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
海勒准将递给康娜一个中心印着九头蛇标志的白底面具。
高傲且命令式的语气让人不适。
电梯内光线昏暗发绿, 灰暗环境有着扑面而来的窒息感，锁链拉动电梯发出哗啦的声响, 能感受到脚下铁板的轻微颤动。
这里的实施很有年代感, 和康娜所在的t形地下基地不同。
康娜所在基地的墙面多为白色的银色，有种机械的冰冷感，这个基地的设施明显老旧很多，总有种让人误入恐怖地下城的错觉。
这倒是和康娜想象中的九头蛇总部有所不同。
察觉到康娜的打量, 海勒准将今天心情很不错, 于是主动开口道：“这里的修建时间在二战后不久, 重新动工要调动的资源太多了。所以并不如你所在的那个基地新。”
“不过, 在这里工作的多是九头蛇的中高层。并且，它储存的技术多达上千。还拥有一个终极计算机卡桑德拉。它可以做到预知未来。”
他的语气中满满都是炫耀。
“预知未来？”康娜很感兴趣地重复他的话。
康娜的反应引起了海勒准将的谈兴，简单地给康娜解释道：“通过大数据预算, 来评估犯罪风险和对九头蛇有威胁的人。让我们总会领先一步。”
面具下的脸浮现出一抹惊讶，这个运算力，连202都做不到诶。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个卡桑德拉的运算能力并不算什么。］202不满地说。
［只是单纯因为信息收集得更全面而且，要是有他们的资料库我也能做到推算，但很多时候这些所谓运算出来的未来可能性是很多的。］
“可能性很多？”
［嗯, 通常情况下我们的预知推算都是大致结果。如果很细致地去划分，就需要对这个世界整体和本源的信息有一个全面的了解。而卡桑德拉, 很大程度上它的预知是很片面的。
比如, 即便你能运算出某人对九头蛇有威胁, 但可能未来他也会加入成为九头蛇。所以这只是概率而已。
当你预知出来那一刻, 未来的变数就会越来越多或者时间线越来越收缩。
比如有些结果是你想要的，但提早知道了，那么这个结果可能就永远都不会达成。］202想了想尝试着用康娜可以理解的说法解释到。
“也就是知情后，预言就不灵了或者直接泯灭其他可能性, 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康娜想了半天，好奇怪哦。
［反正你知道，这东西其实没我厉害就可以了。］202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一个破电脑而且连灵魂都没产生出来，哪有自己厉害。
说着，只听到金属电梯发出摩擦声，面前的铁门缓缓打开。进入眼帘的是错落的各种柜子。昏暗的灯光和黑色的不知名金属镶在天花板上，有种误入大型仓库的感觉。
康娜被带到一间会议室里，会议室内已经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海勒恭敬地朝对方行礼，嘴里低声道：“九头蛇万岁。”
那个男人只是点了点头，用一种欣赏目光看着后面的康娜，即便康娜浑身上下都被灰袍笼罩，还带着面具。
但那人的眼光仿佛是x光，透过她的伪装看到她的真实样貌。
短短一个照面康娜就得出结论，这人比自己那个智力残疾上司厉害。
海勒准将现在毫无在康娜和旺达他们面前的高傲和不可一世，他挂着笑脸，谦卑地说：“大人，基地内关于石像鬼计划的知情人已经被清理干净了，现在只有您和我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清理干净？背后的康娜暗中皱眉，他什么意思？
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中年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拍了拍海勒的肩膀。
“做到不错，还算有点用处。”
海勒刚想客气一句，崩地一声枪响，他的眉心多出一个血洞，周围的皮肤呈现出焦黄色，鲜血汩汩流出。
他的表情定格住了，整个人抽搐着缓缓倒地。
血液一点点在地上蔓延开来，康娜眼前被溅上去一抹猩红。
她努力压抑着让自己的呼吸继续保持着平稳。她不是没见过比这残忍的场面。只是这种上一秒笑的温和下一秒面不改色杀掉一个人的情况…总让她想起一个人。
那个疯子——小丑。
