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星的繁华商街还有许多新奇店面是易安从未接触过的。
可他不打算再逛了,以后有时间再说吧。
夺舍的这幅身体腰不好,性功能好像也有点问题。
察觉到这一点的易安,心里宛若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家,躺进那柔软的被窝里,好好歇一歇。
回去的路上,还是阿诺尔操纵飞行器。
他熟练的按下一连串按钮,扳动滑竿,阿尔法便一飞冲天,有条不紊的在航道上前行。
家里的雌虫很能干,每每都给易安带来惊喜,不久的将来,或许还有惊吓。
“雄主,需要半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您先去休息吧。”
说这话的时候,阿诺尔没有回头,从背后望去,他腰背挺拔,修长的手指在操控屏上灵活的翻飞着,像在检查飞行器的各项指标。
“好,辛苦你了,阿诺尔。”易安没有推脱,转身进了安全舱,翻身上塌的同时关闭了舱门。
抱着枕头侧躺在软榻上,易安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声后,闭眼小憩。
飞行器行驶到一半,航道左右两侧突然出现两架陌生的飞行器,它们脱离自己的飞行轨道,将阿尔法夹在中间,与它并驾齐飞。
“警告,警告,有不法飞行器靠近,建议上报帝国维安执法部门。”
喑哑低沉的机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阿诺尔却充耳不闻。
他眯了眯眸子,直接关闭了阿尔法的雷达监测功能与飞行记录仪。
阿诺尔猛地下扳滑竿,阿尔法从平流层冲击到中间层,又从中间层上升到热气层。
机体开始不稳定的震荡起来,阿诺尔咬咬牙,又撤掉了飞行器的防御系统。
蓝色能量罩褪去的同时,飞行器两侧机翼突然受到来路不明的粒子炮攻击,动力系统受损,阿尔法在空中‘轰隆轰隆’的挣扎两下后猛地失控下落,驾驶舱内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这下子,连躺在安全舱里的易安也被惊动了。
舱门打开,易安的身体被从安全舱里甩了出来,还好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舱门旁的竖状扶手,才侥幸稳住脚跟,没有拿后背撞击舱板。
可即便如此,猛然受到巨力冲击的手臂还是咔吧一声响。
易安额上的青筋突突跳动几下,扭头看向窗外折断的机翼还有急速闪退的云层,眼底压抑着一抹暗色。
他还是小瞧了家里这只雌虫的胆大程度,真豁得出去。
易安早就做好接受惊吓的准备,可这惊吓程度依旧超乎了他的预期。
“阿诺尔,怎么回事?”易安急切的询问,声音里故意掺杂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恐慌。
“雄主,我们受到不明敌人的攻击。”阿诺尔早就想好应对措辞,撒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怎么会这样?眼下怎么办?我们会有危险吗?”易安顺着话头接了下去。
“眼下只能跳机逃生,雄主,请您到贱奴的身边来。”
易安丝毫没有犹豫,朝阿诺尔的方向走去,只是这过程中,阿尔法断折的一条机翼被狂风吹走,断口处刺啦带闪,燃烧起熊熊火焰。
机体又是一阵猛烈的摇晃,易安一个没站稳,大腿狠狠的撞在操作台上,再度咔吧一声响。
呃……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易安咬牙忍住了。
“雄主!”
阿诺尔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他单脚一蹬甲板,借力冲到易安身边,将自己的雄主抱进怀里护好。
“雄主,您……没事吧?”
易安抬头去瞧,阿诺尔眼底是情真意切的担忧,眼下的状况应该也在他意料之外。
心里升腾起的那点小火苗噗的一下就灭了,易安摇摇头,抓住阿诺尔的手安抚道:“没事,别担心,应该只是骨折了,我们先想办法逃生。”
雄虫是很脆弱的,有时候只是心情不好就会患上一种奇怪的病,好好的日子突然不想活了,然后瞒着雌虫爬到高楼的塔顶,piu的一下跳下去,摔的四分五裂。
虫星的医学研究者管这种病叫抑郁症,病因很复杂,无法杜绝。
雄虫的数量本就稀少,死去一只都是帝国的损失,而没有雄虫,整个虫族就无法继续繁衍,雌虫失去精神安抚,也终将走向灭亡。
这也是为什么,好逸恶劳,无恶不作的雄虫,却在实力至上,等级森严的虫星,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与保护。
而面前的雄虫,明明已经疼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却还在咬牙强撑,甚至反过来安慰他。
阿诺尔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草率的决断,或许他可以用更委婉的方式来获取想要的答案。
“雄主,请到这边来。”
阿诺尔好生护着易安来到逃生舱,拉开舱门。
里面本该摆放着一排逃生用的滑翔翼,此刻却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其他的都不翼而飞。
阿诺尔伸手,毫不犹豫的将仅剩的那个扯出来,塞进易安怀里。
“雄主,您快点穿上跳出去,再晚,飞行器就要坠地爆炸了。”
“那你怎么办?”
