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一早,宋青梧依旧从自己被卷的铜墙铁壁似的被窝里醒来,一低头看见两只雪白的皓腕,凑在她颈间。

    伸手摸了摸,只除了碰到她脖子的手指沾了些暖意,其余都冷冰冰的,伸进被窝里一探,也冷的跟什么似的。

    宋青梧皱了皱眉,主动捂住这双冷冰冰的手,搓着揉着,企图给他回些温度。

    孟言初就是在这搓揉中醒来的,刚睁着迷蒙睡眼看了宋青梧一眼,欲迷迷糊糊说些什么,就忍不住弓着身子咳嗽起来。

    宋青梧:!!!

    “你不是说你冷习惯了吗,怎还会着了风寒?”

    孟言初还记得这人昨晚说的话,气的他半宿没睡着,她竟还自己睡下了,当即不愿搭理人,默默低下头要转身,不防手被人握着,转不过去,他便抿了抿唇,不说话,缩着身子把半张脸都藏进被子里。

    宋青梧动手弹他,“怎么又不理人,哪来的坏习惯,嗯?”

    孟言初往回抽了抽手,见人握的紧,只得放弃,但低着头不看她,嘴里嘟嘟囔囔的不满,“不想理你。”

    “嗯?我哪儿得罪你啦。”

    宋青梧去戳孟言初的脸,孟言初立马把脸埋的更加里面,不肯给她戳,接着又闷闷咳了几声。

    叫人担忧,她顿了顿,有些担忧,突然松了人的手,下床,然后掀了孟言初的被子。

    力道不小,孟言初没反应过来都惊呆了,傻了似的在空气里缩成一团。

    很快又被宋青梧打横抱起,整个身子都塞进了她睡暖的被窝。

    温暖霎时袭来,一点点侵蚀他冰冷的肌肤,熟悉又陌生的气味让孟言初有些依恋,渐渐,渐渐恨不得再埋一点,再多闻一点。

    宋青梧把人安顿好,把他微凉的脸蛋也强行塞进被子里,只允许露出一双眼睛,然后走到一边去,边穿衣服边说,“你在这等着,我叫人给你请府医,不许出来,风寒加重了有你好受的。”

    语气虽凶巴巴,但关切的意味做不了假。

    孟言初忽而眨着亮晶晶的眸子,又愿意同她说话了。

    轻声回了个好字。

    声音轻,宋青梧也没听着,直接去了外院唤丫鬟请府医来,又叫小厮将早膳先放放,盛一碗热汤给她。

    她端着汤过去,喊孟言初坐起来。

    待人茫茫然坐起,她拿着泛热气的汤,搅了搅,“喝点暖暖身子,自己喝?”

    孟言初下意识伸手,刚触到碗壁,就被烫的一个哆嗦,立即收回,咬着唇,一双黑润的眼睛看着她。

    意思有点明显,太烫了,拿不住。

    宋青梧疑惑的摸了摸碗壁,这碗很烫吗?为什么她感受不到?

    难道是原主这具身体太皮糙肉厚了?

    她只能接受这个说法,花季少女,皮肉怎么能比男的还糙!

    “罢了,我喂你吧,你坐好。”

    宋青梧只好这样。

    孟言初看着也乖乖,直直的在被窝里坐好,一双黑润的眼睛看向宋青梧,小扇子似的长睫眨了两下。

    她盛起一勺汤吹了吹然后凑近,孟言初侧脸就渐渐爬上红晕,等这勺汤被他小心翼翼的咬住,吞入腹中时,红晕更盛,白皙的脖颈也遭了殃。

    他瞧着分外害羞,手指在被子里紧紧攥着,掌心都掐红了些,以此抑制自己跳动过快的心脏。

    “哎,松口啊。”

    宋青梧无奈,她给人喂了勺汤,没成想这人喝汤的时候连勺子也不放过,紧紧抿在嘴里,拉不出来,强行拔又怕伤着他的牙。

    孟言初先是茫然的看着宋青梧,然后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的松了口,脸色愈加红润,宋青梧觉得他看起来傻傻的,但没告诉他,怕他听了还要生气。

    嗯,这人小气的很,一天到晚都要生气。

    一碗汤入肚,宋青梧摸了摸对方的手,还是凉,无奈只能继续给他暖着,“该吩咐人给你做副袖套,睡觉时也戴着,省的这般冷。”

    孟言初侧着头不看她,也不说话,但脸颊是红的。

    没一会儿,府医便来了。

    大床的蚊帐被放下来,迷迷糊糊挡住了视线,只余一只雪白的皓腕在外面。

    宋青梧出去迎府医进来,同她说孟言初大抵是得了风寒,叫她看着开服药。

    府医依旧象征性的用薄帕子垫着手,给人把了脉,然后问了几个问题,便下单子开药去了。

    药交由小厮去熬,府医另外去领了赏钱便可离开了,只在走之前特意叮嘱小厮,“少夫人得的风寒虽不严重,但近几日需特别注意,不可再受寒,否则加重了风寒怕是会引起发热,少夫人身子孱弱,更需好生照料。”

    小厮一一记下,宋青梧站在一旁皱眉,过了会儿开口道,“我夫郎身子孱弱,可有什么药物可以调理?”

