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发火山异动的使徒被消灭, 富士山顶的异象也随之消失。
毕竟曾经是有名的活火山,几乎每年都会有几次火山喷发的传言。因此附近的居民对此习以为常,除了电视里偶尔还有专家在侃侃而谈, 普通人之中的相关讨论很快就沉寂下去。
而之后收到了事件汇报的高层人员却愁秃了头, 使徒的行踪比咒灵还要难以掌握,总是毫无预兆地出现,造成的影响也更加难以控制。
——这次出现在火山,谁知道下一次会出现在什么要命的地方?
不过现在, 这些烦恼与还在享受修学旅行的一年级们都没有关系。
和使徒的战斗虽然痛快, 但结束后也是真的很累,少年术师们搭乘初号机便车,兴致高昂地调戏漏瑚,试图让它讲点“以前的趣事”——其实主要是想听后辈的黑历史。
漏瑚大怒, 但这次他记得要改变称呼:“没有的事!渚是完美的!!”
“壶宝啊,你这样可不行。”熊猫装模作样地叹气, “不能被母爱蒙蔽了双眼……”
乙骨忧太猝不及防, 被迎面呛了一口冷风, 顿时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漏瑚头顶吭哧吭哧地冒白烟, 克制着跳过去烤熊猫的冲动。他翻了个白眼, 背过身把自己塞进初号机关节处的缝隙里自闭。
乙骨忧太这会儿终于把气理顺了,悄悄去看另一位当事人, 渚薰注意到他的视线,对他微微笑了笑, 看起来完全没有在意。
禅院真希和狗卷棘没有熊猫那样有精神,躺在初号机的手掌上昏昏欲睡。
回到落脚的旅店时已经深夜, 困得睁不开眼几人回房睡觉, 报告书什么的明天再写。
中途熊猫问漏瑚要不要跟渚薰回去咒高, 独眼咒灵眼中光芒一闪,立刻答应下来——既然已经找到王了,他当然要寸步不离地守护在王的身边!
更何况他也很好奇高专里面的情况,正好让他进去打探打探。
看出漏瑚想法的渚薰没有拒绝,至少在学校里有他看着,漏瑚不至于做出什么危害学校安全的事。
不过为了双方着想,漏瑚大概在接下来的时间都没法恢复力量,只能保持现在这种只剩头的虚弱状态了。
碇真嗣原本还有些担心,之前熊猫他们不知怎么就相信的薰君的说法,完全没察觉漏瑚其实是重伤版的特级咒灵这件事,但回到学校里的话,难保不会被其他老师看出来。
可渚薰一副很有把握的表现,碇真嗣被他拉着手,也只好按捺下心中的不安——
实在没办法的话,在漏瑚暴露之前,让初号机吃掉它吧。
富士山上,经历了一场战斗的洗礼,而变得乱糟糟的某处树林,一只双眼生出树枝的咒灵沉默着,心中情绪翻涌。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花御原本是下山去找真人的。
为了让漏瑚有更好的休养环境,真人带他们来到了这里,当然某种程度也是为了避开五条悟,才选择了这处远离东京咒高的地方。
一开始万事顺利,平稳得花御都想和同伴们提出先回南极了,不过因为顾虑漏瑚没人照应——真人喜欢乱跑,指望不上——所以才一直待到了现在。
今天真人也抛下他们下山去了。本来是很平常的事,但花御没由来地生出不安,被漏瑚看出来后,劝着去找真人。
山下小镇里大都是普通人,真人的咒力在这里非常明显,花御循着咒力残秽转了许久,也没见到对方的影子,还离小镇越来越远。
怎么跑了那么远……花御有些不高兴,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选择朝真人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在中途的时候,富士山的方向传来
火光,看起来像里面的岩浆将要喷发出来。因为隔得有些远,花御无法辨认那是不是漏瑚的手笔。
但毕竟漏瑚还在虚弱期,花御有些犹豫,不确定该先去找真人还是回去找漏瑚。
