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并不答话,依然是持枪对峙的姿态,但眼神很冷静,表明他震惊过后的冷静。
贝尔摩德这女人尽管危险,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那位先生”至少现在还很信赖她。
况且,对于这次“结盟”,琴酒打心眼里并不赞同,他认为凭组织的力量,根本不必借助那些“妖邪”。
或许在这一点上,他和贝尔摩德观点是一致的。
“说,商业街事件,跟你有什么关系?”贝尔摩德语气冰冷,带着一丝怒意。
世上再没有被自己人背叛,更令人愤怒的事了。
琴酒空着的左手,终于拿下烟头,掐灭,反问:“什么商业街事件?”
“你不知道?”贝尔摩德瞳光一闪。
琴酒狡黠、狠毒,但也很骄傲,他会毫不犹豫的采用各种手段,击毙对手、敌人,但并不包括当面说谎这一条。
果然,琴酒报以冷笑,他没有辩解,□□在指间转了一圈,消失不见。
他只有讥诮,“贝尔摩德,你是越来越多疑了,可惜情报也越来越不准。”
“好吧。”贝尔摩德也收起枪,想了想,决定还是把那件事说出来,“我已经知道,把我属下抓去警视厅的人是谁了?”
“哦,到底是谁?”琴酒终于动容了。
尽管那个黑衣蒙眼的怪人,随后没有再出现过,但实力如此强悍,偏又身份不明、敌我不明、意图不明的人,还是非常令他在意的。
贝尔摩德眼中有惧色一闪而过,深吸一口气,字字凝重的说:“他叫五条悟,说是一名……教师。”
“五条悟?教师?”琴酒真的很难相信。
这名字他完全陌生,而教师的身份,更是匪夷所思。
“我查过了,他不是普通教师,而是咒术学校的教师。”
“咒术……”琴酒眼底的浓黑骤然收聚。
“你知道什么?”贝尔摩德发现,立即追问。
琴酒低头皱眉,沉默不答,毕竟和诅咒师合作的事,“那位先生”嘱咐过,无须告诉组织的其他人。
“你一定知道什么,快说!”贝尔摩德厉声喝问,寒光一闪,□□再度指向琴酒眉心,“我可是好惊险,才从那个人手里逃脱,你要是知情不说,我会认为你是他同谋!”
琴酒仍岿然不动,眼底闪烁不定的黑光,暴露了他内心愈加强烈的惊疑。
他骄傲,对面的女人更骄傲。
他是头一回,从她嘴里说出“逃脱”二字,甚至说话时,脸上瞬息消失的慌张之色,都能推知彼时她有多狼狈。
而放眼“黑衣组织”的所有精英,根本没有人,能够将贝尔摩德逼迫到这份上。
这个名叫“五条悟”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何方魔鬼?
“我的确不知道的,不过——”琴酒顿了顿,说了句不大情愿的话,“我可以考虑,和你联手除掉他。”
照贝尔摩德的描述,五条悟是敌非友很明确了,尽管说出联手的话有损自尊,但组织的利益必须是第一位的。
“哼哼,不需——”
贝尔摩德冷笑,她想说“不需要”,毕竟五条悟跟coolguy和雪莉的关系不明,目前为止,她还不想被组织顺着五条悟,摸到那两个“小鬼”。
她话没说完,就被两声更尖锐的冷笑打断。
“哼哼,都闭嘴吧,五条悟是我的人。”
琴酒和贝尔摩德都大惊变色,枪口一起循声指向——
窗外!
窗玻璃外,夜色与霓虹的诡光中,竟然“悬空”出现一个人?
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人!
她摆出舒服的坐姿,但身下分明什么也没有,就是拔地百余米的虚空!
琴酒即使对她略知一二,还是内心震惊,而贝尔摩德更是震恐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面对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少女毫无畏惧,只是眼神充满怨毒之色,“五条悟他只能被我处置,谁敢抢在我之前动他,就别怪我翻脸无情,听见了没有,大婶?”
大婶?
贝尔摩德的岁数是个谜团,但外形美艳年轻,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奚落过?
