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笛也不知道是终于生出了一丝好奇心,还是单纯的觉得段沧周在她耳朵边上嗡嗡嗡的太烦了,总之结果是她真的把脑袋给凑了过来,相当配合的问他,“所以,你带了什么回来?”
“嘿嘿嘿。”段沧周傻乎乎的笑着,卖了个不太高明的关子,学着前世看到的那些魔术师的派头拿着手抓着那袋瓜子,自以为很让人眼花缭乱的左右倒腾着,嘴上还乱七八糟的配着音。“chua,hulala,当当当当。”
就有点滑稽,但是因为面前这个人是段沧周,一切又变得有些合理了起来。
唯一的观众是容笛,因此段沧周觉得自己怎么做都算不上丢脸。
然而,其实以容笛的眼神和眼力早就已经看到了。
但是她并没有揭穿他,而且段沧周又是一副努力的想要让她开心的样子,这是来自于别人的好意,就算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心,可是也不能辜负了别人的好意,按照前几天池星采跟她说的话,那就是:面对段沧周的突然犯病,一定要看破不说破。
没错,她的原话就是突然犯病。
容笛常常会想,这也就是因为她们遇到的是段沧周这样的人,所以她们才会如此口无遮拦b吧,容笛觉得自己自从那天遇到段沧周以后,也被他带的慢慢的变了,变得偶尔会在段沧周面前说一些不像是她本人的话。
她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于是在和家里通信的时候,问了容家最最聪明的人,也就是她的二哥,容箫。
容箫的回信非常简短,深谙糊弄学的精髓,中心思想就四个字儿:开心就好。然后又在后面补充说明:如果你去问段沧周,他回答的也一定是和我一样。
这一点容笛倒是跟她二哥看法相同,因为这一切的起因就是段沧周,他对她们,甚至是大部分人,都很宽容。
如果池星采等人知道容笛的这个想法,一定会义愤填膺的反驳她,“那是因为我们都来自于人人平等的社会好不好,谁还比谁更高贵了呢?”
总之,容笛目前正处于看破不说破的阶段。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过了一会儿,段沧周终于犯病完了……啊不是,是终于捣鼓完了他那一套也不知道是什么流程的东西。
他将那一袋根本值不了几个钱的瓜子像是捧着绝世珍宝一般珍贵的东西一样,捧着到了容笛面前,用期待的语气说着,“容容,你看。”
容笛用她遇见过段沧周以来最最惊喜的语气,尽量表现出自己在事先并不知情的样子,“啊,居然是瓜子。”
段沧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就很棒读,很像是他前世听过的那些配音们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太明显了啊喂,容笛这种高武力值的面瘫脸根本就不适合做什么骗人的工作吧,虽然她并不把自己的任何情绪写在脸上,但是这仍然可以反映出来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今天的逗容容笑的计划终究也是以失败告终,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段沧周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挠了挠头,看上去还有点儿像个憨憨,“我记得你说最喜欢吃的来着,就咱们两个第一次见面那天。”
第一次见面那天就是两个人大婚的那天,那之后虽然还没有过多久,但是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段沧周居然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一件小事,这让容笛有些吃惊。
“是的。”她点点头,然后伸手抓了一把瓜子自然而然的开磕,磕了两个以后发现是熟悉的味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是那一家,你特意去买的吗?”
“当然了,我今天可累死了,感觉手脚都好像不是我的。”段沧周说着,也无奈的瘫在了旁边,伸手抓起一把瓜子开始嗑了起来。
容笛非常正经的给他严肃分析,“你现在这么累,腰酸背痛就是因为以前运动量不够,现在冷不丁一下子运动过猛了,运动太多是会这样的,如果以后每天都坚持运动这么多,慢慢的几天之后就会变得更适应了。”
“以后每天都坚持这么大运动量?天呐,饶了我吧,我还想活着。”段沧周苦着一张脸,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来。
容笛也不是那种非要勉强别人跟她一起运动或者做什么的人,只是点了点头,认同了段沧周的生存方式。
这要是有人路过,看到他们两个人这么那啥,还在这儿嗑瓜子,肯定会感慨一句:这皇上和皇后还是挺接地气的哈。
相当接地气的皇后容笛顺势问段沧周,“那你今天出宫做什么去了?”
