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汸”低头看了一眼她, 再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中,神情有一丝错愕,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凝聚出来的黑雾就这样被她打散了。
他看着田然的脸, 眼中明灭不定,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
时间大概过去了两分钟,瞧见她一直在扯被子,他收回了眼神,把被子扯了回来,盖在了自己身上,动作中还有一点点气愤。
也幸亏这一幕没被直播间观众看到, 否则他们真的会笑死。
第二天早上, “句汸”醒的时候, 身旁的人还没醒。
看着她整个人蜷缩在自己的怀里, 一只手还抱着他的腰,他身子有些僵硬。
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还是什么,他一整晚上居然什么都没察觉, 警惕性低得可怜。
在他想着是杀她还是不杀她的时候, 怀中的人这时候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下意识的, 他赶紧收回了眼神, 变成了跟记忆中句汸常用的表情。
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没能反应过来。
“你今天不去看战况如何吗?”田然看见他还在这里, 问道。不过因为还没睡醒的缘故,声音有些含糊,隐隐还带着一股撒娇的意味。
“不去了。”他学着句汸说话的语气回道。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句汸和周墓冷的结合体,但是仍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他们。
自然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她。
在两个人梳洗过后,下属抱着一个三岁小孩走了进来。
田然把她接了过来后, 跟她玩了一会儿,就把她塞到了“句汸”的身上,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不许扔。”
然后留下他跟他怀中的小娃娃面面相觑。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几十秒后,她“哇”的一声,直接被他被吓哭了。
“句汸”看见后皱着眉头,凶狠道,“不许哭。”结果她越哭越大声了。
哭声很大,田然只不过是去换身衣服就听见外间的鬼哭狼嚎,只觉得头疼。
不知道他又怎么她了。
田然迅速地换完衣服,走了出来,就看见他想把小孩扔给下属哄,对着那个下属道,“你下去,谁的女儿谁来哄。”一点也不给“句汸”留面子。
那个人听到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了,“句汸”一脸不敢置信,究竟谁才是他们主人?
田然:“你别看他,看你女儿。”这小脸哭得脏兮兮的,眼睛都哭肿了。
直播间观众进来时就看到她在训他,凶巴巴地,看起来非常可怕。
【我能说我媳妇平时也是这么训我的吗?】
【+1】
【+1】
事实上,田然还活着,已经很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说实话,看着他抱着小娃娃,僵硬着坐在那里,我为什么感觉很好笑呢?】
【没想到他也有今天,背地里再凶再恶又怎么样?现在该不是要当奶爸,带小孩】
一群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杀了田然,却不妨碍他们在一旁看热闹。
只是看归看,可每次看到他背对着田然,露出布满杀意和挣扎的眼神时,还是为她感到胆颤心惊。
因为不想看到她,最近“句汸”都早出晚归的,借着处理两方势力这件事,将孤神殿跟善恶教合并了起来。
也是在这后面,田然才听说了周墓冷失踪的事情。
看见“句汸”一点也不意外,她疑惑问道,“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前段时间他还出现,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
“不知道,腿长在他身上,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句汸”生气道。
生什么气,他也不知道。
田然:“好好好,我不问了。”一问到他,每次他都是气炸的模样。
她不知道的是,他气的不止是周墓冷,还有句汸。
“一定是他们的意识影响了我。”在田然离开房间后,他握着拳头道,不然怎么可能对她下不了手。
【废话,要不然他们合体干什么?】
直播间观众看着他在田然面前一张脸,在她走后又是一张脸,都替他觉得心累。
【放弃吧,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吗?非要孤家寡人的,别人想娶媳妇还娶不到呢】
如果说在田然面前,“句汸”还有点顾忌的话,那么在花犯,不周,胡迭他们面前,他就没有丝毫顾忌了。
有几次他们对着田然欲言又止,不过想了想又放弃了。
因为他们承担不了现在这个尊上的怒火。如果说先前的尊上只是惩罚手段狠辣了点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完全不留丝毫情面,上一秒言笑晏晏,下一秒就有可能杀人。
短短时间,孤神殿已经少了几十个人了。
