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霁飞背对着路灯，戚恩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能想象得到这人投来的不友好的目光。
“我来。”万霁飞丢下这么句话径直走到车后座打开车门想把后座上的人给扶下来。
戚恩费了这么大的劲自然不想就这么泡汤，紧跟在后边说：“要不还是我来吧，毕竟我是深哥的助理，于情于理……”
“呵。”万霁飞的冷笑让他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男人侧过身来，离得近了，戚恩才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何止是不友善。
万霁飞面容冷峻，眼里的凌厉像是刀子一样，周身散发的戾气让人感觉下一秒就会突然拔刀砍过来。
戚恩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也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人一般。
“助理没喝醉反而让老板喝醉了，你当哪门子的助理？”万霁飞声音极低，质问的话却让戚恩无从回答。
因为他本来就是带着目的性的。
他嗫嚅着说：“我刚来，不懂事。”
“你那套在我这儿，不管用。”万霁飞眸子里带着警告瞥了他一眼，而后转身看着后座里躺着的人，放柔了声音：“顾深？”
就这么转身的功夫，他身上的戾气突然消失，好像刚刚的那一幕都是戚恩脑补出来的。
“嗯……”顾深声音很轻的应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半睁开眼睛循声看了眼车门外。
但他实在是喝了太多的酒，还没能看清外边站着的人就感觉车门在不停的转。
“哎，别转！”顾深皱着眉挥了一下手。
万霁飞看着他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弯腰直接把人横抱了起来，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小区里走去。
戚恩在原地看着万霁飞就这么抱着人进了小区，心有不甘，想了会儿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哎，哪儿的人？”门口的保安把他拦了下来。
戚恩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有些着急，指了指前边：“前边那个我朋友。”
保安哦了一声：“你朋友说让你快回家，不让你进去。”
“什么？你都知道我们认识的还不让我进？”戚恩愤怒的瞪着眼前的保安：“那为什么我不能进，他可以啊！”
保安对他的生气不为所动：“那人倒真是顾总的朋友，来过好几次了，我们没理由拦他，而且人家一身军装，也不像个坏人。”
戚恩气的跳脚，烦躁的质问：“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我像个坏人？”
“这倒不至于，不过你很像是要挑事的人。”
戚恩：“……”
保安大哥很有职业操守，任凭戚恩生气卖萌耍宝也没有半分退让的余地。
顾深的司机看他在门口站了半天没进去，好心的把人扯上车开走了。
喝醉的顾深很安静，窝在万霁飞的怀里听话的任由他抱着。
“一身酒味，臭死了。”万霁飞抱着人进电梯。
顾深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那你放我下来。”
万霁飞垂眼看着他：“还有意识呢？”
怀里的人不吭声了。
“动一动你的手指，开门。”万霁飞抱着人出了电梯。
顾深好歹也有179，体重不算轻，平常人肯定抱不动，好在他现在这具身体平时锻炼多，抱着这人也不怎么吃力。
顾深眼神涣散着把手指在门锁上戳了半天没戳上指纹识别器，他烦闷的啧了声：“别动。”然后又伸着手指头去戳。
万霁飞看了半天看不下去，把人放到地上，抓住他的手指开了锁，见顾深还杵在门口不挪步子，又拖着人进了屋，腿往后一蹬把门关上了。
顾深甩开他的手，晃晃悠悠走到沙发边直愣愣的往上一倒，然后就不动弹了。
“顾深？”万霁飞附身轻拍了一下这人的脸，后者皱着眉动了动脑袋，闭着眼睛嘟囔：“别动。”
“狗东西，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万霁飞嘴上埋怨，手上却放轻了动作将人抱到了卧室里的大床上。
怕某人睡的不舒服，他又去厕所打了水来帮人擦脸擦身体。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顾深的脸颊发红，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安静睡觉的样子看着比平时顺眼许多。
顾深迷糊中感觉到皮肤传来的凉意，本能的皱了皱眉，把手缩回了被子里。
“别动。”万霁飞又把他的手从被窝里掏出来，用湿毛巾擦拭：“给你擦一下，睡的舒服些。”
听到他的声音，顾深的眉头舒展开来，轻声说了句什么。
万霁飞没听清他念叨的什么，俯身过去：“你说什么？”
“学长……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万霁飞得贴到他的嘴边才能听清：“什么？”
“喜欢你……”
