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耀大楼出来后, 仲星燃一路狂奔,在路上迅速武装好自己,跟个特/工似的打了辆车去机场。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偷偷摸摸去见一个人, 高中时期常晓茹管他管得严,严厉谴责早恋等行为,加上他自己又目中无人,很难有一场翻/墙出去找初恋的闹剧。
像现在这样避开所有人去找闻纪年, 让他产生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兴奋和刺激。
去鹿北的路上,他给闻纪年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大概三点到。张可可说他今天拍夜戏, 要三点半才收工。
闻纪年拍戏的时候很少看手机, 他忙就意味着张可可也忙, 所以仲星燃问她房门号时她并没有看见, 直到回程的时候,她才惊呼道:“闻哥, 燃哥好像要过来找你。”
今天王骁是蹭他们的车回来的,闻言率先叫了起来,“我燃哥要来?什么时候?”
“他没说时间,只是问我房门号,怎么着也得明天吧。”张可可猜测道。
王骁顿时雀跃不已, “闻哥, 等他来了,你能让他跟我拍张合影吗?我再请他吃个饭, 他平时喜欢吃什么啊?啊啊啊,我好紧张!”
闻纪年好笑地说:“他什么都吃, 不过应该让他请你才对。”
他们在鹿北一起吃饭, 向来是前辈请后辈, 哪有反过来的道理。
王骁高兴极了,也不在乎谁请谁,只要能和偶像见面就行。下车时,他忘形地搭着闻纪年的肩膀往酒店走,一边走还一边计划,等仲星燃来了,要做点什么让他对自己印象好一点。
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前方一声暴呵。
“你他妈谁啊,手往哪儿放呢?!”
闻纪年听见这个声音后愣住了,立马抬头看去,王骁也傻了,满脸震惊地看着面前自己的偶像。
仲星燃见他还僵硬地搭着闻纪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粗鲁地把他的手甩了下去。
“这是在干嘛?这年头的小孩子都什么毛病,你不知道他有家室了吗,当着我的面还不把手收回去,你当我不存在啊?年纪轻轻好的不学,净学些不入流的手段,你哪家公司的?”
仲星燃劈头盖脸一顿喷,王骁只听懂了最后一句,呆呆地回答:“星……星耀。”
仲星燃冷笑一声,愤愤地说:“行,你完蛋了,等着被穿小鞋吧。”
说完便推开他,用和他一模一样的姿势,强行搭着闻纪年往里走去,王骁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快走到房间时,闻纪年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先是很细微地笑,逐渐变成摇着头笑。
仲星燃皱眉看着他,“你笑什么?我来了你都不欢迎一下,看见我你不开心吗?”
闻纪年很认真地回答:“开心。”
仲星燃噎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红,嘟哝道:“那你还笑我……”
“我没有笑你,只是……”闻纪年含着笑说,“你说王骁是个年轻小孩,你不也没比他大多少。”
这是实话,且不说仲星燃的幼稚行为,他本身的年龄甚至比王骁还要小几岁。
仲星燃沉下脸来,“那家伙叫王骁是吧,我回去就把他雪藏了,你别这种惊讶的表情,我现在可是在星耀有股份的,哼……谁让你帮他说话不帮我。”
闻纪年觉得更好笑了,但碍于仲星燃死命盯着他,只得把嘴角的笑意暂且压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首先,他是这部戏的男二号,你雪藏了他就等于把这部戏也雪藏了。”
他还没说完,仲星燃立刻补充道,“我没想影响你的电影,那等电影播完后我再雪藏他。”
闻纪年忍笑忍得辛苦,以前他很烦仲星燃这种霸道行径,但不知怎的越来越觉得他可爱,真的很像一只无能狂怒的炸毛小狗。
他今天的戏拍的不太顺畅,ng了好几次,原本三点半能回来的,硬是拖到了快四点。这家伙就硬生生在这里等到四点,一声也不吭,让他怎么气得起来。
仲星燃以为他是在嘲讽自己,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闻纪年接着说道:“其次,他很喜欢你,是你的小粉丝。”
仲星燃呆了,“啊?”
“回来的路上,他还一直念叨着想跟你合照,想请你吃饭,问我你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户外运动,他希望拍完戏后能约你一起去。”闻纪年笑着说。
仲星燃的脸刷的通红,眼神开始四处乱飘,“这,这……我事先又不知道。”
闻纪年被他的反应逗得忍俊不禁,在前面停下来刷卡,“到了,先进来坐一会儿,我让可可再去帮你开间房。”
他边推门进去边说:“你来的太突然了,本来可以提前准备好房间的,现在这个点也不知道有没有空房。”
仲星燃小声说:“没有的话,我和你睡好了。”
他声音太轻,闻纪年没有听见,兀自道:“我们明天要去鹿灵山取景,你今天连夜赶过来肯定很累,明天留在酒店好好休息。”
仲星燃抬起头,“我刚来你就要走啊?不行,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取景。”
“又没有你的戏份,你去干什么。”闻纪年无奈地看着他,“最多三天就回来了,你可以在这里先跟武指老师学习一下打戏,虽然是客串,但你的打戏也不少。”
仲星燃知道他对待工作向来严谨,即使配角也会竭尽全力去演好,所以才能刚出道就因为一个龙套角色而走红。同理,他也会喜欢认真工作的人。
他只好妥协道:“那好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闻纪年问他:“你怎么突然半夜过来了?”
