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操控翅膀的康娜一头栽倒在草坪上, 想象一只试图起飞但惨遭坠机的大鹅。
摔得很狼狈，却不影响她说话：“别打了！托尼，我在这里。”
面对突然出现在战场中心, 头上还沾着草屑的康娜，无论是布鲁斯还是托尼都停下动作。托尼也顾不得过快降落对战甲和身体的负担，直接从半空中落到康娜身边，降下面罩。
康娜仰起头，朝着他伸出手, 露出一个无辜的笑，试图装傻：“嘿, 托尼，好久不见 。那个我……”
只是下一刻, 托尼就错开她的手, 把她抱住。
康娜的手在他背后举着，停滞了一会, 她默默地收回手拍着托尼的背。
被炸弹炸起的尘土还在飘落，白色羽翼微微朝上, 为两人挡去大部分的烟尘，微不可见的光芒荡漾在羽毛上，明明满天烟尘飞舞, 却没有沾染羽毛半分。
托尼闭上眼睛, 挡住焦糖色眼眸中那抹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无法宣泄的愧疚。
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死而复生，但她能活过来, 就是最好的结果。她离开后的那些愤怒, 自责与无法理解，都变得不重要了。
托尼顺势把她扶起，康娜背后的羽翼乖巧地收敛起来。
康娜忍不住狠狠瞪了自己的翅膀一眼, 怎么现在又那么乖，在关键时刻就总是掉链子呢？
不过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托尼死死抓住，似乎生怕她跑了似的，康娜还是主动开口安慰道“我没事。”
“嗯，没事就好，跟我回去好吗？大家都很想你。”托尼拍了拍她的脑袋，拿掉她头上的草屑。
拉起康娜就准备离开。
布鲁斯从门廊走出，此时的他已经穿好了装备，他手按在腰间的腰带上，黑色的披风垂落下来挡住了他的身形。也挡住了托尼斯塔克离开的步伐。
“你要带她去哪里？”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托尼冷哼一声。“她是我的孩子。”
托尼抬手把康娜拦在身后，胸口的方舟反应炉散发着蓝色的幽光。金红色张扬的战甲与对面一身漆黑的蝙蝠侠形成鲜明的对比。
本来与康娜重逢的喜悦从托尼脸上散去，只余下对蝙蝠侠的警惕。
空气中还飘荡着草坪被烧焦的味道，气氛再一次变得剑拔弩张的起来，康娜半转过头。
此时在门廊上的达米安与提姆也换上了各自的装备。
透过面罩，康娜能想象到他们的跃跃欲试。
说实话，康娜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布鲁斯和托尼见面能打起来，严格来说，她除了顶着一张长得像布鲁斯的脸外。
在这个世界与韦恩家就没有任何交集了。
就在康娜胡思乱想，脚趾扣着地面的草叶时，布鲁斯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落入她耳中。
“她也是我的孩子。”
康娜惊得差点从草坪上飞起来，背后的翅膀扑腾了一下，所幸有托尼扶着才不至于让康娜再次摔倒。
难道布鲁斯想起来？
但想起来了布鲁斯的反应不会那么平淡啊？
蝙蝠侠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康娜的反应。他补充道：“我和她做过基因测试。”
听到这里，康娜才松了口气，原来布鲁斯说的说这个。背后的翅膀也缓缓回到乖巧的状态。
这些反应被布鲁斯尽收眼底，她……果然是那个被抹去痕迹的女孩。
虽然康娜脸上依旧维持着一种懵懂搞不清状况的神色，但她背后的翅膀却把她卖得干干净净。
“她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把孩子当成工具培养的父亲。”托尼几步来到蝙蝠侠面前，与他对峙，几乎和他脸贴脸。
“那就告诉我，我怎么把她当成工具了。”
“好啊…我”
康娜眼看情况不妙，立马上前用手撑住两人胸口，用力把两人分开。
她怕她不够及时这两人就会为了比拼谁的头更铁打起来。
“好啦！别吵了。布鲁斯不是坏人，他没对我做什么，挖开我坟墓的人不是他。我只是恰好被转移到了哥谭。”康娜对着托尼主动解释道。
随后她又转向布鲁斯，神情有些复杂：“父亲，或者说韦恩先生，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你对大家怎么样，但是托尼对我很好。”
最后她一只手拉着一个人，郑重其事地说：“所以你们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可能我不能全部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也比你们去猜要好。”
如果世界完成融合后，她要离开，这两人真的打起来，她还不得哭死。
康娜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她决定不躲了，现点现编。
至于他们信多少，康娜表示，尽人事听天命。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
…
客厅的灯光半明灭着，风从破碎的窗户灌入，吹散了客厅的温暖。
钢铁侠的战甲在灯光下散发着冷硬光滑的光泽，沙发陷入大半，但还是顽强地承受住了他的重量。他半靠在沙发上，就差嚣张地把脚搭在桌面上了。
另一边，黑色的披风散落在背后掩住褐色的皮质沙发，垂落地面被风卷起一角，尖耳朵的阴影在地毯上画出长长的阴影。他半前倾着仿佛潜伏在哥谭建筑顶端的石像鬼。
康娜则坐在侧面的沙发上，翅膀不安地抖动着。
“好了，现在你们谁来提第一个问题。”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蝙蝠侠第一个提出了疑问。