“今天。”说起这个段沧周可就不困了,甚至还坐直了身子,用一种相当八卦的表情对着容笛说,“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容笛觉得自己现在不太想要听长故事,于是相当委婉的说,“你可以把你今天的经历用三句话之内就说清楚吗?”
\"当然可以了。“段沧周兴高采烈的说,看样子是把这个当成了一个挑战,在脑海里面组织了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说,”我小叔叔带着我做见证人去捉我小姑夫韩赫生的奸,当然了,那货现在已经不是我小姑夫了,因为当时我小姑姑就当着我和我小叔叔的面儿上去就是咔擦一个大嘴巴子,当场就写了休书,把那个渣男给甩了。“
好家伙,还真的是三句话。
挑战成功,段沧周继续得意洋洋的嗑瓜子。
而容笛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这段话里面乱七八糟的人物关系,然后在脑海里面一个一个跟既有印象的真人对上号。
她想起了前几天冉夏橙来找她叭叭叭的时候说过的话,迟疑着开口说,“小姑姑,是和安公主吧?小冉前几天还和我说,和安公主是怀了几个月的身孕来着吧。”
“是的。”段沧周兴高采烈的说,“这个孩子可就和他们韩家没什么关系了,是我们姓段的孩子啊。”
“那挺好的,等过年的时候也不知道小姑姑能不能出门,宫宴的时候真想见见她。”
“以后会有机会的。”段沧周轻声说,“然后迎接我们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而且我小姑姑这个人,虽然我是看不清的,但是其他人说的都是我小姑姑挺好看的。”
容笛点点头,“其他人也都说你挺好看的。”
她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看上去就像是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段沧周有一瞬间很想要问容笛那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不过后来又觉得自己这么说太过于奇怪,于是他到了最后也是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人就这么说着话嗑着瓜子,时间就过得特别特别快,很快就到了要吃午饭的时候,御膳房也就把今天的午餐给送过来了。
“鸡汤耶!”段沧周看了一眼,欢呼了一声,然后端过碗来就给自己和容笛各自满了一碗,然后语气殷切的开始卖安利,“你尝尝这鸡汤,容容,我给你讲,这御膳房做的鸡汤真是一绝,你一定要好好尝尝。我第一次喝到的时候简直是惊为天人。”
他这个样子真像是个尝到了甜头的小孩子啊。
段沧周递过去碗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觉得烫手,赶紧把手指放在耳边降温,然后还不忘转头提醒容笛。
“烫……你慢……”
段沧周一句话还没说完。
然后段沧周就看着容笛端起了碗,一口就把汤干了,就好像那种武侠剧里面的好汉们结拜的时候干一碗酒一样。
那汤可是还冒着热气的啊!那可是御膳房刚刚端出来的汤啊,容笛这么猛的吗?
段沧周还在疯狂的照顾自己刚刚被烫到了的手指头,这会儿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容笛,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段沧周嘴唇抽搐着,感觉自己话都不会说了,“不……不烫吗?”
“嗯?很烫吗?”容笛像是有些意外听到这个词语一样,微微挑了挑眉,问出了这样一句听上去很像嘲讽的问句。
“烫的话那你慢点喝啊!”容笛倒是还记得嘱咐段沧周一句。
然后她拿了面镜子过来照着看,伸手戳了戳嘴唇,镜子里面的她也有学有样的,伸手戳了戳嘴唇。
她用那种非常学术的,非常探究的语气说着,“哎呀,好像是有点儿烫,都红了呢。”
语气就好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她无关的事实:啊,原来段沧周是20岁啊。这种的,完全不带有一丝感情色彩。
但是语气里面一点惊慌失措也没有,也是,如果她是这么容易就惊慌失措的人,她也就不是段沧周认识的那个容笛了。
段沧周:……
“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吧?”段沧周再次与容笛确认。
“没问题,你看,我还能喘气呢。”容笛回答,回答的时候看上去还是面无表情。
段沧周:……你要是去讲冷笑话我觉得可能还挺受欢迎的。
她这样淡定的表现让段沧周觉得自己也应该试一试,毕竟人生就是要勇于尝试,于是,他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一碗汤,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喝了一口。
他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容笛,汤以入口,他瞬间嘴里面像是着了火一样。
然后他把嘴里的汤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然后他开始立刻猛灌容笛递过去的凉水。
这可太特么烫了。
经历过了实践,段沧周的感受更加深刻了,容笛就是无敌的神吧,既不怕热,也不怕冷,可以说是刀枪不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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