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笛戴上手套之后,两个人的进度就加快了。
滚完了一个大雪球做身体,再滚一个稍微小上一圈儿的雪球安上去做脑袋,一个雪人的雏形就已经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只不过最后的成品有点儿显得太大了……
容笛是没有堆雪人的经验的,因此在她心里雪人就应该和真人一样大,而段沧周就不一样了,他纯粹是跟着容笛玩儿嗨了……
然后他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的胳膊明天可能不能要了。
他和容笛这种天天锻炼的人的体质可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不过,此时此刻,开心就好。
在段沧周的指引下,容笛爬上一课树折下了两只恰到好处的树枝给雪人做手臂。
段沧周还特意叫人去拿了一根胡萝卜来插在了雪人的脑袋上面,因为雪人太大,胡萝卜看上去都显得有点儿小巧了。
段沧周满意的抖抖手。
容笛的小脑袋瓜里面突然冒出了奇奇怪怪的奇思妙想,“用胡萝卜当鼻子的话,不会被兔子吃掉吧?”
而段沧周向来就是一个脑回路与他人不太相同的人,简单来说就是他是个不太正常的人,因此他对容笛的奇思妙想照单全收,甚至成功抓偏了重点,他说,“宫里还有兔子的吗?”
我待了十几年了居然还不知道。
“有的呀。”只在宫里待了几个月的容笛淡定回答,“我之前见到过几次了,不过他们都是野生的兔子,跑的特别快。不咬人。”
“嗯……”段沧周沉吟了一下,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那下次你看到兔子的时候,能不能浅抓一下让我看看,放心,我不是想吃,也不是想养,我就是想看看宫里的野生兔子是什么样儿的。”
巧了,段沅周也已经提过这种请求了,而且容笛已经带着小公主去看过了,小公主表示很满意。
这会儿再多答应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容笛爽快的点了点头,“好,下次看到了,我一定带你来看。”
以她的能力,她答应了就一定能做到,于是段沧周安心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继续用他吩咐人拿过来的各种小零碎来装饰面前这个相比于他以前见过的有点儿巨大的雪人。
然后段沧周后知后觉的去回答容笛的问题,“这么高,兔子应该跳不上去吧。”
容笛仔细看了看雪人,最终点头表示同意。
到了最后,段沧周将自己的围巾摘下来要给雪人戴上,容笛像是受到了启发一样,也要摘下自己手上的手套给雪人装扮上。
段沧周在旁边看的想要吐血,这可是他送给她的手套,她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可以给雪人戴。
然后想想,自己气什么气,既然已经送给她了,那就是她的所有物,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无论她送给谁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在心里默念三遍: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这才平息下来,伸手去拦住容笛的动作。
“这个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说完这句段沧周才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生硬了,于是放软了语气,“我会叫他们拿来其他的手套,这个你自己留着戴。”
然后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赞了一个。
见他坚持,容笛也点了点头。
超巨大的雪人完成,段沧周在心里默默的觉得如果能拍个照就更好了。
他们堆雪人用了很多时间,回去的路上已经天黑了,段沧周已经感觉自己的脚步有点儿沉重了,今天过度使用身体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不过,在他身边走着的容笛脚步轻松,不愧是练家子,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女人。
她应该很开心吧,段沧周脚步也随着心情一起轻快了几分。
只是因为想到了这样的一个事实:今年的初雪,是和容容一起过的。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段沧周当天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许久未锻炼的身体就因为昨天用力过猛开始发酸,他揉着胳膊打着哈欠去上朝了。
而容笛去演武场开展自己的日常工作,给自己的学生们上课。
晚上睡觉的时间虽然没有下雪,不过温度也没有升高,因此雪没有化。
所以,容笛到的时候就发现,她和段沧周昨天堆在演武场角落的巨大的雪人依然□□,昨天担心过的插上去的胡萝卜也没有被宫中野生兔子给吃掉。
而且段沧周果然说到做到,雪人有了一双新手套,没有他送给她的那个精致,可是也不算差。
她看见了,所有人当然也可以看得见。
而且段沧周是穿越的,从来也不觉得自己的行踪是什么隐私的,因此几乎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那个雪人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一起堆的。
