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笛听了这句话就愣住了,一时之间没想明白段沧周为什么要说这样一句话。
然后她就问了。“为什么说不愧是我?”
“因为你居然连明天都要上课呀,我都不知道。”段沧周说着,手舞足蹈的比划了起来,“就拿我来说,连上朝我都给他们放了整整三天的假,没有要事就没必要来找我了,当然了,是不是要事这件事是由我来判断的。他们这群人居然还要上课,这简直是迫害未成年啊!”
谁也不知道他这么激动的原因,是不是因为突然知道了接下来的几天容笛都不能全天候陪他发疯了,接受不了罢了。
容笛点点头,“对呀,上课,我们不一样嘛,不能用同一种标准来衡量。”
然后她又想了想,继续反驳段沧周刚刚说出口的最后一句话。“他们大部分是成年人。”
大部分这个估量词到底还是少说了,甚至准确来说,坚持到现在的还未成年的也就仅仅只有两个孩子,段沅周和乌池鲤。
乌池鲤还是陪着段沅周小公主来的,虽然他自己因为种族的原因可能有点儿武学天赋。但是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喜欢练武。
容笛觉得自己是看不出来这个半大孩子的喜好倾向的,倒也不是心机深沉,只是因为这个孩子太过于随和了,随和到让他干什么都说好。
而段沅周又是一个非常有主意的小朋友,因此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变成了段沅周说要去做什么,乌池鲤全部都无条件答应。
没有任何怨言。
容笛听过太后娘娘跟段沅周委婉的表示过,“你跟乌族那蓝眼睛小子,现在这样的相处模式,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啊!”段沅周兴高采烈的回答,“我说,他听着,这不是最好的相处模式吗?”
虽然不是段沅周的亲生母亲,但是也是从小到大抚养她的太后听完这句话以后深深地沉默了,她也是听过段沅周各种各样的豪言壮语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复杂的说,“你开心就好,去玩儿吧。”
段沅周到底还是个十岁的小朋友,根本没听出来太后娘娘的弦外之音,在太后娘娘的脸颊上响亮的亲了一口,就真的蹦蹦跶跶的去玩儿了。
“母后再见,容师再见。”声音传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跑到了殿外去了,跑的那叫一个快。
容笛对上了太后娘娘有些无奈的视线,然后太后就像是头疼似的,伸手抚额。“这到底是孩子,还是猴子?”
容笛:……这么说自己养大的孩子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好。
总之,乌池鲤这个孩子,自从来到这里,到目前为止也没表现出对除了段沧周以外的任何人或事物的明显的喜欢的感觉。
曾经因为乌池鲤的这个喜好被迫在两族人民面前社死的段沧周表示:这就很淦。我到底哪里招人喜欢了我说?做个正常审美的乌族人不好吗?
成年这个词是天命帝段衍之提出来的概念,在那之前的前朝,就只有女子十五岁及笄,男子二十岁行冠礼的规定。
天命帝登基以后,立刻废除了这个概念,并且重新提出了不管男女,都要把成年年龄定在十八岁这个规矩,然后男女都要成年了才可以举行婚礼。
不管天命帝的私生活怎么样,他确实提出了许许多多与前朝完全不一样的规矩,说是他改变了这个世界也不为过。
那个时候的朝臣,每天都绞尽脑汁的反驳他提出的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连头发都一把又一把的掉,对于这么个杀伤力不太大的规则,还是同意了的。
这个规矩,从那时,一直影响到现在。
因此,生活在本朝的人,如果不是对历史感兴趣的,或者比较热爱学习的人甚至都不知道,曾经有过比十八岁更早的成年年龄的时候。
没准儿知道了还要感慨一句,“十五岁,那么小的孩子,真是禽兽啊。”
容笛拖到十八岁生日那天才嫁给段沧周也是这么个原因,先帝就算再怎么荒谬怎么昏庸无能,到底也不敢违背开国大帝定下的规矩,再怎么着急,也只能把她和段沧周婚期定在她成年的那一天。
就算容笛再怎么厉害,看着让很多小孩子都觉得崇拜,并且心向往之,想要以后成长为她这样厉害的人,但是改变不了练武是一件非常苦的需要长期坚持的事情。
小孩子,大部分还是没有长久坚持的好品质,练了几天就觉得有点痛苦,又一时之间看不见成效,等到听说要坚持很久很久才可能会有容笛那样的效果以后,就一个个陆续退出了。
因此,最后就只剩下了段沅周和乌池鲤。
不管怎么说,段沅周小公主,敢想又敢做,也能够坚持,还真的有成大事儿者所拥有的潜质。
至于太皇太后送给容笛的,名字被取为温良恭俭让的那五个小孩子,他们倒是可以坚持下来,也不怕吃苦,但是他们更多的是跟着谢杳,偶尔来学一学容笛的本事罢了,并不跟着大班儿授课。
段沧周有气无力的说,“重点是这个吗?”
