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鹿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询问：“……真的假的？”
“璐璐，我为什么要骗你？”西珀莉一头雾水，她皱着眉，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茫然。
什么鬼？夜归鹿也明显愣住了。
那……那家伙说什么“你要知道，我在西珀莉身边的时间可远比你多”、“那也是我比你更了解她”等等等等诸如此类暧昧模糊的话……
敢情是完完全全的单向暗恋吗？夜归鹿彻底懵住了，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变得明朗了但又感觉还有些沉重……？
那个人对莉莉是爱慕的情感吗……？夜归鹿皱眉，觉得事情又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对了璐璐，那个时候，你和路德维希同学都在走廊里聊了些什么啊？”西珀莉想起来什么似的歪头询问，“你们看起来聊得还挺久的。”
夜归鹿浑身一激灵，脑海里迅速闪过两个少年在走廊里相互试探，明枪暗箭，针锋相对的对话——这些都是绝对不能被面前的少女知道的事实！
“啊……就稍微聊了一下星德罗拍卖场人口贩卖那件事。”夜归鹿视线游离，不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后颈，“确实挺奇怪不是吗？”
“这样啊。”西珀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嗯……莉莉，你们三个人，拍卖场遇到的奥丽薇娅还有路德维希……你们都是同级生吗？”夜归鹿忍不住又问。
“嗯……怎么说呢……这个有些复杂……”西珀莉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词，“奥丽薇娅今年十九岁。我和路德维希同龄，都是十七岁。”
“不过最开始我和奥丽薇娅才是同级生。”西珀莉浑身上下散发着天才少女的光芒。
“因为我跳级了。”
“噢~莉莉果然很优秀啊。”这句话夜归鹿不知道说了几遍了，但每次他都笑得很开心，因为他真心且毫不怀疑地认为，少女身上每一处闪光点都是异常珍贵的。
“路德维希同学是在我跳级之后才入学的，不过他很聪明，一年级的课程好像并不满足于他对学习的要求，所以他只读了半个学期就连跳两级，和我成为了同一个专业的学生。”
“原来如此，那你们的老师也是同一个？我听他的口气好像和你的老师很熟。”
“嗯，是的。道格拉斯老师同时也是我魔创比赛的导师，【星银】的名字就是老师他取的。老师的导师团队里本来只有我一个学生，但可能因为路德维希同学在某种领域上，确实很有天赋吧，所以老师在第二个学期就破例收了他。这可能就是我和他唯一的交集吧。”
“既然是在同一个老师下的学生……为什么你们没有成为朋友呢？”
“因为老师布置给我们的作业都是独立的。我一向都是自主完成，他也基本没有什么不懂的需要问我，所以我们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交流。”
道格拉斯老师，听我说，谢谢您，感恩有您。夜归鹿默默赞颂。
“璐璐好像对路德维希同学很感兴趣的样子？”西珀莉合上了书本。
“……有吗？”夜归鹿欲盖弥彰地心虚微笑。
西珀莉眨了眨眼。
“啊……好啦，其实我是对莉莉你在西大陆的学生生活感兴趣啦。”夜归鹿缴械投降，“你的朋友们我自然也是想要了解一下的……”
“原来如此。”西珀莉想了想，表示理解。
夜归鹿轻声哼哼：“对了，莉莉，我们……我们……”
“嗯？”西珀莉看着夜归鹿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红，突然间觉得有些有趣。
“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夜归鹿整张脸憋得通红，眼睛死死盯着怀里的兔子不敢抬头去看少女。
“我们当然是朋友了。”西珀莉真心觉得面前少年从未见过的模样很是稀奇。
“璐璐是我在东大陆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可以交心的好朋友。”西珀莉真诚地回答。
“真、真的吗？”夜归鹿有些惊喜地抬起头来，溜圆的眼睛像小鹿一样亮晶晶的。
“怎么回事——”西珀莉轻轻地笑了，“璐璐你今天怎么怪可爱的。”
夜归鹿整个人猛地呆愣在了原地，眼睛一瞬间睁得溜圆。
西珀莉被少年的样子唬住了，懵懵地说：“怎么了？璐璐不喜欢被人说可爱是吗……”
“不、不是！”夜归鹿慌忙摆手，“我是因为……刚、刚刚……莉莉你，笑了……”
西珀莉：“……？”
“这是自从我遇见莉莉你开始……”夜归鹿愣愣地说，“你第一次对我笑。”
