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静止在了那一刻, 仲星燃的双唇触碰到他细软的颈窝,上面还带着轻微的凹凸不平的齿痕,刹那间,他听到了自己浑身血液冲刷血管的声音, 一路逆流而上直冲脑门。
过度的脑充血让他感到一阵神志不清, 被绑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 汗水侵蚀了掌心的纹路,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此时身在何处。
直至身下的人发出细微的颤抖,那一下抖动很轻很轻,如果不是他靠得足够近, 或许根本感觉不到闻纪年的颤抖。
仲星燃这才幡然醒悟过来,冷汗刷地流了一身。
闻纪年往后缩了缩脖子, 当场陷入了沉默。
他实在太过安静, 静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这种可怕的沉默, 宛若一盆透心凉的冰水,从仲星燃头顶兜头浇下去,浇得他瞬时清醒了。
操!
他干了什么?!
他渐渐地恢复了理智, 意识到他在摄像头底下, 当着成千上万观众的面,亲了闻纪年的颈窝。
真是要完蛋。
上一秒的他有多神魂颠倒,这一秒的他就有多后悔万分。
——闻纪年这么清高的人, 肯定最痛恨这种事了,对他来说,这算是镜头下的x骚扰吧?即使眼睛看不见,他也能猜到闻纪年现在的表情肯定充满嫌弃……
仲星燃心都冷了, 恨不得回到几秒钟前, 往精/虫上脑的自己脸上抽一巴掌。
这么冲动, 太不尊重他了!
他呼吸粗重地停在原地,再也不敢靠近分毫。
他的眼睛被蒙得严严实实,完全不知道闻纪年的反应,心里愈发沉重和绝望。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弥补?他完全无措了。
闻纪年白皙的脸颊浮现起淡淡的红晕,那点红色越来越深,逐渐蔓延到了耳朵根部。
刚才仲星燃对他做出那样的事,他不仅没有觉得反感,甚至可以说是心里的石头落到了地上。
其实自他发现仲星燃喜欢他之后,一直有个难以启齿的担忧,那就是他到底是真的弯了,还是只是一时迷惑。
——同桌三年,他比谁都清楚,仲星燃是个直男。
直的不能再直了,看见同性恋接吻会吐的那种。
也正因如此,他开始怀疑,或许仲星燃只是精神上喜欢他。换句话说,就是向往柏拉图式的爱情。喜欢他的性格,喜欢和他的相处方式,可是唯独不会对他有那方面的冲动。
这也是他迟迟不敢向对方摊牌的原因。
他怕误导对方,更怕自己陷进去。
在今天之前,仲星燃从未表达过对他身体上的渴望,对他大多数时候只是搭搭肩膀、碰碰手臂什么的,再多一点他就会逃避、会脸红。
这种逃避可以解释为不好意思,可有几个男生,会不好意思到连喜欢的人都不敢碰?
很少会有这样的情况。
闻纪年本身是同性恋,偶尔看见他露腹肌的时候也会有遐想,但他不知道仲星燃会不会有同样的感觉。
万一,最坏的情况,他们在一起之后,仲星燃不能接受亲密接触怎么办?
他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因此每每都在关键时刻望而却步。
然而现在,仲星燃似乎亲自给了他答案。
他既然可以情不自禁地吻上来,是不是说明,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排斥和同性的亲近?
在眼罩的遮掩下,闻纪年的眼皮轻微颤动,心里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化开了,这让他的唇边露出些许微不可查的笑意。
木绪儒的声音响起:“目前有两组已经解开了,星燃纪年,你们是倒数第一了哦。”
两人都没有出声,工作人
员走上前,帮他们揭开眼罩并松绑。
揭开眼罩的时候,他们没有去看彼此的眼睛,而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闪避。
陆谦随没心没肺地嘲笑道:“你们之前玩游戏不是挺厉害吗,今天怎么这么菜。”
仲星燃一反常态没有上前去锤他,而是面色发灰地回到自己位置上,低下头不敢去看闻纪年。
“第一名是陆哥和婳姐,恭喜你们获得两份披萨。第二名是邵云和夏斐,恭喜你们获得和胡辛组一样的烤鸡。最后一名是星燃和纪年,恭喜——你们获得两桶泡面。”木绪儒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
“前两名和倒数第一差别也太大了吧!”