[火山是漏瑚的主场,不必担心。]伊洛尔的声音在脑中幽幽响起。
花御一愣,伊洛尔很少主动说话的,现在也是,在提醒她之后便又恢复了沉默。
不过他说得有道理,花御收回视线,加速朝真人的方向赶去。
游乐园已经散场了,大大小小的游戏设施安静地伫立着。花御站在高处屋顶,发现这里有真人术式发动后的残秽,他在不久之前刚在这里制造了“玩具”。
但真人也不在这里。
花御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再次循着咒力残秽找过去——她看到一所普通民居,附近的人类都陷入睡眠,院子里安安静静的,看起来平平无奇。
真人的咒力在这里突兀地断掉了。
花御神色凝重地抬起手,咒力催发出几枚植物种子,试图飘进这户人家打探虚实。
种子撞在一道结界上,提前设置的术式被激发,蓝色的火焰将它的种子尽数焚烧。
“诶?果然小花也来了啊~”
五条悟的声音从天上传来,花御心神剧震,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白发咒术师似乎刚从某个地方赶过来,手上还拎着一名人类少年,正饶有趣味地打量她:“来找小真人吗?很遗憾已经再也见——”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幻影一闪,咒灵的身影已原地消失,不知道逃出多远了。
“——不到了哦~”五条悟摇了摇头,把剩下的话说完。
他想了想,没有选择去追花御,而是落到屋顶,把被他夹了一路的吉野顺平从胳膊下放下来,说:“这下糟了,顺平家已经被这些咒灵发现了!”
吉野顺平顿时紧张:“那怎么办?妈妈她会有危险吗!都是因为我……”
“唔、很有可能呢!”五条悟深深地叹了口气,“咒灵们向来狡猾,肯定会用你的弱点来对付你啊!”
吉野顺平脸色发白,心中慌乱:怎么办?要说服妈妈搬家吗?但用什么理由?而且就算妈妈答应了,搬家也无法短时间完成,万一在这期间咒灵找来……
不,他不能让那种事发生。
吉野顺平握了握拳,做了决定,准备告诉五条悟他暂时不去咒高了,他要留下来保护妈妈,哪怕他的力量并不够——
“啊!不过别担心,我们对咒术师的家人是有专门保护机制的!”五条悟却突然扬起嘴角,竖起食指指了指天上,“我们国家是有天元大人守护的哟~”
“天元大人擅长结界术,唰地一下罩住你家房子,之后就不用怕被咒灵针对啦!”五条悟鼓了鼓掌,“不过只有登记过的咒术师才能有这个待遇……诶?顺平你怎么了?表情好奇怪?”
他像是现在才发现少年的脸色不对,但还是不会读气氛地问道。
吉野顺平扯着嘴角,努力适应这种心情忽上忽下的刺激,比被五条先生带着瞬移的感觉还要可怕!
少年揉了揉僵硬的脸部肌肉,摆出感激的笑:“原来是这样,谢谢五条老师。”
他现在明白,为什么五条悟在他答应入学的时候,就直接带着他瞬移去登记了。原来老师早就考虑到这种情况。
“不客气~”五条悟拍了拍他的肩,“嘛、她应该不会再来了……老师我就走啦,顺平你有事及时联系!”
送走五条悟,吉野顺平悄悄回到自己房间,看着满墙的电影海报。
咒术学校吗?明天找机会跟妈妈说转学的事吧……吉野顺平躺上床,心事重重地睡了。
另一边,逃出很远的
花御也是满腹心事。
她很清楚自己和五条悟的实力差距,绝对打不过。所以花御没有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等他说完,而是出其不意地使出了全部咒力逃走。
幸运的是不知为何五条悟没有来追她,否则花御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逃走。
刚才虽然只是匆匆一瞥,花御还是看出五条悟带在身边的那个少年,他身上有真人术式的痕迹。
真人的行踪就是在那里消失的,再加上五条悟说的那句话……“再也见不到了”?他是什么意思?
