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逊冷着脸,语气阴沉,已然透露出一股威胁意味!
都到这时候了,大皇子殿下,居然还想着拿意图谋反的罪名来吓唬他们?
他们已经看出来了,今日这所谓宴请,不过是大皇子想要借此威慑他们罢了。
不过,作为苍云县的地头蛇,他们也并非没有任何倚仗!
赵铮要是敢强行收走他们的地皮,那他们就敢去皇城告御状!
事情真的闹大了,这大皇子也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听到杜逊的话,洪秋树脸色微微一变。
他哪里不知晓这些乡绅的倚仗?
这简直是无赖手段!
分明在明摆着告诉殿下,若要对付他们,就得小心他们去皇城诋毁殿下的声誉!
对于这些,殿下也不得不在意!
毕竟,远在皇城的敌人,也断不会放过这等大好时机!
赵铮双眸微眯,目光平静地看着杜逊。
脸上未曾显露出丝毫喜怒,只是淡淡开口询问。
“去皇城告御状?莫非是要状告本殿下,强占尔等的地皮?”
“尔等可曾想好了?”
他的声音宛如古井般无波,依旧不显露丝毫慌乱。
可听到赵铮的话,高景行等人却幽幽冷笑。
大皇子殿下,怎可能不担忧他们告御状?
正因为是皇子,才更要在意皇室威仪。
高景行哼了一声,随即轻笑着点了点头。
“殿下,为了活路,我们也不得不如此!”
“真要状告到皇城去,那对殿下的声誉势必会造成影响。”
“我们不过是区区乡绅,贱命一条。”
“但殿下乃是堂堂皇子,应当犯不着跟我们这些人一损俱损!”
“不过殿下放心,若是殿下将我们的地皮悉数归还。”
“我们保证,殿下在苍宁县中无忧!”
事到如今,他们与赵铮已经用不着再虚与委蛇了!
既然大皇子铁了心地要对付他们。
那可就怪不得他们反将一军了!
苍宁县虽比不得龙潭虎穴。
但就算是龙,也得盘着。
是虎,那也得卧着!
一瞬间,一众乡绅皆紧盯着赵铮,等待着赵铮的答复。
好言相劝,大皇子不听。
那他们也只能这般先礼后兵了!
可闻言,赵铮不但不恼,反而笑了起来。
目光自所有乡绅的脸庞上一一扫过。
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说起来,本殿下先前也听说有人要去京城告御状!”
“说本殿下刚入苍宁县,便蛮横无理,霸道行事,当众斩了苍宁县县令!”
“当真是残暴不仁!”
这番话语,似是调侃般,随口说出。
可听到赵铮所说,一众乡绅却都紧紧皱起眉头。
齐齐向着李汉成打量而去。
赵铮话语中所指,自然就是那孙允了!
先前孙允正是铁了心地要为孙县令报仇,准备去京城告御状。
可此事,又是谁泄露给大皇子的?
注意到四周一众乡绅的目光,李汉成的脸色顿时不自然了几分。
这件事情,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吧?
那孙允是孙县令的堂弟,今日又未曾赴宴。
摆明了不给大殿下面子。
不收拾他收拾谁?
杜逊收归心绪,再度开口。
“若只是一人,尚可摆平。”
“殿下可要三思啊!”
“若今日殿下将土地还给我等,殿下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烦恼!”
说话间,他直视着赵铮,目光幽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赵铮还能如何强撑?
与他们为敌,是赵铮打错了主意!
然而,赵铮却玩味一笑。
仿佛完全没有听出杜逊话语中的意思。
自顾自地转头向着福寿楼窗外看去。
算算时间,林俊义也该过来了!
注意到赵铮的动作,乡绅们脸色都不由狐疑起来。
这种时候,大皇子却不回应他们。
那应当就是在仔细权衡利弊了!
但如今,可由不得赵铮不答应!
想到这些,他们倒显得不紧不慢起来。
悠然自得地喝起杯中酒水。
如今,赵铮的把柄都已经被他们牢牢抓到,还能翻天不成?
形势已定!
轰隆隆!
可就在这时,福寿楼外,赫然传来一阵马蹄轰鸣声。
似是有一批兵马,正在赶来!
闻声,乡绅都不由纷纷向外看去。
神色中浮现出一抹惊疑不定的意味。
难不成,这大皇子还准备用麾下兵马,将他们全部格杀当场吗?
想到此,乡绅心中又冷笑连连。
单只是强占他们的地皮,赵铮就不得不好好掂量掂量后续的麻烦。
还想将他们格杀当场?
就算是借这大皇子一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如此肆意妄为!
很快,一众兵马便赶到福寿楼外。
马蹄涛涛,气势雄浑!
林俊义身着甲胄,快步走上楼中,来到赵铮身前。
单膝跪地行礼,沉声汇报。
“禀奏殿下,经末将查明。”
“乡绅孙允与重犯孙县令相互勾结,兄弟二人,搜刮民脂民膏。”
“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一同贪赃枉法,所犯罪行十恶不赦。”
“如今末将已将案犯带到,听候殿下发落!”
声音不疾不徐,却透露出一股凛冽的肃杀之气!
闻言,所有乡绅都不由身形一僵。
满是愕然神色!
乡绅孙允,居然被抓了?
原本他们还想着,赵铮如今在福寿楼中被他们一番威胁。
也该收敛起肆意妄为的态度了。
至于孙允,哪怕不给大皇子留面子,赵铮也该束手无策才对。
可大皇子殿下,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直接将孙允给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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