“两桶泡面,好惨啊纪年。”
“都怪星燃,他弄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弄什么。”
【天哪,zxr你刚才在干嘛?站那儿愣了大半天。】
【这个镜头卡视角好碍事,完全看不到虾仁是怎么解绳子的,他解开了吗?】
【当然没解开,不然怎么会倒数第一……】
【他俩傻站了好几分钟,啥情况啊?】
【可能播了大半天,太累了吧,感觉结束后,虾仁的头毛都萎靡了。】
两人怀着截然不同的心思,都没再和彼此有更多的交流。
仲星燃的心理斗争更甚,耳朵都没听清楚导演在说什么,被pd用眼神提示了好几次。
接下来,木绪儒又安排了几个小游戏,为每组cp争取到躲避丧尸的安全屋,抵抗丧尸的特质道具,以及临时洗手间的使用权等。
仲星燃和闻纪年全程摆烂,安全屋拿到了最小的一个,道具也只有一根电棍,还是口头操作的那种,今天的晚餐更是红烧牛肉加香菇炖鸡。
白婳疑惑道:“你俩这是在做慈善?故意把披萨和炸鸡让给我们的?”
仲星燃皱着眉不说话,闻纪年笑了笑说:“没发挥好而已。”
【所以我儿子跟儿媳要吃泡面了?】
【我觉得他们今天出不去,有可能明天还是泡面……】
【啊啊啊,仲小狗你在干嘛!还不打起精神来,怎么能让老婆吃泡面啊!】
【建议明天给他们吃螺蛳粉,打不过丧尸也可以把他们熏死。】
【哈哈哈哈哈,这个点子不错,木绪儒,绪哥采纳一下。】
玩完游戏后,他们用对讲机联系上了贾柏言。
贾柏言不负众望地闯入了1号实验室,并说自己有重大发现,让他们赶快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了,三楼出现了第一只丧尸。
众人合力用道具解决了他,从楼梯间上了四楼。
“我们来了。”胡辛推开1号实验室的门,却看见贾柏言光着膀子站在一群培养皿中间。
白婳:“……你还是不是爱豆,能不能别耍流氓!”
女生们纷纷捂住眼睛。
贾柏言不甘心地说,“哇,你们闭什么眼,上次燃哥露腹肌那个广告,你们还在微博转了!我辛辛苦苦为你们打丧尸,被丧尸拽的连衣服都不要了,你们居然嫌弃我?”
【哈哈哈哈哈,他的衣服竟然是被丧尸扯掉的。】
【笑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秀身材,没想到是因为狼狈逃跑被拽掉的。】
【小贾:我为这个家付出太多。】
【甜甜快别看他了!虾仁在看你呢!】
仲星燃看了眼闻纪年的视线,脱下自己的冲锋衣外套,一把扔在了贾柏言头上。
“穿上,嘚瑟什么呢。”他没好气地说。
“呜呜,燃哥你好凶。”
哪怕正羞愧得不敢面对闻纪年,他也受不了看见他这么看别人,他心里隐隐
有了打算。
平心而论,贾柏言的身材还是不错的,身上的肌肉都锻炼得恰到好处,不干瘦也不蛮壮,但闻纪年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后的培养皿。
他背后有三个两米高的巨型培养皿,刚才大家都光顾着说他,直到走近了才看见里面的东西。
“好恶心!”夏斐第一个叫了出来。
白婳也捂住嘴,“这是什么啊,我要吐了……”
三个培养皿里面盛着浑浊的淡蓝色培养液,外面依次挂着“前期”“中期”“后期”的牌子,培养液里泡着三具尸体,第一个看起来比较像个人,脸颊和手臂有着轻度腐烂;第二个则有多处骨头折断,尸体高度腐烂;第三个已经是完全的丧尸形态,缺胳膊少腿,蓝色的培养液里充斥着脓液。
1号实验室只有z博士、许奎博士和大boss能进来,其他人未经许可都不允许入内。
闻纪年拿起旁边桌子上的录音笔,里面传来了z博士的声音。
“今天是研究病毒形态的第569天,实验室新到了一批三个时期全状态样本。这三个样本运进来,不知道又会死多少无辜的人。我有点厌倦做这样的实验了,虽然是为了防止以后冰川融化病毒爆发,但用这些人的生命去拯救另一部分人,这样做真的正确吗?”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夏斐呆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拿活人做病毒实验?”
闻纪年在桌子周围翻了翻,找到一个档案袋。
他拆开来,看了两眼,递给下一个人道:“这是实验体001的培育过程。”
实验体001是专门制造出来屠杀丧尸的,她是z博士最锋利的人形兵器。可她也有个致命的缺点,因为基因改造后她成为了丧尸的天敌,所以一闻到丧尸血就会发狂,从而进行无差别攻击。
闻纪年看了眼仲星燃,那天001发狂正是因为他。
胡辛绕着培养皿走了一圈,奇怪道:“这些培养皿是全封闭的,根本不可能有丧尸血泄露,而且这几具尸体别说血了,应该都只剩下药水味儿了吧,001怎么会轻易发狂?”
