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笙想了想刚才萧煜的话。零碎的心口涌进来一股暖流，慢慢温暖了冰冷的身躯。
她暗暗在想：原来，傅北辰失忆了，但在记忆深处里，他也不曾忘记过她。
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在单思。
萧南笙仔细想想那些年的努力和拼搏，也算是值得了。至少，她等到了他，不是吗？
哪怕他不认识她，不记得她。但是她见到了他，不是吗？
萧南笙把起伏跌宕的情绪压在心间。
＊
接下来的五天里，早上，萧南笙和萧南在练身房“斗智斗勇”。下午，萧南笙、萧念恩和萧煜三个人去陪萧奶奶聊天、玩游戏、看电视，傅谨言时不时串门。
徬晚，萧南笙下厨。
＊
助理：“总裁，今晚和您相亲的是陈家的三女儿，陈诗琪。”
韩泽霖皱眉：“她不是才刚满十八吗？”
助理愣了几秒，小心翼翼地问道：“总裁是不喜欢吗？”
韩泽霖想了想，记忆中好像记得陈家还有个二小姐还没有出嫁。他之所以记得陈家二小姐，无非是因为这位二小姐在自己婚礼当天，爆出新郎和别的女人的艳照。这事，三年前在上流社会闹的还挺大的。
他语气依旧散漫无所谓：“陈家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
助理诧异：“您是说陈家二小姐？”
韩泽霖点头，“对，是她。把人换成她吧。”
助理有些怪异地看着他。
韩泽霖幽幽道：“十八岁，太嫩了。我下不去手。”
助理无话可说，只问了一句：“您确定换人？”
韩泽霖：“确定。”
别人都不嫌弃他，他又怎么好意思嫌弃别人？
韩泽霖沉默了很久，给萧南笙发了一条消息。
韩泽霖：今天陪我去见一次我的相亲对象。
萧南笙：好。
过了一会，萧南笙问：哪家千金？
韩泽霖：陈家的，就你大伯母娘家。
萧南笙：哦。几点？
韩泽霖：九点吧，我去温家接你。
萧南笙：我在萧家大宅。
韩泽霖：怎么又跑回去了？
萧南笙：少管。
韩泽霖：行吧。记得穿漂亮的，别给我丢人。
萧南笙没有再回他。
晚上九点。萧南笙就穿了一身简单地衣服出门。出门的时候，萧念恩硬塞了一个围巾给她。
韩泽霖看着慢悠悠走来的女生，看着她身上的衣服——一件白色的卫衣搭一件黑色的紧身裤。脖子上还缠着一个粉色的围巾。
韩泽霖：“……”
这身装扮挺丑的。但，配上那张脸，算了。
韩泽霖无奈别过头去。
萧南笙直接开了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韩泽霖透过后视镜，问道：“怎么不坐副驾驶？”
萧南笙语气慵懒又冷淡：“哦，留给你女朋友。”
韩泽霖沉默：“……”
萧南笙从进来就一直低头玩手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司机。
＊
夜玺。
萧南笙看了牌匾一眼，再看看身边穿的人模狗样的韩泽霖，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发声：“你约人，约到夜玺来？”
韩泽霖不以为意：“怎么了？夜玺不高大上吗？”
萧南笙吐槽：“真不知道你一周无缝衔接的对象，都看上你什么。”
韩泽霖一听这话，立马觉察不对劲。他看着萧南笙，问道：“你什么意思？”
萧南笙：“没什么。进去吧。”
韩泽霖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陈诗涵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外面搭了一件杏色的风衣，头发披着，显得温婉大气。她漫无目的地在等待，眼神放空。
她手上拿着一杯热咖啡，手中捂着杯子取暖。
她知道这场相亲宴原本是她妹妹的，但是莫名其妙地换成她。
韩泽霖进来的时候，萧南笙在身侧。韩泽霖比萧南笙高出半个头。两人站在一起，不像情侣，更像姐弟。姐姐长的温婉成熟，弟弟……长着一张多情脸。
陈诗涵眼眸微微一震。
萧南笙来到她面前，绕过她，坐到她身旁。韩泽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陈诗涵紧攥着手中的杯子，浅浅一笑，笑容略显尴尬。
