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寒……怎么样?”赵娇娇一脸兴奋地问道,“我在被抓……”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赵娇娇。
他们的眼神中,有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惊恐,还有极度的不安。
赵娇娇的话头戛然而止,她顿了顿,立刻转换语气无缝衔接上:“我在之前看过的话本里,总是能见到这样的名字,又威武又霸气,是不是很符合魔王的身份?”
王安乐欲言又止,最终忍不住开口:“夜凌寒……感觉很冷的样子,不符合啊。夜夙明明是性格很温暖很柔和的魔,怎么能用这个名字?”
赵娇娇听着不开心了,她扁了扁嘴:“小胖,那你说,夜夙该叫什么名字好?”
“你别说,我还真想到一个!”王安乐得意洋洋地昂起下巴,“这段时间我们不是刚学了一首新诗,叫做《夜归鹿门歌》,魔王名号中的【夜夙】又正好有一个【夜】字,不如就叫【夜归】或者【夜归鹿】?又好记又好听,你们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赵娇娇没好气地说道,“这也太随便了吧?怎么说夜夙也是堂堂魔王,怎么能用一首诗的名字轻易定名?”
“是吗?可我认为挺好的啊。”王安乐摸了摸后脑勺,“而且也要看夜夙他到底喜不喜欢嘛。”
“夜归鹿……”少年魔王喃喃自语。
“不会吧?”赵娇娇看少年魔王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些忐忑,“夜夙,你不会真的想用一首诗的前三个字……来作为你的名字吧?”
少年魔王笑了:“有何不可呢?”
“看吧!我就说他会喜欢的!”王安乐猛地一拍大腿,顿觉十分满足。
赵娇娇傻眼了:“虽然夜归鹿听起来也挺好听的……但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还好吧。”少年魔王歪了歪脑袋,“只要我喜欢不就好了吗?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名字,无论是不是取自于诗都意义重大,以后大家就称呼我为夜归鹿好了。”
“从今以后,【夜归鹿】就是只属于我的名字!”
——
“【夜归鹿】?”
大殿之内窃窃私语:“伟大的魔王的名讳,怎么能由一帮人族小孩擅自更改取名?他们在开什么玩笑!殿下也真是的,就算再与人族交好,怎可这样任由他们胡来?!”
“呵,当初是你们要他们使尽浑身解数与殿下亲近。如今,他们倒是办到了,还亲密到为殿下取了新的名字,你们怎的反而不开心了?”西迪冷笑,“有些魔的双重标准可不要太过分噢?更何况殿下都没生气,甚至这几天显而易见的兴致高涨,你们还一个劲儿的嗷嗷些什么,是想违抗殿下的意志吗?”
“西迪,你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这根本就是两件事,怎么能混为一谈?”
“怎么就两件事了?”西迪火力全开,直接打断对方施法,“无事你们就说一切都是为了殿下好,有事你们就说不可混为一谈。好话都让你们说了,好处都让你们占尽了,就跟我们其他魔君的意见无关呗?真不错,干脆我们也别当魔君了,所有事全由你们做主岂不更好?”
“你……!”
“够了。”阿尔塞斯沉声开口,“这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殿下,我们不应该彼此内讧。”
西迪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为了殿下为了殿下……这话我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就知道你们的说辞只有这冠冕堂皇的一套。”
以阿尔塞斯为首的魔君们一时语塞,而站在西迪这一边的魔君们,则是纷纷低头掩住嘴角笑意,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起头来。
阿尔塞斯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既然殿下与人族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这种程度,那么我们也是时候开启【造神计划】的下一步了。”
话毕,所有魔君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
尤其是反对派的魔君们,他们的脸色尤其难看。
希泽尔冷声:“你具体想怎么做?”
“你们都知道的,让他们背叛殿下。”阿尔塞斯一脸风轻云淡地就说出了最沉重最冰冷的话语,“只要殿下在极度的恶劣情绪里生发对人族的恨意,心魔就很有可能因此诞育。我会在这段时间内向那些人类灌输与之相应的思想,等到殿下完全信任他们,真正将他们看作朋友的时候,就是背后的剑刺向殿下的最好时机。”
“阿尔塞斯,你可真是卑鄙啊。”彦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着话。
“这还远远不够呢,彦津。”阿尔塞斯神色不变,“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祭司殿也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让我们……”
“一起迎接魔神的诞生吧!”
——
“啊——”夜归鹿双手紧紧抱着脑袋,头痛欲裂。
他被熊熊火焰包围了,死魂灵在他的头顶震声尖叫,仿佛要摄取抽出他的魂魄。
心魔在血咒城堡前狂笑,黑暗与痛苦笼罩着整个世界,这让他倍感绝望。
莉莉……
夜归鹿用力攥紧胸前的衣领,那里空无一物。
还好……还好……还好没有将星银带过来。
只是,我真的好想你,莉莉。
——
“为何突然要在祭司殿举行宴会?”
少年魔王夜归鹿走在前往祭司殿的路上,不免有些疑惑。
“原本举办宴会的宫殿靠近魔王城外城的居民住所,我担心大家还是多少对人族有所抵触,所以就选择了较为偏僻低调的祭司殿。”阿尔塞斯侧过脸,“殿下您意下如何?”
“原来如此,你有心了。”少年夜归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大家都已在祭司殿等着我了吗?难怪前段时间开始他们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是早就知道这个惊喜。”
阿尔塞斯微微眯起眼睛,微笑说道:“是啊。”
少年夜归鹿不禁加快了脚步,兴致盎然地走向祭司殿。
可少年魔王不知,这一去,竟是直接改变了他接下来的命运。
踏向前方的,不是鲜花盛宴,而是万丈深渊。
唯有他,不经世事,不知险恶,天真烂漫,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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