花御心中一沉,知道真人大概是凶多吉少,她只是不愿意往那个方向思考。
而且还有一个地方让她很在意——那个院子里,她似乎感觉到了王的气息,很微弱,应该只是在那里停留了一段时间,又离开了。
那栋民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王为什么会去那里?而真人又怎么样了?王遇到真人了吗……
花御心中一团乱麻,决定赶紧回去告诉漏瑚这件事,两个人的力量总比她独自乱想更有用。
然而等回到漏瑚休养的那处温泉,花御心情沉到谷底。
不久前还被漏瑚赞口不绝的泉水已经彻底干涸了,地面有烧焦的痕迹,还有一个被砸出来的大坑,中心开了个通向地底口子。
看起来是漏瑚干的。
花御看着那个黑洞洞的入口,思考一瞬,决定去山顶看看——她想起当时在远处看到的,富士山顶喷出的火花,那或许和漏瑚有关。
山顶也是一片狼藉,显然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花御辨认着那些痕迹,心情越发沉重。
漏瑚确实来过这里,还遇到了劲敌:一个陌生的强大咒灵,和一群咒术师。
让她感觉好受一些的是,根据漏瑚留下的残秽来看,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可能陷入了极度虚弱期。
花御顺着漏瑚的咒力残秽看向山下的方向,突然一愣:她再次感觉到王的气息,就在这里,和漏瑚的咒力残秽混在一起。
难道是王救走了漏瑚吗?
花御疑惑,决定先跟上去看看。她在心中庆幸,要是她再晚一点回来,这些微弱的残秽大概就会变得更加稀薄,让她无法追踪了。
好在现在还不算晚,只要她动作够快,应该来得及追上他们——
[真的来得及吗?]
花御一愣,停住脚步:“伊洛尔?你想说什么?”
[其实你也在怀疑吧?漏瑚真的是被王救走了,还是说……]
“够了,伊洛尔,我没有那样想过。”花御皱眉,继续往前走,不愿再听他说下去。
但伊洛尔的声音不断在心中回绕,花御脚步加快,甚至没有注意避让山中的树木,脆弱的树枝被飞快掠过的咒灵撞断,一路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
“王没有理由做那种事!”
急行的咒灵突然开口,像是在反驳谁的质问。
周围静悄悄的,风吹过树梢,植物们窃窃私语。
花御烦躁地停了下来,抬手按着心脏的位置,其实刚才伊洛尔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反驳。
[你看,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吧。]
伊洛尔的声音再次响起,花御沉默,没有回答,对方并不介意,继续说了下去。
[真人那边也是,漏瑚这边也是,为什么恰好都有王的气息在那里呢?]
[他真的是去就漏瑚和真人的吗?]
[还是说,他其实是去杀——]
“够了!”花御终于出声,急躁地打断了他,“我说过,王没有理由那样对待我们。”
她奇异的语言在林中传出去,被错落的树影切割成细碎的回音,变得更加意义不明。
花御从诞生起就拥有自己的语言,世界上独一份的语言,无论是咒灵、还是人类,都无法听懂她的话。
她从混沌中生出理智,拥有了思想,但周围的同类却不会思考,而她也不想和人类交流——她宁愿听一听身边植物们的声音。
其实她有办法让其他人直接理解自己的意思,但花御并不想用,遇到来找茬的咒术师就直接杀掉。
于是孤身一人四处游荡,然后遇到了漏瑚他们,成为了同伴。
花御知道,漏瑚也不是完全能够听懂自己的语言,但他很聪明,总是能够猜到自己的意思。他们一起待在陀艮的领域里,守着王从沉睡中苏醒,却一点也不无聊。她在那里开辟了一块植物园,漏瑚有时也帮忙照顾,他还试图教自己人类的语言。
但现在她又变成了孤身一人。
发觉花御的意志消沉下去,伊洛尔的意识不动声色地雀跃着,他继续引诱着猎物走向深渊。
[不,他当然有理由。]
[你已经发现了,王对人类过于在意了。]
[或许,王已经选择了人类,所以要抛弃你们。]
“不是、不是这样……”花御声音艰涩,想要找理由反驳伊洛尔的话,但她已经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因为她确实有过这样的担忧,早在王表现出对人类世界的向往之时。