他转头看见仲星燃依然戴着口罩墨镜,又提醒:“把口罩摘了吧,这是在室内。”
仲星燃猛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见到闻纪年后他的脑子就不太好使了,以至于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抛之脑后。
他躲躲藏藏地捂住口罩说:“不用,我戴着挺好的。”
闻纪年奇怪地看了看他,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名堂。
仲星燃按捺着慢慢加快的心跳,吞了口口水,紧张兮兮地说:“我提前过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不能在微信上问吗?”闻纪年感到啼笑皆非。
仲星燃很严肃地说:“不能。”
“……那你问吧。”
他用手揪住衣角,忐忑不安地问:“你是更喜欢我一点,还是更喜欢杜康?”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在闻纪年意料之外,他难以理解道:“杜康?”
在看见仲星燃蓦然握紧的双手后,他忙补充,“我不是说我更喜欢他的意思,只是这和杜康有什么关系,我跟他好像不太熟。”
仲星燃的拳头放松下来,他说!他和杜康不熟!
他们不熟!!哈哈哈哈哈哈,不熟!
他险些高兴得大笑出声,亏得那小子还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什么狗屁玩意儿!
他颤声道:“那他说……他曾经把你从小混混手里救下来,还帮你过生日,这些你有印象吗?”
闻纪年莫名其妙地摇头,“没有,我不记得这些。”
他停了一下,又说:“我只梦到过关于你的事……也可能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你曾经和我一起教训小混混,还陪我练对手戏。”
仲星燃的心里扑通扑通炸开了花,他摘下墨镜两眼放光道:“真的吗,真的是我?这些都是我们一起做的?你可别糊弄我啊!”
闻纪年刚欲点头,却看见他肿得像金鱼一样的眼睛,又青又紫又充满喜悦,那样子显得十分滑稽。
“你和人打架了?”他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仲星燃这才想起来,急忙东躲西藏,试图用手遮住脸,“没……不小心撞的……”
闻纪年冷冷地说:“把手放下来。”
仲星燃动作一僵,极其不情愿地一点一点放下手。闻纪年直接把他的口罩摘了,看见了他五彩斑斓的脸。
“谁打的?”他又问了一遍,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仲星燃很少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偷看了他一眼道:“杜康,不过他也没好到哪里去,比我毁容毁得更彻底。”
“你也知道自己差点毁容,还故意不避开脸?”伤口几乎全都在上镜的位置,闻纪年没好气地说,“为什么要打架?”
仲星燃不吭声,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闻纪年突然想起之前在南岛,贾柏言临走时说的那番话,他狐疑地猜测:“是因为我?”
空气安静了下来,仲星燃咬着牙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闻纪年沉默了许久,最后说道:“下次别这么冲动了,我根本不认识他,就算认识……”
他很轻很轻地说:“我也不会喜欢他的。”
仲星燃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很想问那你喜欢我吗?可这么问似乎太过直白了,闻纪年现在看起来也不太像爱上他的样子。
于是他换了个问法:“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闻纪年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诧异,犹豫了几秒后回答:“没有。”
仲星燃再接再厉,“太好了,那我们能不离婚了吗?”
“?”闻纪年没跟上他跳跃的脑回路。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捆绑也挺好的,离婚要费老大劲了,又涉及财产分割,哦对,你还不知道吧,我在星耀的股份也算我们的共同财产,这可不好分啊。现在还有离婚冷静期,以及考虑为官宣铺垫的事。”
仲星燃一本正经地掰着指头跟他算,“如果要官宣的话,至少提前一年就得开始预热,不停地买热搜造/谣我们离婚,然后我们出来澄清,反反复复去降低粉丝敏感度。买热搜的钱算谁的,粉丝脱粉算谁的,双人代言和舞台的违约金又算谁的?”
“综上考虑,我觉得还是干脆不离婚比较好,这样省时省心,还能一起赚钱。”他中肯地说。
闻纪年一时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因为他说的确实有理有据,找不到丝毫逻辑漏洞。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外面传来张可可的声音,“闻哥,你们睡了吗?我能进来吗?”
