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得救了吗?”
穿着黑色夹克的引导人愣了, 身体被不断抽干的感觉徒然消失,欣喜来得猝不及防,以至于他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 只看着不远处的水柱破碎。
高塔的塔尖早已被池水冲破, 而此时幽蓝色的水柱屏障消失, 里面的一切被清清楚楚地看到。
原本被幽蓝水柱包裹的人也展露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称它为人。
全身通红的肌理,没有皮,眼球骨骼赤|裸裸的在外面。
此时他因为震惊而瞪大了双眼, 更显得格外恐怖, 像是两颗眼珠就要从中脱落出来一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神不可置信的看着破碎的崩溃逐渐消散的水柱。
这个明明可以抵挡二十分钟,这是他在全盛时期尝试过的。
这个全盛时期并非是他和林月寒战斗之前, 而是他建造神之游乐场之前, 真正真正的全盛状态。
他作为力量无损的神,击破这种水柱屏障都耗费了他整整20分钟时间。
而现在,林月寒在他面前在不超过十分钟就轰碎了这幽蓝色的水柱。
明明林月寒得到的力量全部来自于神之游乐场才对。
游乐场是他耗费力量所建造,就算林月寒从中获取力量杀了他, 也绝对不可能超过修建神之游乐场之前全盛的他。
神扯了扯嘴角, 想笑笑只露出了一个狰狞的表情,他脸上没有脸皮,血肉赤|裸裸的在外面,
一扯嘴角,脸上的肉也跟着颤动,看上去,诡异又骇人。
他笑不出来,以充满探究的表情看着林月寒:“你到底是什么人?绝对不可能在十分钟之内打破它。”
站在林月寒身后的云望星眼神动了动,他猜到了神如此惊讶的原因。
这就是气运之子吗?。
林月寒身上的气运是他毕生从未见过。
但好像这个气运只能被他看见,云望星相信若是神能够看见林月寒身上滔天的气运, 定然不会与他成为生死之敌。
云望星此时想到了那个被他毁掉的男德系统。
心里划过一丝懊恼,若是留下它,此时说不定还能知道点什么。
林月寒对此的反应平平,语气平淡,在神听来,甚至有一些欠揍,“十分钟不到,打破它很难吗?”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最说出最嚣张的话。
此时神凌空站立于半空之中,林月寒则站在塔上看着他。
下一秒,林月寒的身影消失,崩溃破碎的世界天空下,他出现在了神的面前。
男人的眼神凌厉,剑眉入鬓,身穿一身玄色轻甲,背后是无数碎片纷飞的天空,而在此刻沦为他的陪衬。
骨节分明,微微有青筋突出的手,一把掐住了神的脖子。
手上的青筋暴起,林月寒掐着神的脖子对着大地来了一个猛扣。
轰的一声巨响,神从空中跌落下来。
或许不是跌落,是被林月寒掐着脖子从天上摁了下来。
神的身体深深砸进地面,出现了一个数十米的龟裂的深坑。
而深勘中心是神以及掐着他脖子,半蹲在他身边的林月寒。
“十分钟不到,击破你的屏障,不难,”林月寒的手中出现一股浓浓的黑雾,那股黑雾随着他手包裹上了神的脖子。
神拼命的挣扎着,他的手心开始剧烈酝酿着能量,猛地一拳砸上了林月寒。
空间震颤,空气被这一拳打得发出轰鸣。
可林月寒的身体就连一丁点也没有移动。
他身上挨了这一拳,脸上平淡的像是灰尘落在他的身上。
林月寒轻轻笑了一下,手化成黑雾,又穿透了神的胸膛。
“十分钟击破你的屏障不难,弑神也并不难。”
林月寒眼神没有什么温度,与此刻狼狈倒地的神相比,他更像是真正的神,高高在上,俯瞰蝼蚁。
神的脖子和心脏齐齐炸开血花。
他痛苦地哀鸣着,身体在慢慢消失。
惨叫声持续了很久,最后神只剩下了一颗头颅,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林月寒,“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绝对不是。”
林月寒闻言眼神微动,他想起了那个短暂出现过绑定在他身上的男德系统。
那个所谓的系统说,他是无数个小世界的男主。
林月寒抬头看了一眼残缺昏暗的天空,他的脚边,神的头颅在消散。
而林月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沉默的看着崩塌了一半,露出漆黑虚无的天空。
这个副本是个小世界,副本里的人按照既定的设定生活,而只要神想,这个小世界就会崩塌。
林月寒看着天空,在想自己是否也是这种副本里的一员,不过他出了意外,没有按照某位神的设定生活,所以才会让一个男德系统来胁迫他。
神死了,这个副本的崩塌也停了下来。
深坑之中,一片寂静,云望星还在远处的塔上遥遥看着这边。
林月寒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些事,而是一步步朝着高塔走出。
残破不堪的世界里,他穿着骑士的盔甲,看着高塔之上漂亮的穿着雪白蕾丝裙的公主,步伐坚定的走了过去。
骑士要去迎接他的公主,凯旋而归。
林月寒一步一步的朝云望星走去,步子越迈越大,最后直接闪身出现在了云望星面前。
被他抛弃在身后的深坑之中,穿着黑色夹克的引导人骂骂咧咧,痛苦的爬了出来,他浑身都是血窟篓,眼神惊惧的看着林月寒离开的方向。
在谩骂之中,还带着一些痛苦的呻|吟。
妈的。
就算没被神坑死,也差点被这坑埋掉。
高塔之上,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的,“你先说吧,”林月寒嘴角含笑,目光温柔的看着云望星。
“我想离开神之游乐场,”云望星开口道:“你作为新神,要将这里经营下去吗?”
