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半,我表面上慢悠悠下楼,心里却惴惴不安。

    走到1栋转角,从绿叶茂密的七彩阳光缝隙望去,传达室刘大爷似乎在值班室门口往里推搡着一个人。

    2分钟后,我到了小区大门。值班室没人,我走出去,望穿秋水看了看左右两侧的马路,心里越发紧张。

    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搀扶着走过我身旁,进小区要过门禁,老爷爷突然疾步向前,刷卡,开门,拉着门让老伴儿进去。

    老奶奶也加快脚步,进门的时候点了点头:“谢谢我的老头子。”

    老爷爷:“不用谢,我的公主!”

    心里还在感动,转回头,闪见60岁左右168瘦小的黑发精明老头鬼魅般站在我身后,吓了一跳。

    “哎刘大爷,一会儿我有亲戚要来,您帮我找个地儿停车好吗?”我强作镇静。

    “哈哈哈,没问题!”刘大爷接过我递的群利烟。

    “大爷,您脸上有泥土哦。”我替他点燃烟,笑着指了指。

    “可能是灰尘,刚才搬柜子了。”老头急忙转身回值班室去了。

    “刘无业,你怎么在这儿呢?”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哎!你好啊,杨妍,我家住这里。今天也太巧了,你这是?”我回头一看,是穿便衣的警花,喜出望外。

    “哦,我们在执行任务。对了,你刚才看没看见有几个人进了小区啊?”杨妍羞赫温馨的眼神一闪即逝。

    “没有人进来的!我一直都在。”刘大爷擦好脸出来了,他微笑着回答。

    “请问您是?”杨妍恢复了冰冷和审视的眼神。

    “呵呵呵,他是我们小区的保安刘大爷,好人一个,童叟无欺,妇孺皆知。”我有些好笑,这杨妍同志,怎么看谁都像嫌疑犯哪?

    “您好。那我就走了,刘无业,你出来一下。”有人招呼杨队,杨妍对我严肃地要求。

    “你住在这个小区,有没有听说过人防设施或下水道什么的?”小区门口转角,她单刀直入。

    “没有。”我不假思索。

    “那好吧。你今天不上班吗?”她很诧异。

    “啊,有亲戚要来,我在门口等他们。”我脸红了。

    “是吗?有空常联系啊!”她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我,就上车去了,一辆没有警车标志的斯柯达。

    “再见!”我愉快地招手。

    九点差几分,张姗开着车进来了。刘大爷非常殷勤地忙前忙后,指挥人腾出了一个车位。

    “你人品好像不错呀。”张姗看到忙得满头大汗的刘大爷,挺感动。

    “嘿嘿,一般一般,小区第三,老大死了,老二偏瘫。”

    表演相声或小品的演员,最高境界就是:你笑他不笑!

    “呵呵呵,你就是喜欢逗我。真开心。”她笑着捏了我的腰一下。

    “呵呵,只要你喜欢,我会一直幽默,笑死最好!”

    “不许胡说!”轻轻的娇叱。

    “对了,有一天经过小区门口,看到三个联防抓住一个小偷一顿暴揍。我这人心软,就说:几位,别打太厉害了,送警署就行了!联防就停手了。小偷却冲我嚷嚷:别管我,你快跑!联防松开小偷就把我揪住了……还是刘大爷来接班,才替我出了证明。”我浅笑着讲述。

    “哈哈哈,你就编吧。”她笑得风暖云灿的。

    走进房间,张姗满意地打量着屋内的环境,虽然家具陈旧,但都干净、整洁。还新买了个小茶几,卧室里的被子也叠成了军营里的豆腐块(我的卧室门开着,让阳光和新鲜空气进来)。

    昨晚和儿子突击大扫除。在老家时,都是我们三兄弟干的。干完活,就偷老爹的尖庄酒喝。老二酒量最好,曾经喝过3瓶,老幺也能喝两斤,我最差,1瓶半吧。

    “哎,老婆子,这两天我的酒怎么下得这么快啊?”老爹看着酒柜,一脸茫然。

    客厅茶几上放着玻璃作的100的公道杯和过滤器,以及一个配套的500的茶壶,还有4个120的玻璃茶杯。最左边是一个洗茶杯的玻璃器皿和镊子一把。

    老班章“大叶野生古树茶”茶饼已经打开,一把不锈钢钳子放在旁边,玻璃计量器反射着冬日早晨斜射的一抹淡金色的阳光。

    另有冰糖柑(老妈寄来的家乡特产),库尔勒香梨,勐泐苹果芒,以及瓜子、花生和大白兔奶糖。

    “军军,”张姗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称呼都那么亲昵:“这是我爸,张伟毅先生。”