闻纪年回过神来,快步往门边走去给她开门,仲星燃在心里默默问候张可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张可可进来后,往身后望了望。
“你在看什么?”闻纪年说。
她警惕道:“你刚才有没有听见外面有动静?我在走廊上,看见有两个女的在你门口,我担心大喊会把别人吵醒,就没有出声,不过她们很快走了。”
“刚刚外面有人?”仲星燃走过来,正色问道。
张可可说:“我离得太远,不能确定是她们是在你们门口,还是在隔壁那间房门口。总之你们小心点,现在私生粉可变态了,还躲在明星床底下呢,我明天让前台排查一下监控看看。”
她把手上的图纸递给闻纪年,“这是你刚才落在车上的,我怕你急着用,就给你送过来了。对了,前台说今晚房间满了,得等到后天才有空出来的。”
仲星燃当即顺水推舟,“那我就跟你闻哥一起睡吧,刚好两个人睡也安全点,万一那俩私生还在楼道里呢。”
既然他都没意见,闻纪年当然也不好有什么意见。
张可可嘿嘿一笑,“那你们……注意点别太大声了,我先走了,晚安。”
闻纪年:“……”
这丫头脑袋里天天在想些什么。
他对仲星燃道:“她只是口嗨,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啊。”仲星燃无所谓地说。
“你不介意?”闻纪年疑惑,他明明记得,他以前最讨厌被人说这些话。
仲星燃打了个哈欠,“为什么要介意?我好困,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这话听着怪怪的,闻纪年嘴角抽搐:“你先吧。”
趁着等仲星燃洗澡的功夫,他靠在床边翻阅刚才张可可拿来的图纸。仲星燃出来后,好奇地凑了过去,问道:“这是什么?”
他出来的匆忙,没有带上换洗衣物,身上套的是酒店的浴袍,领口一直开到小腹上方,在腰间松松垮垮地扎了个结。胸前的水渍没有完全擦汗,沿着泡得泛红的皮肤往下流,流过一字型锁骨和隐约的胸肌线条。
闻纪年偏过头,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下宛如一副女娲最完美的作品。
他忍不住呼吸一紧,微微向后拉开了点距离。
有那么几秒,他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在南岛的时候,他穿着浴袍乱跑会被仲星燃说了。这种身材这种脸蛋,穿着浴袍湿漉漉地出来,简直就是在引人犯罪。
闻纪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把这么可怕的念头代到自己兄弟身上?
他是gay没错,但还没到看见个男的就心动的程度,简直荒唐。
仲星燃见他久久不说话,带着鼻音发出询问的“嗯?”,声音低沉性感,裹着一丝放松的慵懒。
闻纪年咳嗽了两声道:“是枪/械拆解图纸,我在戏里的角色是个杀/手,得会熟练拆卸才行。”
“你是不是和那个张朝有一段拼枪的戏?”仲星燃问。
闻纪年有些诧异,没想到他居然看过剧本,他记不住王骁的名字,只记得他在戏里饰演的是张朝。
“对。”他不禁问道,“你什么时候看的剧本?”
仲星燃眨了眨眼睛,“就在庆功宴之后,你很喜欢这部戏,所以我想看看,你喜欢的戏是什么样的。看完之后才发现,这个本子写得真的很好。”
闻纪年感到心脏一颤,这种被另一个人慢慢了解的感觉,似乎将他心里堆砌的冰山一角融化了,冰块扑簌簌地落进海水里,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他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在灯光下宛如镀上了一层柔光。
仲星燃的手指划过他手上的图纸,咬了咬嘴唇说:“我刚才提议的那件事,你觉得怎么样?”
换了二十分钟前,闻纪年可能会拒绝他的提议,因为婚姻毕竟不是炒cp那样的儿戏,这种捆绑极有可能是一辈子。但现在,他忽然不想那么果断地拒绝了。
他安静了一会儿,说:“我得考虑一下,等我从鹿灵山回来再给你答复,可以吗?”
仲星燃笑了起来,“当然可以,你考虑多久都行。”
最好考虑个几十年几百年的,然后一不小心忘记了离婚这件事。
他大大咧咧地把脑袋靠在闻纪年肩膀上,嘴里说道:“睡了睡了,我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实在太困了。”
闻纪年没有动弹,也没有把他推开。
仲星燃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闻纪年没有惊醒他,轻轻地起床出门,跟着剧组去了鹿灵山。
因为要带很多人和器材,他们坐的是那种载重很沉的大巴车。
余文楠缩在最后一排,脸上戴着墨镜,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只在闻纪年上车的时候,抬头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鹿灵山离鹿北不算远,坐了两个小时车就到达了目的地。
山上行车不便,大巴在半山腰停下来,众人扛着东西又走了一段路,终于抵达了木屋。
这间木屋和闻纪年想象的不太一样,并不像南岛村口那间一样小,而是有地基有搭建,一共两层,看上去很像缅/北的聚集地。
林家生拉着两人讲戏,“一会儿唐松把燕玲绑在后备箱,然后开车上山,把她带到木屋里。车内会有摄像机,天上也有几个航拍镜头,尽量一气呵成,不要有太多漏洞。”
他在剧组向来只叫角色的名字,噼里啪啦说了半天,看向余文楠道:“你怎么还戴着墨镜?”
