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跟易梓说的一样,接下来他们都没什么空闲,每一块时间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此时姜义等在易梓教室门口,手上拿着今天要翻译背诵的资料,百无聊赖地看着。
他现在不太适合进去,该怎么说呢,他觉得自己不太配进去。
数学,一个天生就跟他八杆子打不着边的玩意儿。
但易梓在里面就看见了他,正准备要出来,却被人拦住了。
那个女生大着胆子拦住他,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这一声几乎破音:“——易梓同学!!”
易梓被她堵在座位上,外面就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姜义。本来时间就少,易梓有点不乐意,微微皱眉:“有事?”
女生紧张得肚子都在痉挛,磕磕绊绊道:“我……我有事……有事跟你说。”
易梓看她没动静,“嗯”一声,示意她继续。
女生手指搅紧在一起:“那个……可以借你的……借你的……”中间磕磕巴巴二十多秒,易梓脾气本来就有些被惯坏的不好,有时候嘴上积德不说什么,但脸上总会或多或少露出些不耐烦。
那女生一瞧他脸色,吓傻了,抽泣起来,手指搅得更难舍难分:“对不起打扰你了……对不起……”
易梓:“……”
什么情况?我是阎王?
易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哭泣的女孩子,只好启动场外求助:“哥。”
然而,姜义也傻了。
最后好不容易那个女孩子才抽噎着说自己想要易梓那附加的十五道题目。
易梓之前也参加过类似的培训机构,从来没有感受过压力,所以刚开始五天甚至还会有时间跟沈佳讨论化学。他每天的作业轻松完成,看得老师极其不爽,所以每天给他格外加了十五题。
有些人其实能力也说得过去,再加上少年人好胜,既然都是能来参加竞赛培训的人,那么自身对自己这门科目的把握是很大的,绝不肯落后别人。
他们找老师问过,但老师认为没有必要,就没松口。
于是他们商量着能不能来向易梓把题目问过去,然后去打印室打印几份出来自己做。
但无奈易梓看上去实在是个冰山一块,光是一眼瞟过来就让人又寒又栗,刚刚积攒出来的一点点勇气立刻被打的虚无缥缈,魂归故里。
易梓桌肚里很干净,没几本书,翻了几下,挑出一张桌肚里的卷子拿出来给她,言简意赅道:“还没写,干净的,打印完放回座位上就行。”
女生双手捧过试卷,敬重道:“谢……谢谢……”
事情解决,姜义叼着一颗糖,把资料一卷,总算可以拉人走:“走了,去吃饭。”
易梓突然道:“你不是不爱吃甜吗,这几天怎么天天叼着。”
姜义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高脂肪零食:“饿的。我以前不知道竞赛压力这么大,我大前天晚上写了十篇听力文,又背了三十多个句式,饿得我脑袋晕,所以就长记性了。”说着,他就剥开一块巧克力塞进易梓嘴里,“喏,你的那份,白巧,甜的。”
易梓有时候可以勉强接受黑巧克力,但相比较而言,白巧克力要甜些,所以他的整体口味其实偏向白巧克力。
易梓一点点把巧克力吃进去,没说话,也没动用一下手进行帮助,看起来很乖很可爱。
当然以上是男朋友视角,滤镜总是不正常的厚。在别人眼里,易梓就是很嚣张地用叼烟的姿态叼着巧克力,大佬得不行。
外面有点冷,易梓把拉链拉上,下巴缩在衣领里,只露半张脸:“你们那个听力,有点意思。”
何止是有点意思,简直太有意思。
这竞赛老师怕是变态,给他们每天发十篇听力原文,让他们按着听力把原文写出来并且翻译。
本来写出来都没什么大事,顶多是手速不太跟得上需要暂停一下,一篇稿子大概也就十五分钟,如果只是写原文的话,大概两个小时半就可以完成任务,再加上翻译,估摸着也就四个小时。
但是姜义是个事多的。
他往往看过一遍,觉得自己翻译得不够好,又想尽量去符合语境。就算写原文的时间比人短,翻译的时间也会拖长他的进度。有时候他还会去结合语气,所以一篇听力反反复复地听,耗的时间比别人都久。但自然,得的分也会比别人高。
他十篇稿子能有六篇被打满分,其他的大概都是□□分那样子,按照各科总积分榜,他甩了第二名足足十四分。
易梓也才甩数学榜第二名六分。
·
姜义揉了一把易梓的脑袋:“好了,你坐着占位置,我去打菜。”
易梓低头摆弄手机,看今天讲的那道题,最后有一点他还没验算,所以就坐在这理所应当地吃白食:“嗯。”
姜义问:“想吃什么?”
易梓回:“没鱼刺的鱼,没胡萝卜的胡萝卜炒肉。”
姜义失笑:“好嘞,客官稍等。”
培训机构并没有多少学生,而且有好几个食堂,所以排队都很快。姜义不一会儿就端着菜过来了。易梓放下手机,看了看菜色。
清蒸鲈鱼,鸡蛋羹,还有胡萝卜炒肉。
易梓先挖了半碗鸡蛋羹把饭拌好,然后站起来拿过姜义的碗,把剩下的鸡蛋羹拌进去。
姜义不是很理解这种吃法,没说什么,只是纵着。
易梓扒拉两下姜义挑完刺的鱼,嫌弃道:“一大块鱼都被你捣成沫。”不过还是拿勺子就着办了鸡蛋羹的饭一口嗷呜下去。
看着易梓吃饭其实挺让人有食欲的。
就是大多数人觉得易校霸的气场不太友善,都不敢看而已。
吃完饭,他们回宿舍睡午觉。培训机构建在郊外,机构里的许多树木植被都是保存着原来丘陵的风景区,所以风景很不错。
温柔的风穿过指间,像一缎触感极佳的丝绸。
却被人堵住了——是姜义伸手扣住他的手指。
易梓吃饱喝足,微微阖着眸,一副困倦的样子,特别像一只要回去午睡的猫。
但可惜,某人没有午睡习惯。常常是干瞪着眼躺了十几分钟,就爬起来去写点什么东西。姜义想起他上次困到下午连饭都不肯吃,最后又胃病发作,抓紧了些他的手:“回去午睡。”
易梓懒懒地“嗯”一声,很不走心。
姜义警告道:“别给我当耳边风。”
他们走的道比较隐蔽,四周没人,顶多是风吹动树叶时的拍打声与脚踏在干枯树叶上发出的咔嚓声。易梓突然凑近,嘴唇贴着他的耳朵,嘴里轻轻呼出热气,挑逗般笑:“这样的耳边风?”
姜义猝不及防,把他的手握紧了。
易梓逗完就跑,丝毫不负责,此时离开,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姜义气得牙痒。
等易梓被人连拉带扯地拖进宿舍,按在洗手间的墙壁上时,他发现撩完好像要负责。
姜义咬着他耳朵。
“要不,吹吹枕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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