萧南笙瞟了一眼她的手，伸出手，淡笑道：“陈小姐，你好，我是萧南笙。”
陈诗涵愣了几秒，和萧南笙握手。她轻声道：“你好，我是陈诗涵。”
“……”
＊
五天后，无名室。
萧南笙手上拿着一个新手机，屏幕显示上，是萧南笙和纪老的聊天记录。
萧南笙：安排个时间，我要见萧煜。
纪老：你们不是在天天见吗？
萧南笙：以云柯身份，正式见一面。
纪老：你想做什么？
萧南笙：录音发给你。
8:27。
纪老：地点和时间发给你了。
萧南笙脸上表情淡漠，瞄了一眼消息。她坐在咖啡店里，看着对面萧煜下车后，她拿起手机往外走。
萧煜：我到了，你在哪？
云柯：五分钟后，马上到。
萧南笙把手机塞到口袋里，表情淡淡，有些期待萧煜接下来的表情。
萧南笙推门而入的时候，萧煜坐在沙发上，原本在低头玩手机，听到动静，头刚好抬起来。屋内开着暗黄色的暖光，萧南笙背着光而入，阴影打下，萧煜在看清萧南笙的那一刻，表情呆滞，刹那间，眼眸蓦然紧缩。
萧煜下意识想说，你是不是走错了。
下一秒，萧南笙关掉了门。说道：“我没有走错。”
萧煜愣住。
脑海中闪过萧南笙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我是我是罪域的人呢？
他的回答是什么？
——我会杀了你。
可事实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脑子一片空白。接着，心口汹涌翻滚着一片巨浪，各种情绪波动。
萧南笙走到萧煜面前，伸出手：“你好，我是云柯。”
萧煜愣了几秒，他起身，和萧南笙握了手。
萧南笙嘴角笑容又浅又淡，透出七分的薄凉和冷漠。身上的气质莫名地盛世凌人，压人一等。
萧南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萧南也跟着一起坐下。
萧煜缓神，深邃的眼眸透出几分迷茫之色，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萧南笙勾了勾唇，眼眸微弯，眸色深了几分，言简意赅道：“女承父业。”
萧煜：“我不信。”
萧南笙抬头，平静地看着他，笑了笑：“你觉得知道了萧凛和温落真正的死因，我还会束手无策吗？”
萧煜倒了两杯酒，一杯推过去给萧南笙，一杯拿起，他镇定自若，冷静地分析：“这还不至于让你那么义无反顾地投奔国际中心。”
萧南笙轻笑，语气平淡：“你很了解我？”
萧煜摇头，客观地分析：“萧家人，骨子里都是薄凉的人。虽然说，萧家人个个都是忠骨，但是，那也是跟萧家的教育有关。而你，不曾在萧家长大。”
萧南笙勾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萧煜说的没事。一开始知道她是萧凛和温落的女儿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少感觉。只是顿然觉得，她不该是他们的女儿。
自古以来，英雄的儿女皆为英雄。像萧凛那样的人，他的儿女应该是民众敬仰的英雄。而不是像她这种，心都黑透了的人。
萧煜继续说：“如果我是你，我大概，只会退出国际中心和罪域的恶战。明哲保身。”
萧南笙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不得不说，萧煜说得对。她的确有这种想法。
萧煜：“而如果，你弃暗投明，加入国际中心，你的路，比所有人都好走，也比所有人艰险。”
哪怕功成名就，罪域败落。像云柯这样的恶人，最终，也难逃世俗的批判，流言的蜚语。
没有人会原谅一个坏事做尽的人。
萧南笙笑，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好似一点都不在意她的结局。
萧煜顿住了。
于公于私，他都希望萧南笙反。
萧南笙轻笑，“既然，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我为什么不走到底呢？”
她知，如果狼森知道，她真的是萧凛的女儿，她也不会好过。她选择的这条路，是必选之路。
