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倒在地的光人,  抽出一把插在地上的光剑由下而上地朝着蝙蝠侠的腰部刺去。

    “只有驱散黑暗才能迎来光明!”

    “但这不是你控制和杀戮无辜之人的理由。”低哑的声音仿佛刮过深渊崖底的风,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声音,蝙蝠侠一拳砸在了光人扬起的金属羽翼上。

    光人那刺眼的身体并没有影响蝙蝠侠直视他,这让光人用金属羽翼偷袭的想法落空。

    他们的打斗波及了那几个带着耳塞背上被缝上翅膀神色呆滞的人,  光人大声地说:“信徒们,  驱逐这个被黑暗侵蚀的人。”

    那几个表情呆滞的无辜者脸上保持着一种奇怪的悲悯,张开双手扑上去抱住了蝙蝠侠,  他们中有年迈者,  与还没成年的孩子,蝙蝠侠试图推开他们,  但他们很快又回重新聚集回来。

    这位光人已经被关在阿卡姆许久,  他除了会发光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  自称光明骑士。他的皮肤被未知的血清污染了导致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致力于把一切与阿卡姆罪犯有关的血缘亲属全部化装成天使,然后用毒操控他们堕亡。认为这可以清除他们的罪孽。

    幼年时期父亲作为警卫死于一次阿卡姆的动乱中,  而他目睹了一切的发生。

    于是,长大后,  他在哥谭搞了一次天使降临,  让那些阿卡姆罪犯的亲属集体从楼顶跃下。

    罪犯亲属有罪论支持者。他坚持认为罪恶会在血脉中传承。

    他是被格雷森和达米安送入阿卡姆的。

    这是一个受害者变成加害者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在哥谭就好像娱乐圈的八卦绯闻,  一个接着一个,永无止境。

    蝙蝠侠从腰带中取出一个特殊的圆球,丢上天花板,  整个人犹如一只敏捷的豹子跃出了几个人的包围。

    圆球轻微响动,变成一张大网把那几个被控制的人死死网住钉在地面上。

    光人煽动翅膀飞在半空中,  手中拿着光剑朝着蝙蝠侠丢去。

    康娜挣扎着扶着墙朝着房间角落的放下挪去,背后突然多出了一对有她人高的翅膀,让康娜原本极好的平衡完全失效,  她根本没办法控制那对翅膀。

    它们对于康娜就好像猫和猫的尾巴,众所周知它们是完全不同的生物。

    她越是不自在就越没办法站起,看了一眼操控着一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羽翼的光人,在看看天生就长了翅膀的自己。

    背后的翅膀扑腾了一下,似乎在谴责她。好不容易爬起来一点的康娜因为背后的力道再次一歪身子摔了。

    她想要离开这里,但她的翅膀明显有自己的想法。

    康娜:你信不信等我出去了,就把你做成烤鸡翅!!!

    背后的打斗声渐渐平息,在这种半封闭的环境中,会飞的优势几乎无法发挥,不消片刻光人就被制服了。

    感受到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半靠着墙的康娜只觉得自己的脚尖都尴尬地蜷缩起来。

    心里默默地开始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翅膀似乎感受到康娜忐忑紧张的内心,舒展开羽毛,挡住康娜的脸和身子,也挡住那霸道侵占了半个房间的光芒。

    心里的祈祷明显没有起到作用,背后传来沉稳且缓慢的脚步声,康娜却产生了一种被一步步踩在心尖上的颤抖。

    翅膀被人突然握住,她才惊觉,原来翅膀确实是自己的,是能感受到东西的。

    慌乱的情绪都化作实质,那双翅膀剧烈地扑腾起来,试图把那只握在翅膀上的手扬开。

    手中乱动还带着温热的翅膀,表明着它们是真实的。并不是缝上去的。洁白的羽翼混杂着光的碎片,蝙蝠侠看清了被羽翼遮挡住的脸。

    熟悉又陌生。在光线下被柔和但依旧棱角分明的脸。

    那双纯净的深蓝眼眸中被染上了碎金色,如阳光穿透水面落入泳池底部,扭曲出绚烂的金色,

    她用一种迷茫又慌张的眼神注视着他,犹如一只不小心误入陷阱的白鸽。只能扑腾着翅膀自救。

    蝙蝠侠张了张嘴,想要喊出她的名字,可话到嘴边,变成了一句:“跟我走。”

    而此时的康娜更多的是,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蝙蝠侠抓住的鸡。就是在农场里被主人提着两只翅膀的那种。

    她只能小声抗议道:“你能不能先把我翅膀松开。”

    蝙蝠侠沉默地松开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温暖的触感。她长得很符合人类的审美,身上的少年感淡化了性别的概念。她确实像个真正雌雄莫辨的天使。

    康娜有些艰难的扶着墙站起,以一种慢腾腾的速度朝着门口挪动,感受到蝙蝠侠探寻的目光。

    康娜硬着头皮表现出自己很虚弱的样子,既然作为可娜的时候说自己是个天使,那么现在就应该有一个天使应该有的样子。她不是不会用,只是单纯受了伤。

    “在天台等我。”听到这句话的康娜惊讶地转过头去,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看来哥谭还有其他的地方发生了事情。

    康娜心中打起了小算盘,嗯……等布鲁斯走了她就开溜,看看能不能先回到那具撒旦之女的身体里。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布鲁斯解释,上次的时候假装自己已经回到另外一个平行时空了,结果突然诈尸。如果布鲁斯发现自己这边醒来,结果可娜没了铁定会怀疑的。

    想到这些,康娜开始期盼布鲁斯赶紧走。

    熟知蝙蝠侠转头没特性的她甚至还体贴假装不经意地别过头,希望转头就看不到布鲁斯了。

    “只要你在哥谭,我就可以找到你,不要试图逃跑。”蝙蝠侠的话语里充满了警告。

    康娜猛回头,蝙蝠侠已经不见了。

    可恶……不愧是你布鲁斯。

    康娜在心底低低呼唤:“202,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怎么做才能回去?”

