雯,你的鞋呢?”

    不远处的方雯雯赤脚站在泥土地上,娇嫩白皙的脚背上沾染了不少灰褐色的淤泥。

    看见他停下了脚步,‘方雯雯’从转了下眼球,突然歪头一笑。她撒娇似的开口:“我刚刚不小心踩进水田,为了上来,鞋子都陷进去找不到了。”

    “斯德,你能帮我去找找吗?光着脚好不舒服呀~”

    田斯德紧攥拳头,强迫自己冷静。

    这里是村尾,站在这儿连村子最靠近的房子都看不多清楚了。村子的石板路延伸出村,形成一条长长的泥土小路,路的两侧就是需要耕种的水田。

    田斯德知道这片路况,不仅仅是因为他以往暑假也去乡里看老人家。更是因为……

    “斯德,你怎么啦?”

    ‘方雯雯’开口:“快点嘛,光着脚好不舒服。”

    更是因为,在连帽衫小哥说的故事里,张家的儿子张槐就是死在水田里的。

    纸扎男人肉疼地掏出自己的小金库,请了几个护卫去吃酒,算是把它们引开一段时间了。

    许金艺从漆黑小巷中出来,眯了眯眼。

    现在也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她决定前往村东头的柳娇娘家。

    张槐村有两条支线,一个纸扎店线,一个水井鬼线。

    柳娇娘就是水井鬼支线的主人翁。

    “弱柳扶风柳娇娘”说的就是生前的水井鬼。

    它家在村子的东头,小小的木房子,窗户还破了不少洞,风灌进去的时候就会发出鬼哭狼嚎。

    柳娇娘生前是个美人。

    透过破漏的纸窗户,还能看见梳妆台上脂脂粉粉。

    许金艺走到这小小的院落里,十分熟练地在院子的柳树下找到有些发黑,满是铜锈的小匣子。

    在扒拉着铜锁,转到“六月十八”以后,匣子应声而开。

    里面放着一把铜黄色,有些生锈的钥匙,以及一只半缺的圆管口红。

    许金艺拿起钥匙和口红,打开了柳娇娘的小屋。

    刚一进门,许金艺便干脆地低下了头,一团黑影从她头顶擦过,吱哇乱叫地飞走了。

    踏过腐坏的木槛,踩在已经冒出两三株杂草的地面,许金艺面不改色地来到梳妆台前。

    模糊不清的镜子里反射出了一个女人的脸。

    柳眉狐狸目,鼻尖一抹粉,嘴儿一张,“柳娇娘”细细唤道:

    “情~郎~”

    许金艺头也不抬,手中动作不断,把那些杂乱的脂粉盒子按规律排好后,一把将手中的断缺口红按在了空出来的缝隙里。

    整个过程不过五秒。

    “柳娇娘”嗓子里的情郎还没来得及拖长消散,硬生生断在了空中。

    水井鬼:“……”

    “赶时间呢,快点。”许金艺毫不客气地伸手从镜子里抽出柳娇娘的发簪,然后扭头就走。

    屋门不出意料地被关上了,狂风呼啸而至,从破口出灌进来,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嚎。

    水井鬼从镜子里慢慢地、慢慢地爬出来。

    它先是伸出涂着凤仙花汁的手,再是苍白扭曲有些浮肿的胳膊,然后是它的湿淋淋的脑袋。

    半个身子伏在桌面上,“柳娇娘”抬起头,阴恻恻地喊道:“情~郎~啊~看看我吧……???”

    哪还有什么情郎?

    许金艺老早就把破门一踹,直接夺门而去。

    被破坏得再无法安上的木门孤零零地砸在地上,此情此景竟然有些凄凉。

    水井鬼:“……”

    一时间,屏蔽词限制住了它的发挥。

    在电脑上玩《尖叫鬼屋》的时候,许金艺早就想这么做了。

    你说这多破的门啊?还用得着花那几分钟来拍门砸门吗?

    直接干它一脚!

    把破木门踹飞的时候,许金艺心情极为舒畅。

    她飞快掠过小院,直接来到半掩着的大门,伸手一推——

    小院内的柳树亭亭玉立,棕褐色木门前不远处站着一位妙龄女子。

    她背对着许金艺,似乎在听着些什么。

    许金艺愣了好久,心底有些困惑:‘我怎么没见过这儿?’

    推开柳娇娘家的门以后,只要把从它头上拿下来的花簪丢进先前进村时看到的公共水井,就可以过完水井鬼的剧情了。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但是许金艺推门后却来到了这样的地方。

    天上是骄阳当空,万里无云,不时能看见几只鸟雀飞过。

    远处是三两成群的妇人,正小声嘀咕着什么。

    绸衫女子大概就是在听她们说话吧。

    许金艺手里握着花簪,小心翼翼地慢步走了过去。

    “——要我说啊,那柳娇娘就是个祸水!你看前两天张家的独苗死在了水田里,兴许就是她害的呢!”

    “——唉!张槐活着的时候不老缠着柳娇娘嘛,说不定是思念过头,站不住脚倒下去哩!”

    远处传来了妇人们低低的笑声。

    许金艺脚步一停。

    “……别说了,那狐狸胚子在偷摸听呢!都散了散了!”

    妇人们瞥见了绸衫女子,互相推搡嬉笑着散开了。

    “哟~这不是娇娘嘛!”

    其中一位妇人装作刚发现一样,十分热情地朝她招了招手:“大妈这边有新鲜的茄子,你带点回去吧!”

    绸衫女子——也就是柳娇娘扯了下嘴角,轻言细语道:“谢谢大妈,不用了。”

    她慢慢地转身,打算回家。

    许金艺终于看见了她的脸。

    ……可那并不是先前镜子里“柳娇娘”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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