    一位穿着craigblouson米黄色麂皮夹克,一件格子衬衣,银灰长裤,棕红皮鞋的中年男人,年龄大约48、9岁,身高180左右。

    看着那来自于樱木国酷酷的机车风格,感觉有些北美很n的样子。要是穿上牛仔裤,再戴一顶帽子,我一点都不怀疑他就是坚果国西部牛仔了。

    “叔叔您好,欢迎光临寒舍。我是刘大军。”我抢上前一步,热情地招呼。

    “寒舍,实至名归啊!”张叔一边回应,一边伸出手,握住我的一瞬间突然发力。他的手比我的大,像钳子一样狠狠地夹住我的左手。

    “是的,叔叔。”

    遇强更强!我立即注入真气,手腕一翻,以龙形掌反扣住他的虎口,再迅速使用戳和崩的技法。片刻,他感觉手掌发麻、疼痛、发烫而倏然松开。

    “厉害啊小刘!你这是什么武术?”估计他年轻时也练过,所以有此一问。

    “形意八卦掌,叔叔,承让了。”我抱拳施礼。

    “哈哈哈,在忸岳我还自诩高手,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啊!”他很亢奋。

    “老张,你们别光顾着较量,我还不知道姗姗朋友的情况呢。”

    旁边一个低领贴身紫色貂皮大衣,短发的女人发话了。保养得很好,看着像35、6岁,眉眼和张姗如一个模子刻出,但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

    “阿姨好,我叫刘大军,汽修厂会计。”我急忙转过身,毕恭毕敬说。

    “好,嗯?你是个,会计?”阿姨笑容逐渐冻结。

    “妈,你别听他谦虚。他可是我们公司财务总监呢,4s店就算个兼职吧。”张姗怕爸妈对我第一印象不好,赶紧纠正:“军军,这是我妈,林琪婕美女,是不是比我还漂亮啊?”说完,还冲我眨了眨眼。

    “啊,林阿姨好!都漂亮,我还以为是小姗的姐姐呢。”我立即小小地拍了一下。

    自以为情商很高,两边不得罪,两边讨好。晚上还是被张姗埋怨,“为什么不叫清清?还小姗(天府话不会卷舌,发音同“三”),我最讨厌小三呢!”

    害得哥们又是一通解释:“第一次见面,不敢太亲热地称呼你,怕你爸妈怀疑咱俩关系到那一步了。”

    “你是想说还没到那一步吗?掩耳盗铃。”说完,发觉什么似的脸更红了,这次是羞红。

    “侬哪能噶申花啦(你太会说话了),老了。”林阿姨莞儿一笑。

    “一点也不老,叔叔阿姨请坐。”

    入座后,我又招呼姗姗给她爸妈拿糖,嗑瓜子。

    “叔叔,阿姨,我们尝尝普洱茶吧。”我热情提议。

    “好啊!”叔叔豪气地应允,阿姨也矜持地点点头。

    坐在狭小的客厅里,我给代表团泡上平时舍不得喝的老班章普洱古树茶(杨子江送的,还一脸郑重地叮咛慢慢品,2万多一斤呢)。

    我先用钳子夹断茶饼,在计量器里捣成指甲盖大小的薄块,按照每100水8克的比例放入32克生茶在过滤器里。接着把过滤器放入茶壶,又起身从厨房里提来苏泊尔不锈钢烧水壶。

    当滚烫的沸水注入茶壶约400时,我停下来,用镊子将公道杯和4个玻璃杯夹入玻璃器皿,用沸水冲洗片刻后,取出放在茶几上。

    看看手表,30秒后将过滤器夹出,把润茶后的水倒入玻璃器皿。随后,将过滤器再放在茶壶顶部,起身去厨房把另一个铁水壶的沸水取来,冲泡5秒后倒入茶壶。

    再用公道杯一杯杯度量后,斟入每个人面前的带柄扁圆玻璃茶杯里。

    “请叔叔阿姨品茶,张姗,你也请。”我做了个自认为很帅的手势。

    “哎,你叫我什么?”张姗脸若寒霜,终于忍不住了:“又忘了约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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