或者说，这是少年第一次在少女一直以来没有什么多余表情的脸上，看到除了平静无波，偶尔弯弯嘴角之外的笑意。
“莉莉笑起来很好看。”夜归鹿看着看着，也温柔地笑了。
在刚刚少女微笑的一瞬间，夜归鹿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刹那变得黯淡了。呼吸之间眼前只能看到少女笑着的模样，心跳也突然漏掉一拍。
恍若星雨坠落，直击心底。
“这样吗……我倒是没怎么注意过。”西珀莉被夸得也有些懵懵的，卷毛像炸了一样额发不自觉地翘起，甚是可爱，“那我以后会多对璐璐笑的。”
“如果是那样真是最好不过了。”夜归鹿听到这里忍不住颧骨上升，还察觉到自己的耳尖发烫得厉害。
“对了莉莉，霍徕之后，你还想去哪里呢？”夜归鹿赶紧转移话题。“唔……先从霍徕一路向北走吧，沿途的国家风景都好像是不错的，然后……就去东大陆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
“夏朝。”
——
“早上好啊，莉莉小姐。”
西珀莉刚走出房间，就看见正从走廊上准备下楼梯的贺霖。
“早上好，小霖。”西珀莉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振作起精神打了招呼。
贺霖左右环顾了一下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归鹿公子呢？”
“璐璐他在你身后。”
贺霖微微吃了一惊，扭过头来一看，果然看到少年正端着早食上了楼梯。
“早上好，归鹿公子。”
“早上好。贺霖，他们是走了吗。早上经过的时候看见有人在收拾房间。”
“啊……归鹿公子是指白玘哥哥他们？因为昨晚的事，所以白玘哥哥和封玠哥哥一大早就和镜公子一起赶回夏朝了。还有从今天起，贺家旗下所有产业链重新开业，华舍的点心大家随时都可以买到了。然后……”贺霖难为情地低下了头，“今天我可能不能陪你们了，昨天拍卖到的零部件需要组装进行大规模批量生产，我可能需要连着开好几天的会……”
“这么辛苦……那小霖你快去吧，小心照顾自己，我和璐璐会自己看着到处逛的。”西珀莉隐隐感觉到了男孩身上背负着的重量。
“嗯，好，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在霍徕要玩得开心啊！”
——
傍晚，圣殿分殿·英灵殿。
“嗯，永夜森林里发生的具体事情，还有星德罗大拍卖场的事，我大概都知道了。”镜苍司点了点头，“小玠，小玘，从圣殿本部移交过来的情报和嫌犯都处理好了吗？”
“这些都是理英负责的，我和玘通过申请之后，应该就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封玠回答。
“伯爵之女奥丽薇娅小姐也已经暂时在英灵殿里安置好了，过几天对埃罗子爵的审讯结束就可以安全把她送回西大陆了，理英会从攻略组里分出去一部分人护送她。”白玘补充。
“嗯，那拍卖场的事就等明天审讯正式开始再说。永夜森林那边我已经重新加派了人手过去，收尾工作应该也会很快完成。那么，我们就先来讨论一下永夜森林的事吧。”
封玠和白玘同时扭头看向对方。
“你们对这次事件有什么看法？”镜苍司顿了一下，“小玘你先说。”
白玘垂眸：“除了镜哥哥你已知的那一切，我只能说……”
“归鹿君很强。”
远远比他和封玠两个人加在一起的力量还要强的……令人发指的强大。
“小玠你觉得呢？”
“……甚至可能超出魔君级别。”封玠低头。
英灵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镜苍司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那……那个女孩子呢，你们又是怎么看待她的？”
白玘和封玠的脸上同时显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说实在的……”白玘难得地有些不知所措，“能够轻松一击打倒归鹿君心魔的人……我是真的不知道莉莉君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能说是运气和能力纯粹强大的存在吧。”封玠也沉默了，“毕竟那位失踪了这么多年，实力下降不也是有可能的吗……？”
“所以你们都认为夜归鹿就是‘他’了是吗？”
“除了‘那位’就没有别的可能了吧？无论是年龄还是实力，都是符合的。比魔君还要强大的魔族，不就只有那一位了吗？夜归鹿的真实身份，就是六七年前将二十四位魔君屠杀近半，继而消失在这个大陆上的……”
“魔王！”
【心魔初现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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