“我们分头找线索吧。”闻纪年提议道。
1号实验室很大,大家分开来各自搜索,速度会快一点。
半个小时后,他们找到了一件带血的白大褂,一份私家侦探档案,一张盖了章的合同。
“白大褂是z博士的,”仲星燃指了指胸口处的徽章,他暂时恢复了点思绪,“这个徽章,是高级职称教授才能佩戴的。我在案发当天,不小心把咖啡泼在了z博士身上,袖口这里有咖啡污渍。”
他展开袖口,上面果然有淡淡的褐色痕迹。
“这上面的血,应该是丧尸血,人/血的颜色边缘不会泛蓝。”闻纪年皱着眉头说。
胡辛恍然大悟,“所以是有人故意在z博士身上涂了丧尸血,想引导001发狂杀了他?”
陆谦随打开那个档案袋,惊道:“这是张楠女士的档案,她投资了病毒研发项目,并想借此机会敛财,提议小规模散播病毒后,再高价售卖疫苗。因为跟z博士意见不和,曾多次发生争吵,案发当天,她的手机里面有一条短信,上面写着‘这一次,我要让他永远说不话来’。”
“这个是z博士调查张楠的档案,里面藏有她用活人犯罪的证据。”他补充道。
夏斐拿起那份盖章的合同念道:“这是z博士的检举信,举报张楠女士设置多家非法研究病毒实验所,并指出她有散播病毒危害社会的倾向,下面盖了z博士的个人印章。”
白婳指着邵云道:“我知道了,是你想隐瞒自己犯罪的事实,所以在z博士的外衣上涂了丧尸血,借001之手杀害了他。”
木绪儒的声音从广播里传了出来,
“搜证时间已到,请大家前往3号实验室进行投票。”
关于真凶是谁这一点,引起了些许纷争。
有人建议投001,有人建议投邵云,因为木绪儒提前说过了,凶手只有一个人。
最终在激烈的讨论下,大家决定投邵云。
陆谦随碎碎念道:“千万别错千万别错,二选一都能错的话,这手气也太烂了。”
在大家充满期待的注视下,木绪儒笑着说:“很抱歉,答错了,今晚所有人将被困在实验楼里。”
“什么?不是邵云,难道真的应该投001?”
“我就说应该投001吧!这下好了,今天要和丧尸贴贴,贴一晚上了。”
“不要啊,绪导,npc老师也要睡觉的吧?”
木绪儒善解人意地说:“他们有早班和晚班,轮着上的。”
“……我们谢谢你了。”
【救命,丧尸还有早晚班,哈哈哈哈好好笑啊。】
【他们今晚睡的地方,是下午游戏分的安全屋吗?】
【那我们笨蛋夫夫完蛋惹,他们的安全屋最小。】
【所以真的是001?我怎么感觉怪怪的,明天他们不会再在同样的地方栽第二次吧?】
木绪儒看了看手机,说:“现在是晚饭和洗漱时间,请大家抓紧用餐,各自寻找平安度过夜晚的道具。八点过后,将不能再进行一切安全屋外的活动。”
众人纷纷哀嚎,这才明白他先前说的“这一期让你们动起来”是怎么回事,敢情就是被追着不停地跑,还要想方设法找线索破案。
入夜,实验楼里的灯光全部熄灭,只留下四个安全屋里的灯。
闻纪年这组的安全屋,是一间保安休息室。
和第一期的村口木屋一样,里面称得上是家徒四壁,只有一张狭窄的单人床,连盖的被子都是一条破毯子。
两人洗完澡后穿上衣服,虽然西洲的冬天温度不低,但到了晚上还是有点冷的。
仲星燃到了不得不面对他的时刻,情绪显得比刚才要压抑许多。他心里天人交战了一天,终于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
闻纪年洗完澡后进来,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看表情像是已经忘了白天发生的事。
仲星燃一直在等他。
他直接把直播关了,声音闷闷地问道:“能和你聊聊吗?”
闻纪年看见他关掉摄像头的时候,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果然不出半分钟,他就收到了pd的疯狂轰炸,问他为什么关掉直播。
两人的手机都不停弹出消息,闻纪年按下静音,看向他道:“怎么了?”
晚上一起吃泡面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仲星燃看上去有点心情不好,他在镜头面前一直强撑着,就算他不主动找闻纪年,闻纪年也打算找他聊一下。
仲星燃垂下眼睛,站在床边。
他的全部勇气已经拿来做这件事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勇气去看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调整好心态,说道:“对不起,我今天亲了你。”
闻纪年怔了怔,随即明白了他为什么不开心了一晚上,竟然是因为亲了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撇清关系?还是想说只是一时冲动?
闻纪年的脸白了白,看向他道:“你在因为这件事向我道歉?”