余文楠忙抱歉道:“我昨晚没睡着,眼睛肿了,等下让化妆师帮我补个妆。”
林家生挥了挥手,“快去吧,别影响上镜。”
她看了看闻纪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闻纪年转头和林家生继续商量,没有在意她异样的眼神。
十来分钟后,余文楠补完妆回来,双眼还是能看得出肿胀的痕迹。不过电影里的燕玲是被绑架来的,眼睛红肿点也没什么问题。
开拍之后,闻纪年发现她完全不在状态,脸上心事重重的样子,接戏的速度也比平时慢了许多。
连续ng了四次,林家生终于发飙了。
他骂起演员来不管对方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也照骂不误,“你在搞什么东西?会不会演戏,要不要跟张朝一样给你找个老师来辅导?不会演趁早回家去,别浪费我时间!”
余文楠终于崩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现场的人都大气都不敢喘。
闻纪年拍了拍她的肩膀,对林家生道:“林导,给她十分钟调节一下吧,我相信她能演好的。”
余文楠的身体微微僵住,随后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林家生重重地哼了一声,到旁边调试机器去了。
等众人散开后,闻纪年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了,今天一直走神,出什么事了吗?”
余文楠没有抬头看他的眼睛,只一个劲儿地猛摇头,泪水甩了一串下来。
“你这样不是办法,按林导的脾气,真的会把你父亲叫过来让他亲自教你的。”闻纪年注视着她,“你先深呼吸,不管什么事都放一放,把这条拍过去再说。”
要是再这么耗下去,恐怕到晚上都拍不到进木屋。
他的眼神有着安定人心的奇效,余文楠很听他的话,立马照他说的拼命深呼吸,足足重复了几十次,身体才不再抖得那么厉害。
闻纪年盯着她,直到她平静下来,才去叫林家生继续拍摄。
第二次尝试比第一次顺利了很多,尽管余文楠还是没有发挥出最好的水平,但已经能卖勉强通过了。
前面的镜头拍完后,林家生招呼所有人,把器材搬进木屋二楼,准备开始拍摄囚/禁部分。
这段戏一镜到底,闻纪年先把余文楠叫进了木屋里,坐在角落开始和她对台词。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去,木屋里点了一盏摇摇欲坠的吊灯。
开拍之前,为了让余文楠完全沉浸在角色当中,道具老师将她的手脚捆住,嘴巴也用布条缠上,并把绳子将她绑在了屋子里的栏杆上。
最后一次搬设备时,除了闻纪年,其他人全都去了楼下。
闻纪年站在围栏上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有些站立不稳。
他下意识扶住围栏,以为是自己没吃晚饭低血糖犯了,可下一秒,整座木屋开始剧烈摇晃,耳边传来咔擦咔擦的清脆响声。
站在平地上的人群也感知到了,纷纷开始大喊大叫地逃窜。
楼下有人在吼:“地震了!快找平地!”
“别管设备了,赶快离开!”
一片慌乱中,张可可抬头看见站在二楼的闻纪年,眼睛差点瞪掉下来,她惊恐地挥着手大喊让他下来。
这是闻纪年第一次经历地震,围栏顷刻间在他手下裂开一条条纹路,整座楼剧烈晃动,他的脑袋有那么几秒是懵的,接着猛然反应过来,转身飞快往木屋里跑去。
“闻哥!别进去,快下来!”张可可快疯了,一把抓住身边的武指吼道,“闻纪年还在上面!”
现场一团混乱,余文楠的助理开始大哭。
林家生在指挥大部队撤入平地的同时,立刻带着人往木屋里冲。
可地震来的迅猛无比,事情只发生在刹那间,木楼发出一声巨响,屋顶轰然压了下去。
张可可尖叫了一声,身体摇晃差点晕过去。
大家全都傻了,惊骇地看着轰然倒塌的木屋。
林家生马上咆哮:“所有人都拿工具,场记马上打给救援队!cashel!cashel!回答我,cashel,听得到吗?!”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嗓子眼里仿佛要卡出血来,一边冲过去搬木头一边冲里面呼喊。
张可可绝望地哭了出来,上前不管不顾地扒拉折断的木头,一遍遍跟着林家生喊闻纪年的名字。
过了许久,废墟里传来压着喘息的声音。
“……我们在这里。”
张可可顿时浑身脱力,踉跄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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