“贱奴是雌虫,死不了。”
阿诺尔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复杂的神色。
他就是想看看,这种命悬一线的情况下,易安会不会不顾他的死活独自逃生。
如果这次被抛弃了,那不管他是埃伦德,还是来历不明的其他虫,阿诺尔以后都不会手下留情。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易安算是看明白了。
合着下这么大一盘棋,小命都押上,就为了让他做一个选择题?
怎么觉得,家里这小雌虫,有点疯批呢?
表面上看着温柔恭顺,都是装的:)
易安紧绷的脸差点裂开一条缝。
“不行。”一把抓住阿诺尔的手臂,将滑翔翼塞回他怀里。
“雄主?”阿诺尔震惊的抬眸,被折磨到只剩下满目疮痍的眸子,此刻却亮起一点微弱的星芒。
“阿诺尔,还记得吗?我发誓要待你好,肯定说到做到,”
就算不知道这次意外只是一场试探,易安也不会抛下阿诺尔不管。
阿诺尔想要的答案,易安慢慢在给了,只是没想到这只小雌虫这么心急。
“你穿上,然后抱着我一起跳下去。”易安通过透明的舱体玻璃朝外望了一眼,当机立断道。
“雄主,可是……。”
“没有可是,照我说的做。”
以前埃伦德用鞭子都没能让他屈服,眼下,易安简单利落的一句命令,阿诺尔却下意识想要服从。
眼下情况危急,阿诺尔压根没时间细想,为什么会这样?
“是。”
他依言照做,行动迅速的将滑翔翼绑在自己身上,然后打横抱起易安,一脚踹开机舱门,毫不畏惧的跳了出去。
易安:……
人麻了!
我让你抱我,没让你公主抱我!
他的尊严,身为男人的尊严!身为雄主的尊严!碎成渣渣了。
易安生无可恋。
要不你干脆把我扔出去算了!
滑翔翼猛地在身后打开,身体止住了坠落的趋势,耳边的风由狂乱变的平静下来,易安这才得机会彻底睁开眼睛。
他想给阿诺尔定个规矩,以后不管遇到多危急的情况,都不许!不准!不可以!公主抱他!
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变故突生。
阿尔法在空中爆炸了。
好在周围不是什么繁华商界,而是跨江大桥。
悬浮车刚从桥上驶过,除了他们,没有其他虫被这场风波牵连到。
阿诺尔操纵着滑翔翼落在桥面上,然后选定一个方向,舍命狂奔。
若被飞行器疾速下坠的碎片砸到,他怀里的雄虫,肯定活不成了。
阿尔法的爆炸是意外,完全不在阿诺尔的计划内,打得他措手不及。
好在阿诺尔是受过训练的军雌,眼下这种情况,只要能跑出这片碎片的空降范围,怀里的雄主便能安全无恙。
只是现在他不是三年前的阿诺尔了。
若放在三年前,他想跑出这片危险区轻轻松松,如今,虽然雄主已将束缚环的压制等级拉到最低,可身上许多未痊愈的暗伤,极大的阻碍了阿诺尔的爆发力。
眼见跑不出去了,一块巨大的机体残片,宛若陨石天降一般,朝他们的方向兜头砸下。
阿诺尔来不及多想,刚毅果决的蹲下,将易安护在身下,然后绷直后背,闭上双眼,等待疼痛的降临。
就在这时,身下突然传来一道无奈的叹息。
阿诺尔下意识睁眼去瞧,视线却在瞬间发生一百八十度的旋转。
本来被他护在身下的雄主,反手将他护在身下,阿诺尔的身子被易安单手揽住,紧拥在怀里。
眼见机体碎片就要砸下来了,阿诺尔的瞳仁缩成针孔大小,剧烈挣扎起来。
“雄主!”
他后悔了!不该选用这么偏激的方式。
如果雄主真有三长两短,后果他不敢想。
“别怕,有我在。”易安掌心略微用力,轻松压制住阿诺尔的反抗。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让阿诺尔胆颤的心莫名平静下来。
仰头去看,易安对那块机体残片缓缓抬起另一只手,黑色的精神力从掌心里喷涌而出,凝成实形,化作一柄利刃,嗖的一下激射而出。
精神力切豆腐一样洞穿过残骸,半空中拐了个弯,将那几吨重的钢铁死死的钉在桥面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阿诺尔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像被定身一样,傻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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