    可惜信号似乎又断掉了,许久没有收到回复的康娜只能放弃,准备听蝙蝠侠的上天台等他。她现在背后长了那么大一对翅膀,躲都没地方躲并且她这张脸可是托尼·斯塔克养女的脸,被认出来就糟糕了。

    思考片刻,康娜决定坐电梯。

    走楼梯是不可能走楼梯的,她怕她在半路上和这对翅膀打起来。

    随着电梯的上升,康娜耳边突然响起202的声音:“能听到吗,宿主!你暂时回不来了,我还在想办法,给我一些时间。”

    康娜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算了,既然不知道怎么回去,还是先考虑怎么糊弄过去再说吧。

    隐约间,康娜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顶楼。

    哥谭今日的灯光格外明亮,康娜感觉脚下的城市里升起了一轮太阳。那些明亮的灯盏甚至让人有种被灼烧的错觉。康娜皱着眉,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拂过她的翅膀,她试着操控背后的翅膀慢慢张开,微微扇动。

    耳边突然传来婴儿的哭泣声,只是这哭泣声带着狰狞的味道,伴随着骨骼摩擦发出的声音。

    回过头,一只只畸形的怪物从楼层边缘攀爬上来,他们没有眼睛只有锋利的牙齿和粘稠的表皮。

    康娜皱着眉,这是畸婴魔,用婴儿配合巫蛊制造而成。之前她在亚当杨外面的小镇见过。

    他们属于一个组织,邪巫团。

    来自布鲁斯他们那个世界。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了自己这具天使躯壳?

    只是很快她就改变了念头,因为伴随着畸婴魔到来的,还有一个穿着白色西装脸部如同爬满红色蚯蚓的男子。她认得对方的衣服,这就是那个对着自己比撒旦崇拜手势的家伙。

    所以……是邪巫团盗走了天使之躯。

    种种线索在这一瞬间链接起来,他们的目的是用天使的躯体召唤一位恶魔,创制一个可以提供降临的堕天使容器。

    关于天使之躯的用法她有研究过,这是她所知道的方法之一。

    也就是说,他们想要召唤一位恶魔,但根据魔法上的联系,与这位天使联系越深的恶魔就越容易被召唤。

    高位格,联系紧密。

    好家伙,这是什么精准搜索。

    就在康娜思考的时候,那位白衣人朝着康娜躬身行礼。他说:“大人,请问你的名讳。”

    他用的是恶魔的语言,康娜张口晦涩沙哑:“你召唤我何事。”

    她的眼神带着高傲冷漠,和嗜血。这是属于恶魔的眼神。即便他们是强大的巫,恶魔也不会惧怕他们,特别是高等恶魔。没必要有问必答,在魔法世界中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拥有完整名号,能够借此加深联系。

    对面那位长相奇特的巫,听到了对方的回答,打消少许疑惑:“我为您带来了新的祭品。”

    他测过身露出背后的人,康娜的瞳孔剧烈收缩。

    是达米安。

    他双眼紧闭着,双手双脚都被捆绑着,似乎陷入了某种幻像中。他站在楼顶的边缘就仿佛一个垂落的人。

    他是怎么被抓的?还没等康娜想清楚。

    那位巫一甩手,达米安马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不安的扭动着身体,胸口出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凸起。

    康娜瞳孔那些光芒凝结成的碎金色几乎凝聚成一条线,让她看起来像一只拥有金色瞳孔的野兽。

    对面的巫明显对康娜的反应极为满意。

    “只要您进食了他的心脏,就能完成最后一步的献祭。让这具身体彻底归属于伟大的撒旦大人。”

    没等他说完,眼前一花。

    面前的天使与那个祭品交换了位置。

    一只手掌从他背后就穿透了他的心脏。一颗仿佛干枯木头的心脏在那只白皙纤细的掌心中跳动着。

    “谁准许你那么做的。”耳边响起属于恶魔语的呢喃。

    在巫惊恐目光注视中,纤细的手指陷入那颗心脏内,指尖沾上了污秽的痕迹。

    心脏被捏碎了。

    临死前,这位仿佛红色蚯蚓成精的巫发出怒吼,周围的畸婴魔受到了召唤。

    吩咐朝着康娜扑来。

    康娜试图闪避,可惜她人闪过去了,却忘记自己还有翅膀。

    翅膀被一口咬住,那不听话的翅膀受到了刺激疯狂摆动。

    康娜:又不疼!你动什么!!!

    在坠落过程中康娜试图用翅膀飞起来,但她发现……

    她不会飞。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不会成为第一个被摔死的天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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