    大夫冲宋青梧拱了拱手,“男子大多身子弱,若要调理,可命厨房每日做了药膳,以食辅之,长久以往,应会好上许多。”

    “好,我记住了,多谢大夫。”

    府医觉得大小姐自鬼门关走了一遭醒后,脾气秉性皆好了许多,见此忙回了一礼,“小姐言重了,这都是在下该做的。”

    小厮领了府医去领赏,床帘又被拉开,宋青梧颇为无奈的看向孟言初,“可听见了?不能再受寒,若是发起热来,我看你怎么办。”

    她点了点孟言初的额。

    孟言初躲开那根作乱的手指,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只说,“又不是侍身自己想受寒的,侍身本就体寒。”

    他垂下眼睫,薄红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宋青梧弹了弹人脑瓜,“那怎么办,给你加一床被子?”

    “太闷了,不要。”

    他仗着妻主的宠爱,就得寸进尺。

    宋青梧更加无奈,“碳火的味道你又不喜欢?”

    “不喜欢,闻着难受。”

    他声音闷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下巴抵在膝盖上,把自己整个抱住的姿势了,看起来极没有安全感,又极倔强。

    “那你想怎样?”

    宋青梧问,顺便拢了拢人掉下来的头发,尽数拢到身后放着。

    孟言初一如既往,遇到不想回答的就不说话,这光让人猜,人家哪猜的出来?

    她只得说,“算了,先用早膳吧,我再想想。”

    明明是娶了个老公,怎么实际上跟养了个孩子似的?

    还是个很叛逆不爱听话的孩子。

    ——

    今日她做了另外的安排,就是读书,只要读不死,就往死里读!

    于是一整日都在读书中度过了,宋青梧从来没一天里读过这么多书,晦涩难懂的文字在她脑子里转来转去,转的人头疼。

    很快天色渐暗,然不知道为什么,孟言初一整天都不大高兴,她若读书,他便板着一张脸坐在她身旁,手里倒是拿着书,只是半个小时也不见翻一面的。

    红唇倒是嘟着,就是不大搭理她。

    她便也没跟孟言初说什么话,用完早膳后两人说的话两只手能数的出来。

    直到用完晚膳,有人该喝药了,宋青梧在一旁看书,小厮端了药来,却不知孟言初在闹什么脾气,竟说不喝。

    当然,男子大多爱耍点小脾气,正好宋青梧也没啥事干,整日的看书倒不如来哄哄人,起码美人生气也赏心悦目。

    她抬眼,只见孟言初抿着唇坐在床榻上,头撇向另一边,视线也只落在地上,反正就是不肯看他们这一群拿着药逼迫他喝的人,大抵是怕苦。

    宋青梧上前几步,走到孟言初面前,站定在他视线里,温声道,“为何不喝药,若不喝药,这病可轻易好不了,会难受的。”

    她声音温和,指望哄人喝药,人家却丝毫不领情,一双眼睛水水的,又撇到另一边去不看她,闷里闷气,“好不了就不要好了,难受就难受。”

    小厮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青梧蹲下来,碰了碰孟言初的手,果然又冰凉的很,她眉心微皱,“不行,病了就要喝药,你们去拿盒蜜饯来,若是怕药苦,一会儿拿蜜饯压一压,但是不喝不行。”

    她越是态度强硬,孟言初越不肯喝,薄唇紧抿,袖子里的手心都要掐红了,心想,再说几句好听话又如何了?你可一天都没管过我。

    宋青梧揉了揉额角,有些不知道怎么哄,这一刻又觉得,还是书好看些。

    揉了几圈,她忽然看见孟言初头上戴的簪子,那是从她那拿的,紧接着想到这人对每一件礼物的珍视程度,是每日都要拿出来擦一擦的。

    她想到了新法子,故意虎着一张脸,凶巴巴的,“你真不喝药?你若不喝药,那我以后不会再送东西给你,我只会送东西给听话的夫郎,不听话的夫郎是没有的。”

    孟言初闻言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瞪着宋青梧,眼里水光潋潋,片刻,他咬了咬薄唇,耳朵再度爬上红晕,只是这次不是被羞的,而是气的。

    她,她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好人怎会这样威胁他,她一点也不好,她凭什么不再送他东西?

    原来是他听话才会对他好,一旦不听话,她就不对他好了。

    不哄也就罢了,还会这般凶!

