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笛被想一出是一出的皇帝一纸诏书诏回京城,嫁太子做正妃的那天,她的爹娘,叔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都在镇守边关没法返京。
只有从小身子弱没法习武的二哥容箫一直留守京城,负责履行职责,背她上轿子。
眼瞅着她那个自小儿病弱的哥哥看着像要掉眼泪,反矫达人容笛重拳出击,“哥,要不我自己走过去吧,你这身子……”
容箫聪明,他妹没说出口的话他给意会到了,然后他故意板着一张脸,“别闹,礼法如此,这是我的责任。”
容笛愣是用那张面瘫脸以最微小的表情变化做出了一副“哥哥我担心你但是我不能直白说出来伤你的自尊心”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我怕我太沉,哥你不行然后走一半儿垮了。”
让他妹委婉是有点儿太难了。
容箫那点儿伤感早被妹妹这一打岔弄的飞到九霄云外,咬牙切齿地说,“男人不能说不行。”
容笛面无表情,“你注意点儿这还有未成年呢。”
容箫也不惯着他妹,“你不今天十八岁生辰吗?”
容笛回答的理直气壮。“娘说我是戌时出生的,这不还没到时间呢吗。”
容箫:……
他果断闭嘴了。
想他容箫,两年前的新科探花,有才有貌,也是京城有名儿的单身贵公子,到底还是说不过自家妹妹。
虽然容箫看着身子弱,到底还是撑住了场子,好好儿的给自小练武的妹妹给背到了轿子旁边,放下的时候动作轻缓,然后拼命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凑过来自己还有话要说。
容笛转头刚想说几句类似于不用惦记我的话,就看见她哥对她抛媚眼。
她不明所以,“哥,你眼睛抽筋啦?”
容箫被噎得差点儿眼睛真抽筋,心说就武将这一根筋的性子哪怕是自己的亲妹妹也很难理解,他压低声音,“皇上他……有疾。”
容家是武将世家,养孩子都比较糙,容笛也是自小边关长大的,于是自动自觉的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理解偏了她哥这句话。
哦,他不行?
怪不得年纪轻轻的才二十二,都四个侧妃了还不够,皇上还要让他再娶。
那也没事儿,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嫁谁不是嫁啊。
只要太子别因为这有啥心理疾病就行。
带着这种轻松的心情,容笛被送进了太子府,婚礼仪式一点儿也不繁琐,据说在前朝还是有很多规矩条框的,要折腾一天,新娘子为了维持妆容不花要饿一天。
是衍朝开国皇帝天命帝段衍之废除的,原话儿是,“整恁么些没用的干啥?结个婚还磨磨唧唧的,我看总共分三步得了,人接进来,盖头一掀,交杯酒,完事儿了。”
虽然容笛读这段儿史书的时候一直在怀疑是因为天命帝嫌遵守那么些礼仪娶他那几十个老婆太有负担了。
但是这么简单的流程娶了十几个以后天命帝还是受不住了,让剩下的女人们在外面的发光发热,美其名曰,放她们自由。
虽然后面史书还记载了他和这些女人们在各种地方相见的故事,自由不自由的得另说。
不评价天命帝的功过,但是这一点容笛得承认改的非常好。一般来讲,她从小练武,是一个比较能忍耐的人,就那么些繁琐的婚姻礼仪中,其他的她都还算勉强能接受,有一项让她分外受不了,那就是故意给新娘吃生饺子然后问生不生。
想生不是错,故意把食物做的难吃就让人很不理解了。
再说了,据她哥的官方消息,现在这太子不是不行吗?万一听到了生字儿受刺激了可怎么办。
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听上去轻快而随意,容笛坐直身子,下一秒,有人掀了她盖头。
当朝太子段沧周就站在容笛面前,喜服衬得他身材挺拔,第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轻佻”。
容笛打量着,段沧周长得倒是真不错,毕竟从天命帝开始每一代皇帝都还挺颜控的,这么多年改造下来,皇家个个都是美人儿。
鉴于太子一般都是以后的皇上,那太子妃一般都是未来的皇后,所以容笛去翻阅了历代皇后的画像,然后表示:打扰了,是我拖后腿了。
她哥容箫闭着眼睛吹,“我妹就是最美的。”
他妹表示你还不如夸我是最能打的。
这会儿太子正眯着眼睛看着她不说话,容笛丝毫不慌的回望,以她的洞察力,段沧周不像是在看她,更像是在看她的衣服,她的饰品,她的特征。
“爱卿。”然后他张口就来。
“我是你爱妃。”容笛面不改色。
段沧周哈哈大笑,笑够了继续看着她,“别谦虚啊,既然你在边关打过仗,那就是我的爱卿,以后早晚是我的爱卿。”
他好像是有点儿那个什么大病。
容笛不说话。
段沧周自说自话也丝毫不觉得,说完了在容笛旁边坐下来,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包瓜子来,翘起个二郎腿开始嗑,还抓了一把给容笛。
容笛不跟他客气,拿起瓜子就嗑,尝了一个以后说,“这是城门口第三家张记瓜子吧。”
段沧周一副遇见知己的样子,“识货啊,就是城门口第三家的,特别入味儿。”
两人正投入的嗑着,就听见远远的传来敲钟的声音,容笛停下了嗑瓜子的动作,在心里默默的数着这是第几声钟响。
等到最后一声钟响,结果显而易见,容笛开始面色凝重。
段沧周又抓了一把瓜子,用刚才跟她说“识货啊”的语气说,“啊,好像是我父皇崩了。”
首先是父,然后是皇,崩了你就这表现?
