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了一通也该干点儿正事儿了,徐子寰逼迫着在场的娘子们,非要她们说出推徐子妧下水之人,只要有人肯认罪,其他人便可安然无恙。
洪府有两个游手好闲的废物郎君,她拆院子的时候被吓了连话都不敢说,不知怎的,这时候胆子大了起来。
“徐子寰,这些娘子在一起也只是玩闹而已,你何必咄咄逼人呢?”
“就当他们是玩闹,可我徐家娘子受了伤,难不成我还不能追究了?”
徐子寰让人抓了与伍明熙一起欺负徐子妧的三个娘子,她不方便收拾太子妃,但这件事总要有人做替罪羊。
那三人被带进一间空房间里,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夫人娘子们都团团围在门前,苦苦哀求,却都被骁骑阻拦着。
房间里也是一片鬼哭狼嚎,争相求饶的、出卖朋友的,徐子寰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恻隐之心,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就是欺负人的下场。
她让人找来了桑皮纸和水,将桑皮纸一层一层打湿,贴在他们的脸上,他们说不出话来,呼吸困难,都在竭力的挣扎,但都无济于事,刚敷了两三层,便有人挺不住了,她便命人取了下来。
那些人使劲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见徐子寰软硬不吃,便开始威胁她。
“徐子寰,你竟然敢动用私刑,今日你若不杀了我,来日我就是流放八千里,也要去御前告你的状。”
她只冷淡的笑了笑,便让人继续,敷了几个便取下来,那几个娘子在死亡边缘徘徊几番连话都说不出了,他们大概能猜到徐子寰不会真的让他们死,但是依然承受不了窒息的痛苦。
徐子寰最见不得死人和鲜血,定然不会杀人,只是简单的威胁一下这些人而已,她虽然不能杀人,但是能把他们的生活搅得鸡犬不宁。
徐子寰手中持着青瓷花瓶,摆弄了两下,随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碎片算落一地,倒是没人受伤,只吓的娘子们频频尖叫。
“出去之后谁要是敢多说一句,下场如同此瓶,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看她不像是说笑,都频频点头,不敢违抗,就连方才气势汹汹说要告御状的都没了气焰,几个人趁着徐子寰还没改主意之前连滚带爬出了房间。
外面的夫人见到自家狼狈不堪的娘子,身上却没有一点伤痕委实是奇怪,他们不忍受一个小娘子的气,合起伙来斥责她。
那些夫人再吵闹,在骁骑面前也不敢放肆,毕竟这里没有真正德高望重之人,自然要小心些。
徐子寰看着身前身后的骁骑,有权有势真是好啊,现在她狐假虎威的时间已经足够了,还是要趁早把徐子妧带回去,赵煜晢他们还在等着呢。
无名医术高超,他给徐子妧施了针,她便醒过来了,只不过神志不太清醒,浑身还在发抖,醒来之后谁都不让碰,偏说要找阿娘和阿姊,任谁安慰都不管用。
徐子寰去看她时她正蜷缩在床角,眼神很平静,就在那静静地坐着,谁跟她说话她都不理,像是在等阿姊和阿娘来接她回家。
她听见房间外面熙熙攘攘的人声,接着是有人开门的声音,她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了,恐怕现在房间里再多一个人她都会崩溃的。
她紧张的抬起头,却看见了阿姊在向她微笑。
阿姊怎么回来了?阿姊特意回来接我的?
看着徐子寰跑到床边,她终于忍不住扑了上去,她紧张了好久,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
徐子寰坐在床边,徐子妧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脖子,良久,她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阿妧,阿姊带你回家了,咱们走好吗,阿爹阿娘都在家等你呢。”
“好。”
徐子妧像是在撒娇,依然不肯放手,侍女来拉她,想要带她,她便越抓越紧了。
徐子寰宠溺她,她不愿意让别人碰她就算了,她将徐子妧打横抱起。
妹妹果然柔弱,就是再有十个这样的徐子妧她也是能抱的动的。
旁边的侍女怕伤了徐子寰,手忙脚乱的想要接过徐子妧,她却越过众人径直走了出去,外面有骁骑保护,没人敢靠近议论。
看着徐子寰竟亲自将徐子妧抱了出来,外面的那些小娘子们瞠目结舌,着实是看呆了,原来女子并不一定要弱不禁风、小鸟依人,还能像她一样英姿飒爽、英勇伟岸。
瑞王妃不知从哪冒出来,带了一大帮府上的家丁,还拿着棍棒,偏要阻止徐子寰离开。
“徐子寰,你今日砸了我瑞王府的院子,毁了菊花宴,让你这么轻松的离开,我洪家岂不颜面扫地?”
徐子寰想想早上来时满院子金黄的菊花,实与如今生机盎然的春日不符,如今一地狼藉,才与当下的王府相得益彰!
