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最需要什么?

    容器。一个适当的容器。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而夔牛缺少的,独独正是个容量适当的容器。

    流波真境容他们弟兄十一人尚可,可如何能承受融合内丹时爆发的巨大能量!还是那句话,容积不够。

    眼见三魂七魄被烈火逼向一处,吴铭大急!

    危急关头,明妃当断则断:“不如先将狻猊神兽渡出,将结界转给夔牛。”

    百花娘亦进言道:“狻猊已然驯服,留存炉中,必能保全!”

    “也只能如此了。”吴铭咬牙定下决心:“狻猊、泥菩萨、菩提根,都藏于我背后所烙铭文内,吾身便是神兽宿主!想来也不会生变!”

    “还等什么?”明妃笑道。

    气运丹田,元气自生。慨如大江,滚滚而来。

    背后灵铭光芒大作,雌雄狻猊旋即现身!

    “咦,血河车呢?”只见狻猊不见战车,花素二女不禁惊问。

    吴铭心中一动,雌雄狻猊口吐流光,如东海扬波,银河九落,须臾,青铜战车便凝出身形!

    “原来藏在修罗结界中!”

    吴铭屏气凝神,目光灼灼,直视狻猊,正与二兽敞心交流。

    雌兽似有不舍,雄兽却耳鬓厮磨,低吼以慰。须臾,二首齐齐顿足,俯首听命。

    吴铭亦放下心来。再回首,炉中十一颗魂魄已然挤作一团!

    “去吧!”吴铭一声令下,二兽猛然扑出,一头撞入炉内!

    “快!”吴铭旋即上前,最熟练的乾坤如意铭文弹指飞出,正烙中包裹狻猊与夔牛的气泡。

    上古铭文分光化影,再变天驱,左阳右阴,分烙境界壁上。

    双狮拉起铜车,由铭环破开的洞口奔出;夔牛亦浑身喷火,钻出流波真境。吴铭伸手一推,便将它送入修罗结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诌狗。炉中吴铭双手,堪比开天辟地之盘古手!岂是一头小牛能够抵御!

    待夔牛钻入,咬牙苦撑的吴铭旋即撤去灵力。

    失去铭环驱策,炉膛轰然闭合。

    吴铭瘫倒在地的瞬间,正瞥见夔牛如日中天,光芒怒放!

    “轰隆隆……”

    管它电闪雷鸣,小爷且睡饱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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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山北望楼,先时先刻。

    暖阁矮榻上一女,色苍且白,气若游丝,正昏睡不醒。

    矮榻旁,一玄衣人正盘腿端坐,头顶云盘雾踞,自调息不提。

    须臾,阁门轻启,心事重重的南风凝无声而入。

    玄衣人旋即散去真气,缓缓睁开双眼,“走了?”

    “走了。”南风凝移步榻前,侧身落坐。

    “送了?”

    “送了。”

    玄衣人见她魂不守舍,不由追问道:“如此,还有何处烦恼?”

    南风凝顿了顿,才涩涩开口:“阁主说萤妹妹心中有事。”

    玄衣人是过来人,旋即了然:“你担心那小子移情别恋?”

    “哼!”不提便罢,一提那小贼,南风凝气势陡增:“他敢!别说没这个胆,便是给一百个胆,他也不敢!”

    “事若成真,奈何?”

    “一剑刺死!”

    玄衣人朗声一笑:“如此甚好!情之一物,穿肠蚀骨,古有烈女,挥剑斩情丝,当断则断,万不可步你姐姐后尘!”

    银牙紧咬,暗下决心,南风凝便又说道:“姐姐,还好么?”

    “还是那样,人比黄花瘦。”玄衣人似不想多言,遂手指榻上女娘言道:“此女非纯人,身具夜叉之血。碎去的夜叉真境亦是祖辈流传,非其自立。这女子莫约也就是地级初阶,如今魂裂魄碎,以吾之能,断难救活。至多也就延缓数日罢了。”

    “何为夜叉血脉?”

    “夜叉者,鬼界半神,天龙八部众。与罗刹同从生主(众生之主)补罗斯底耶或大梵天的脚掌中生出。双方常敌对,亦同为毗沙门天王眷属。夜叉住于地上或空中,性格凶悍、迅猛,相貌令人生畏;母贫父富,所以生下来便具有双重性格,既吃人亦护法。”玄衣人侃侃而谈:“其形象多变,男性极丑且矮壮如侏;女性夜叉姿色妍丽,甚年轻姝美。世传亦有不少我辈中人纳为妻妾,所诞便是夜叉血脉。”

    “修罗、罗刹、夜叉,女子皆有姿色,为何偏偏夜叉血脉最多?”似牵动此刻心弦,南风凝便忍不住问道。

    玄衣人笑道:“夜叉与罗刹、修罗皆不同,他们对我族类颇为友善,且愿与我辈相处,日久生情,亦是世之常情。”

    “日久生情,哼!”南风凝双眉微蹙,这便说道:“世间可还有人能救她?”

    玄衣人叹道:“太昊凌天,宇暮钟岚,天下八极均可。只是要看人家愿不愿帮。”

    南风凝眉结愈深:“另外三洲鞭长莫及。神洲五极,阁主刚走,雾隐大师正在闭关,黔暮……不提也罢,另外两极久不在江湖行走……可还有人选?”

    玄衣人咧嘴笑道:“如此只剩一人。”

    “谁!”

    “便是你那小贼。”

    “吴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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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巢上居,此时此刻。

    厚重的挡风门帘无风自动,便有两女一男鱼贯而入。

    老掌柜满脸赔笑,隔台问道:“三位客官,是吃酒还是住店?”

    胖大妇人满脸憨笑的唱了个喏,“店家,我等既吃酒亦住店。另外还有一事相问。”

    “敢问这位夫人所问何事?”

    “我等正寻一青衣少年,长身而立,莫约八尺(一米八):面如冠玉,貌赛潘安,剑眉朗目,似撼天狮子下云端,如摇地貔貅临座前;眸若寒星,唇红齿白,灵秀俊逸,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总之(宗之)潇洒美少年。”

    待胖妇人唱罢,老掌柜抚掌笑道:“你说之人,老朽不知。我这却另有一人。”

    “且快快说来。”

    “那人一身青衣,麻杆枯长,亦是八尺:面如锡纸,貌似蟾蜍,两眼无神,似秃毛野鸡下荒山,如摇尾土狗蹲门前;眉残如柳,口若呆鹅,豁牙漏齿,并爪刨食迷糊眼,涕泪长流挂腮边,总之尖嘴猴腮一少年!”

    驼叟一拍大腿,“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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