花御原本想着,或许那只是好奇,终归他们才是同类,等王玩耍够了,就会回到他们身边来。
她一直是这样想的,小心翼翼地,自我安慰地维护着双方之间那根脆弱的线。
但是现在,那根线断了。
——渚薰从一开始就没有承认作为咒灵之王,对他们占领人类世界的计划也没有兴趣。
——但王也没有拒绝过他们的靠近,从本体溢出的力量滋养着周围的咒灵,陀艮也是因为一直守在王身边得以提前孵化出来。
花御跪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了头,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脑海中拉扯,头部剧烈地疼痛起来。
作为咒灵她从没感受过这种疼痛,像是被揉成了无数碎片,又好像有什么在身体内部破芽。新生的根系刺穿旧有的血肉中迅速蔓延,汲取、抢占着每一份营养。
她被从内部搅碎,痛苦地发出嘶吼,努力想要保持意志的清醒。
而罪魁祸首还在她耳边不断呢喃:
[不要再反抗了,承认你内心的声音吧……]
[那不是你的王,那是你们的敌人……]
[来,把一切都交给我,我会帮你救出他们……]
“闭嘴——”花御压着嗓音怒吼。
她现在明白了,伊洛尔并不是什么新生的弱小咒灵,他是隐藏起獠牙的毒蛇,一直暗中窥伺着,等待猎物露出破绽。
原以为会是又增加一个同伴……
咒灵挣扎着站起来,飞速流失力量的身体却支撑不住,花御不得不用双手撑住地面才没有倒下去。背脊弯曲着拱出痛苦的弧度,黑色的线条从中心爆发出来,那些不属于她的花纹飞快游动着,不断扩展,逐渐将全身都覆盖。
花御试图用咒力重塑身体,但没有用,伊洛尔不是简单地寄生在她身上,这个未知的咒灵——或者说是咒灵群体,它们无处不在地附着在她的每一个部分。就算她斩断自己的肢体,它们还是会从自己的咒力中继续扩张,再次占据新生的躯体。
这是她从未见过、也无法理解的存在形式,花御的意识渐渐虚弱下去,她能感觉到自己在失去身体的主导权,伊洛尔它们的群体意识,将要取代她的意识,成为“花御”这个存在。
月亮被云层掩盖,树林悄悄陷入无光的黑暗。
少顷,阴云散去,冷淡的月光穿过树影,
投射在半跪着的咒灵身上。
咒灵外表的花纹已经恢复了原样,白色的皮肤被月光镀得发亮,看起来就和之前一样。
不、和原本的那个不一样。
“花御”侧头,看向左侧肩部,那里原本用一块白布包裹着,此时被散开,露出里面盛开的花朵。
那是一朵黑色的花,花瓣上的脉络看起来纤细而脆弱,散发着幽蓝色的光,在夜色里看起来既美丽又危险。
伊洛尔捡起掉在地上的布条,重新将左臂缠起,站起来打量四周。
它、或者说它们,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生命形式,现在觉得有些新奇。
它们当然不是花御曾以为的新生咒灵,伊洛尔控制着咒灵脸部的肌肉,做出一个僵硬的笑脸。被称作恐怖天使的他和其他使徒不一样,比起说是常规意义上的生物,不如说是一种生命概念——进化。
从最初的单细胞个体,迅速发展成一个菌落,再继续往前进化,每一次环境的变化都会促成新的进化方向,它们总会在第一时间进化出最利于自己的生命形式。
然后它们遇到了从未接触过的生命,一只咒灵。
那是一种由情绪和能量构成的有趣生命体,伊洛尔反常地生出了好奇心。
察觉到自己进化出情绪的伊洛尔并不认为这种好奇有害,毕竟他前面说过,每一次进化都是导向有利于它们的。
伊洛尔决定顺应这一次的进化,附身在了那只咒灵身上。
然后他被一个人类关进了透明容器里。
但伊洛尔并不着急,只是慢慢研究着被自己抓到的咒灵,不过可惜的是这只咒灵太弱了,他还没学会这种生命形式,咒灵就消散了。
就在他准备放弃这个进化方向,重新选择生命形式的时候,花御发现了它们。
于是他引诱花御打碎了器皿,附身在这只强大的咒灵身上。他扮作新生的弱小咒灵,让花御对他放下防备,没想到做得太成功了,意外得知他们所守护的咒灵之王,是疑似亚当的存在。
伊洛尔立刻改变计划,说服花御带他去南极,他要确认那位咒灵之王到底是什么。
然而花御却被他的同伴们绊住了手脚,伊洛尔试着再次蛊惑花御的意识,但事关那几只咒灵,花御变得固执,于是他只好蛰伏下来,等到了今天的变故。
火山爆发的那瞬间,伊洛尔感应到另一个使徒的气息,所以在花御犹豫要不要返回的时候,伊洛尔立刻诱劝她远离那里,他不想和其他使徒见面,那大概会变成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