“啊……我知道重点的,但是练武这个事情是不能半途而废的,有些基础就是需要争分夺秒的打,不能因为正好赶上假期就去休假,我小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容笛说。
段沧周沉默着不说话,他一想到容笛从小到大到底经历了多少,就不由自主的生出些心疼的情绪来。
容笛见他突然之间不说话了,就抬头看他,“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皇上?”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的潜台词的意思就是:有话就说,没话的话你可以走了,我还要继续思考呢,别耽误我时间。
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相当识时务的段沧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说?”
容笛丝毫没有看出来他的畅然,继续去思考自己的事儿了。段沧周只能黯然退场。
接下来也没有发生什么超出意料之外的事情,大年初一,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去了。
容笛依然是吃饭,上课,睡觉,被后宫各种各样的人邀请去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比如,去试穿卫西攸设计的新衣服,去试吃宋鹤望捣鼓出来的新点心,听冉夏橙最近收集来的各种各样的新八卦,以及阅读池星采新创作的小说。
最后一件事,她读完池星采的新小说以后,面无表情的说,“你这个小说出版以后,别人不知道,我二哥读完了肯定会哭的。”
池星采:……拜托你面无表情的说这样的话,就根本一点儿可信度都没有了好吗?
其他的还有陪着太后吃火锅局,给段沅周开小灶上课,还有陪着进宫的快要生产的孕妇段曦扬说话等等……时间也是安排的很满了。
总之就是她的时间一直以来都被各种各样的女人所占据了。
段沧周经常一进门儿就发现容笛根本不在,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又是出去陪哪个女人一起了。
这些女人,神奇的涵盖了他的后宫,他的亲妈,他的亲妹妹,他的亲姑姑等等……看样子这个队伍还有越来越壮大的趋势。
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于是他只能安慰自己她当然不可能一直只陪着自己一个人玩儿,自己提出的要求容笛不是也经常答应了吗,于是他也出宫跟自己冤种兄弟去玩儿,回来以后听了这些事儿以后脸上流露出苦涩的表情。
他终于有一次没怎么忍住,对着容笛感慨道,“这到底是我的后宫还是你的后宫啊。”
虽然他本质上就没有什么要开后宫的打算,倒是这样的结果让他怎么着都有种挫败感啊。
容笛就回答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相当的无辜,“我没有开后宫的打算呀。”
你是没有开后宫的打算,但是你的魅力真的是遮挡不住的,那么多人都喜欢你呢。
“幸好你没有。”段沧周只能这么说。
不然几乎这整个后宫的人都要倒贴给你开后宫了。
对此,容笛只能眨巴眨巴眼睛。以相当兄弟的姿态拍了拍段沧周的肩膀,用有些安慰有些同情的语气说着,“以后也会有人喜欢皇上的。”
段沧周听着这句话并不怎么觉得有被安慰到。
“这种话听起来就没有什么希望啊喂。”段沧周颇有些无理取闹的说。
“我大哥曾经说,任何时候都要抱有希望。”容笛说。
“你说这句话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像是我有希望的样子。”段沧周说。
“有吗?”容笛反问道,“我说任何话都是这种语气啊。”
“你有语气这种东西吗?”
“仔细判断一下的话……还是有的吧……”容笛有些不确定的说。
“为什么这种话也要说的这么不确定啊!”段沧周说。
眼看这段对话看上去就要永无休止了,于是容笛决定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来解决这次对话,“那她们就是更喜欢我,那我也没什么办法呀。”
段沧周那一瞬间觉得给那一刻的容笛配上一个摊手都毫无违和感。
他于是有些幽怨的说,“三十六度的人是怎么说出如此冰冷的话来着,真是透心凉心飞扬啊。”
容笛不解,疑惑的说,“三十六度又是什么?”
段沧周摆摆手,“不要在意这种细节,你就当我刚刚又是在胡说八道了吧。”
容笛就真的当他是胡说八道,一点儿也不在意的转头就去干别的事儿了。
段沧周:笑一下算了家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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