    孟言初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闷闷的生疼,瞪着她,僵持片刻,终究还是伸手接过那碗药,一仰头喝完了,他之前一直不肯喝,药也有些温了,不烫,只是苦的很,从舌根子苦到脑门,苦到眼睛,苦的他眼泪汪汪的。

    心里也气的很,又气,又生出莫名的怨,她怎能这样对我?

    碗放回去,放才小厮拿的蜜饯,被宋青梧接过,递了一颗在孟言初眼前。

    她见孟言初气的不行,有心想哄一哄,声音再度温和下来,不复刚刚故意伪装的凶巴巴,拿着蜜饯晃了晃,“苦坏了没,吃颗蜜饯压一压?”

    却没想到对方不要也就算了,反瞪了她一眼,偏过头不理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旁边小厮还在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小厮没忍住,偷偷笑了一声。

    还给她听见了。

    宋青梧无语,伸手叫他们赶紧走。

    屋里只剩下她跟孟言初,那便自在多了。

    她戳戳孟言初的肩膀,对方整个人往旁边一坐,不让她戳,气性倒是大。

    “真生气了?只是想叫你喝药罢了,不是真的不给你买。”

    孟言初直接起身,走到软榻上,离她远远的,也不看她,也不听她说话。

    这小脾气大的。

    宋青梧摇摇头,刚娶进门时还没发现脾气这么大呢,那时候虽然冷淡了些,但行为举止间是很守礼听话的,可不像现在,动不动就生气。

    但要真让人选,她还是选现在这个。

    起码更鲜活不是?

    这一气,孟言初就气到了睡觉的时辰,见宋青梧洗完澡回来,本还坐在床上看书的人,蓦地放下书,直直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个黑漆漆的头顶在外面,用后背对着宋青梧。

    脾气大的厉害。

    宋青梧站在外面,手伸进去戳孟言初的脖子,“怎么,还生气呢,是我错了行了吧?只要你以后乖乖喝药,我再也不以此威胁你了,别生气,嗯?”

    孟言初并没有因为一两句甜言蜜语而缴械投降,他又往里面挤了挤,让宋青梧碰不着他,并闷不做声,以此表达自己的态度。

    宋青梧:……

    “好好好,你要生气就生气吧,我不管你了。”

    这一晚,她已经哄了孟言初许久,但奈何,孟言初倔强的很,只认一个死理,她叫他喝药也是为了他好,他倒是厉害,直接就不理人了。

    方才她走出去还听见有小厮在说,没见过谁家夫郎敢不理妻主的,是啊,她看女尊小说的时候也没见过。

    哎,谁知道一朝穿书,竟亲眼见到了,还亲身体会。

    她无奈说罢,自己脱了外衣,钻进自己的被窝里,真的不管他了。

    后面的事后面再说,眼下反正是哄累了,先歇歇。

    孟言初窝在被子里,听着身后女子说不管他的话,心里愈加难受,仿佛有一把钝刀子在来回的割,又疼又气。

    他侧着头埋进被子,不知不觉间,湿润了一下块布料。

    分明是她的错,是她威胁他,他不想喝药,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明明再哄一两句,他就要答应了,可她偏不,还要威胁他,现在还说不管他了。

    是了,女子向来是这样的,心情好了来哄逗一两句,心情不好了,随时弃之不理,他是怎么了,竟敢对这世间的女子心存期盼。

    这些女人,不过是整日以欺负男子为乐罢了。

    旁人是这样,宋青梧也是这样。

    他正气的眼泪汪汪,身后忽然又有一股力,偷偷的戳他后背,他不肯回头,那人便小声说,“别生气啦,叫人给你做了桂花酥,热乎着,要不要起来吃?”

    宋青梧也没想到,才歇了这一会儿,她又歇不住了,爬起来哄人。

    孟言初不想理她,又气不过,声音闷闷的问,“你不是说不管我了吗?”还叫人给我做什么吃的,不吃!

    可宋青梧惯会说好听话的,她甜言蜜语一筐一筐的往外说,“哪能啊,你是我夫郎,就算脾气大了点,不听话了点,我也不能不管你啊,我只能多哄哄你,多对你好一点,别叫你气坏了身子不是?”

    “妻主若觉得侍身脾气大,不喜欢侍身不听话,就去找脾气不大的,听话的吧,侍身又算什么。”

    他阴阳怪气的很,但也有些可爱。

    小厮端着桂花酥进来,宋青梧叫他放在床边的小矮凳上,等人走了再去扒拉孟言初,孟言初挣扎着不给碰,她就跪在床上,朝孟言初那边探了探头,见他用被子挡着脸,她手动将被子往下扯。

    被窝里的人一时不察,竟真给扯下去了,露出一张清丽绝艳的脸,只是眼眶红红的,原本根根分明的眼睫,此时黏在一起,带了水汽,分明是都委屈哭了。

    宋青梧惊呆,不敢置信的伸手摸了一把,手上是湿润润的触感,“这,这么严重吗?”