……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口味确实与众不同,相当别致啊。
然后大家纷纷赶来:皇上与皇后娘娘可真的是非常非常恩爱啊。
“终究是我错付了。”特意赶过来参观的卫西攸哀嚎着,“我就几天没见着美女姐姐,她就被段沧周拐跑了。”
在她身边儿池星采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你可正常点儿吧,别在这儿突发恶疾了,小心等会儿说你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给你抓起来。”
“不会吧,这可是被穿越者穿成筛子的时代啊,还是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吧。”
这是可以说的吗?池星采立刻伸手去捂住卫西攸的嘴,防止她继续口出狂言。
“那也不是现代!这种时候是没有言论自由的,虽然段沧周是我们自己人不跟你计较,可有些事他还是不能做主的,还是有很多老古董存在的,再说了穿越者就那么几个人,剩下的沉默的大多数还是土著,你给我悠着点儿吧。”池星采觉得自己脑瓜仁都开始有点儿疼了。
“不愧是才女啊,我们的话本大佬啊,用词就是考究啊。”卫西攸感慨着。
提到了池星采的才能,卫西攸突然眼睛一亮,抓着池星采的胳膊晃啊晃的,晃得池星采大白眼都快出来了,然后说,“那你能不能写一个话本儿啊,写点儿新思想之类的,比如帝后完美离婚,用化名总行的吧。”
池星采觉得那可不行,非常非常不行,于是大脑飞速运转,找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拒绝的由。“……我上一本还没写完。不能坑的,这可是对读者的成果。”
“那你就快点儿完结嘛!”卫西攸继续无理取闹。
池星采觉得自己毕生功力居然都用来劝说这位了,实在是有点儿大材小用,“这可就无理取闹了啊!作为一个作者最重要的素质就是不能坑掉不能烂尾,这会让我损失一大批读者的。”
“你好在乎你的读者啊。”卫西攸说。
“那当然了,读者和作者属于是双向奔赴的感情,这可是世界上最坚固的感情,啊对了,下一本,就写一个读者和作者奔现在一起的话本吧,我觉得他们肯定喜欢的。”
“不行,下一本一定要写我给你的梗啊!”卫西攸哀嚎着,说出自己的想法,“能不能写一个那样的啊,比如说皇后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然后勇敢的踹了皇帝最后跟妃子私奔了什么的,最好让她们在相处过程中日久生情,最后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那种。”
卫西攸还越说越兴奋,晃着她的肩膀“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这种百合花开的艺术对于衍朝读者来说,还是为时过早了。”池星采迟疑了一下,然后回答说。
卫西攸又开始嘤嘤嘤表达遗憾的心情,“是他们太不懂得欣赏了。”
“或许是吧,你看,小公主过去找容容了。”
卫西攸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瞬间抬头望过去。
而他们的容笛此时此刻正面临着有史以来最大的困难。
或者可以说是麻烦。
段沅周小朋友正气鼓鼓的瞪着她,像一只河豚一样。
有点儿可爱,这让容笛忍不住想要伸手戳一戳。
“容师明明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堆雪人的,结果现在居然和别人一起堆了!”
那个别人还是她一直卯着劲儿想要他屁股底下位置的段沧周,她的皇兄。
她快气死了好吗!
因为她是小朋友不能晚睡,所以她昨晚早早就上床了,今天早上刚醒来就听到了宫里流传的关于“皇上与皇后娘娘恩爱”的流言。
她早饭都吃不下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想过要如何在容笛面前说这些事情,结果到了她的面前,到底还是没把刚刚想的话语说出口,反而是换成了更加柔和的一种方式说出口,听上去更像是撒娇了。
归根结底,她不想被她认为她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娇蛮任性的小公主。
这又不是容师的错。
呜呜呜呜哥哥是个趁虚而入的大坏蛋!
此时此刻,正在龙椅上坐着,听着冗长的奏折的段沧周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儿痒痒的,下一秒他拿宽大的龙袍袖子遮住了嘴巴,无声的打了个喷嚏。
还是要在群臣面前表现出他威严的形象的,不然他这个皇帝就算是被架空了,以后想要做什么都会受到阻挠做不成。
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想:是不是有人骂我?
然后当场开摆,算了,骂就骂吧,反正被骂也不是第一次了,等会儿下朝就拽着自己的怨种兄弟一起出门,回来的时候再给容容带点儿好吃的吧。
瓜子……他记得她也挺喜欢来着。
这么想着。段沧周挪了挪屁股,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继续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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