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袋烟的功夫,王奶奶回来了。她兴高采烈地说道:“我通知了一大圈,几乎村子里每个人都知道你来这儿给人们看相了。”王奶奶精神比较亢奋,眼角的鱼尾纹似乎绽开了许多,仿佛是一个胜利归来士兵,昂首挺胸地等待着首长的赞扬呢。
“辛苦您了!王奶奶。”宋大兴有些愧疚地说道。
“不辛苦,辛苦个啥?你能瞧得起我老太太是我的福气。”说着话,王奶奶拿起茶壶给宋大兴倒了杯茶水。随后自己也拿了个茶杯,倒了慢慢的一杯,她试探着喝了一口。嘴里还不停地叨咕着:“还好,不凉不热。”说着,她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看来是真渴了。
又过了一会儿,小王岩一蹦一跳的手里牵着毛驴进了院子。
宋大兴通过玻璃窗看见王岩回来了,赶紧迎了出来。
小王岩看到宋大兴,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宋大兴的手。“小宋哥哥,你怎么来了?”王岩微笑着有些激动地问。
“这不是想你了吗?”宋大兴说着话,两只手稍一用力,小王岩那里吃得消,就见他呲牙咧嘴地“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
宋大兴见状,急忙松了手。
“好啊,你敢偷袭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王岩装作恶狠狠地说道。
宋大兴看了一眼小王岩那滑稽的样子,不觉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随即,王岩把他的小毛驴栓好。和宋大兴手拉着手朝王岩家的西屋走去。
来到西屋,宋大兴也不客气,脱鞋上炕,盘腿坐在炕上,一路乏累,他想好好休息一会儿。王岩耷拉着腿坐在炕沿上。
“我去给你倒茶水。”王岩说着,蹦蹦跳跳地去了东屋。
不一会儿,他就捧着茶具过来了,倒满一杯茶递给宋大兴,然后仰起那久经风雨的小黑脸问道:“你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他为啥没来?
“师父他老人家去世了。”宋大兴声音更咽地答道。
听了这个噩耗,王岩瞪大了双眼。“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一点消息也没得到啊”王岩有些激动地问。
“哎!大概是半年前的事了。”
说起这件事,宋大兴的心里不是个滋味,他有些想念自己的师父,但是王岩还太小,况且宋大兴跟他还没有熟到倾诉衷肠的地步。想到这儿,宋大兴赶紧补充道:“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好好的活着。”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宋大兴和王岩住在西屋,王奶奶住在东屋,各自休息了。
宋大兴和王岩躺在炕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就听王岩说:“今年快过春节的时候,你去给你师父上坟告诉我一声,我也去给他老人家磕个头。”
“好,我一定告诉你。”宋大兴爽快地答应了。
“宋哥,今天我放驴碰到了一件怪事。”王岩饶有兴致地说。
“什么怪事?”宋大兴在一旁急急地问道。他心想:你个小孩子家还能有什么天大的怪事,无非是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罢了。
“什么怪事?你说我今天早晨在家西北的草甸子上放驴,刚把驴松开,就见离我不远的大树下站着两个人。他们套着一辆驴车,鬼鬼祟祟地在那做着什么。起初我也没太在意,心想谁还没有个三急呢?”王岩神秘地说道。
“后来我就平躺在草原上,哼着小曲,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有尿意,于是我就翻身站起去撒尿了。提上裤子,我用眼角的余光一扫那棵树下,怎么那两个人还在呢?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两个人有问题,于是我就向那颗大树走了过去。那两个人见我过来了,急忙收拾好东西,火急火燎地赶着驴车跑掉了。我匆匆地来到大树下,发现了一堆刚剔完肉的驴的骸骨和驴的四个蹄子,旁边还有一滩未干的血迹。你说怪不怪?”王岩叹了一口气问道。
宋大兴心想:这难道是郭美凤家的那头驴,看来我算的还是很准的!心里一这样想,紧张的神经也就松弛下来,他索性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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