她表面仍犀利冷静,心头已是怒火中烧,这少女既然维护五条悟,那定是敌人无疑,不如现在就下手除掉,省的更生后患。
“小妹子,你是谁?几岁了?能跟大婶说说么?”贝尔摩德红唇轻绽,笑的又妩媚,又动听。
但琴酒却捕捉到她眼角迸射的寒芒。
不好!
“别动手,她是——”
一道冷光划破空间,只听见细微的玻璃崩裂的声音。
贝尔摩德开枪了,但瞄准的不是那少女,而是她身下,如果是靠什么装神弄鬼,就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先吃个大亏好了。
玻璃崩裂的同时,少女的身体往下一沉,但并没有下坠,只见她面色跟着一沉,捏了个手势。
原本只留下一个小孔的玻璃,突然四分五裂,连金属的窗框也完全变形!
面前分明只有飞溅的碎玻璃,贝尔摩德却感觉腥风扑面,仿佛一头凶狠的巨兽迎面补来。
“贝尔摩德,后退!”琴酒低吼。
他竟然不出枪,而是让她后退?
电光石火的瞬息,贝尔摩德还是听出玄机,无暇多想,已听从琴酒的示警,敏捷的闪到一侧。
腥风刮过,巨响声起。
看不见任何冲击,刚才在她身后的墙壁就被洞穿了,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硬生生砸开。
纵然贝尔摩德身经百战,见识多广,此刻也只能紧握□□,青着脸孔,站在琴酒身边,不知该逃跑,还是反击。
窗外的少女一个纵身,跳进房内。
琴酒连忙抬手,拦在她和贝尔摩德身边,沉声说:“小姐,贝尔摩德是组织的人。”
听琴酒的口气,这少女竟然是“自己人”?而他对她的态度,看得出是十分克制而忌惮。
连琴酒都会怕的小丫头?贝尔摩德已无法述说此刻的心情!
那少女又做了个手势,房间里腥风散去,而她站在原地,轻蔑的目光从二人脸上扫过。
“谁敢动五条悟,就是我的敌人,你们最好别当我是开玩笑。至于‘那位先生’,我会寻找最合适的年轻□□,来延续他的生命!我们只有合作关系,可不是什么自己人。”
“是,我知道。”琴酒竟然顺从的沉声回答。
“你呢?”少女的视线,如刀锋划破贝尔摩德脸孔。
很屈辱啊!
但是,摸不清她的底细,也无法立时反击,只能先忍下了。
“我也,知道了哟。”贝尔摩德笑的比刚才更妩媚。
走廊外警铃大作,混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交给你们了哦。”少女格格笑着,轻身一跳,又翻出了窗外,坠入虚空,不知所踪。
贝尔摩德涩声问:“她是谁?”
“你最好,别多问。”琴酒忽然转身,朝洞穿的破墙一阵乱射。
惊叫声、惨叫声中,他和贝尔摩德离开了现场。
三天后,咒术高专。
灰原哀的实验室里,也传出了惊叫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正从楼前经过的熊猫和狗卷棘,停步抬头。
“咦,真希?天呐,还有小哀?”
“腌高菜!”
两人大惊,只见禅院真希从二楼“实验室”的窗户跳出来,手上抱着灰原哀。
“什,什么情况?”
真希双脚刚落地,熊猫话音还没落,一头巨大的,绿色的东西便从天而降。
“小心!”熊猫慌忙拦在真希和灰原哀面前,照准那东西,挥拳就打。
“明太子!”狗卷棘急急提醒。
棘的意思是危险?还是不能打?
熊猫的拳头停滞不前,那东西反而一拳抡过来,砰的击中了他的脸膛。
“哎哟,混蛋!”熊猫呼痛。
那东西在他面前又蹦又叫,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咦,有点儿眼熟?到底什么东西?
熊猫见它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是哪里见过呢?能把真希撵着逃,而棘又不敢打的……
蓦的,他想起什么,指着那东西,惊的下巴都快掉了,“这这这,不是校长新做的,青蛙咒骸?”
模样是啊,可体型比它印象中的“青蛙咒骸”大了十倍都不止!
“到底什么情况?”熊猫回头问真希。
禅院真希和灰原哀面面相觑,目光闪烁,欲言又止,似乎都有点儿心虚。
最后,还是灰原哀叹了口气:“真希,我不是让你弄来青蛙或者小白鼠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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