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帐暖,红烛通明,映照着佳人羞涩的笑。
顾溪和坐姿僵直,双手绕至她耳后,温柔解下她掩面的红纱,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夫人现在的模样,倒应了你的乳名。”
“赏灯会上的那声石榴,是你故意喊的?”
“是,十六,石榴。”
“不熄灯吗?”
“想多看看你。”
……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大冬天不盖被子,也可以很温暖。
顾溪和凤眸半睁,意犹未尽道:“我好像明白,什么是醉生梦死了。”
“嗯。”
余音中仍带有哭腔,沈书允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无地自容,难为情地埋在被子里。
她在一次次战栗中哭红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顾溪和一脸餍足地倒在枕头上。
夜风沉醉,沈书允也没了说话的力气,抱着他疲惫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是被一阵阵清凉唤醒的,睁开眼时,顾溪和坐在床边为她清理身体,“你先躺着,我给你上药。”
他看到被子上有落红,拿不准是因为初次还是里面有伤口,幸好他早有准备,在成婚前就向洛时邈讨了药膏。无论如何,只有给她上过药,他才安心。
枕边摆放着干净衣物,涂完药,他扶着沈书允坐起,帮她更衣。
沈书允小声道:“我只是身上酸,又不是废了……”
话一说完才发现,她的胳膊的确抬不动了。
沈书允:“……”
顾溪和从旁揶揄道:“你就好好坐着,等为夫来伺候你。早膳已经吩咐纸鸢去做了,待会儿会端到屋里来,你这几日恐怕不宜走动,委屈你,待在这里将养身子。”
昨晚就不该信他的邪答应他第二次,沈书允后悔晚矣,气鼓鼓道:“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
顾溪和也后悔了,早上出去的时候被洛时邈狠狠地臭骂一顿。他家夫人天生体弱,昨晚他兴致到了没收住,实属放纵了些。
“我皮糙肉厚,比不得夫人千金之躯,你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昨晚是我不好,没想到这一层。”
沈书允自学医之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了大致的了解。虽然洛师父承诺了会治好她的心疾,但先天不足是很难调理的,她的健康状况始终会比旁人差一点。
她顿了顿道:“倒也无妨,我不爱走动,不出门待在房间里整理书籍也挺好的。”
她从瑞王府带出来的手稿,是时候找出来整理了,还有洛师父和她共同撰写的《本草集》,她心里一直记挂着。
“洛师父近来有空吗?《本草集》是关乎民生的救命书,这些日子奔波都耽搁了,也不知进展如何了。”
顾溪和一口答应道:“等吃过饭,我找他问问。”
在凉州安定下来,收复甘州的事情就可以提上日程了,顾溪和吃完饭匆匆离开,去议事堂找徐将军他们商量对策。
纸鸢这个小机灵鬼立刻凑上来问东问西,还神秘兮兮地教给她很多闺中秘诀,虽然有很多沈书允在21世纪就了解过了,但还是为纸鸢的“见多识广”而震撼。
她用笔杆子敲着纸鸢的头道:“这些奇奇怪怪的技巧,你还是自己留着,将来和万将军一起琢磨吧。”
“夫人,你……你在瞎说什么呢。”纸鸢羞得一跺脚。
沈书允微微挑眉,“你对万将军的心思,万将军或许不懂,可是瞒不过我。万将军是死心眼儿,对感情的事情很迟钝。你若不挑明了说,这份心意大概要留到天荒地老。你还是先想好自己的婚事,再来操心我和王爷吧。”
纸鸢若有所思,点头道:“他的确是块木头。”
沈书允勾起唇角,被纸鸢这个小机灵鬼看上,万将军只怕招架不住。
在她看来,万将军也早已身陷情网不自知,看他们二人独处的模样,沈书允真想在他们四周画一圈粉红泡泡。
不过感情的事,看破不说破,还是要当事人自己点透才好。
厨房里,洛时邈忙着熬汤药,坐在炉灶前扑着扇子,面带愁容。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沈书允的健康状况,她和瑞王爷很难有孩子。
早上见到顾溪和的时候,他差点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可看到王爷容光焕发的样子,他没忍心。
王妃的身体,调理起来需要吃很多苦头,若非如此,他早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她配药了。故而,这件事还是要经过夫妻俩的商量才行。
可依着王爷的性子,定是不忍看王妃吃苦的。一想起他们将来可能没有孩子,洛时邈就替他们觉得惋惜。
还是得想办法改良药方,找个万全的法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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