“我有时候真怀疑尊上被换了一个人。”花犯小声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听到这句话,胡迭摇头道,“谁说不是呢?现在估计除了夫人,所有人心里都是这样想的。”
“但是这世间有谁能夺舍得了他?”这才是让大家不解的,以至于他们虽然怀疑,却还是不敢肯定。
在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注意到田然就在不远处,以她的耳力自然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皱了皱眉头。
因为他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而且她也发现了句汸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以前他说什么都要缠着自己,现在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一天都不见人影,太不像他了。
难不成真像他们说的被人夺舍了?想到这里,田然的心中不禁闪过了一丝狐疑。
所以她回去后,并没有躺下去睡,而是坐在化妆镜前等着他回来。
“句汸”一踏进去,就看到以前这个点已经躺在床上的人还醒着,坐在镜子前,转过身来看自己,脚步一顿。
“怎么了?”他问道。
就看到田然这时候走了过来,在他身上嗅了嗅。
只不过没闻到其她女人的味道,她差点以为他私底下偷偷养小老婆了。
原本“句汸”都已经做好了被她质问的准备了,结果被她这个举动搞得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后,就听到田然的一声催促。
“你该去洗澡了。”
“句汸”倏地抬头看向她,记忆中,她每次这样说的时候,都是要履行夫妻义务的时候。
按道理,他这时候应该打昏她,反正以自己的实力足够让她做到不记得今晚的事。
然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浴室里了。
而此时,田然又翻了一遍句汸给的那本书,想要知道他有没有被人夺舍,神交一下就知道了。
事实上,她觉得这个几率不大,普天之下,谁能够夺舍得了他?但不证实一下,她心里还是没谱。
一开始“句汸”还不知道,但当他看到她看的那本书时就知道她是在试探自己了,只可惜,她想错了。
两个人在合体前早就猜到了她会怀疑,所以特意把他的脸和神识选成句汸的模样。
所以这一次,她到底是无功而返了。
当两个人神识交融的时候,身子都不由颤栗了下。那是比身体上的交融更加亲密百倍的感觉。
田然强忍着神识上的不适,看了一眼他的神识模样,正想要退出去的时候,就被比她更加强大的神识给卷了过去。
随后就是随波逐流,一丝气力也没有了。
晕过去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这是在自作自受。书上怎么没写,神交是一种另类的双修呢?
不过她更崩溃的还在后面,本来“句汸”对记忆中的这些□□不感兴趣,因为这么一出,开始缠起她来。
而且每次都以帮她增进实力作为借口。
如果能回到三天前,她发誓都不会管他任何一件事。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两年。
在这期间,“句汸”把名字改成了渡州,他不允许田然叫他之前的那个名字,也不允许她提起周墓冷的名字。
田然只觉得他是不是有毛病?不许叫周墓冷也就算了,毕竟他讨厌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讨厌了?
“我觉得你爸爸脑子有点问题。”她抱着已经五岁的女儿,吐槽起“句汸”道。
然而怀中的人只关心一件事,“那我会不会遗传到他的不聪明啊?”五岁的人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蓬蓬裙,嘟着小嘴,一脸担忧道。
“没事,你可以遗传我的。”田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以免她接下来还会问出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她转移了个问题道,“今天老师教了你什么东西啊?”声音超级温柔的。
听到这句话,五岁的小萌娃眉头皱得更紧了。
“妈妈,我可不可以不去上学啊。”为什么别的鬼都不需要上学?她就要去上学?
那些小朋友只会哭,她一点都不喜欢跟他们玩。
田然听到后,本来想好好跟她说道理的,就听到“句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想去上学也行,你跟你的不周叔叔打一架,要是赢了他,你就可以不用去上学。”典型的刁难人。
看到他,平时在田然面前放肆撒娇的人立马缩到了她的后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偷偷摸摸地看着他。
以小孩子的敏感,哪怕“句汸”没说,她都能感觉得出来这个爸爸跟先前的那个爸爸一样,不太喜欢自己。
哼,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了,反正我有妈妈一个人就够了。
听那些鬼大哥说,妈妈是被他抢来的,甜甜长大后一定会好好修炼,到时候把妈妈从他手上抢走,气死这个坏爸爸。
如果“句汸”知道她的志向的话,只会给她一个嘲讽和蔑视的眼神,想要打败他?做梦。
现在她还是乖乖地去幼儿园里上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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