徐子寰头也不回便往前走,身前身后都有骁骑护卫,王妃看准了骁骑不敢拿她怎么样,公然挡住了她的去处,让场面一度变得更加胶着。
“今日,你和徐子妧都留下,等瑞王回来才能还你们一个公道。”
“已经过了半晌,他们要是能回来早该回来了。”
这么长时间还不见瑞王他们回来,她猜应该是赵景佑听说了这里的事情,拖住了他们的脚步,看来关键时刻还是圣上了解她。
徐子寰倒是不觉得累,只是怕徐子妧被风吹久了又会生病,只能让骁骑吓退了众人,便匆匆离去了。
赵煜晢在远处的墙头上看了半晌,越看越是着迷,没想到徐子寰如此霸气侧漏,只是可惜了,整日只知道围着她这个小妹妹转,这徐子妧也真是够倒霉的,隔三差五的受伤。
“殿下,徐御史方才抱着徐六娘子的样子真是潇洒又霸气,气势更是不输男子。”
“怎么,你中意?”赵煜晢警告的眼神瞪着大木头。
“不、不,敬佩,是敬佩。”
“这还差不多。”
大木头松了口气,就是他中意他也吃不消啊!
赵煜晢实在不知为何徐子寰能有现在独当一面和方才被吓破了胆哭哭啼啼的两幅面孔,据他了解,她在赵景佑面前是聪慧机智的、在徐淮阳面前是乖巧懂事的,她还真是见人变人样、见鬼成鬼样啊,说什么表里如一,都是鬼扯!
这些样子都是她,她也未曾掩饰什么,只不过对于她,他们都有不同的看法而已。
只是在面对赵煜晢时她是真的有一些毛骨悚人的感觉,对他是真的恐惧,许是平平安安讲的那些故事让她先入为主了。
“咱们也走,跟队伍回合。”
“不等徐御史吗?她今日这些作为,恐怕瑞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你知道为何这么久了瑞王他们还没回来吗?”
“按理来说,他要是想离开,圣上是拦不住的,可是……”
“你瞧瞧今日这王府还少些谁?”
“洪爽?”
洪爽是洪昌的独子,呆子一个,在国子监是便常常跟在徐子寰身后,可徐子寰觉得他憨厚老实,一直是拿他当弟弟看的。
就昨天一晚上,赵煜晢偏要让大木头四处去打听徐子寰的旧事和她身边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左右是让他打听了个便,他一思量,这长安城但凡是七品以上的官员家里,必定有与她相识之人。
不过幸好爱慕她之人不多,单单是相里春来和洪爽两个人。
只是没想到昨日思索到了半夜,今日便用上了。
赵煜晢骗洪爽,说徐子寰需要他的帮助,只要他拿着罗亮亮那里找到的原账和假账的账簿给圣上,并且不能说出账簿的来历,只能说是陌生人交给他的便好。
如此就能救了徐子寰一命,还不会牵扯洪家,徐子寰一定会记住他的好的。
不过洪爽是呆不是傻,开始时并不相信赵煜晢说的话,后来看见徐子寰大闹王府才肯相信,徐子寰可能真的会有麻烦,反正对洪府也没什么伤害,他拿着赵煜晢给的东西便进了宫。
洪涛等人恨不得每人都对罗家踩上一脚,正在宫里看热闹,没等到罗家受到惩罚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杜家与罗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罗家死在洪家的手上,这群人定然已经在宫里闹得不可开交了。
大木头后知后觉:“原来您方才离开是去找洪爽了。可是您从哪里拿的真假账簿啊。”
“罗亮亮疯的那天晚上在他府上偷得。”
罗亮亮经手私盐倒卖、吃回扣,手上定然有账簿,如今他疯癫,他身后的人定然不能再让他拿着账簿了,那天他故意在罗府等着人去取账簿,然后偷走账簿,让罗府的人慌乱。
“您去偷账簿我怎么不知道?”
“你要是什么都知道你做三殿下好了。”
大木头知道他在说笑,傻傻的嬉笑,赵煜晢便带着大木头洋洋洒洒地离开了。
今日之事,赵煜晢赢得彻彻底底。
杜家和罗家定不会相信洪爽的说辞,只会觉得是罗亮亮一事就是洪家所为,为的就是盐运司,但是洪爽为了徐子寰也不会出卖了赵煜晢,洪家也会趁机给他们两家一点教训。
最后,圣上一定会彻查整个盐运司,之后将会有一次大整顿,他的人一定会顺利的混进去。
最重要的是,他们没工夫搭理徐子寰,还能帮她解决一下眼前的麻烦,赚大发了。
原本递账簿一事交给谁去做都可以,更方便的是可以借徐家或是杨国公、相里家的手送进宫去,只不过谁叫洪爽喜欢徐子寰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怪就怪赵煜晢是个诡计多端又小心眼儿的男人。
看今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赵煜晢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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