中年男人笑眯眯地丢掉手里的枪。他对着康娜说：“很抱歉让你看到这样的场面。别紧张，你比他有用处多了。”
白底面具微微偏转看向这个中年人，没有说话。似乎在无声地询问。
没有去在意脚边还在流血的尸体，男人重新坐下：“美杜莎，前代号2379。诞生于九头蛇tk287号基地的改基因人造人计划。记忆清洗次数三次，性格暴躁易怒，且服从性差。”
“你很聪明，真的很聪明。整个基地都被你骗过去了，这个海勒也是一个被你利用过的工具罢了？对吗？”
康娜的身体微微一僵，对方是发现了什么吗？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是把如何快速干掉面前这人的方法在脑海里过几遍。
男人对康娜的沉默不在意，或者说对方的沉默在她意料之中。
“你出生于实验计划，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你仅仅靠着一年的时间就快速学习了外界的知识，清晰认知自己的身份，并着力于改变自己的地位。
你依靠着绝对的天赋快速成为了一位特战队员，你以为能摆脱实验体的身份了。但…你发现不是这样的，你表现出的价值还不够获得组织的重视，所以你决定退出特战队。”他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你欺骗得了他们，你欺骗不了我。为什么说你聪明呢？你利用服从性差这一缺陷摆脱了培养成武器这一命运，在加入后勤实验组后，一直低调行事就是想要利用实验成功改变你的地位。
那位带着面具的美杜莎，抬了抬头，动作幅度不大，但是赛文斯能感受到对方的惊讶，这让他升起一种自己在幕后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果然一切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美杜莎开口，沙哑中带着电流音的女声响起：“或许我只是单纯脾气不好。”
中年大叔赛文斯压低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脾气不好？脾气不好的人能被人研究，差点切片，甚至于连续进入斗兽场后依旧保持平静，没有弄死一个人？反而在一次行动中，把只是呼喝了几遍的特战队队长给打废？”
而被质问的康娜现在的想法是，他说得好有道理哦，我怎么没想到。
斗兽场是一个戏称，是九头蛇特工的训练擂台。对于正常的特工那就是个训练的地方，对于康娜这种实验体出身的人来说，那就是个斗兽场。上了擂台，他们这种是生死不论的。
面对对面面具人的沉默，赛文斯讽刺一笑。对于对方这种负隅顽抗的行为表示不屑，但他没有继续在这一点上逼问对方，他更喜欢一点点自己去揭露谜底。
“这时候，石像鬼计划登场了，你又有了新的目标。成为卧底，通过卧底摆脱身份的局限性，而你很清楚只是单纯的卧底并没有什么效果，即便只是成为那群戏班子的助手也没有用，上台表演才有机会获得认可。所以你蛊惑了这个家伙。”他随手一指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说道。
“你利用他，利用这一次内部不和的声音，一举成为我们派系的一张王牌。而最为精彩的是，你居然成功打败了那个超级士兵，虽然最后取巧，利用了那个托尼斯塔克。但这一切都恰到好处。”
说着，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狂热，摊开手。
“精彩，太精彩了。你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成为九头蛇的一份子。”赛文斯为康娜轻轻鼓起掌来。
康娜有些惊讶的听着面前这位阐述完自己的观点，真的颇为惊讶。要不是他说，康娜都不知道自己那么聪明。
[这就是过程全对，但答案全错吗？]202忍不住吐槽。
当初的宿主其实也没想那么多，摇人叫钢铁侠那纯属就是她的个人习惯，还有当初宿主还真没有加入复仇者的打算。是那个海勒自己异想天开，康娜只是稍微配合他一下，顺水推舟。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掩饰你的聪明才智，我不会把你这样一个人才浪费在实验体的位置。”
塞文斯真诚地对面前这位美杜莎发出邀请。
“只要你帮我做事，你想要的，我能给你。”