热气吹进耳朵，万霁飞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跟着热了起来，像是跑了几十公里的负重，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但亲口从这人嘴里听到，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兴奋起来，嘴角控制不住的上翘。
不过这种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他眯缝着眼睛看着刚说了梦话又睡过去的人，磨了磨牙冷哼了声：“你喜欢个屁，我换身皮你都不认识了，狗东西！”
梦里的人似有所感，皱着眉头把自己的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
万霁飞拿他这没心没肺的货没辙，打又舍不得，顶多嘴上骂两句，叹了口气把盆端出去换了水，继续给床上的人擦脚。
顾深皮肤很白，腿也很光滑，腿部的肌肉线条很匀称，看着比普通女生的腿还要好看。
“敢动我就挠你痒痒。”万霁飞帮他把鞋子脱了，给他擦脚，目光却不由的落在了顾深的腿弯处。
为了睡的舒服，他老早就把顾深的衣服跟裤子扒了，这人睡觉不安分，又喜欢夹着被子，姿势看着很让人多想。
万霁飞眼神微动，叫了声：“顾深？”
没人回应。
他伸手在这人的腿弯处捏了捏，依然没反应。
万霁飞挑了挑眉，把毛巾往水盆里一砸，就着顾深弯着的腿凑了过去。
顾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他跟学长去动物园看老虎，结果老虎从笼子里翻出来然后追着他跑。他就这样跑了一晚上，腿都要跑断了。
夏日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床上，顾深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往被子里缩了缩挡住了耀眼的日光。
宿醉之后的头痛让他根本不想睁开眼睛，但始终敌不过憋了一晚上的尿意，他在床上忍了会儿，还是无可奈何的起床去厕所。
只是当他双脚刚碰到地想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没一个趔趄倒了过去。
“我靠。”他诧异的盯着自己的右腿，伸手摸了一下膝盖窝和腿肚，忍不住纳闷：“没伤啊，怎么使不上力还发软啊……”
难道是走路太多了？那也不该是一条腿累吧？
他跛着腿走到厕所里。
昨晚的事他还记得一些，也知道万霁飞来过，还把戚恩给恐吓了一顿。
当时他喝的太多，整个人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管，加上戚恩这事做的确实让他有些不爽，所以他也就直接装死没吭声。
戚恩跟阮正认识这事他知道，只是他现在是自己的员工，跟着生意伙伴一起灌老板这事换个人都会觉得膈应。
从厕所里出来，顾深去客房转了圈，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心里想着万霁飞这人居然没留下过夜。
等他绕到客厅闻到饭香味的时候，肚子很实诚的响出声来。
“万霁飞？”顾深叫着人去了厨房却没看到人影，餐厅的桌子上放着粥和小菜。
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估计那人买了早餐之后就匆匆的去学校了吧。
顾深坐到桌边喝粥，喝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件事。
客房里既然没人睡过，那万霁飞昨晚睡哪儿的？
他可不觉得这人会老老实实睡沙发。
顾深看着自己全身上下就穿了条裤衩的形象，快速的起身跛着右腿回到卧室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打开一看，显示有未读消息。
【万霁飞：饭在桌上，我先回学校了，下次别抱的太紧，差点被勒死。】
“……”顾深捏着手机恨不得给捏碎了，这人简直不要脸，有客房不睡非跑他屋里睡！
他这边正骂着，那边万霁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没好气儿的接起了电话：“干嘛？”
“这么大起床气？”
“你好意思提！”顾深啧了声，刚想斥责他两句，又觉得自己这样太像被渣男睡了之后不认账的失足女孩，于是又硬生生的闭上了嘴。
“嗯？”万霁飞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一句，疑惑的问了声。
“算了，没什么。”顾深烦躁的挠了挠头，又想起另一件事：“我右腿怎么那么酸啊？”
“……不知道，是不是碰上哪儿了？”
“不可能吧。”顾深把腿放到桌上凑近看了看，发现有一小块破皮了：“不过也有可能是碰哪儿了没注意，这都破皮了，我当时居然没发觉到。”
“……”万霁飞沉默了会儿：“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我跟秦邺说了。”
“你怎么会有秦邺的电话？”顾深条件反射的问：“你偷看我手机？”
还没等万霁飞回话，他又顾自的否决了：“不可能，我手机有密码，你怎么可能知道。”
万霁飞：“……”
“算了，我知道了，吃饭了，饿死了。”而后也不管对面的人还说不说话，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去餐厅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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