花御轻易被他说动,伊洛尔放下心来,然后他运气很好地,察觉到花御精神的剧烈动荡。
伊洛尔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不断说着恶意的蛊惑之语,利用花御本身矛盾的情绪迅速消耗她的意志,直到降到最低谷、濒临崩溃之际,就是他彻底取而代之的时机。
它们成功了。
伊洛尔非常满意现在这个状态,与咒灵的融合有效地掩盖了他作为使徒的气息,暂时让他摆脱了这个世界的追踪,让他可以自由地去做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现在,先去南极看看吧。
伊洛尔辨认了一下方向,抬脚准备离开——
白色咒灵的动作忽然卡顿,像是被锁住了关节,姿势怪异地僵持着。
“……花、御。”
伊洛尔嗓音发沉,他这才意识到,花御的意志没能被他完全湮灭,所以在他想要去往南极——花御心目中最重要、绝不容许侵犯的地方——时,残存的花御意志再次出现,和他争夺起身体的主导权。
“啧,麻烦。”
但他的时间还有很多,花御隐藏的意识是个隐患,他得先解决这件事。
第二天,高专的学生们醒来时,终于见到了失踪一整晚的五条悟。
熊猫立刻开始控诉:“悟!!说好的修学旅行呢!为什么有这么多报告要写!”
是昨晚的使徒袭击事件,他们作为第一目击者,以及消灭使徒的咒术师,现在得写一份详细的事件报告交上去。
“哈哈哈,这种意外老师也想不到嘛!”五条悟笑着躲开,“熊猫加油,不过三千字而已~”
因为这个突发情况,一年级们的修学旅行被迫叫停,今天就要直接返程。
同学们唉声叹气,碇真嗣也有点失落,但总体还算情绪稳定,毕竟昨天已经度过了非常美好的一天,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想到前一日发生的事,碇真嗣忍不住去看渚薰,银发少年站在屋檐下,脖子上围着和自己同款的灰色围巾,他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行李,这会儿正看着漏瑚面露难色,似乎在犹豫要怎么将它不那么显眼地带走。
最后他决定将漏瑚放在背包里,漏瑚当然没有意见,自己主动跳进黑色的背包,渚薰歉意地说了什么,把拉链合上,只留下一个透气的小口。
碇真嗣盯着他握着黑色背带的手,总觉得看起来比庭院里的积雪还要白。
渚薰很快察觉到他的视线,微笑着朝他走过来:“怎么了?”
“没事。”碇真嗣小幅度摇头,不好意思说自己只是在看他。
他们现在……已经是恋人关系了吗?碇真嗣捂了捂围巾,总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渚薰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捉住他的,熟练而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去:“会冷吗?我们快去车里吧。”
碇真嗣看着他笑盈盈的双眼,突然就安心下来:“嗯。”
一大早就被秀恩爱的其他人:有男朋友了不起啊!
等几人都上车,五条悟已经躺在副驾补觉了,众人不由放轻声音,五条悟却突然坐起来:“对了,我昨天遇到小花了哦~”
“诶?!!”
“是那个小花吗!”
被勾起好奇心的学生们连忙追问,五条悟却不再多说:“唉,它都不听我把话说完……”
他像是被伤了心,掏出一副耳塞往耳朵一按,又安详地躺了回去。
见问不出来,熊猫也不再管他,和同学们拉起群聊讨论,既然他们捡到了壶宝,那五条老师捡到小花也没问题嘛!
不过可惜五条老师没有带小花回来,不然他们也很想看看另一个小精灵长什么样啊!
小精灵壶宝:都说了我叫漏瑚!
不过听到五条悟的消息他也很惊讶,同时还有些心虚,昨天是他让花御去找真人的,虽然本来是好意,但好像反倒促成了坏事,让花御遇到五条悟了。
……但看起来,五条悟居然没有对花御做什么?
漏瑚庆幸,然后尴尬地在背包里拱了拱,他昨天走得急,忘记给花御留消息了,希望她现在不要太担心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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