容笛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终于后知后觉的懂了她哥对她挤眉弄眼的未竟之意,确认了,太子他确实有疾,而且是脑子有疾,病的还不轻。
“准备准备进宫吧,我先去稳住局面,你去陪我母后……骤闻此噩耗,我怕她伤心欲绝。你其他同事也都在那儿呢,然后你们好好相认一下,我可能会忙一段时间。”
同事?
交代完了段沧周转身就要走,容笛拽住了他袖子。
段沧周回眸一笑,轻轻拍拍她的手腕,“你放心,我若为王,你肯定是皇后。”
这话你老祖宗天命帝不知道跟多少个人说过了,你也大可不必。
“不是这个。”容笛摇了摇头,相当“委婉”的说,“皇上用不用戴个香包之类的,我听说,装上洋葱、辣椒等物,十分有帮助。”
听听这香包成分,段沧周十分感动,感动的脸都有点儿绿了。
段沧周:你这是要我死?
“大可不必。”段沧周一蹦三尺远,脚步轻盈的窜出房门,声音渐行渐远,“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我听不见……”
容笛:……
她愣了两秒钟,开始叫人进来收拾东西,入宫去陪伴皇后……不出意外明天就是太后了。
而她容笛将是新任皇后。
还没熟悉好当太子妃,就要当皇后了。心大如容笛也表示,有点压力。
正收拾着,门口冒出来个脑袋,正是太子殿下。
容笛以为他落下什么东西了,没想到段沧周对着她一乐,“欠你个交杯酒,以后给你补。”
这话说的还像模像样,挺认真的。
容笛带着自己贴身宫女吟荷出门儿的时候,门口已经停好了车,一问太子已经提前坐车走了,这车就是他吩咐给容笛留下的。
行,这人好歹也没病到彻底。
等以后跟他混熟了……容笛想,还是让皇上给她准备匹马吧,好几天不骑总觉得不得劲儿。
进宫这条路容笛不熟,她自小儿在边关长大,顶多也就逢年过节或者父亲立了大功的时候跟着回京,她年纪也还小,纵然有些本事,面圣也还是没她的事儿。
因此,这是她第一次见皇后。
容笛进入坤宁宫的第一件事儿是先观察周围环境,然后发现这地方,嗯,很有特色。
皇后坐中间,一左一右各坐着两个女子,应该就是段沧周之前娶的侧妃们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几个妃子,身前的桌子上的陈设以及点心,甚至包括她们穿的衣服,都是左右对称的。
容笛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学的一堆礼仪,然后就要下拜。“皇后娘娘。”
“一家人客气什么。”
一般人说这句话就是该拜还是要拜,但是皇后不同,说出口的同时就走上前伸出手来,扶住了容笛的胳膊,没有让她真的拜下去。
然后皇后开始给容笛介绍她的同事们,也就是段沧周之前娶的几位妃子。
四个站一排,再加上皇后娘娘,都是个顶个的美女,相当的养眼。
这几个妃子的名字分别是池星采,卫西攸,冉夏橙,宋鹤望。
卫西攸:“你可真漂亮,太后那儿有件衣服特别适合你!我设计的,我去给你拿,你穿上试试!”说着就往后面跑。
冉夏橙跟在她身后就跑,“明明还有好几件儿合适呢你别光拿一个啊,难得的事儿别浪费,诶对了姐姐你随便坐啊!”
最后那句是跟容笛说的。
宋鹤望不紧不慢的吃着手里的点心,声音有点儿含糊不清,淡定的表示,然后又拿起了一块儿,“她们就这德行。”
最后是池星采,“你怎么穿绿的结婚啊?段……太子让的?他脑子是有点问题。”
容笛:……
池星采一拍脑门儿,“哦对。我忘了我眼睛有问题,打扰了,你们继续。”
容笛:……继续什么啊继续。
这么散漫真的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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