选，她可能可以活命。不选，她会死。四区那么多人，她不可能全部带走他们。到时候，罪域追杀，国际中心赶尽杀绝。世间，再无她的容身之处。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狼森对她的几分信任，就让他们多出来几分胜算。
萧凛沉默了很久。他说道：“我还想知道其他原因。”
萧南笙顿了顿，手上攥紧了酒杯，手指都发白了。她抿了抿嘴，然后释然一笑，笑了笑：“没有其他原因。”
其他原因吗？
当然有。
有很多很多。
就比如，她对傅北辰的情。
年少时，是因为少年傅北辰拉了她一把。她才没有寻死，没有堕入地狱深渊。他将她拉出黑暗，带进光明之处，感受光和热，感受这世界的善良和温柔。
她怎么会忘——
她也曾见过光，也曾被光的温柔和善良感动。
曾经，她向他借了一束光，熬过了八年的极端训练。现在，她愿意用生命去成全他的信仰和他的使命。
萧南笙嘴角的弧度不减，眸色渐渐柔化。
萧煜沉默了很久。
过了一分钟。萧南笙淡然道：“我来c国有两个任务。”
萧煜微微皱眉，感觉这任务跟他有关：“什么任务？”
萧南笙顿了顿，语速不疾不徐：“一个，是收集傅北辰的资料。另一个——”萧南笙视线落在萧煜身上，冷淡道：“杀了你。”
萧煜眼眸微惊，“你打算怎么办？”
萧南笙振振有词：“我走后，你得死。”
萧煜：“装死？”
萧南笙点头，“你得死，消息要转出去。”
萧煜沉默：“……”
萧南笙：“你把公司交给大伯父，不是也存了必死的心了吗？现在，只是假死而已。”
萧煜：“可以。”
＊
。
青池带着傅北辰来到二区。她和傅北辰一同到地牢里去。
地牢里，拷打着不少叛徒、刑警、卧底。
听着地牢里传出许多哀嚎。
青池指着最里层的门，道：“那是关押卧底的地方。”
傅北辰眼眸隐隐收缩，再抬眸时，眼眸正常，他若无其事的问：“青姐，关的谁啊？”
青池：“二当家之前身边的女人，听说过没？关着她。”
说完，青池就迈步离开了。
傅北辰跟上去，余光扫了一眼。
夜晚。夜深人静。
傅北辰在将地牢里的地图画出来，确定路线走向和人员调动。脑子里有了清晰的救援方式后，傅北辰将地图烧了。
傅北辰先将三区的电闸拉开，把那条路的监控毁掉。步步警惕，快速行动。
青池就跟在他身后。
＊
傅北辰翻着窗口进来。
萧雪看见傅北辰的那一刻，眼眸亮了亮，接着，眼眸黯淡下来。
傅北辰扯下她嘴里的帕子，用一根铁丝，解开她身上的铁链。
萧雪看着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喃喃道：“阿辰……”
傅北辰面无表情，心上没有一点波澜，冷淡道：“留着点力气，我送你出去。”
萧雪的泪水涌上来，溢满了整个眼眶后，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铁链解开之后，萧雪倒下来。傅北辰及时接住了她，傅北辰说道：“抱歉。”
然后，傅北辰把她扛在肩上。萧雪的身材软弱无力，显然已经昏了过去。傅北辰第一次犯了难。
窗口外，身为卧底的陈达，压着嗓子喊道：“队长，是我。”
傅北辰眼眸一闪，冷淡道：“我把萧雪扔出去，你在外面接着。”
陈达：“好。”
傅北辰把萧雪推进窗口，把她推了出去。接着，自己翻过窗口，跳了下去。
陈达：“队长，我带着萧队走。你注意。”
傅北辰点头。
陈达背着萧雪，按着傅北辰之前的路线走。他走的是四区的地下道。
傅北辰留在后面，把痕迹处理干净。
青池等傅北辰走后，又把三区的东西扔进地牢里。
＊
半个小时后。
二区的路线被修好。
墨崖听着牢里的人报告，说萧雪不见了。
墨崖一脚踹了来报告的人，大怒：“不过半个小时，谁就不见了？！给我找，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
手下甲：“老大，发现了三区的东西。”
手下乙：“老大，域主那边请您过去。”
墨崖：“给我彻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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