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又见到了自己最熟悉的老婆。他系着天蓝色的小围裙,背对着谢澜,在厨房里熟练地翻炒着香气扑鼻的菜。

    只是看见那道背影,谢澜就不知为什么鼻子发酸,感觉仿佛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他了。

    真奇怪,明明他一直和自己的老婆在一起啊?

    谢澜猛地冲上去,死死抱住对方柔韧的腰肢,将脸埋进温暖的颈窝里。

    一声猝不及防的惊呼后,清爽而带着促狭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老婆抽出一只手来揉揉他的脑袋:“怎么回事?馋哭了,嗯?松手松手,我去拿盘子盛菜。”

    谢澜抱着老婆不肯撒手,声音闷闷的:“不要。我要抱你。”

    老婆倒是对他的黏人程度习以为常,熟练地哄他:“哎哟厨房里油烟太大了,出去再抱,先去帮我摆盘去好不好?”

    谢澜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最后蹭了一下老婆,然后松开手,转身出了厨房。

    走到门口时,谢澜突然察觉到了强烈的违和感。

    他有些狐疑地转过头:“老婆,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老婆炒菜的身影顿住了。

    半晌,他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缓缓朝着谢澜漏出一个充满邪气的微笑,谢澜从没见过老婆这么笑,显得他整个人都十分陌生:“哎呀,被发现了。没办法,为了不让你暴露我的秘密,看来只能把你也吊进地下室里了呢。”

    什么地下室?

    谢澜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恐惧,但是他又觉得老婆不该是这样的,他不可能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这个人一定是冒牌货,他要去找他真正的老婆!

    谢澜想跑,但是却被钉在原地动不了,只能看着对方手中拎着菜刀,脸上挂着那种陌生的微笑,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

    走到自己的面前时,假老婆捏起谢澜下巴,细细端详,邪笑道:“倒是长得有几分姿色,怪不得能被你老婆看上。算我大发善心,带你去和你老婆团聚吧!”

    接着谢澜就被他粗暴地拽起头发,拖进了地下室。

    谢澜被以一个腹部朝下的姿势吊到半空中,他感觉到自己应该是一个全身骨折的状态,但是也感觉不到疼痛,于是还有力气怒瞪着假老婆,一边挣扎一边对他喊:“你不要害我老婆,要杀就杀我!”

    假老婆倒也不恼,而是对他笑着说:“是不是感觉不到疼?因为你老婆倒是对你挺好,听说我要把你吊到这里,主动要帮你承受痛苦呢,你看那边是不是他?”

    什么意思?

    巨大的恐慌淹没谢澜的心头,他缓缓扭过头,看见在自己身后,有一个躺在血泊中的人,遍体鳞伤,躺在那里没了声息。

    看清那人长相的一刻,谢澜的瞳孔骤缩,拼尽全力也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为绝望的破碎声调—

    “殿下?殿下!”

    谢澜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着,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黑发雌虫。一滴泪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滚落下来,砸进枕头里。

    江之北紧皱眉头,看着眼前眼角微红,胸膛急促起伏的雄虫。

    只是在安抚剂的作用下睡了半个小时不到,没想到雄虫就会做噩梦,而且在梦里极尽痛苦与挣扎,不停地呜咽,还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下去,怕是会对雄虫造成更严重的精神损伤。江之北在确定不会留下后遗症后,便强行将雄虫从梦里叫醒。

    谢澜此时虽然醒了,但思想还沉浸在刚刚可怖的梦境里。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江之北,胸膛不住地起伏,眼中仍然残留着绝望和恐惧,开口想要发声:“你……”

    声音一出口,哑得不像话。

    江之北清楚地看见谢澜眼中对他的恐惧,微微眯起眼睛:雄虫这是梦到自己了?在梦里,自己的身份似乎让雄虫很害怕呢。

    他从旁边的床头柜拿起水杯,微微弯下身,送到谢澜唇边:“您先润一下嗓子再说话,好吗?”

    谢澜听话地喝了口水,温水极大地抚平了他的情绪。这时他才堪堪回神,原来刚刚的那一切只是他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做的梦,他老婆并没有被折磨而死,现在只是变成了一只书中的雌虫。

    江之北见雄虫喝完水后,握着杯子又开始发呆,只能伸手将玻璃杯从他手中轻轻抽了出来。放下杯子后他轻叹了一口气,拖过来一张椅子,坐到雄虫的床边,语气轻柔而耐心:“殿下,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和我……殿下?”

    江之北话还没说完,雄虫终于有了动作:他猛地掀开被子扑过来,江之北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雄虫一把抱住,然后委委屈屈地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谢澜咬着牙克制自己不要再次掉眼泪,实在是太丢人了。他用双臂死死箍着老婆的腰,脸埋在雌虫结实的胸膛上,终于感受到了失而复得的庆幸与后怕。

    幸好一切都是梦……老婆是真的,也没有受到伤害!