    孟言初本只是忍不住了,偷偷的落下泪,不想给宋青梧知道的,可,可这人怎么这样,她又掀他被子!

    气的说不出话,只想把被子拉起来,继续盖着脸。

    然而宋青梧却不等他拉被子,就伸手将人一把捞了起来,捞人时还被对方凉的皱了眉。

    捞过来便直接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放进自己被窝里,“怎又这般凉,你先在这暖一暖,吃些东西,要与我闹脾气,怎样都行,只一点,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吗?”

    孟言初的挣扎于女子而言根本没多少力道,就这么被人放进了她的被窝里,两个人离得极近,他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就坐进了她怀里,紧接着周身的温暖萦绕了他,待反应过来后,脸上温度逐渐上升,薄唇微抿,却是有些气不起来了。

    宋青梧一手揽着他,一手又越过他,拿了凳子上的桂花酥,递到人面前,“吃一点?还热乎呢,专门叫人给你做的。”

    孟言初视线落在桂花酥上,半晌,才伸出素白的手指,从盘子里捡起一块,轻启朱唇,放进去小小的咬了一口,碎屑沾在嘴角,嘴里是温热绵软的桂花酥,很好吃。

    “好吃吗?”

    宋青梧问。

    孟言初下意识点头。

    紧接着被人用柔软的东西摸了摸眼睛,哦,原来是妻主的手。

    宋青梧用手摸了摸孟言初的眼睛,只是摸了一下,很快又收回来,“啧,都哭肿了,好吃就别哭了,等我不关禁闭了再带你出去逛街,嗯?”

    孟言初轻轻抿唇,过了会儿,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往宋青梧怀里坐了点,回话的声音很轻,但怪软的,“嗯,我没哭。”

    男子的面子还是要顾一下的,宋青梧一边拍他的脑袋,一边认同,“嗯嗯嗯,没哭就没哭。”

    虽然听出她话里的敷衍,但女子宠溺的声音,依然让他心情回升,且持续上升,忍不住又凑宋青梧近了点,她很好的,她跟别人不一样的,有些抑制不住欢欣雀跃的想。

    “那再吃点?都是给你的。”

    宋青梧见他没再反抗排斥挣扎,语气也更好了些。

    孟言初大概是刚偷偷哭过,声音还有些软糯,拉着宋青梧衣角问,“你不吃吗?”

    “不吃,都是给你吃的,你多吃点,就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甜甜的糕点,男子都喜欢,孟言初也不例外,只是他向来吃的少,一开始是没有身份,吃不上,后来成了四殿下的人,每日忙于替她办事,对旁的都失去了兴趣,也就没去买过。

    想到那个出尔反尔,又无情毒杀他的女人,孟言初眼底浮现一抹恨意,但闪的极快。

    很快又软下神色,虚虚靠在宋青梧肩上,“是你先不对,我才生气的。”

    “……明明是你先不喝药。”

    这人又倒打一耙。

    孟言初一噎,顿了顿,转而老实吃糕点不理她了。

    脾气可真大。

    啧,“又生气?”

    “没有生气。”

    孟言初嘴里含着绵软的糕点,闷闷含糊道。

    “那明天还喝药吗?”

    孟言初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想到了自己同人吵架时,心里的难受,半晌,越发郁闷,但到底是答应了,“喝。”

    “那就好,真乖。”

    她揉了揉孟言初乌黑的头发,拿着碟子等他一块块吃完糕点,才把碟子又放回床边的凳子上。

    两人此时窝在同一个被子里,女子体热,烘的他暖乎乎的很舒服,孟言初有些高兴,小绿苗儿一摇一摆的晃悠。

    想到些什么,头便不好意思的低下,徒留一对羞红的耳朵。

    宋青梧伸了伸懒腰,“那现在睡觉?”

    两人还在一个被子里……孟言初眼睛一亮,小幅度的点头,声音愈软,“好,听你的。”

    宋青梧心里有些奇怪小夫郎怎么突然这样绵软,但到底把人哄不生气了,就没那么在意了,只见她起身,转瞬间把自己送进另一个冷冰冰的被窝,然后还跟孟言初说晚安,迎着他那张不敢相信的脸。

    孟言初心里的小绿苗儿都要炸了,他从不会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当这人又一次叫他空欢喜,他气的只想瞪她。

    宋青梧没明白怎又生气了,尚且一脸茫然。

    孟言初便气呼呼的躺下,将被子整个盖住自己的脑袋,埋在对方的气味里,不去理那个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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