仲星燃紧紧地抿着嘴唇,心里紧张到快不行了。从小到大,不管是上台还是考试,他都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他想了很久,终于决定,要告诉闻纪年自己对他的想法。
整个晚上,他都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可真正到快要说出嘴的时候,大脑却变得一片空白,那些想好的话都记不
清了。
他打了很长时间的腹稿。
想从第一次见到闻纪年说起,说对他的想法,说对他的变化。按照时间顺序梳理下来,告诉他自己不是一个很随便就心动的人,但真的真的很喜欢他。
可那么多话,都像是堵在了嗓子里一样。
最后,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话。
“不……因为我喜欢你。”他终是一咬牙一闭眼说了出来。
刹那间,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在他心里憋了太久太久。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不成功的话,要是被嫌弃的话,大不了不要脸地死缠烂打。一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他就不信闻纪年的心真的那么坚如磐石。
喊出这句话后,仲星燃再也没了顾忌。
他看着地面激动地一股脑说道:“我喜欢你,不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从南岛回来后就开始喜欢了。我知道……对喜欢的人怀有那种龌龊心思……是一间很糟糕的事,而且我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轻薄你,我为这一点道歉,很对不起。可我还是要说,我真的很喜欢你,闻纪年。”
他死死地揪住衣角,颤声道:“我没有那么能说会道,也没办法表达我有多在乎你,从今天起,我会正式追你,你……能不能看看我的表现,再决定要不要把我pass掉?”
最后一句,问得小心且卑微。
闻纪年沉默了许久,低敛着眼眸像是在思索什么。
仲星燃时不时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又飞快地移开视线继续盯地面,如此反复了四/五次,他终于有点崩不住了。
“那个……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想法,能说说看吗?”
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表白,没有电影里的鲜花铺地彩灯结景,没有想象中的山盟海誓花前月下,没有宝马香车,没有钻戒惊喜,只有一方小小的安全屋,一张小小的单人床。
想到这个事实,他难过得快不行了,这样的表白,或许注定要失败吧。
都怪他沉不住气,失控吻了闻纪年,才不得不走到这一步。
如果他按照流程慢慢接近他、慢慢感动他,也许闻纪年就不会沉默这么久了。
仲星燃越来越难受,眼睛里渐渐笼罩上一层薄雾,喉头哽得他很痛苦。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克制住颤抖的身体,正想开口说点体面话,不让对方下不来台。
闻纪年忽然问道:“你真的能接受同性恋吗?”
“什么?”仲星燃呆愣愣地抬头看他。
闻纪年的脸色并不好看,洗完澡后的红晕已经褪去,只留下惨淡的苍白。
他自嘲地笑了笑说:“今天我才肯定了这个猜测,没想到你刚刚的话,又让我感到不确定了。仲星燃,你为什么会为这种事道歉?喜欢一个人,对他产生绮念难道不正常吗?还是说,你潜意识里仍然接受不了同性恋?”
仲星燃逐渐明白过来,他猛烈地摇头,“我没有接受不了,我……对其他男生都没有这种想法,唯独对你会有……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恋,但是我经常会想靠近你,想闻你身上的味道,想亲你,想抱你,想……和你做那种事……”
“如果这算是同性恋的话,那我应该,是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生怕闻纪年觉得自己不喜欢他,于是只能说出最真实的想法,可说着说着又怕唐突了他,正常的恋爱不都应该从牵手、拥抱慢慢开始吗?
他连追人都不会,说这些会不会惹得闻纪年不开心?
仲星燃垂头丧气地说:“对不起,我嘴笨,不会表述这种意思。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也没有任何表白经验,你知道我家里向来管得严,很多次都告诉我,即使谈恋
爱也要一步步来,不能太心急对待人家。可我……每次和你接触就忍不住,好几次你睡着了,我都想……想偷亲你。”
他的脸上写满了自责,和深深的不知所措,却又只能说出他的全部想法。
就像王尔德的故事里,那只捧着用自己心头血染就玫瑰的夜莺。他捧着自己那颗炙热真诚的赤子之心,直白地在闻纪年面前剖开,用最笨拙的方式告诉他,我爱你。
闻纪年这次终于弄懂了他的意思。
他盯着仲星燃看了许久。
这个笨蛋被道德绑架束缚了那么久,总觉得哪怕碰他一下,都是对心爱之人的亵渎和不敬,可身体的真实反应又让他屡屡“犯错”。
在这么自我拉扯的状态下,他居然还在傻兮兮地问他要一个“追求他”的首肯。
怎么能有人,这么单纯,又这么热忱。
闻纪年的脸颊逐渐恢复血色,心里像是流淌着滚烫的岩浆,热意直冲到眼眶,酸涩中又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他微微笑了一下,说:“所以,你只会道歉和说要追我?”
仲星燃怔怔地望着他,只听他又轻声道:“不考虑一下,让我做你男朋友吗?”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