    雄虫干净而清爽的气息再一次充斥鼻尖,江之北浑身都僵硬住了。

    前几次和雄虫有肢体接触,都是因为迫不得已,雄虫也并没有明确表示出愿意与他身体接触的信号。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明明刚才,雄虫看着他的眼神还流露出恐惧,怎么又肯过来抱住他了?

    即使是自己最敬爱的雌父,也没有这样拥抱过他。这种被虫以一个信赖的姿态主动拥抱的感觉太过于陌生,也太过于奇异,让江之北的内心久违地产生了一丝慌乱,和一丝其他的什么情绪。

    他想要本能地挣脱开,手伸到半空中,却又不知为什么不愿提起力气。

    因为雄虫现在亟需保护和安全感,如果现在推开他,恐怕会加重雄虫的精神刺激。江之北冷静地这么想,算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极好的借口。

    他回忆着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一些视频里拥抱的场景,模仿着将双手放到雄虫背上拍了拍,力道极为克制,担心雌虫的力量会拍碎雄虫的脊柱,再次放轻语调:“您怎么了?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好半天,雄虫的声音才从他怀抱中闷闷地传出来,江之北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胸腔的震动:“嗯。”

    江之北眯起眼睛,眼底有阴霾翻涌起来。谁有那个胆子,竟然会让自己的雄虫受委屈?雌虫是万万不会招惹雄虫的,难道是其他的雄虫?

    他继续拍着怀中雄虫的背,语气诱哄:“是谁让您受委屈了,可以告诉我吗?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帮您报仇。”

    雄虫又不吭声了,只是继续努力往江之北的怀里缩。

    老实说,雄虫虽然大多体型纤细,但是这只雄虫的骨骼可不是这样,而是更倾向于雌虫的体态。所以他尽管再怎么努力地试图把自己塞进江之北怀里,也只能勉强让雌虫环绕住他的肩背。

    雄虫柔软的发梢扫过脖子,带起丝丝痒意。江之北看着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雄虫,不知怎的,莫名感觉好笑,又莫名懂了雄虫动作里的信任与撒娇意味。

    很奇怪的感觉,并不让虫讨厌。

    而且……也再一次激发了江之北那种奇异的本能,让他克制不住地加大了力度,缓缓回抱住雄虫。

    一段时间没见雄虫,只能在监控视频中见到他的身影,江之北却几乎已经习惯这种独特的本能带给他的感觉。因为尽管只是见到雄虫的影像,却也能激发他潜藏在血液中的占有欲望,使得天性在血管中叫嚣,催促着他回家去,将雄虫关在只有他能看见的地方。

    从开始对这种感觉的抗拒,到后来几乎带着纵容意味的接受,江之北的心态已经完全转变了。

    如今将雄虫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让那种欲望极大地得到了满足。

    江之北的心情愉悦起来,发现雄虫独自外出的怒火也熄灭不少。只是这件事不可能是雄虫撒撒娇就过去的,他坚持不懈地低声问:“殿下今天突然出门,是为了什么?是您要见的那只虫让您受委屈了吗?”

    怀里的脑袋微微点了两下。

    “那殿下是为什么要去见那只虫呢?”终于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上。

    如非必要,江之北并不想让雄虫知道他的行踪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因此雄虫最好可以不隐瞒地主动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他,不要撒谎。

    雄虫再一次试图装死,但是当江之北用一种略微夸张的自责与落寞的语气说出“看来我对殿下来说还是一个不能信任的雌虫啊”时,立刻把脑袋抬起来,神色焦急地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信任你!”

    江之北再接再厉地低垂下眼睫,俊秀的面容上满是失落。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但是显然,您对我的信任还不够让我得知您的行踪,是我逾矩了,很抱歉。”

    “不是的!”雄虫有苦说不出,最终只能破罐子破摔地一闭眼,像只鸵鸟一样重新把脑袋扎回雌虫怀里,嘟囔着说:“我只是担心,你知道了之后,会嫌弃我……”

    “您在说什么话?”江之北的声音从头顶惊讶地传来,抱着雄虫的双臂微微加大力度,“我怎么可能会嫌弃您?即使放眼整个帝国,您也是最为优秀的那一只雄虫了,是我配不上您才对。”

    “不……”雄虫终于下定决心,他松开双手,从雌虫的怀抱中离开。

    怀里骤然一冷,江之北表情不变,只是小指轻轻勾了勾空气。

    雄虫深吸一口气看向雌虫,他的眼眶微红,黑眼珠像是被水洗过,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没办法释放信息素,没办法给你精神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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