林月寒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不了,虽然这里是给了人一个能够生存下去的希望,但是给他们带来的何尝又不是更深的痛苦,生死有命,该死就死。”
他犹豫了片刻,道:“但我不知道神之游乐场关闭的方法,在我封闭记忆离开游乐场之前,我就没有找到关掉它的方法。”
“那是因为作为神之游乐场秩序的维护者,最强的十个引导人通通都在,”云望星轻轻一笑,笑容清浅,说出惨烈无比的事实:“如今,最强引导人十个死的只剩下我一个。”
“哦,并不是。”林月寒挑了挑眉,“刚刚神死的那里,深坑下的废墟里,还埋着一个,看穿着和打扮,应该是十位引导人当中的第三。”
云望星微微有些诧异,“是他呀,居然还活着?”
“走吧,我们去找他。”他继续说道。
因为云望星力量消失了,还没有恢复,想下塔,只能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他们在高塔的最上层,如今高塔的塔尖塔顶被毁,相当于他们在高塔的露天平台。
刚刚走到阶梯口云望星就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身后的林月寒,眼神亮晶晶的满含期待地说道:
“哥哥,刚刚将神拖下半空的样子,好帅啊!”
他的夸赞来得直白又不加掩饰,明亮水润的眸子,专注的盯着林月寒一个人。
“我的力量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哥哥,能不能抱着我体验一下?从这里跳下去的感觉。”
云望星在林月寒面前跃上天空数次,林月寒知道他不是真正的高塔之上柔弱的公主,他是最强引导人x。
这种直直跳下高空的体验,他定然经历过无数次。
可林月寒看着漂亮的,穿着蓬蓬公主裙,显得腰肢更加纤瘦的他,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
就当是弟弟的撒娇,他这个当哥哥的总是要纵容的,很正常,不是吗?
他搂住云望星的细腰,一把将他抱起,直直跳了下去。
风呼啸着从他们耳边掠过,云望星的手揽着他的脖子,依偎着他。
云望星黑发白裙,裙摆在空中飞扬,长发被风吹得晃动,时不时轻轻扫过林月寒的脸。
独属于云望星身上的香味,萦绕在林月寒鼻尖又被风吹散,留下浅浅淡淡的痕迹。
但高塔算不上太高,下坠的速度又很快,还没等林月寒分辨出这股香到底来自于云望星的哪里,他们便到了。
林月寒的手心之下,是云望星纤细的腰,隔着一层裙子,温热的皮肤温度像是能烫伤他的手。
他收回了手,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一闪而过的遗憾。
或许是因为还没来得及用手丈量仔细那腰。
云望星穿着白色的绑带高跟鞋,哒哒哒的走到了躺在地上的引导人面前。
幸灾乐祸的看向他。
“哎呀哎呀,这不是黑苦吗?”
“怎么浑身的血洞呀?”
云望星一边说一边笑,一边还伸手恶劣的去戳了戳黑苦身上的血窟篓。
黑苦痛得吸气,愁眉苦脸的说道:“x,我没有得罪你吧?”
“没有。”
“也不过就是当着我的面说我是穿裙子的死变态而已。”
云望星笑着重复了他以前的话,手的动作渐渐加大。
黑苦明显感觉到林月寒的眼神变得不善,冷汗直流,“不变态,不变态,我是变态。”
“那你说,我穿裙子好看吗?”
黑苦不假思索的回道:“那必须是好看的,老子活这么久,找不出几个女人比你好看。”
他这话发自内心,没有一点被胁迫说谎话的成分。
他嘟囔着:“要不是太好看了,我也不会发现是你之后恼羞成怒说你是变态。”
云望星满意的松开了手,黑苦战战兢兢的发现林月寒眼神更冷了。
“我们要关闭神之游乐场,你没意见吧?”
云望星说道。
黑苦费力的转过身,躺平在地上,“没意见,早他妈该关了。”
“没意见就行”云望星的话还没说完,林月寒就打断了,“该走了。”
林月寒伸手划破了眼前的空间,露出了一扇门。
黑苦吃力的爬了起来,摆了摆手,朝着门走去。
“星星,”在云望星即将踏进大门时,林月寒叫住了他,“你以后想做什么?”
云望星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惊喜的看着他,笑了起来,“这好像是哥哥第一次叫我星星。”
他看出了林月寒专注落在他身上,略微因他的笑变得有些痴迷的眼神。
云望星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变回了身穿燕尾服的短发少年形象。
“我应该会去各个地方玩吧,以前一直没时间来着。”
林月寒唇角勾了勾,“好,我陪你。”
“不用不用,”云望星直接摆手拒绝,体贴的说道:“哥哥在现实世界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林月寒拧眉看他,“你是我弟弟,什么事情能比你的事情更重要。”
“而且你一直都在神之游乐场里面,对现实世界了解也不够,有我陪着,什么事情也会方便一些。”
云望星还是拒绝,一字一句都是对林月寒的体贴,字句下面,却满含拒绝,
“虽然叫你哥哥,但是我们必定不是真正的兄弟,我也不能太麻烦哥哥了。”
“而且我还没有一个人长时间独处过,一直以来都想着变强。”
“要是有机会,再一起玩。”
他都这样说了,林月寒找不到理由再跟。
云望星转身踏进了门,唇角上扬,因为刚刚,他如愿的在林月寒看到了一瞬间的失落。
当弟弟?
直男?
呵,云望星冷笑一声,哪有夜里偷亲弟弟的哥哥。
既然他不肯直面自己,云望星甚至在他面前自我抚慰都没能让他踏出那一步。
那就以退为进。
云望星不相信,林月寒不会来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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