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梧听海嬷嬷催得急,赶忙去换了身官服跟海嬷嬷走了。

    路上她才了解到,原来是有男子去京兆尹处状告了兵部尚书的独女越禾,残害人命,视律法如无物。

    但这事怎么会闹到皇上那?

    哦,因为兵部尚书家的侍从随后就到,带了小臂粗的木棍,要抓那男子回去,男子见此情况,慌张绝望之下,竟说出来春猎之事另有隐情,一皇女是被人陷害的,这话一出,无论真假,京兆尹都得禀告给皇上。

    这才有了皇上大发雷霆,命海嬷嬷去请同样是春猎受害者的宋青梧。

    宋青梧震惊,她跟上官诺一直在查这件事,但至今没有查到明确的线索,却没成想……证据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她再问了海嬷嬷,那男子指认的是谁,海嬷嬷可不敢妄议这些,忙摆手摇头,示意宋青梧进去就知道了。

    宋青梧只得进去。

    那男子被提到了大殿上,瑟瑟发抖的跪着。

    宋青梧从外面径直走到大殿中央,行礼喊道,“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中郎将平身吧。”

    皇上一脸头疼。

    宋青梧站起身,才发现周围……有十来个学女站着,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也有胆子大的,敢抬头看她,上官诺也在此列,遥遥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朕唤你来,是因为春猎那日,乱臣贼女的事。”

    “是,皇上,臣听海嬷嬷说了,可是找到了幕后真凶?”

    皇上点点头,指了指地上跪着的男子,问他,“你说,这件事是谁指使的!”

    跪地男子咬了咬唇,心知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说了,倒不如死也拉几个陪葬。

    “回皇上。”

    那男子整个身体跪伏在地上,手臂都在发着颤,声音却很清晰,穿透大殿所有人的耳膜。

    “民夫原是兵部尚书之女越禾府中的小侍,越禾性情暴戾,喜爱在欢好之时殴打男子,民夫曾在被越禾殴打时,听她气愤的说四皇女指使了死士去刺杀太女,却因宋大人而没有成功,只好将罪名都嫁祸到一皇女身上,还逼迫民夫与她一道辱骂宋大人,若是不骂,她就要继续打民夫,求皇上为民夫做主。”

    宋青梧视力好,即使站的远些,也能看见男子流了满脸的泪,神情不似作伪。

    宋青梧心想,李韫这样的人都能做女主?

    不能吧,她是怎么敢与越家那样的人家合作的,一看就嘴上没个把门儿,怎会将这等机密随意与小侍说?

    皇上也是这样想的,沉声问地上跪着的男子,“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言属实?”

    男子忙道,“那日越禾屋里并非只民夫一个小侍,还有两人也在,皇上召过来一问便知,民夫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竖着三根手指立誓,衣袖自然往下滑落,露出的手臂伤痕累累,起码已证实了越禾虐打他的事。

    皇上眯了眯眼睛,“太女,四皇女,兵部尚书还有她的女儿,还没来吗?”

    海嬷嬷将拂尘甩到另一侧,忙弯腰回,“估摸着快了,奴婢再遣人去看一看?”

    “不必,你去将越禾院里的小侍都带过来。”

    “是。”

    海嬷嬷去了,宋青梧沉默的站在一边,这其实算是皇上的家事,她也不敢多嘴啊,深怕叫皇上误会什么。

    但再要闭着嘴,也抵不过皇上主动cue她。

    “中郎将,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吗?”

    皇上眼眸深沉,实在看不出喜怒。

    宋青梧琢磨了会儿,抱拳道,“回皇上,证据不足,臣无法做出判断,可能得等四殿下与兵部尚书之女来了,才能有所决断。”

    “嗯。”

    皇上应了一声,继续盯着越禾的小侍看。

    直看的那男子浑身发毛,几乎跪都要跪不住了。

    不久,宫外终于响起嬷嬷尖细的声音,“太女到——四皇女到——”

    宋青梧精神一震,心想,来了。

    那些本只是参与殿试却忽然碰上这档子事的考生,一个个想走却走不了,恨不得自己耳朵就此聋了,也好过听见皇室第一手辛秘啊!

    “女臣参见母皇。”

    “女臣参见母皇。”

    两人一前一后行礼,神色上都看不出什么。

    李韫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今日本在部署招兵买马的事,今生比起前世,她的牌少太多了,倒不如放手一搏,打所有人个措手不及,在付晚舟嫁给章玉之前攻陷都城。

    付晚舟,绝不可以嫁给别人,他注定是我李韫的男人。

    只是没想到计划才准备到一半,宫里便来了人匆匆唤她入宫。

    李韫只好先换了衣服进宫。

    刺杀之事已尘埃落定,李潇都准备被□□了,她也没想过有人能帮李潇翻案,她事情做的干净,只要不是兵部尚书突然反水,都不会有事。

    即使是兵部尚书突然反水也无事,她心里很清楚,兵部尚书手里也没有证据。

    周围是被考官挑选出来参加殿试的考生,地上跪着一陌生男子,宋青梧还站在一旁,李韫不知道皇上喊她跟太女是为什么,因此只低着头,等太女先开口。

    “母皇这般着急喊女臣与四皇妹进宫,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太女出口询问。

    皇上眼神陈冷又严肃,从两人身上一个一个看过去,片刻才说,“你们可记得,春猎之事,胆敢行刺朕的乱臣贼女?”太女低头敛住神色,“乱臣贼女胆大妄为,女臣自然记得。”

    李韫也顺着太女说。

    “那你们觉得,那日的幕后真凶是谁?”