康娜搓了搓手，看向隔壁的托尼，托尼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九头蛇留下的。她从十二岁开始就被困在那里，直到十五岁离开那个基地。”
“他们对她做了什么？”蝙蝠侠的语气依旧很平静，但熟悉他的达米安等人能听出其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混乱。
“能做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训练，成为一个合格特工的训练。”托尼阴阳怪气地说道。
康娜小声为布鲁斯辩解道：“布鲁斯的训练计划其实都是专门为我们设计的，不会真的损害到身体的。”
“让那么小的孩子参与战斗本身就是最大的损害。”托尼瞪了康娜一眼。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后面的达米安插嘴道。
“这与你的选择无关，那是作为父亲的责任。”
托尼的话让空气有一瞬间的静默。
“或许你说得对，但我无法阻止我的孩子，我只能尽力让他们跟在我身边，在成年前教导他们我所知的一切。”
这些问题，蝙蝠侠被人询问过很多次，也做过很多努力，但他发现，与其让这些根本不成熟的小孩为了躲避他的禁闭，偷偷跑出去做义警。
还不如把他们尽量带在身边教导。
毕竟…一群总想着出去执行正义的孩子，就和坚持要去废弃医院作死的鬼片主角一样。
对此康娜忍不住小声附和：“你不也管不住彼得他们吗？”
她的小声只针对她自己，其他人都清晰地捕捉到了。托尼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你认识可娜吗？”布鲁斯转头询问康娜。
康娜点头又摇头：“不能说是认识，我只是知道她有一位同为天使的老师。我成为天使是交易，原本我的身体会慢慢消散，但现在……它把我召唤回来了。”
“可娜说的平行世界是真的？”托尼身体前倾。
“很大部分是，只是我也不清楚具体的交易内容是什么。”
蝙蝠侠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椅背。心中似乎有什么答案要呼之欲出，但又缺少关键性线索。
康娜偷偷看着布鲁斯的样子，心中不妙的预感越来越盛。
就在大家都陷入思考时，大厅内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所有人几乎是瞬间都做出来反应，托尼手中的掌心炮对准了布鲁斯，伸手就要去拉坐在沙发上的康娜。
而蝙蝠侠直接后跳离开沙发，打开位于客厅侧面的电灯，拆下下面的底座，查看了一下电源：“备用电源也全部失效了，非正常入侵？”
“很明显，是的。”达米安压低嗓音，利刃出鞘带起的嗡鸣成为了他的尾音。
一只只丑陋的怪物从花园处攀爬进来，而同时墙壁里，镜子中。
如烟如雾的鬼魂如有实质，凝结出来，发出暗哑层层叠叠的嘶吼声。
康娜原本蔚蓝的眼眸中闪过纯粹的金色：“是邪巫团！”
“什么东西？”托尼尝试着朝花园里爬进来的东西发射激光，所幸这些高能量攻击对于这些玩意也是有杀伤力的。
“想要天使躯体的人。今天哥谭阿卡姆的光人也是他们放出来的。”
“你说那个在哥谭搞天使雨的家伙？又是阿卡姆，你们哥谭怎么那么喜欢把神经病都放在那些地方。堆在一起不出问题才怪。小丑是这样，这次的那个什么光人也是这样。”托尼的语气中丝毫不掩饰对阿卡姆的厌恶。
“干脆我找个机会把那直接推平算了。”
就在托尼骂骂咧咧的时候。
屋顶上一只鬼物呼啸着冲向了戒备着的蝙蝠侠，罗宾与红罗宾人。
蝙蝠侠尝试性地发射了几枚蝙蝠镖和其他的东西，但也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当鬼雾冲出时，罗宾手中的刀化作一轮银光，只是刀无声穿过鬼的身体，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蝙蝠侠一把抓住罗宾的兜帽把他往后一拉避过这只鬼的扑击。
此时也顾不得争吵了，托尼和布鲁斯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把几个孩子往花园的方向退，花园中的那些怪物是可以被物理攻击伤害到的。
而屋子里那些鬼，明显不行。
“先离开这里，去外面，罗宾带路。”空间太小，跑都没办法跑。
提姆一棍子把一只怪物挡开。跟在达米安身后顺着门廊往外移动。
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前有怪物后有鬼魂，他们刚好被卡在门廊上。
没有有效的阻挡手段，鬼雾几度穿过蝙蝠侠的身体，布鲁斯只觉得寒意在身体里蔓延，动作都变得僵硬了几分。
托尼也发现了这一问题，不过因为他是操控战甲，鬼魂似乎没办法影响机械。即便有轻微短路也不影响整体运行。
于是托尼转头一把拉住布鲁斯的披风，把动作僵硬的他往外拖去。
又是几只鬼物穿过他们两人，托尼发现自己的指令越变越慢。
康娜回过头刚好看到这一幕，她心中焦急，目光落在自己的翅膀上。
其实除了这对翅膀算是天使的东西，其他的都只是比普通人强一点而已，甚至灵力方面没有那具可娜的身体强。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特质太奇怪还是天使驱逐黑暗需要法力，翅膀并不能那个那些鬼魂造成什么影响。甚至他们还会从天花板伸出手来抓她。
理论上，天使的羽毛应该是可以对堕落生物造成伤害的，还能缓解黑暗腐蚀。
所以，翅膀，你要争气啊。
然后康娜就从翅膀上狠狠地拔了一把羽毛。
放到布鲁斯手中，见他的表情似乎有松弛的迹象。
有用！
于是康娜就薅了翅膀好几把，把羽毛分别塞到大家手里。
翅膀：干！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