“我想要那个超级士兵，你也可以给我吗？”沙哑的女声中带着几分狂热。“他真的是很棒的研究对象。只是留作武器，那太浪费了。”
面对美杜莎的要求，赛文斯只是颇有兴致地说：“那位超级士兵可不是我们派系可以控制的。”
没有明确拒绝，就是还有机会。
这个叫巴基的超级士兵，她有点头绪对方是谁了，毕竟和美国队长之间很熟悉，听到他的名字反应激烈，又叫巴基的人，并不多。根据202的筛查，刚好七十年前的咆哮突击队里就有这样一位符合的人选。
“所以，如果是。那可以给我对吗？”
“负责监管他的是瓦西里·卡尔波夫，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说服他的话。”
“好。”
……
康娜在医院附近的小巷下车，四周张望一下，小心地从侧面溜进来医院内。
她是偷偷跑出去的，完成任务后那位已经挂掉的上司几次催促她尽快过去见面。她只能直接从病房里出去了。看了一眼手机，还好，时间只是过了两个小时。想来应该没人找自己吧。
还没走两步，康娜突然看向大堂中，那有一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人影。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那个任务目标，但很快她的眼神就凝固了，她看到有人，从那个人影中间穿过。
只是那一道虚影。
感受到康娜的注视，那人转过头看向她。
那个人影穿着一件黄色的长袍，和正常的现代装不同。和周围的人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康娜看着对方光秃秃的头顶，脑海里下意识的冒出了一个词——“僧”。
对方的视线落在康娜的身上，柔和深邃。仅仅只是被注视，康娜就感觉自己身体里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对方朝着康娜微微一笑，招了招手。整个身体突然向上飞起穿过楼梯不见了。
康娜快步朝着对方追去。
看着那个漂浮在楼顶，仿佛一只幽灵。仰望着星空的人，康娜忍不住问道：“202，那是谁？”
[她有点奇怪。明明是灵魂状态，但完全没有虚弱的痕迹，反而很强大啊。]202的金色小光团落在康娜肩头也有些疑惑。
那人转过头，语气带着一丝轻松，她说：确实，因为我的灵魂不属于这里。
[哦，那难怪。]202和康娜下意识地齐齐点头。
下一秒，202整个光团都膨胀了起来，把康娜拦在身后。语气都磕巴了。
[你你你！！你能看见我听到我说话？？？]
在康娜脑海深处，202十分焦急地对着康娜说:[康娜快跑，这人不对劲。她可能是一个世界入侵者！你找的地方躲起来，我已经通知总部了。我帮你拦住她！]
康娜略微皱眉，她总觉得对方并没有恶意。
似乎是感受到对面人的紧张，对面那人笑了笑，伸手一拉，一抓。202整个光团就被揉搓了起来，再也不复刚才直接拉伸成纸片挡板的状态。
“嘿，小家伙。别紧张，我认识你们的主系统，相信他也听说过我。你可以叫我古一。”
康娜看着在古一手中被捏圆搓扁的202，总感觉对方在玩麻薯，手感很棒的样子。
“放心，这对这个小家伙来说是无害的，来陪我坐坐吗？”她落在天台边缘坐下，把202放在膝盖上，轻轻抚摸着。
&a;的金色小光团一抖一抖的，仿佛一只在被挠下巴的猫。康娜似乎都能听到它的呼噜声。
康娜想了想，走到对方身边坐下。悄咪咪地伸出手去触碰对方的衣袖，手指果然穿过了衣服。
果然是灵体吗？
“你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康娜记得她当初在上个世界死亡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轻飘飘的。202当时还害怕她散了，火速把她带走了。
“只是时间到了而已。”古一微笑着侧头看她，伸手牵住了康娜的手。
接触的一瞬间，中正平和且慈爱的暖意包裹了她整个灵魂。康娜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对方，半晌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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