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莫非觉得,区区一个礼部侍郎,国公真会在意?”
黑衣人摇了摇头,语气戏谑。
“要怪就怪孙大人下手太慢了!”
“在此之前,其他人已经掌握了孙大人参与此事的证据!”
“于国公而言,让他们自绝,也依旧要牵扯到孙大人。”
“倒不如只辛苦孙大人一人!”
下手太慢了?!
孙典脸色铁青,眼中浮现出一抹怨毒。
身在朝堂,的确处处都是算计!
哪怕站在同一队列的人,也得小心防备!
这就是官场的生存之道!
他自问事事小心,没想到还是着了别人的道!
“呵呵,好一个先下手为强!”
孙典神色愤慨,冷笑连连。
“本官为唐极辛苦卖命这么多年,他一句丢车保帅,就要让本官自此万劫不复?”
“不愧是镇国公!”
“行事果然心狠手辣……”
他大笑着,笑容中满是绝望与愤怒!
“但本官也并非是任人拿捏的软骨头!”
“他想让本官做替罪羊,也得好好权衡一二。”
然而,对于他的这一番做派,几个黑衣人却始终无动于衷。
“孙大人,既然我们已经交待清楚了,这便送孙大人回去。”
黑衣人摇摇头,轻声劝告。
“国公理解孙大人心有怨念。”
“但国公同样也希望孙大人能够清楚……”
“等孙大人伏法之后,你全家的性命,只能全靠国公庇佑了!”
黑衣人的话语中,隐隐透露出一股威胁意味!
“好啊!”
孙典状若疯狂,狂笑不已。
“好一个全家性命!”
他冷冷抬头,直视着黑衣人。
“去告诉唐极,其他人有证据,本官也有!”
“而且历年以来,他们所有贪赃枉法的证据,本官通通都有!”
说到这,他的脸庞上满是狰狞与狠厉!
事已至此,他所有的手段势必要通通用出来。
在朝中多年,哪个不是口蜜腹剑的老狐狸?
“而且,本官不止有其他人的证据,更有本官与唐极之间相互往来的密信!”
“他拿我当弃子,可是选错人了!”
果然,他一番话落下,一众黑衣人顿时面面相觑。
似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官要亲自见唐极!”
孙典寒声冷喝,怡然不惧。
如今他已如临深渊,已然顾不得其他。
困兽犹斗,何况是人?
“这……”
黑衣人一阵犹豫,随即又摇了摇头。
“孙大人,我们可不知你所说是真是假!”
“若是就这么带你去见国公,到时候国公要怪罪的,可就是我们了!”
说着,他摊了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架势。
“一群废物小人,不足与谋!”
孙典怒骂一声,满脸鄙夷。
“本官先给你们其他人的证据……”
“他们能背地里搜集本官的证据,本官又如何不会防备一手?”
“不过……”
说着,他顿了顿,语气幽幽。
“不过,唐极的证据,本官得先留着!”
这是他保命的最后手段。
就算唐极想要灭口,也得小心防备他是否会反咬一口!
没有这些手段,他怎能一步步混到今日?
几个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
随即,孙典面前的黑衣人才终于点头。
“那就劳烦孙大人,先将证据拿出来吧!”
听到此,孙典才心中才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还有回旋的余地,那就好说!
但他表面上依旧满是傲然怒意,可并非任人摆布之人!
随即一番交待,便兀自等待着黑衣人去取证据。
同时心中犹在思忖。
这一次,他虽亮出了保命的手段。
但绝对难免今后会因此遭唐极的算计。
可眼下,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唐极做初一,就怪不得他做十五!
是现在就自绝而亡,还是搏一搏。
两者之间的利弊,根本用不着权衡!
只是,得想办法给自己寻个后路了……
终于,前去搜寻证据的黑衣人赶了回来。
看着其中一个黑衣人抱着的木箱,孙典心中不由暗叹。
如今,已然没有任何回头路可走了。
那木箱上还沾着泥土,像是刚自土里挖出来的一般。
“现在,本官可以去见唐极了吧?”
孙典寒声询问,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威严。
然而,面前的黑衣人却没有丝毫动静,反而目光戏谑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小丑!
“孙大人果真还要去见唐极?”
在他惊疑不定时,一道声音冷不防传来。
孙典顿时一怔。
僵硬地转过头,循声望去。
看着不远处走来的身影,他的脸色顿时狂变!
因为,那人赫然是赵铮!
“你你,是你……”
孙典浑身剧颤,满脸惨白,毫无血色!
扫了眼四周的黑衣人,嘴唇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见到赵铮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意识到了。
他……被赵铮骗了!
今夜他被劫持到这破屋中,哪里是镇国公唐极要逼他自绝?
这分明是赵铮布下的局!
“殿下!”
几名黑衣人走到赵铮身前,恭敬地向赵铮行礼。
赵铮微笑颔首,眼前这几人,皆是自他那五百禁军中精挑细选出的老兵。
那五百禁军兵士,虽然以往在禁军之中以不受待见的年长老兵与年幼新兵居多。
但同样的,他们也有着自己的长处。
特别是眼前这几个老兵油子,对人情世故都熟络得很。
办起事来,也轻车熟路!
“大皇子,是你!”
孙典怒喝一声,脸上满是恼怒。
“你绑架本官,又伪造证据!”
“今日,你已经犯下了大错!”
他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惊惧。
他被赵铮给骗了!
眼看着自己苦心孤诣准备用来保命的证据,就这么被赵铮轻易截胡。
他怎能不怒?
可他心中也满是绝望。
那些证据,皆与押运粮草一事有关,更与镇国公唐极关系密切!
现在这些证据落在赵铮手里,唐极又怎会放过他?
想到此,孙典不由打了个寒颤。
“大皇子,你今日谋害本官,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只待明日本官府邸里的人发现本官失踪……”
“行了!”
不等孙典说完,赵铮便淡淡挥了挥手。
“孙典,你是料定了我不能杀你吗?”
赵铮笑吟吟挑了挑眉,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孙典愤怒的眼神。
随即指了指黑衣人手里的木箱,语气玩味之极。
“你说,凭这些证据,就算朝廷不定你的罪,那唐极又是否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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