    皇上问,太女神色自然道,“那日留的痕迹太少,女臣也不知是谁。”

    分明一皇女已因派人刺杀皇上,被收入了大理寺审问,太女却说不知道是谁。

    李韫心下一个咯噔,此时才有些紧张起来。

    “老四,你说呢?”

    皇上看向李韫,李韫心下越发紧张,面上却是丝毫不乱,“女臣也不知究竟是谁,如今可是有眉目了?”

    她就顺着太女说的答。

    皇上点点头,下一秒,门外的嬷嬷高声喊,“兵部尚书到——其女越禾到——”

    直到听见这两个人,李韫才愣住了,呼吸猛的泄露半分粗重。太女不着痕迹侧头看了李韫一眼。

    李韫面上表情不变,心里早已慌乱如麻,母皇为何要传召兵部尚书?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叫了她之后又去叫兵部尚书和越禾?

    兵部尚书连带着女儿越禾,一进来就直楞楞跪在地上,“臣参见皇上。”

    “草民参见皇上。”

    皇上沉冷威严的声音响起,“堂下男子,越爱卿可认得?”

    越乐进宫之前才从女儿口中得知了事情全貌,差点没气的厥过去,想她越乐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女儿,什么话都往外说,还被人捅了出去,宫里来人之前,她已气的拿鸡毛掸子打了越禾一顿了。

    心中也慌的不得了,全程一眼都不敢看李韫。

    “这,这,臣已听犬女说了,臣犬女的院子里跑出一名小侍,在外极力抹黑犬女名声,胡言乱语,实在是一句话也不可信啊皇上。”

    越乐哀声戚戚的跪伏在地上。

    “哦,是吗?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女儿没有虐打小侍,也没有跟小侍说老四想杀老大?”

    到底是朝中的老狐狸,心里虽慌乱至极,面上却依旧震惊抬头,带了一丝不敢置信,“皇上说什么?四,四殿下怎么可能想杀太女殿下?!”

    李韫听了那话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神色仓惶,“母皇明鉴,女臣绝不是这般狠心之人,此事与女臣无关啊母皇!”

    她眼角含泪的看向太女,颤着声音,“皇姐,妹妹平日里对你从未有过不敬,绝不会做出这等,这等禽兽之事!”

    她与越乐皆否认了,皇上看向跪在地上伏着头的越禾,“你呢,越尚书之女,你有何话想说?”

    越禾被点到,咬了咬牙跟着否认,“草民未曾说过这些话,还请皇上明鉴!”

    话音刚落,海嬷嬷带着拂尘上前弯腰躬身,“陛下,越小姐院内的小侍带到了。”

    越禾瞳孔骤然一缩,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李韫余光看见越禾如此形态,便知不好,面上已勉力维持正常,还是忍不住透出一两分的苍白。

    皇上当初也是勾心斗角上来的,看见李韫这样,心里就明白了一半,愈加失望。

    此事是她本就有所猜测的。

    李潇虽也纨绔愚蠢,但残杀亲姐的事,她还是做不出来,那日痛哭流涕的神态也不似作假,她早对此事存了疑心,今日有人说那事许是四皇女做的,她心中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老四为人城府颇深,尤其是去岁感染风寒好转之后,每每对人都好似带了一层假面具,有时连她都窥不见她心中所想。

    “还不快参见皇上?”

    海嬷嬷尖细的声音响起,几名小侍慌忙跪下,齐齐喊道,“民夫参见皇上。”

    “你们便是越家小姐的小侍?”

    “是,是,民夫们是。”

    那些小侍平日里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兵部尚书了,哪有机会得见圣颜啊,一个个吓得不行。

    皇上递给京兆尹一个眼神,京兆尹立马站出来严肃道,“你去看看,那几个男子里,哪两个是那日与你一同的。”

    “是。”

    男子心中已存了死志,但无论如何也想拉个垫背的,因此毫不犹豫回头指了另外两个男子,京兆尹便问他们是否有从越禾嘴里听到过关于春猎的事。

    两人犹犹豫豫,互相看了一眼,京兆尹见状立即大吼出声,“皇上面前,本官建议你们说实话,欺君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男子被吓得一颤,其中一男子咬牙,高声喊,“是,民夫听到过,越禾小姐咒骂宋大人不知好歹,挡了四皇女的路,迟早会被四皇女除掉,说四皇女本可以杀了太女,却被宋大人阻挠,不得已将罪名推给了一皇女,又说一皇女蠢笨,连四皇女往她房里偷偷放了令牌也不知道,一边说一边打民夫,民夫所言句句啊——”

    “下贱的东西,凭你也敢在皇上面前污蔑本小姐!”

    话还未说完,越禾猛的起身当胸踹了说话男子一脚,直踹的他伏在地上起不了身,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皇上面前,越小姐怎敢放肆!”

    皇上身体也坐直了,眼里闪过杀意。

    越禾又转身跪好,虚浮的身体勉强挺直,“皇上明鉴,这两个小侍平日里最不敬长辈目无尊卑,许是被草民罚了两次便怀恨在心,特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意图陷害草民,请皇上明鉴,草民怎可能对区区两个卑贱的奴侍说这些!”

    李珩看向其她小侍跪伏时不慎露出的手臂,忽然道,

    “只这两个不敬长辈目无尊卑?孤看,其余人身上,仿佛都有伤痕,难道越小姐院内小侍皆不敬长辈目无尊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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